第20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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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缨同看着,又说道:“前不久东宫那个吴侧妃,我打听到她娘家只有个叔父,而且也在辽东任职,你有没有听都督提起过这个人?”

徐澜抬眼看她:“吴彰?”

长缨心思微动,面上平静:“不确定是不是叫这名字。她只有一个叔父吧?”

徐澜将壶提上炉子,隔了片刻道:“吴彰在辽安,在矿藏上有些不清不楚。

“我父亲毕竟才过去半年,而且他是武将,吴彰是文官,公务上也没有什么瓜葛,只不过卫所里偶有自辽东那边派来下公函的差役,我听说的。”

长缨没再往下问。徐澜这话让人听不出虚实,他说徐耀才过去半年,跟吴彰没有瓜葛这是事实,可是谢蓬查到的徐耀频繁去与吴彰接触也是事实。

前世她不认识徐澜,不知道徐耀为皇帝卖命,徐家最后有未遭遇什么,但因为凌家霍家前世结局在前,她心里有点害怕。

“你们可要保重。”她忍不住说。

徐澜因着她这没头没脑的话而笑了,望着她没有说话。良久之后笑容又慢慢敛回去,目光变得深邃。

徐夫人因为长缨来了,又得到徐澜这边消息说凌渊回头也会来,便去厨下张罗菜式。

徐瑾若跟着她到了厨院,看了一圈却说:“侯爷不吃腥。”

徐夫人翻看着手里的干贝,扭头看她:“你又知道。”

“上次我看到他吃饭把汤里的海参都挑了出来,碗边也没有鱼骨。”

徐夫人看她不像瞎说,想了想就把干贝换成了别的。又问:“那你沈姐姐爱吃什么?”

凌渊从兵部出来,日色已西斜了,本还想去趟王府,算算时间怕是来不及,便且先往徐家来。

轻车熟路,也不必等徐澜出门来迎,他随着家丁进府,在廊下就遇到挽着一篮子核桃的徐瑾若。

徐瑾若停步行礼:“侯爷。”

凌渊立时就想起她拿着匕首追着兔子过不去的模样,低头看着她:“嗯。”

徐瑾若看他这么严肃,便想回避。但他堂堂侯爷造访,她撇下他让个下人带路似乎又不太像话。

便挽着篮子,清嗓子说:“我给您带路吧。”

凌渊望着她,依旧嗯了声,随她往徐澜院里去。

凌渊腿长,平时一步便跨出老远,但此刻她走前边,他又快不起来,活生生被拉慢了节奏,跟逛花园似的。

而目不斜视的作风又限制他目光还只能落在前面的她脑袋上。

她髻上簪着两朵绒花,毛绒绒的,随着行动一颤一颤,还挺打眼的。

就是身子看着僵直得很,不知道在怕什么。

“沈姐姐来了很久了,也许茶都喝不少了,这会儿吃饭还早,回头我去给你们送些点心来。”

徐瑾若跨了院门,又在门槛那边低眉顺眼候着他。

她攥着篮子,也不想那么多话,毕竟显得自己好像挖空心思跟他搭讪似的。

但是没办法,谁让她方才为了回避,竟然脑抽地走在他前头,便总觉得后背悬着两颗红炭似的,灼得慌,于是只能装作无事人般唠两句。

凌渊轻瞥了她一下,面色无波跨了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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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我是“质子”吗?

凌渊到来,紧接着长缨见徐瑾若端了点心来,也留下她,气氛便活跃了很多。

长缨他们仨聊的自是正经事,徐瑾若安静地给他们夹核桃,剥松子,后来连煮茶的差事也揽了下来。

屋里烧着薰笼,暖洋洋地,凌渊看到徐瑾若剥核桃剥得手指通红,而徐澜则浑然不觉地拣一颗吃一颗,又想起从前长缨在凌家时他对她肆无忌惮的冷脸。

心想大约世上做哥哥的都天生爱欺负人,倘若当年他不那么自以为是,如今也不会在杨肃面前输得这样惨。

本来好好的要娶进门的人,如今却要等着送她出嫁,想想是够窝囊的。

他伸手拿过徐瑾若面前的核桃锤,边砸着核桃边道:“傅容最近在忙什么?”

徐瑾若没了锤子,想等他用完再拿过来,谁知他砸完竟把它放在了那一边。

她自是不可能绕过去取了,便索性坐着看他堂堂武宁侯拿着小锤子砰砰地跟核桃过不去。

……

离搬府日子越近,似乎琐事越多。

杨肃上晌在衙门,下晌则去了晋王府,根据长缨日常习惯作了几处改动,再想到她怕冷,特地在承运殿以及后面作为起居的寝殿又作了保暖处理。

又觉还是不稳当,便着佟琪去接长缨亲自来看看。

获知长缨在徐家,看看天色不早,他便乘了马车前来接人。

长缨刚好用过饭,先告辞出来了,上了马车,看他还穿着朝服,便道:“还没回府呢?”

“没。”杨肃捏捏她的手,让太监启程,问她:“吃了什么好吃的?”

长缨想如实照说,话到舌尖一转,又改道:“你让人送来的饭最好吃。”

杨肃猝不及防被她表白,扭头看了她好一阵,然后笑着摸她的头发:“长进了哈。”

又问她:“到时你过了门,桂花胡同这边宅子怎么处置?”

主子都嫁了,吴妈他们当然是要跟着走的,但关键是还有个穆秀秀,以及黄绩周梁。

“还是留着让黄绩周梁他们住着吧。他们也没有什么积蓄,目前置宅是没有能力的。秀秀这里……”

长缨停了下,望着他:“她有身孕,我能让她先跟我进王府住么?等孩子生下来,大点了,我再让她搬回沈家。”

不然她是真的不放心。

杨肃把她揽了揽:“你是主母,你张罗就好。”

“毕竟那是你的王府,自然要问问你。”长缨听到他表态还是高兴的。

杨肃又看了她好一会儿,道:“我的王府也有你一半。”

长缨笑而不语。

话是这么说,可这年头谁会真认为一家主母享有一半主权呢?婚前她是在杨肃这里捞到了不少保障不错,可姑母的话也提醒了她,他终究是皇子,是亲王,她不可能当真处处都展示强势。

不会有人觉得家里住个亲戚不知会丈夫是理所应当的吧?

杨肃知道她近来变得思虑多了,但也难得看到她会因为他而牵动心思,因此并不说破。

等过了门就好了。她要是再见外,他一定会好好跟她“理论”的。

马车刚到王府门口,凌渊就追上来了。

除去公务,还有他们俩的婚事细节。

杨肃还没吃饭,秦陆便着厨下又备了桌饭菜,随意些,边吃边议了。

……

送走了凌渊,徐澜在廊下略站,便去了上房。

徐夫人在抄经,徐澜等她落了笔,才落坐在她对面,道:“长缨方才向我问起吴彰。”

徐夫人笔尖顿下,神色也微微收敛。“这么说前些日子在辽安打听的吴彰的人,是她的人?”

“不确定。”徐澜抚了抚额,“她让我保重。我总觉得她像是琢磨到了什么一样。母亲,皇上调我进京,还让您和妹妹也过来,是把我当成‘质子’了吧?”

“不要瞎说。”徐夫人截住他话头,目光端凝而沉静。

徐澜屏息半晌,垂眼望着地下:“父亲奉旨东去,我却被当成了‘质子’,倘若父亲有个闪失,我们徐家自然也不会忍气吞声。

“如果可能,母亲还是在信中奉劝父亲争取早日回来吧,长缨很快就要成为杨家人,而我不想有朝一日,跟她成为对立。”

他站起来,走到门槛下,又道:“我都已经努力放下她了,至少,也别让她成为我的仇家。”

吴彰是东宫和顾家的人,徐耀跟吴彰频繁接触瞒不过别的人,至少如今长缨就知道了。

替皇帝办事的徐耀难保不会沦为杨家父子夺权的牺牲品,倘若真是如此,皇帝便成了他徐澜的仇人,而徐家自然不会愚忠,那个时候,晋王府自然也会是他的敌人的。

那自然会是鱼死网破的局面。

他当然是不想,于是唯一的办法,便只能是让徐耀平安脱困。

徐夫人默片刻,放下笔:“你是因为反感当这个‘质子’,还是为着她要成亲了而浮躁?”

徐澜看着地上的影子,没出声。

也许浮躁也是有点吧,但又不至于令他借此仇视杨家人,还是被当质子更让苦闷。

不自由和被束缚的感觉,越发让他感到不耐。

如果不是身为徐家子弟所受的限制,他跟长缨的结局,是否会不一样?如果他能像杨肃那样豁得出去,也许他也有可能打动得了她?

当然,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可是,他不能确定将来再遇到喜欢的人,是否会有更好的情况。

万一,还是需要在家世上做选择呢?

他回头看了眼灯后沉静的母亲,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跨出门。

……

关于晋王要与沈将军联姻的消息铺天盖地,荣胤走在卫所里都能耳闻。

巡视了半圈他遇见正下操回来的年轻将领,闷头路过似没有发现他的样子,他扭头一看,是徐澜。

他停住脚,让身边副将喊他回来。

徐澜折回来,恭谨施了礼。

荣胤问了几句军务,而后道:“沈将军婚期定了么?”

徐澜虽有心事,倒还是知体面,想到凌家跟这位的渊源,他也就不觉他这问题问的突兀了,笑道:“据说没定。不过看模样应该快了。”

荣胤嗯了声,让他走了。

第314章 这名字好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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