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金子阳鼓掌道:“豪气啊川哥!”
那酒流过喉咙,却凉出七分冷。
全场都在悄悄偷看的贝瑶就穿着校服坐在他对面,裴川知道她在看自己。看吧,看个够,这就是他如今选择的生活。等到她生厌了,后悔以前对他这个混账那么好了,她就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生活里,躲得远远的,他也就不会有不切实际的念想和渴望。
裴川一口饭没吃,喝了一整晚的酒。
吃完饭才下午七点,天色没有彻底暗下来,师甜说:“我们回去吧。”
贝瑶犹豫地看了眼裴川,他翘腿坐在椅子上,卫琬不知道对着他说了句什么,他微微弯了弯唇。那笑容不羁微痞,看上去陌生极了。
贝瑶转头跟着师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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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散了以后,一三六中的人包括卫琬陆陆续续都走了。
郑航说:“我去打电话让人来接,川哥今晚肯定开不了车。”
裴川还在喝,金子阳说:“川哥,别啊,卧槽别喝了。你今晚喝了好多……”
裴川知道自己醉了,因为包间只剩下金子阳的时候,他低声说:“我想她。”
“啊?想谁?”
那些压抑的,被迫遗忘的过往一一浮现出来。
裴川趴在桌子上,看夏夜的凉风吹动二楼的窗帘,他嗓音沙哑:“我还是喜欢她。”
“喜欢谁啊?”金子阳一脸懵,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偏偏川哥明明喝醉了,那个名字却像是禁忌一样醉了都不肯说出来。
郑航推门进来说:“车到了,叫上川哥走吧。”
裴川闭了闭眼,让自己清醒些:“你们走吧,我今晚住这里。”
在她离开的时候,他所有力气都没了。
金子阳说:“哥,求你了,走走走。别喝了。”
裴川挥开他的手,眉眼在夜里流露出一丝平时不会露出的冷:“我说了,滚开。”
金子阳也没多想,以为喝醉了的人格外暴躁。他挠挠头:“算了算了,那你自己待一会儿,我给服务员说八点过来安顿你。”
金子阳和郑航走了,留下了最后一盏灯。
透过二楼的窗户,裴川看见外面逐次点亮的灯火,他半眯着眼,意识已经模糊了。
身后脚步声轻轻,在他身边停下来。少女丁香似的香气萦绕在他身边,她在他身边坐下来,微凉的小手轻轻挨了挨他额头。
他痴痴看着她,忘了躲开。
“贝瑶。”
“嗯。”少女轻轻答,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温柔,“裴川呐,你是喝了多少呀?难受吗?”
他低声应:“难受。”
她端了一杯解酒茶,递到他唇边,温软的语气像在哄不懂事的孩子:“喏,张口喝。”
裴川看着她,张嘴喝。
她抽了一张纸巾,轻轻垫在他唇角,等他喝完了,她才把纸巾拿开。
贝瑶说:“你长大了裴川,我真高兴,你爱笑了。”
裴川眼里涌上无限的涩意。
少女撑着下巴,杏儿眼清亮,里面并没有对他的看轻,她笑着说:“你也有好多好多朋友了,你放心,我只是担心你过来看看,以后不会烦你的。”
“贝瑶。”他闭眼。
“嗯?”
他想问,在你心里,我和方敏君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对吗?都是你舍不得的童年玩伴而已。
然而话到了口中,他又一个字也问不出来,他明知这个答案的。
贝瑶见他喊了自己一声以后又不再说话,她柔声道:“裴川,小区的孩子都很想你,陈虎上周还问我,有没有遇见你。”
裴川睁开眼,轻轻嗯了一声。
他脸上浮夸的笑没了,眼底干干净净,只有一个她的模样。
“我告诉他。”少女温柔道,“裴川呀,他长高了,变开朗了,打球非常厉害呢。呐你看,大家都在等你回来。”
所以,包括你么?他的心一瞬被那双透亮的杏儿眼击垮,又不受控制地生出层层叠叠的奢望。
就像看着天边皎洁明亮的月亮,明明知道它永远不会被摘下被一个人占有,却还是忍不住妄想。
她纤细白皙的手就在他唇边,刚刚为他擦过醒酒茶的地方。
裴川像是陷入了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梦魇,他微微偏头,薄唇在她手指上碰了碰。
贝瑶愣住,纤细的手指被灼热一烫,她下意识抽回手。
裴川一颗迷醉的心,瞬间酒醒七分。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控制不住做了什么,脸色一刹白了。
第27章 卑劣
贝瑶迟疑地偏偏头:“裴川?”
裴川心沉了沉, 在这一瞬间,他脑海里下意识就想出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口中可以喊出任意其他人的名字。毕竟亲吻手指这样的动作, 对于玩伴来说太出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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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瑶从来不知道他曾经产生过的龌龊心思,今天只要他随意喊个名字, 她就能明白他喝醉了。
可是嘴唇张了张, 他竟然谁也喊不出来。
他半眯着眼朦胧看贝瑶一眼,最后倒在桌子上。
贝瑶下意识擦了擦被他唇碰过的地方, 她纠结地看他一眼。是她的错觉么?
可是长大以后的裴川明明一点都不亲近她了, 而且一整晚裴川都没有看自己, 反倒会和另一个女生笑着说话。
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卫琬。对,卫琬。
贝瑶这么多年都没能教会他笑一笑, 他在她面前永远是裴不高兴, 可是他在其他人面前笑了。他应该挺喜欢那个叫卫琬的姑娘, 贝瑶想,裴川情窦初开这年,第一个喜欢上的,原来是那个叫卫琬的女孩子呀。
他一定把自己认成卫琬了。
“让你失望了。”她笑着轻轻给他说,“我是贝瑶。”
少年桌子的手指轻轻颤了颤。
夏风透过窗帘吹进来,贝瑶见裴川已经沉沉睡了过去。她轻手轻脚去大堂找服务员。
服务员认得她,笑着问:“您朋友还好吗?”
贝瑶点点头:“谢谢您的醒酒汤。”
“不客气,应该的。”
贝瑶刚才就没走, 而是去大堂拿醒酒汤了, 可惜酒“倾世”多, 醒酒汤一时半会儿却做不出来。还是这名服务员帮忙才做出来的。
贝瑶说:“我知道这样问有些冒昧,可是能借我一条空调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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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贝瑶拿来空调被盖在裴川身上以后,又轻手轻脚离开了。
她不知道他如今住在哪里,以她一己之力,也不知道该把裴川带到哪里去,他变得陌生了,兴许也不再待见自己了。贝瑶知道倾世能给他很好的照顾。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贝瑶下去的时候,师甜坐在一楼大堂悠闲地等她。
“谢谢学姐等我。”
师甜摆摆手:“不客气,把你们平安带回去是我的义务,回去吧,天色都黑了。”
八点整。
服务人员敲门,裴川说:“进来。”
服务员一看,房间留了一盏温暖的灯,裴川手里拿着那条空调被,眸光往窗外看。
“您是否要在倾世休息?”
“不了,现在走。”裴川顿了顿,“这个记我账上。”
他拿着那条薄被走了。
夏季的城市有些凉,裴川打了个车回自己如今的公寓。他拿出钥匙开门,室内一片黑暗,没有一点儿人气。裴川已经习惯了,他开灯,然后去浴室洗澡。
水从他头顶流下来,他想起了她身上的味道。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反应。裴川死死抿唇,心里不愿意想起她。
他知道自己恶心,想想都是一种玷污。
他把水温调低了些,放空头脑想想其他的事。
裴川捂着被子睡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他揉了揉微痛的额头,沉默地把弄脏的裤子扔进了洗衣机。
裴川靠在洗衣机旁,彻底酒醒了以后,他看着客厅里的空调被,眉眼带上几分对自己的厌恶。
他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一定吓到她了吧?
可是明明知道这样肖想恶心,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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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天气闷热,快要期末考试了。裴川懒洋洋走进教室,他眉眼带着几分慵懒的困倦,手插在裤兜里。已经上午九点多了,他迟到得实在过分。
彼时英语老师正在上课,厌恶地看了他一眼。
金子阳倒是很高兴:“川哥快来,一起打游戏。”
裴川随意应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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