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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话,哪里能花掉这么多的银子?!
除非…
联想到沈琛之前说的,这些人很有野心的话,卫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转头看了三夫人一眼就道:“你去和老三说一声,让老三出面,和老五一道,亲自上门去把小五接回来,不能由着他们!”
说完了,又转头看着卫安:“阿琛既然知道这件事,便去把阿琛也请来,他总是有法子的。”
卫安答应了,见三夫人连站都快站不起来,知道她已经是连强撑都难了,急忙看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已经伸手过去扶住三夫人了,急忙道:“你再急,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你好了,才能有精力料理小五的事,不然,小五才是真的要被别人欺负了去了。”
三夫人眼里全都是泪,点了点头,跟卫老太太行了礼就踉跄着出去找三老爷了。
卫老太太就深深的叹了口气:“造的什么孽啊!”
不管怎么样,卫家的女孩儿们,现在出嫁了的,一个已经和离了,另一个又即将要闹和离,再是势大,传扬出去,这名声也是没法听了的,卫老太太很是烦心。
另一头的秦妈妈却满面都是笑,难得的心情甚好的受了几个小丫头的礼,春风得意的进了正院,见了正在南窗底下研究棋谱的临江王妃,便急忙行了个礼,笑道:“王妃,这回真是可笑了,卫家这一家子,也不知道是自家德行不修,还是命犯小人,这出了嫁的女孩子们,可一个个的都没什么好下场啊。”
临江王妃眉目不动,闻言连眼睛也没抬一下。
第1219章 图谋
秦妈妈见她不语,小心翼翼的上前几步给她点上熏香,见那有着牡丹花样的熏香渐渐的飘出烟雾来,又自顾自的道:“咱们做这个,会不会太显眼了?最近您总做显眼的事…我是怕会被隔壁的钻了空子。”
临江王妃神情不动,一卷书放在旁边才翻了几页,听见秦妈妈这么说,泥塑一样的脸上才有了神情,讥讽的问她:“什么显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儿难不成我能拦得住?就像你说的,她们自己德行不修罢了。一个女儿嫁出去了和离,那或许是男方不好男的负心,可是两个女儿都出事,这说明什么?难道普天下的男的都配不上她们家女孩儿?”
天底下可没有这个道理。
大周朝的女孩儿是娇贵,可是娇贵也有限度,这天下到底是崇尚男权的,朝堂上当官的也都是男人,他们天然的就只会站在男方的视角上思索问题。
那么在他们看来,当然只会觉得卫家的女孩儿们嫁出去的最后都会跟婆家闹翻,不管生了几个孩子,最后都是要跟男方和离的,男方出钱出力,最后连孩子都没法儿抚养,还落个负心汉的名声。
如果是这样的话,同为姓卫的,虽然披了一层郑王女儿的皮的卫安,会不会也是这种卫家女?这谁说得清呢?
这天底下什么最不费力?当然是传谣言最不费力了。
秦妈妈越发的摸不准她的想法,听她这么说,不敢再说不好听的来煞风景,便讪笑着道:“您说的也是,这女孩子第一重要的便是名声,若是名声坏了,人家的唾沫便能淹死你。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能特立独行的人呢?人总是要生活交际的……”
临江王妃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还只是一点,重要的是,这种事是不好澄清的。
哪怕你把那男的说的再坏再不好,你卫家两个女孩儿都和离是不是事实?
她牵起嘴角,面上的神情忽然愉悦了许多,见秦妈妈适时的递上来一杯茉莉花茶,便喝了一口,才道:“该发下去的东西都发下去了吗?”
新年里头大家都忙的厉害,人情世故迎来送往的,底下的人都累的够呛,临江王妃作主,府里伺候的人都多赏一个月月钱的。
秦妈妈急忙答应:“都办妥了,您放心吧。”说完了还是有些不大放心:“王妃,咱们当真就什么都不必做了?”
这次卫玉攸的丈夫出事,的确是有人引着的,这人本来就是个公子哥,自小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本性是不坏,可是要说多能体谅人,多能收住心,那是没有的,被那些狐朋狗友一撺掇,在外头眠花宿柳也是常事。
偏偏卫玉攸无法忍受,夫妻俩有了嫌隙,一有嫌隙,就更容易生出别的事来,别人家的男人受了气,有的是撒气的法子,换成了卫玉攸的丈夫也是一样的,既然媳妇儿这里没好脸色,那他就走呗。
一走就十天半个月不回家。
一开始,婆婆也是会帮着数落儿子几句的,说他不懂事云云,可是等到次数多了,就开始挑媳妇儿的毛病,嫌弃她没法儿笼络住男人,还叫男人在外头胡闹。
一来二去,慢慢的自然矛盾就不可调和了。
而在外头也是要不断花银子的,卫玉攸不肯给了,那怎么办?
当然是借了,富家子弟,从来对银子都没什么概念的,花魁既然值那么多银子,那就找朋友借啊。
借着借着,慢慢的债越积越多,家里上下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可是这么一大笔银子,要家里出,怎么可能?
上万两银子,现在京城中等人家的账上总共也没这么多钱,何况还要维持一大家子的运转,既然儿媳妇有钱,儿子又是跟儿媳妇闹翻了才出去花天酒地的,那这笔银子当然就该是儿媳妇来出。
临江王妃笑了笑,她只做这些,就足够了。
剩下的事,卫家的人自然会办妥了。
她嘲讽的笑了一声,看着秦妈妈问:“你若是卫家的人,换做是你,你会同意这门亲事继续下去吗?”
秦妈妈便语塞,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摇头:“这自然是不会了,这男人已经彻底变心了,敢对老婆动手,吵架的时候一点体面也不留了,不顾孩子在场就打人,受了气竟然还拿一个两岁的孩子出气,听说把孩子扔在了床上,哭了半日,请了好几个大夫。这一趟闹下来,什么情分也没有了,夫妻俩已经成了仇人都不如,再下去怎么过日子?要是换做是高攀了的亲事,那等卖女儿的,或许还有劝女儿忍让的,可是卫家岂是愿意女儿受委屈的?当初的卫家大小姐不就是例子?”
说完了自己也忍不住愣了,看着临江王妃半天都没有能说的出话来。
临江王妃这是算准了卫家人的性格,算准了卫家人会做的选择。
所以她才说不怕别人察觉出什么来,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叫那个男人的心被养的大了一点儿,让他原本的面目露了出来而已。
而剩下的决定,都是卫家人要做的。
王妃竟然能把人的心思算的这么准,把卫家人的性格算的这么准。
而卫家再和离一个女儿,民生不可抑止的就坏了。
那么…
那么当初临江王妃在临江王面前说,卫安的性格实在是太固执倔强,怕不是沈琛的良配这话的分量,可就要重的多了,可信度也要高的多。
她压下心里的疑惑和震惊,见临江王妃笑而不语,便轻声问:“王妃,那您这么说…咱们是在为之后的事情做铺垫?”
临江王妃冷笑了一声:“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所有的事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办成的,当然要慢慢来。现在才只是个开始罢了,清霜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她还沉得住气吗?”
这可又是一阵子过去了,清霜还是在浆洗处呆着,处境没什么改善,沈琛也从来没有直面跟她说过什么话。
第1220章 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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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妈妈心里头被临江王妃做的这件事给震惊的了不得,听见临江王妃问话也迟了一拍才道:“说起这件事,我正要跟您禀报呢,清霜仍旧在外头浆洗处做活,可是活计却比从前轻松了许多。”
她说着,笑着意有所指的道:“说起来,咱们这位侯爷也真的是个长情却又谨慎的人,虽然已经认出了清霜,也知道清霜就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却还是只是吩咐管事媳妇儿不要苛责清霜罢了。至于其他的,半点也没做…”
临江王妃却难得的有了真切的笑意,说到底,沈琛之所以这么慢腾腾的才做出反应,不过是因为心里有忌惮罢了,怕要是直接把人调走,反而会引起她的注意和报复,这不是说沈琛就谨慎到了什么地步,只不过是因为对清霜真的上了心罢了。
好啊,懂的重情就好。
临江王妃的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可是旁边的秦妈妈却有些纳闷和发愁了:“可是就这么冷着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谁知道侯爷要什么时候才要把清霜弄走呢,难不成就一直让清霜这么呆在浆洗处?那等到侯爷成婚了…再给人就不好了啊。”
说起沈琛的婚事,临江王妃的神情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郑王回来了,一回来先进了宫,随后就来了临江王府拜会,临江王对他这个兄弟向来是亲近的,加之有了儿女亲事,就更是和他很有话说。
郑王提议要沈琛跟卫安提前成婚,并且叫沈琛仍旧承袭平西侯的爵位,话里话外都是劝着临江王不必固执的叫沈琛非得跟着王府。
这样固然可以说是郑王没有野心,没有想着靠着儿女亲事来谋夺好处,可是另一方面也看得出来郑王对她们的防备心现在有多强。
山东的事,大家面上没有撕掳开罢了,可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既然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临江王妃在他们夫妻成婚另立门户之后,当然就不能对他们的事情指手画脚,更不能摆长辈的款来拿捏卫安。
真是好算计。
她冷笑了一声,叹了口气道:“是啊,你若是不说起来,我差点就要忘了,这丫头在浆洗处也呆了那么久了,的确是该换个地方了,总不能一直在那里罢,这么做着粗活,再过一阵子,啧啧啧,小美人儿恐怕也看不成了。”
秦妈妈听她话里有话,伺候在旁边不敢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恭敬的听她的指使。
临江王妃也没有耽搁太久,就凝眉深思道:“清霜不是最怀念她姐姐了吗?”
秦妈妈听她这么说,有些茫然:“这…”
“既然最怀念了,总是会忍不住一些事的罢?”临江王妃见秦妈妈还是不明白,便有些微的不耐:“比如说…她不是总受继母虐待么?妹妹也没好日子过,既然日子过的这么艰难,想着祭奠姐姐,跟姐姐说些心里话也是很正常的罢?”
秦妈妈有些明白过来了,看了临江王妃一眼,见临江王妃不再说了,急忙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忽然如同醍醐灌顶:“是,可不是么?云桥姑娘的忌日,清霜可是年年都要祭拜的,只是前些年没被发现罢了,在咱们府里烧纸钱,那可是犯了忌讳的。”
在哪里烧纸钱都是犯了忌讳。
何况在沈琛心里,本来就认定临江王妃是因为云桥的事才厌恶的清霜。
临江王妃眉眼含笑,吩咐道:“好了,去办罢。”
秦妈妈急忙答应,退了下去,松了口气去找清霜。
清霜比她预想当中的要聪明多了,几乎不必她费多少力气,清霜就全明白了。
等到沈琛下次回了王府,按照旧例想起清霜想要叫汉帛去问问的时候,就正好听见清霜已经被撵回家去了的消息。
沈琛没料到会这样,下意识就觉得不对,问汉帛:“怎么回事?”
汉帛也皱起眉头来:“听说是晚上偷偷在西北角烧纸钱被抓了,私设祭奠,这可是犯忌讳的……”
沈琛自然知道,他沉默了半响,才问:“就只是被撵回去了?”
被撵回家去,其实对于普通的下人来说也就等于是灭顶之灾了,主子说你不好撵你出去的,那你以后就没了差事,那还有什么活路?
可是沈琛总觉得临江王妃这么恨云桥,不会这么轻易就把人放了。
汉帛就有些迟疑,咳嗽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有隐瞒:“听说…还先打了十板子……”
一个女孩子,十板子就足以让她站不起来,这风寒露重的,若是一个不慎,就连性命也很容易没了。
沈琛也不是没有见过清霜那个继母,言辞锋利刻薄,作态小气无良,清霜从前有差事在身,月钱全部拿回家尚且从来没什么好日子过,现在被撵回了家得罪了王妃,她那个继母怎么可能会好好的待她给她看病?
他沉吟了半响。
汉帛在旁边看了他一眼,皱起眉头来:“侯爷,咱们帮还是不帮啊?”
沈琛想了想,吩咐他:“你去那边走一趟,叫大夫过去。”
汉帛就吃了一惊:“王妃肯定是叫人看着的,您要是请了大夫去,岂不是就更加让她处境尴尬了吗?”
沈琛嗯了一声,冷笑道:“王妃最近不是对我有求必应吗?那我去找她要个丫头,想必也不是什么不能答应的要求。”
汉帛反应过来:“您是说,要去让王妃把清霜给了您当伺候的人?可是…”
沈琛并没有想那么多吗,清霜说到底也就是个丫头,临江王妃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丫头太难为他,他到时候当着临江王的面求,她总会答应的。
而答应了之后,就让清霜去侯府那边伺候,反正平西侯府不是临江王府,临江王妃的手还没有那么长,伸不到他们平西侯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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