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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跟方皇后两个人就越发的不对付。

“方家跟曹安原本就互相看不惯。”卫安下了总结,悠然自得的捧着一杯茶啜了一口:“如果她们知道曹安竟然还曾经想方设法的陷害过方家,那……”

那曹安就别想过的那么轻松了,毕竟曹安虽然受宠,方皇后也是半点不差的。

可是仅止于此吗?

卫安眉目冷淡:“这一次的事…祖母记不记得,在衍圣公府上,朱芳找来陷害姐姐的人是谁?”

卫老太太目光晃了晃,声音终于冷淡到了极点:“方正荣……”

很多之前一直觉得模糊不清晰的事,现在就掀开了上头的轻纱,展现在人眼前。

所以,现在看来,曹家果然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不过,当一切还不明朗的时候,当不知道背后举着刀是谁的时候才需要害怕,现在她们却已经不必再怕了。

知道谁是敌人,总比不知道要好对付的多。

卫安嗯了一声,又说了些方家如何的事,然后才看着卫老太太:“只是若是只是见招拆招,未必能一招制胜就把曹安他给拉下来,他毕竟总督三大营,还替圣上御笔批红……”

跟这样一个势力庞大的大太监对抗,方家或许能出力,可是作为后族,她们能做的事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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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老太太敏锐的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安安的意思是,还是要找沈琛?”

卫老太太自己也有这个意思,因为平西侯也是死在那场云南之乱里,因此她跟沈琛其实有共同的目的,背后一直对卫家出手的人,其实也并没有放弃对付临江王,照样波及到了沈琛,在这个局势之下,其实她们是绝对可以合作的。

说起来,沈琛刚刚才打断了沈三少爷的腿,在京城又出了一回名,卫老太太当机立断:“在通州的时候或许还能见上一面,可是在京城还是算了…等一等,反正王府堂会也就是在后天了……”

卫安嗯了一声,陪着卫老太太用了午饭,就听见花嬷嬷说外头林管事求见。

大约是有了消息了,卫老太太知道她着急,立即让人把林管事领进来。

这么大热的天,林管事只觉得全身都被晒的滚烫,晕的厉害,强撑着精神告诉卫安:“七小姐,查到了,就在城东街头的那家济民所……”

他擦了一把不断往下淌的冷汗,又很有些为难:“可是姑娘,我们…我们不能从那里接人出来,那是庆和伯府开的……”

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能接出来?!

卫安想起之前孔家的粥棚,面色肃然的重新又坐了下来。

对,自从今年京郊大旱之后,世家贵族们受了影响,总喜欢开济民所,夏季就拿自家铺子来暂时安置人,然后施粥来换美名。

可是不是每一家都心甘情愿的去做的,就算上头想做,底下的人也多的是法子克扣,以至于中饱私囊。

里头肯定是有什么门道,所以才不让人接出来!

第127章 救人

可是不管庆和伯府底下开的济民所究竟有什么猫腻,谢良清才是最要紧的,如果谢良清真的如同上一世那样在大夏天感染了伤寒……

济民所又缺医少药根本不给看,那么,谢良清就又是死路一条了。

她不能重活一世却什么都做不好,手底下没有人,没有势力,是她的年纪身份所限,可是如果连想要救的人都救不了,那她重来一趟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还是卫老太太先开了口:“你表明了身份吗?”

按理来说,只要是表明了身份了,这么个小人情,不管是哪家府上,都该顺水推舟的做的。

林管事敏感的察觉到了卫安的愤怒,连忙开口:“有的有的,小的表明了身份,还在外头等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可是后来却来人说,没有听说过什么小傻子,也没接收过什么小傻子……”

庆和伯夫人向来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却没想到心胸狭窄到这个地步,卫老太太也有些愤愤:“不过就是把清荷的事撇清关系了而已,她们竟然如此记仇。”

看样子想从庆和伯府要人是不要想了,就算是去找林三少,来得及吗?

林三少这个时候大约是在北镇抚司当差,何况找到了他,恐怕事情会更糟糕,庆和伯夫人这样的性子,背过身就会示意人要这个小孩子的性命,生怕他对林三少有用吧。

可是又不能光明正大的上门去抢,毕竟卫家跟谢家其实是并没什么交情的,而且卫家如今又是别人刀板上的鱼肉,要是被人知道竟然去抢人,还不知道会引出多少事端。

卫安少见的有些烦躁,又立即想到了个法子…或许,可以借用借用外祖母的力量……

可是这样一来,恐怕就要把外祖母牵扯进去……

她正踌躇不安,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董嬷嬷快步走进来说:“老太太,三夫人让我进来回禀一声,说是临江王府的秦嬷嬷奉命来送葡萄的,听说有堂会的请帖的人家都得了,三夫人的意思是…您要不要见一见?”

毕竟是王府来的嬷嬷,一般来说,主母都是要接见接见的。

卫老太太眼睛就亮了亮,立即让人去请进来,看了卫安一眼,见卫安也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两个人是想到一起了。

秦嬷嬷半点没有王府嬷嬷的傲气,打扮的很是朴素简单,腕间带着一只绞丝的银镯子,耳朵里扎着两只绿豆大小的珍珠耳环,看上去很是清爽干练,笑着同卫老太太请了安,让人把葡萄抬上来:“这是自家庄子上产的,我们娘娘说,久不在京城,各家都生疏了,因此着我们送了东西来,以免得有些太太们不肯赏光。”

真是会说话,卫老太太让人把葡萄拿下去,谢过了王妃盛情,这才斟酌着看着秦嬷嬷:“不知道除了这事儿,王妃还有没有别的交代?”

秦嬷嬷欠着身子看了卫安一眼:“我们小王爷是个古道热肠的,听说七小姐似乎在找什么人……?”

果然,沈琛派人私下跟踪她。

卫安来不及恼怒,甚至有些感激沈琛还有这个毛病,顿了顿就直言不讳的道:“嬷嬷说的是,我的确是在找一个人,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给您家小王爷带个口信?”

秦嬷嬷显然是得了沈琛授意的,听卫安这么说,半点疑虑也没有的就应承下来:“七小姐您尽管说,要是有我们家小王爷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王府自然是义不容辞。”

卫安也就不再跟他们客气,虽然有想通的目标,可是她也算得上是每次都给了沈琛相应的回报,这回也一样,沈琛能帮她要回谢良清的话,她自然会把杨庆和双手奉上的。

秦嬷嬷微笑着听完卫安所说,很认真的再确定了一遍:“大约七八岁左右,是个…傻的?”

卫安嗯了一声,想了想又道:“他知道自己名字的,您告诉小王爷,他叫谢良清,喊他,他是会应的。”

沈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沉默了片刻才问她:“您听的没错,她是说要找一个小傻子?”

秦嬷嬷笑着看他:“可不是,七小姐说的真真的,就是要找一个……”她没有说小傻子,对沈琛道:“我看七小姐好似是很上心……”

卫七平白无故找一个小傻子干什么?

亏他还以为卫七是又发现了庆和伯府什么猫腻,所以才会缠着庆和伯府那边要人。

不过既然卫七要人有用,他又有很多问题要从卫七那里得到答案,帮她这些小忙也的确是并不费什么功夫。

他冲秦嬷嬷点点头,又问秦嬷嬷:“几家王府都怎么说?”

秦嬷嬷弓着腰:“几家王府都说是会来的,只有郑王府上……王爷并不在府里,因此还不知道。”

沈琛摆了摆手:“郑王叔那里不用再问了。”

又想起谢良清来,谢家,从通州来的一个小胖子……

他很想不明白卫七为什么要去找这么一个人,可是现在不是想的时候,卫七已经说过了,她见到活人,就送他一份大礼,现在还是要找到那个小孩才是最要紧的…

他站起来告诉雪松:“去济民所……”

原本还是烈日当空,等过了晌午却又乌云密布了,原本闷热的天气被风一吹,竟现出几分舒爽来,、沈琛领着雪松和寒枫直奔城东庆和伯府开的那间济民所要人。

雪松还以为沈琛是打算闯进去抢人,沈琛却停住了,让雪松和寒枫进去把人给弄出来。

毕竟之前定北侯府已经让人上门亮出过身份求人,他再来的话就有些太显眼了,只好想想别的法子,看能不能成功。

只是一个大活人,偷出来也不大现实啊,毕竟这家济民所并不大……

雪松有些为难,正想建议沈琛晚些时候趁着人少再来,却发现这家铺子却开始有了动静,有人开始往外头抬人了。

沈琛不是没经过事的那些纨绔子弟,一看就知道是死人了。

济民所死人是常事,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些发紧,如果卫安要的人死了……

第128章 治病

他立即敛了神色,让雪松跟上去,如果卫安要的人真的死了,那庆和伯夫人跟卫安的仇可就真的是结的深了。

雪松悄无声息的跟上去,过了会儿又回来挠头:“七小姐给的信息有限的很,只说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又说是个傻子,可是人如果都死了,这哪里知道是不是傻子?”

沈琛没注意他的抱怨,皱着眉头紧盯着他:“真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死了?”

庆和伯夫人就这么大胆子?!卫家刚刚过问,她就下了杀手,把人给杀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庆和伯夫人的确是可以去死一死了,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

雪松连忙摇头:“不不不,刚才那是个壮年的汉子,不是什么小孩儿,我就是问一问……”

沈琛冷冷看了他一眼,把他看的转过头了,想了想才道:“让寒枫去咱们自己的铺子,让罗掌柜过去,他最擅长跟这些人打交道,他总能要到人的。”

他很少有这样认真的时候,雪松也不由收起了轻忽的心思,低声应是,等寒枫去了,就跟着沈琛去了朱雀街的凤凰台。

罗掌柜是个玲珑人儿,多的是法子找人,大家族的掌柜们都深谙瞒上不瞒下的道理,他略微使了些手段,就很轻松的进去找人了反正都是些穷苦人家,大部分都是无根的浮萍,庆和伯府做好事也不过就是面子情,总不是真的把这些人当祖宗供起来。

之前不让定北侯府的人去找,一是定北侯府如今没落了,二是定北侯府得罪了庆和伯夫人,可是当有人塞银子找人,这人又是凤凰台的时候,那事情就格外简单了。

等到太阳堪堪落山,寒枫就把好消息带回来了:“人是找到了,应当就是七小姐要的那个人没错……”他迟疑片刻,又道:“只不过有些麻烦,这个小孩儿可能活不了了……”

沈琛整个人都立起来,皱着眉头问:“怎么?”

“病了。”寒枫实话实说:“病的很重,听说得了伤寒已经七八天了,已经请了大夫,可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沈琛头一个反应竟然是得让人去知会卫安一声,卫安这么重视这个小孩儿,如果人最后还是死了,恐怕要出事。

卫安已经焦急的等了一天消息,才等来了林管事。

沈琛很快就想办法把人交给他了,他仍旧擦了把汗告诉卫安:“人已经安置在了咱们自家的药铺里,请了大夫在看……”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卫安的脸色,沉吟了一会儿才说:“只是七小姐,得告诉您一声,这孩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卫安就噌的立了起来,反身看着卫老太太:“祖母,我要出去一趟……”

卫老太太并不意外,见卫安脸色发白,立即让花嬷嬷去收拾出几根有年头的好参,又握住卫安的手:“尽人事,听天命。不管怎么样,问心无愧就是了……”

经历过死亡的人原本该对死亡看的很透彻的,至少也应当要比卫老太太更透彻些,可卫安却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抿着唇朝卫老太太点头,轻车简从的去了药铺。

她到的时候,大夫正丛里头出来,一面摇头一面抬着药箱:“伤寒倒是可治,可拖得太久了,人又水米不进…我没有旁的法子了……”

林管事见卫安脸色难看,连忙拦住那老大夫:“连您都没法子了吗?您可是老大夫了…”

大夫叹息摇头:“是暑热入体引起的伤寒,脉搏缓而弱,又高热不退,已经试了许多种法子,高热却总退不下来…”

时下伤寒难治,多有因为伤寒症而死的,林管事有些为难的去看卫安。

卫安已经掀起帘子进了内屋。

床上躺着的少年眉毛极粗极浓,长得并没有其他谢家的人那样英俊出彩,反而显现出几分憨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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