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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

阿胭咂咂嘴,眼睛亮了。

她连忙又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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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白罴看见她那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淡定地哼了一声,那张天生长着黑眼圈的熊猫脸看起来波澜不惊。

他就知道,没有人能抵挡可乐的魅力。

咔嚓一声,他咬了一口鲜竹笋。

嗯,冰阔落和竹笋更配哦。

看见阿胭在悄悄看他,他举起爪子,向她晃了晃咬了一半的竹笋:“吃点?”

阿胭猛摇头,“不要。”

竹笋有什么好吃,还是肉比较好吃!

“胖虎你放心,今天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以后一定请你吃一顿肉!”阿胭拍拍他的肩,承诺道。

白罴把她的手拿下来,又咬了一口竹笋,“不用了。”

“为什么啊?”阿胭眨了眨眼睛。

阿胭可没忘记自己当初和白罴初遇时,他还是一只穷得只吃得起竹子的小可怜,她和他的友情就是建立在她请他吃的第一顿肉上的。

白罴又咬了一口竹笋,“戒了。”

啥??

“你戒了?!”阿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才说出一句,“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把脑袋撞傻了呀?”

肉那么好吃,他竟然说戒就戒了?

白罴闻言,放下手里的竹笋,那双乌黑的眼睛几乎和眼周围的那一圈黑黑的眼圈融为一体,看起来有点昏昏欲睡的模样,不大精神,“我现在只吃素。”

阿胭听了之后,她盯着旁边的白罴看了好久,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白罴有点心累,已经不想多解释了。

而阿胭在喝完一罐可乐之后,终于想起了谢明澈。

她脑海里闪过那双沉冷的凤眼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出来得好像有点太久了。

“胖虎,我要回去了。”她站起来,有点着急。

“回哪儿?”白罴悠悠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咬竹笋。

阿胭一愣。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形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大小,不用再紧紧依附着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了。

只要,只要她在受到玉佩牵引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回去一次,然后再离开就够了。

她甚至都可以不用再出现在他面前。

阿胭咬着唇,踌躇了片刻,又坐了下来。

这分明是她之前最盼望的自由,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的时候,她好像……有并没有之前预想的那么开心?

“等我恢复成人形就送你回去。”白罴忽然说。

阿胭揪着自己的衣角,声音压得很低,“我……我其实可以不回去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自己还是在犹豫。

而白罴却说:“不行,你必须回去。”

“为什么?”阿胭看向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疑惑。

白罴沉默了一瞬,他低眼瞅着自己爪子里只剩小半截的竹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胭胭,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吗?在成为一只灵之前,你首先,是一个人。”

“我不懂。”阿胭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听白罴提起,但她从来都没有明白过,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关于自己成为灵之前的种种,她全都记不得了。

“胭胭,在我尝试七情六欲之前,你就已经走在我前头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失去记忆之前,一直在找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如今谢家的长子——谢明澈。”

白罴那天看见那个男人的脸时,就知道,阿胭的缘分历经数百年的阴差阳错,终于到了。

西山月下的小溪旁,年轻病弱的公子在一株桃树下埋下一枚血玉。

他以拳抵唇,咳嗽声牵动着他一身病骨细微地颤抖,殷红的鲜血滴落下来,浸染在那枚玉佩上。

尘土掩埋下,玉佩发出清晰的哀鸣,却挣脱不开尘土的束缚。

年轻的公子步履蹒跚,浅淡的月辉洒在他的身上,如霜簌簌披散,浸透着点点银辉。

“阿胭,别再……跟着我了。”

窝在一堆连天枯草间的白罴隐约听见那年轻的公子沙哑的声线。

那是白罴与阿胭的初遇,却是阿胭与那位年轻公子之间的永别。

白罴把阿胭从尘土堆里扒出来的时候,阿胭宛若新生,忘却了那个寂静的月夜,也忘记了那个一身病骨的少年。

白罴以为,这或许也没有什么不好。

但偏偏,霞荫山的那位老修士,却将阿胭和谢家人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那个白胡子老头说,阿胭和那位年轻的公子,是注定要再见的。

若没有那个少年,便不会再有阿胭。

这是命数。

白罴从前不明白,但当他后来亦深谙求而不得的刻骨之痛的时候,终于懂了其中的玄机。

他抬眼虚虚望了望楼上。

在紧挨着他卧室旁边的房间里,摆着一盏长明灯。

年岁更迭,那盏灯,已燃了百年。

他一直在找一个姑娘。

在这世间,他与胭胭,都有自己的求不得,从不论谁比谁更深刻。

“什么呀……”阿胭仍然不是很明白。

她那张白皙的小脸皱成一团,有点嫌弃白罴忽然的故作高深。

“胭胭,你曾经,喜欢他。”白罴选择直白一些。

“什、什么?!”

阿胭那双圆圆的眼睛再一次瞪大。

她的脑海里闪过那张冰冷昳丽的面庞,一颗心在胸腔里乱了章法似的乱跳,后脑勺一瞬之间好似有一种坠胀之感,模模糊糊的影像仿佛就在眼前,但又好像被朦胧的烟雾彻底隔断。

耳畔有细微的叮铃声,像是廊前檐角的铜铃,又好像是谁脚腕上用红绳系着的银铃。

雪白的衣袖如同盛大的风雪遮掩了视线,阿胭看不清那人的面庞,亦听不清他呢喃的话语。

不过是转瞬之间的模糊幻影。

阿胭呆愣愣地坐在沙发上,脑袋里空空的,好像又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似的。

“胭胭,你曾经,喜欢他。”耳畔又响过白罴的声音。

阿胭有些无措,眼圈无端端泛红。

喜欢……是什么意思?

第9章 毫无原则

谢明澈回到家的时候,一室黑暗,房间里没有半点动静。

他眉头微皱,无端觉得有些反常。

打开客厅里的水晶灯,他抬眼扫了一圈,却并没有见到那个小姑娘。

如果是以前,她听到动静,一定会迫不及待地跑过来,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有时候笑起来,还会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但是今天,她却没有丝毫动静。

睡着了?

谢明澈将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在餐桌上,转身往卧室里走去。

他知道,那个小丫头经常会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溜进他的卧室里睡觉。

但当他打开卧室的灯的时候,却并没有在那张大床上发现她的身影。

谢明澈微怔,那张向来沉冷无波的面庞流露出些许焦躁之色。

坐在沙发上,谢明澈将手腕上的腕表取下来,又松了袖口的两颗扣子,一言不发。

又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谢明澈站起来,转身又走近卧室里。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那只乌木盒子。

盒子里的那枚玉佩仍然玉质白净,不见丝毫殷红的颜色。

她如果回到了这枚玉佩里,那么玉佩就不应该还是这般纯净的白玉。

谢明澈将玉佩重新放回盒子里,然后又把乌木盒子放到抽屉里。

他拿了外套搭在手臂上,走到玄关的时候却又忽然顿住。

薄唇抿成一条线,他那双凤眼里压着暗沉沉的光。

他并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她。

家里丢了那个小姑娘,房间里冷冷清清的,和之前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总归是少了一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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