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节(1 / 1)
“小柔,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
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给咽了回去。可这一次慕瑾柔却一点怒气都没有。
如若父亲还能听自己继续说下去她恐怕才会心生怨恨。
一个人只有心思无法平静下才不愿继续听下去。
她乖巧的起身,又替理了理盖在膝头的薄毯,方才拿过自己的手包:“爸,那我先回去。你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慕寒生似没听到,再度闭上眼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不过一句寻常话也没想让他有所回应。
慕瑾柔静静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出了疗养院,慕瑾柔开车回了奇远之给她安排的落脚处。
踢掉脚上七公分的高跟鞋,手包随手一放,她将自己扔进沙发里。
闭了闭眼,脑子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那些她曾看了好几个月心理医生才得以暂时忘却的画面,因为父亲的醒来再度涌上脑海。
午夜梦回里那双不甘的眼睛时刻都在提醒着她那不能忘的仇恨。
短暂闭目,连日来的忙碌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疲惫。她抬手捏了捏眉心,须臾睁开,视线笔直的落在昨夜从疗养院出来后又去书店买来的大堆书籍。
这些书在疗养院里其实也有一部分,不过后来离开,她一并也将那些书给烧了。
书的封面五花八门,可中心内容几乎都一样——全是正对反社会性人格的心理研究!
慕瑾柔望着书,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忽然,不知从哪里吹拉一阵风,书页被吹得哗哗作响,翻了好几页才停了下来,那上面正楷黑体的字异常醒目——如何引诱拥有反社会性人格患者的思维?
慕瑾柔静静望着,目光逐渐变得狠戾森冷。突然,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倾身过去,抬手猛地就将书合上,双手撑在腿间,覆盖面颊。
那里流露着不愿示人的决绝。
……
时间飞速,转眼慕寒生醒来已经一个多星期。
在初闻父亲死讯过后,在慕敬阳前往探望他之时他便要求要去祭拜。
父亲之死瞒不住,慕敬阳早有了心理准备,可这么早被他知道也着实出他意外。
可见他虽双眼难掩悲痛,但情绪还算平静,有些话倒无法如常诉说。
父亲的死其实与他们都没关系。
随着当年的事情一件件被揭发,骄傲如父亲,心中郁结难消,再加上对慕语与慕槿歌的愧疚,又上了年纪,忧虑成疾,他出事不过是诱因。就算他没出事,怕也时日不多。
一掌落在他的肩头,那是作为兄长的安抚。
慕敬阳当天就安排他前往墓地祭拜。
那一日,慕寒生格外的沉默,从过去到回来,中途一个字都没有说。
慕泽楷是事后闻讯赶来,面对沉默的父亲,来时路上想好的言辞也瞬间变得单薄。
有时候,在悲痛面前,言语是苍白的。
也是那日过后,慕寒生异常拼命的复健,竟是只用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能下地行走,身体机能恢复大半。
也是这一日,慕寒生离开军区疗养院,消失了一年多的慕寒生终于再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慕家并没有特别召开记者会,慕寒生只是不再刻意隐藏行踪。
一年多前,他跟慕言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之后他消失,虽过去了一年,但当他重新出现,依旧让认识他的人回想起一切。
并且暗暗拍下照片,发布到网上。
不出一晚,此条微博便被顶上头条,由此也破了“慕寒生死亡”的传言。
慕寒生未死,还只用了的短短不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能出院行走,着实有些令齐家人意外。
不过,这一个多星期齐家人也没闲着。
慕寒生应该是知道当年车祸不是意外,有人利用他对槿歌的在乎设计想要他死。不过他也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却并不清楚对方是谁?
因为从他醒来,就找寻一切可用势力调查当初车祸。
当时都没能查清的车祸,这都过去一年多再想要查出个什么东西来那就更困难了。
尤其是当初出事的地方重新修建,现场被破坏,什么证据都给毁了。
而他们也利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将当初参与车祸制造案的相关人员一并解决。
现在是人证物证都没有了。
所以,看到慕寒生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大众面前,齐政凯与奇峰倒是格外的镇定。
这不,曝出消息的第二天,齐政凯就亲自给慕瑾柔去了个电话,让她回齐家本家吃晚饭。
老爷子亲自打电话过来,慕瑾柔不好回绝,晚饭时间出现在齐家餐厅。
人不多,也就齐家祖孙三人再加一个她。
“瑾柔,这一年多你父亲去做什么呢?如果不是看新闻我们都不知道你父亲回来呢?”奇峰首先出言。
“当初你跟远之订婚,你母亲无法出席。也因当时情况特殊就连你父亲也没邀请。如今慕家已经认同你跟远之的婚事,不如选个时间,约你父亲出来我们聚聚,也好问问你父亲对你嫁给远之是否还有什么要求。”
说到这,奇峰眉眼笑容温和灿烂,“只要我们齐家能办到的,绝对不会委屈了你。”
邀约太过突然,慕瑾柔有片刻的怔竦。
她跟奇远之的事情她还没有同父亲提起,她相信哥哥和大伯他们肯定也没说。
这一个多星期,从知道爷爷去世过后,父亲所有的时间与精力都花在了复健上,根本不曾问过一句她这一年过得怎么样?
“当初你爸妈虽离婚,可你母亲去世的太过突然,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你父亲伤情而外出散心,我们也不好贸然的让他回来。不过,他现在既然回来了,两家人怎么都要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你俩的事情。”
第1320章
伤情?散心!
慕瑾柔仿佛听到了很可笑的笑话,漠然的嘴角浅浅有了弧度,只是那笑却不怎么抵达眼底,反倒透着说不出的讥诮与讽刺。
不说当时已经出事,就算没有,他会因为母亲的死伤情吗?
不说让他知道慕语还活着,就算知道了他怕也只会认为母亲就该用自己的死来偿还那二十多年对慕语的亏欠。
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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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母亲根本就没了情。
如今的他,心心念念的都只有那两个女人。
慕瑾柔淡淡垂目,就连声音都是淡淡的,“恐怕最近不行。”
“哦?你爸这是……不答应?”奇峰略显担忧的询问。
慕瑾柔抬头,眼神可谓“温柔”,神情更是慈善,“我父亲身体微恙,前几日才出院,如今回家静养,许多事情也就不想让他劳心。再者,我已成年,过十八岁后我跟哥哥的事情他大多不会多家管束,全凭我们自己做主,所以这一礼数齐家倒是可以免了。”
更何况,她跟奇远之不过互相利用,待她仇报完,这婚姻也形同虚设,她必定离婚,所以更没有双方家长会面的必要。
当然,这后面的话慕瑾柔并没说出。
她虽被奇峰言语激怒,但也还保持着点点理智。
垂眸间,不曾注意奇峰与齐政凯转瞬间交换的眼神。
“这,不好吧?”
“爷爷,伯父……”慕瑾柔看向两人,姿态说不出的端正优雅,“我父亲那边我去说就可以了。而且结婚典礼我也没想弄得太过热闹,简简单单一家人坐一起吃顿饭就可以了。”
如果一开始她的拒绝奇远之还能无动于衷,在提及婚礼她不仅不大办还仅是一家人坐一起吃顿饭就了事的态度后,怒火就像突然爆发的火山,一下子喷薄而出。
他奇远之是有多让她不愿示人,结婚不大肆操办就算了,她这还打算不让外人知晓。
是不想旁人知道她已婚还是觉得不大肆操办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是说……
微微眯了眯眸,奇远之侧身看向始终不曾看过他的女人,冷冷一笑:“我奇远之的婚礼这样寒碜是不是也太没面子了一点?”
看似玩笑的话语,实则暗潮汹涌。
慕瑾柔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惹这神经病不快,碍于齐政凯与奇峰在场不愿跟他直面杆上。
“是我不求大办,如若外界问起,我自会解释。”顿了顿,慕瑾柔侧身,总算将眸光落在脸上逐渐浮现不满神色的男人身上,“更何况外界都知道我们订婚,也清楚婚期,至于婚礼不过一个形式,而不在乎这样的形式。”
是不在乎这样的形式?还是因为不是那个人,所以跟谁都无所谓?
就算是因为利益的婚姻,一个男人也无法容忍自己未来的老婆心里惦念着是其他的男人。尤其还是奇远之这样骄傲的男人。
更何况她心底惦念的还是自己最为痛恨的男人。
怒火一触即发,奇远之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瞬间加大的力道似要将她的手掌捏碎,望着她因为难忍疼痛而皱起的眉,猝然间潇洒一笑,“你是我奇远之的妻子,霍慬琛与慕槿歌低调成婚,如今儿子都有了两人却至今没有婚礼。你这是想要学他们?”
顿了顿,凝视着她逐渐挂不住弧度的脸,他笑得越发灿烂,无视奇峰与齐政凯在场,伸手一揽,将她拉入怀里狠戾的吻上她的红唇。
慕瑾柔不察他会突然如此,想要反抗,而他早先一步将她松开,拇指轻抚着被他咬破的红唇,阴鸷开口,“既然要学,那不如所有都学了。”视线下移,落在她平坦的腹部,“爷爷想抱曾孙很久了,不如我们也早点给他生个小人儿,嗯?”
沉沉的威胁不言而喻,而听闻要生小曾孙齐政凯却是难得的纯粹大笑。
“哈哈,好,好,这个好!”笑看着两人。
慕瑾柔凉了背脊,唇上伤口被他毫不留情地按压,那刺痛却远不及心底的愤怒。
忽然,她怒极反笑,四两拨千斤,“我们的婚礼学他们做什么。如果你不喜欢低调,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就好了。我只是担心你太忙,而我近来可能也要回林跃上班,怕是抽不出多少时间准备婚礼这才想要一切从简的。婚礼就按照你的想法来,不过到时你别怪我没时间配合你就好。”
揽在腰际的手因她乖顺的话语松开。
奇远之重新靠坐在沙发上,挑眉看向前方,“你要回林跃?”
“我已经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能总这么闲着,哥哥那边需要人,而我以前也是在林跃工作,比起聘请新人,显然我更容易上手。”
“这事已经说好了吗?”齐政凯略皱了下眉问,似乎对于她在结婚前一个月还去工作而略显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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