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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会不会就此被人揭开?

想到这,她的手心都开始微微冒汗!只瞪着大眼,直直望向太子。

凤离梧看她眼睛瞪得大,竟然若被吓到的孩童般,不由得一笑道:“怎么?你是不高兴你的姐妹来洛安为质吗?”

第25章 第 25 章

姜秀润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太过外露, 连忙道:“洛安大城, 在下的姐妹若能来此感受盛都风气,当然是好的, 只是一时在想来的是哪个姐妹,是以走神了。”

凤离梧也是今日接到驿站的信使送来的各地信笺,刚知道波国要进献质女一事。

这等小国谄媚之事, 一向不需要他花费太多的心思。大约是那个糊涂的波国君王才知道大齐皇帝不好男色, 便又送了个女儿来吧。

不过不知这位公子小姜的姐妹,可与她的兄弟像上几分?

波国路途遥远, 这信笺送达,还要等齐帝批复后才能成行,是以他与姜禾润打过招呼后,便说起了别的。

姜秀润是强打精神, 免得自己答复得心不在焉。

宴会的气氛正烈,不一会菜肴上桌, 主人家再躲起来不见客,便要落人口实。

是以姜秀润陪着凤离梧来到了宴厅。

此时仆役侍女穿梭, 在给各个席上呈送菜肴佳酿。姜秀润替管事在乐坊请的舞娘们也轻摆腰肢, 在钟乐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虽然太子不曾在府中开宴, 但偶尔朝中官员来府办事也曾经与太子共进午饭, 边吃边聊。

有时候同僚闲叙,大家一致的看法是尽量不在太子府上进餐。

那饭食寡淡不说, 太子生平不愿浪费食物, 还非要吃光碗盘不可。一顿饭还要假装吃得津津有味, 你说难受不难受?

可是这次开宴,也不知是不是在府外请的厨子,那饭菜入味,色泽甚佳。装盘时,菜肴竟然拼凑出鱼鸟式样,甚是雅致,这在以前其他府宅里都未曾见过。

而且,那心细之人还发现,每一席上的菜肴略微有些不同。譬如田莹来自韩国,更喜黏腻的甜食,所以她的那桌上便多了一盘蘸着黄豆粉的软糕。

而敬侯府的夫人,每每吃鱼便满身红疙瘩,于是她那桌子上便没有鱼肉,却多了夫人最喜吃的蛇羹。诸多照拂人口味的细节,实在不能一一列举。

可是每个坐在席上的人,都能感受到来自主人家的细心与善意。就算是最能干的夫人,见此情形,都暗中自叹弗如,觉得若是自己操持宴会,也未必能想的这么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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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叫人更觉得诧异的是,这份体贴,居然是在冷冰冷,没有女主人的太子府里感受到的……他们的殿下虽然治国通达,却绝对做不来如此周到好客……太子的管事为谁?竟然这般能干!

而席上的贵女们望向凤离梧的眼神,更是秋波阵阵,只觉得自己席上的那份心意,说不定是太子暗中钟情自己,特意吩咐下人的呢。

尤其是那田莹,更加春风得意。

那日曹溪哭花了脸从太子府里出来,田莹一早便知道的。这便是宣告曹溪的太子妃梦,宣告破灭了。

紧接着太子举办宴会,却并未邀请先前盛传王后中意的曹溪。而此番宴会,她的坐席很明显距离主人席的位置更近些。

就连那酒壶里盛装的酒,都是她们韩国特产的果酿,这些细节,无不显示太子对自己高看着呢!

她成为太子妃的日子,竟然指日可待!

这么想来,望向太子的眼神更加浓烈,未曾饮用果酿,那眼神便已迷醉。

只是在座的夫人贵女们谁都未曾想到,这场堪称完美的宴会却是太子新招的少傅细心打点的。

这些个瘙痒人心的小细节,对于姜秀润来说,实在是驾轻就熟。毕竟在前世里,她为此狠下了一番苦功夫,不光是要做手札记录各家众人的喜好避忌,更是在一场场大小宴会里,细心跟各府的主事夫人们学来的。

而现在宴会里的大多数贵人们,她前世都打过交道,加之这些日子来,她在与太子府的下人们交谈时得来的大小秘闻,足够她细心而周到地款待得众人宾至如归了。

凤离梧虽然不精通这些门路,可是太子府的管事对公子小姜赞不绝口,更没有吞没功劳,将姜秀润细心交代的种种,统统呈报给了他。

是以当宴会开始时,他倒是也细心留意了下管事称赞的那些个细节。

不得不说,他的这位少傅虽然平日张狂,可是操持起这等后宅礼仪之事来,竟然心细犹胜妇人,也是个能干的了。

而他竟然能将姜禾润招徕入府,当真是觅得宝物一件。

这么想来,他的视线竟越过了一众含情脉脉望向他的贵女们,落在了坐在宴厅角里的公子小姜身上。

此时,那少年正眼望着宴厅的雕花窗外,微微偏着头,不知正在发什么楞。宴会上陆离的烛光投射到那角落时,已是烛光残弱,那少年的剪影便半隐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纤瘦,让人不禁心生垂怜……

姜秀润的确是满腹的心事,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众人皆散去了,她才回到了自己的宅院中。

浅儿知道自己的小主子这几天乏累,是以将前些日子太子遣人送来的药浴熬煮好,再兑入到热水中,让姜秀润能泡着活血通络,解一解乏。

药浴并不难闻,是一种草药的香气,当姜秀润泡入其中时,只畅意的舒缓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要烦忧质女进京的事宜。

反正波国的使者送人,也要月余的时间,足够她筹谋着如何不显山露水地带着哥哥离开洛安城。

趁着这段时间,她也要再多多敛财,以后要用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这,她随手从浴桶旁边的小架子上拿起一卷书简,朗声念了起来,念了一段便问身旁给她揉捏肩膀的浅儿:“我方才念的这段,你可懂了?”

白浅这几日被小主人考得也是心内发闷,只哭笑不得道:“公子,我大字不识,你念的又是兵书,我哪里懂?”

姜秀润用竹简轻敲了下她的脑袋道:“我的浅儿这般聪慧,前些日子教给你的识字经不是练过了吗?已经认识十多个字,怎么能说大字不识呢?这些兵书可是千金难求,书局里高价都买不到。若不是身在太子府,殿下肯借出给我一观,哪里能看得到?你且要把这兵书背下来,以后字练会了,更要会默,记住了吗!”

白浅觉得自己是被主子揠苗助长了。也不知她是准备将来要自己撒豆成兵,还是在宅院里排兵布阵,只又闷闷地嗯了一声,便专注地给小祖宗搓背。

浅儿手劲儿大,搓得背后甚是舒服,姜秀润便也再顾不得教习兵书,只两臂趴在桶沿上,幸福得直哼哼。

沐浴之后,姜秀润想要安寝入睡。只是在宴会上烦忧波国进献质女之事,并没有怎么进食,是以洗完澡后,反倒是饿了。

可是实在是懒得起身,原想着这么饿着睡去。

就在这时,浅儿却在她衣服的荷袋里发现一块绢布,上面写了字,便拿过来问姜秀润要不要紧,是否要收拾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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