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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暗通款曲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扣下一个毁她声誉清白的帽子,我接不起。”
“这不可能!”
白慧握着照片,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反转。
“那,如果觉得照片作假,可以请专业人士辨认?”
情天一副无所谓地坦荡,白慧脸上却一阵青一阵白,拿给别人,岂不是让这事情让别人都知道。
抬手,她一把撕了手里相片,又捡起地上的来撕,有些更触目惊心的火辣场面,她伸手握着的时候手都有点抖,撕得有些手软。
偏偏这时候听到坐着的情天淡淡一句:“都是复印品,白女士尽管发泄,不够我这里还有。”
白慧手一怔,抬起身看坐在大班椅上一脸素淡的女子,“你想要怎么样?!”
“我不知道这些照片你是怎么弄来的,你心思叵测,蓄谋已久!你就是一心要毁了我尹洁!”
拧开保温壶喝了一口蜂蜜水,情天才不紧不慢,“她不先犯,没人有空理她。现如今,你们能仰仗的唯有白家,可白家是你姐姐在掌控,谁主谁次一清二楚。出了这样的事——”
情天没有继续往下说,唇角微勾。
白慧暗暗深呼吸,心往下坠,一片冰凉。
她怎会不知道沐情天的意思,她与女儿向来偏向白家,而白家是她的娘家,总能给她庇护。
但毕竟现如今掌管白家家业的是自己的姐姐白芳,将来继承白氏的也是白诺涵与白漠,沐尹洁与她们表姐妹之间关系一直不错,可女人之间再好的关系,向来也不可能包括忍受被插足感情。
沐尹洁与梁子懿如果真的像沐情天说的那样,那么这里随便一张两人的亲密照片都足以让白诺涵与沐尹洁之间表姐妹的感情分崩离析。
一旦白诺涵与沐尹洁之间生了隔阂嫌隙,白芳当然会更站在自己女儿那边,也就等于,白家再也会像以前那样庇护她们母女。
短短片刻想到其中利害关系,早前兴师问罪的气势已然颓败,白慧肩膀无力,紧紧盯着眼前人。
“所以,现在还有什么要问要解决的吗?”
手包几乎要被捏变形,白慧气得不轻,却着实不敢再乱说什么。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尹洁。”
手间钢笔轻敲,情天缓缓道:“做错了事要负责任,没有什么放过不放过一说。”
“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这么问,至少两清——目前为止,我们之间还达不到两清。”
白慧喉间紧绷,却说不出来话。
情天抬手向电话内线:“你自己走,还是让保安上来?”
午后
私人会所,某层之上,vip包间。
服务员轻敲门入,握着球杆的萧湛转过头来,就看服务员恭敬道:“萧少,有人找您。”
萧湛还未说话,就看到一道身影从服务员身后进来,穿着黑色的长风衣,挡风帽兜将头发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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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没有别人,看到萧湛,女子将帽子摘下,长发披散面容明显憔悴,是沐尹洁。
服务员大多懂得识眼色,似乎是感受到气氛不对,小心合上门出去了。
萧湛看了来人一眼,重新弯身,手中球杆对准桌面一角的小球,一击入袋。
球撞桌沿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包间里异常清晰。
沐尹洁走上前,“萧湛,我找了你一晚上。”
昨夜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她没有心思顾及他在哪儿,等回到白家也是一直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几乎一夜没睡。
但她知道,自己母亲曾用她手机给萧湛拨过电话,只是一直无人接听,后来是直接关了机。
当时她情绪实在不佳,等到后半夜迷糊睡去再醒来,人还是浑浑噩噩,但却想起了他。
他们正在交往中,关于昨夜的事,萧湛一定会很快知道,她得先跟他解释。
但此刻,萧湛看到她,似乎神色很平淡,没有关心,也没有怒容……
这样更令她心里没底,发慌。
“昨晚发生的事,你是不是听说了?”
“嗯,听说了。”
又是一球入袋,萧湛的声音混在清脆的撞球声里,似乎没有什么温度。
沐尹洁眼泪瞬时上来,委屈至极:“那件事是误会,我是被人设计陷害的,我跟梁子懿没有关系!”
这时,萧湛放下球杆,转了身面对她。
她面容苍白憔悴,确实是被这件事打击不轻,今天关于她与梁子懿的事,在圈中几乎传得人尽皆知。
“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沐尹洁眼眸微闪,但笃定地点头:“我在跟你交往,而他是我表姐的男朋友,我们怎么可能——”
萧湛往一旁走去,拿起饮料,她也紧跟着过去。
今天本是来这里等萧然的,但萧然没来,沐尹洁先来了。
大口喝掉一杯柠檬水,萧湛放杯子时同时道:“我们的交往,到此结束吧。”
“萧湛,你是不相信我?”沐尹洁惊骇。
“我们交往时间太短,我确实不能说自己很了解你。但重点不在于相不相信,而是我发现,我对你连喜欢都算不上,早点结束,两相不误。”
……
傍晚
果然,情天接到来自周龄的电话,说祖母让她回沐宅一趟。
周龄作为传达人,却语气有些担忧。
情天握着手机:“没事,周末,我也该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第861章 谁不惜命,怕不能回应他的深情
沐宅
外面天冷,但老人的房中暖气太强,过于温暖。
情天摘了手套,随手揣在风衣外套大口袋里,习惯了穿平跟鞋,走路向来不会有什么大的声音。
卧房里老佣人张妈刚把一个暖水袋塞在床中老人膝边,又把被子掖了掖。
起身看到情天,转头对靠躺床头的白发老人说:“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随后跟情天点头示意,就先出去。
房中有一面大窗,可以看到令人舒心的景色,老人靠坐床头的时候,总喜欢对着那面窗子沉默不语。
某种时刻看去,格外孤独。
情天拉过一张椅子,离床不远,兀自坐下,也没有说话。
过一会,张妈送进来一杯热茶,情天捧在手里,缓缓啜了口。
这边家里用茶向来讲究,都是上好的名贵茶叶。
倒不是要刻意显摆,而是沐家老爷子在世时喜好这些,晚辈早已跟随习惯,对茶都有不俗品位,喝习惯了沐宅的茶,即便分家出去,也是延续着这个标准。
她此刻杯子里的是太平猴魁,祖父在世时格外喜欢的茶。
有着淡雅的兰花香,是太平猴魁中的极品,当初老爷子头七的时候大家本要一起烧掉,情天拦了下来,从此,成了她回沐家之后唯一喝的茶。
老佣人张妈有心,总是替她记得。
有时候,味道是连接旧时光的隧道,能让人瞬间忆起曾经弥漫着相同味道的场景。
而为免祖母感物伤怀,或许以后沐宅都不再有这个茶。
甘醇润滑的口感,所剩茶叶已经不多,或许情天再回来几次,就要喝尽了。
此刻,情天品着茶,不紧不慢,等到祖母先开了口。
“算奶奶求你,为了这个沐家,对尹洁宽容一点吧。”
白发老人声音苍老透着力不从心,历经那么多变故,从寺庙小住一段回来,似乎心态是变了许多。
唯一不变的,是她对沐家团结的执着。
祖母将沐家整个家族的名望声誉看得很重,其实也没什么不对,毕竟这是她与祖父一起守护下来的家。
只是时代变迁,有些陈旧的观念早已不适用,或者说,与实情不符。
一味要求表面的完美,却掩盖了其早已被虫蛀腐蚀的真相,总有一天会坍塌瞒不住。
情天再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
“十八岁的暑假,我第一次因药物中毒患上晕眩症,也唯独那一次感受到晕眩的可怕。”
“十九岁的冬天,我在鹭城身陷一场夺命大火,侥幸逃离,此后曾经数日噩梦连连,导致晕眩症第二次复发。此后在西雅图两年,沉心静养,不曾犯过病。”
“今年初回国,一月,久违的痛苦经历来袭,我可以当它是环境突然变化,身边事情繁杂引发的不适后果,不怪任何人。可是——”
“二月,萧家老爷子的晚宴,我被人设计关在安全通道,衣服后背上淋了有毒的液体,那一次,鼻血流得连我自己都害怕,它的刺激没有外伤,却是更狠毒的内伤。那一回,让几年来好不容易养回来的身体再度伤了根本,以至于身体状况反反复复一直不能好,从二月中毒到如今十一月,明显复发至少有三回。”
“您知道我犯病的时候有多痛苦?知道大半年时间里复发几次的可怕吗?而这些,都是您所谓的‘家人’带给我的。”
“打小我就知道您特别疼爱沐尹洁,我对那些从来不争,因为您也不曾苛待过我。”
手中茶渐凉,情天目光望着茶水中沉淀的碧绿叶片,语调寂冷,异常平静。
“谁不惜命,我才二十三,却常常因为身体太差而对未来彷徨,怕对自己所爱有所辜负。您要求我放过谁,那么我想问,她们曾经有没有放过我?”
关于当初萧家老爷子寿宴,后来已经查出,设计陷害自己的就是白慧,而白慧说到底,还是为了沐尹洁。
如果没有那一次中毒刺激,她本已经用几年时间慢慢养好了身体,但现如今呢,大半年里晕眩症复发了三次,比几年以来的总和还要多,是因为身体被彻底伤了根本。
她身体差得连自己都不忍去看,要不然上一回,也不会情绪失常将蔺君尚从身边赶走。
她确实觉得无力了,对自己身体无力,怕自己不能回应他的深情而无力,更不忍心他跟着自己一起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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