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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哥哥,谢谢你。”

叶奚沉睁开眼睛,漆黑的眼底映着她小小的影子。

笑了,“你刚在门口偷听?”

他的视线太灼烈,带着一点顽劣,就像小时候,倚靠在门口那个乖张少年,充满邪气地对她一笑,“嗳,林映潼,你又趁我不在偷吃零食了。”

还没等她回应,男人手臂一伸,绕过她后脑,往下一压,准确地攫住了她的唇。

第64章 小甜心64 ...

半夜, 林映潼醒过来一次,朦胧之中手下意识往旁边摸了摸,没有人。

吓得她赶紧醒神过来, 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叶奚沉!”手胡乱去摸壁灯。

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门打开了,黑暗里进来一个人影,坐在她床边,将人搂进怀里,“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林映潼心口急跳, 靠在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终于缓过来, 轻轻说:“我以为你偷偷跑走了。”

被她孩子似的言论逗笑了, 叶奚沉轻笑了声,“我在外面抽烟。”

经他这么一说,林映潼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林映潼闭上眼睛,紧紧抱着他, “那我睡一会儿, 你走了要叫我啊。”

叶奚沉亲了亲她的脸颊,“好好睡一觉, 晚安。”合上被子, 抱着林映潼一起躺下睡觉。

这一觉,林映潼睡得很好,很安心。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春天里,他们在公园放风筝,小时候的她和小时候的叶奚沉。她拿着线轴在草地上开心地跑着,叶奚沉举着风筝在后面追。

风很大,呜呜呜吹,风筝飞在蓝天白云镶嵌的地方,白色柔软的裙子吹起来,他们的笑声扬在空中。

这是一个甜蜜温馨,充满春天气息的梦。在梦里,林映潼弯起唇角,甜甜的笑了。

叶奚沉心里藏着心事,这一夜没怎么睡。

再看怀里的人,像树袋熊一样抱得他死紧,叶奚沉好笑,以前竟不知她这么黏人。

揉着她滑嫩的肌肤,想到这一走又得好几天才能见面,一时间又舍不得了,好在现在还能抱着她入眠,珍惜这一刻吧。

叶奚沉窸窸窣窣动起来,扰她清梦。林映潼正睡的酣畅,她一个人睡觉的时候,绝对不会睡得像死猪一样,是因为有叶奚沉在,她便不用再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林映潼浅皱了着眉心,婴宁了一声,起床气不小,顺手吧唧一个巴掌挨过来,叶奚沉握住她细白的手臂,低声笑:“一大早实行家暴?”

她还没睡醒,也根本忘记了身旁睡着他,一个巴掌甩过去也是下意识的行为。这会儿醒神了,揉着眼睛,嗓音里透着睡意惺忪的哑意:“要走了吗?”

叶奚沉摇了摇头:“才五点。”

“哦。”她眼睛又闭了下去,实在太困了,脑海中划过一个想法,逼迫自己跟他讲了一句话:“昨晚没睡好吗?”

“还好。”

还好就是不怎么好。林映潼是这么认为的,又顺嘴问了句:“是我睡相太差了吗,晚上有没有踢到你?”

她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睡相很好,因为从小就和爸爸妈妈分房睡了,晚上妈妈都会起来帮她盖被子,所以早上起来被子都是规规矩矩盖在身上,也不知道自己睡相有多烂。

直到后来到了叶家,前两年老是做噩梦,叶阿姨心疼她,特意搬到她房间,晚上搂着她一起睡,然后有一次不经意间,叶阿姨提了一句她睡相不好。

也许换做是别人也就不过心了,林映潼却记住了,后来她对叶阿姨说,她能自己一个人睡觉,后来即使晚上一个人做噩梦也不敢哭,再也不向谁寻求帮助。

那时候,她才十一岁,敏感又脆弱的心,告诉自己,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可以信任了,除了自己。

直到叶奚沉,一点点化开她冰封的心,告诉她,到我这里来,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于是做噩梦了,她会偷偷跑到叶奚沉房间门口,呆坐着,坐很久,就像寻求温暖和力量一样。

叶奚沉笑,手指点了点她挺翘的鼻尖,“又不是第一次睡了,这么生分干什么?”

林映潼听完这句话,安心地闭上眼睛:“那就好。”顿了顿,复又睁开眼睛,“昨晚睡的很好。”

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点儿睡意憨态,一大清早把叶奚沉迷住了。他突然生出今天就想把她带走的念头,低头吻着她,碾着她柔软的唇瓣,醉生梦死在这温柔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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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心理状况还没改善是在去年的冬天。起初她一直骗他说已经好了,他带着将信将疑去问曼奇,结果告知他,林映潼从一个月前就不去曼奇那里了。

直到警察局那边给他打电话说林映潼半夜三更报警,那时候他正在外地出差,了解情况以后才得知,那天半夜醒来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睡不着觉,那声音一直持续不断着,她一个人住,住宅区治安很好,但她还是忍不住被脑补的画面吓的缩成一团。

叶奚沉知道,林映潼从来不迷信,也不怕鬼怪一类,她怕的从来都是活生生的人,来源于小时候的经历,总害怕小偷或者强盗突然冲进来。就像心魔挥之不去,她克制不住不去想,那一个当下,因为害怕,第一个念头不是给他打电话,而是选择报警。

警察赶来一看,小偷,当然不可能;强盗,更不可能。是林映潼想多了。一般人碰到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想着去报警,可见林映潼当时的心理状况有多差。

叶奚沉接完那个电话,彻夜难眠,第二天办完事情之后就回去了,连活动方的饭局也推了,一路上拼命想着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带她去看病。

在不破坏的自尊心,又假装不知道她报警的前提下,寻了个由头将人骗到家里,约了曼奇一起吃了顿晚饭,心思澄明如林映潼,很快明白了叶奚沉的意图,也没扭捏,第二天就乖乖跟着叶奚沉上曼奇那里治疗去了。

之后,他们谁也没提这件事,就当谁也不知道一样,心有灵犀般揭了过去。

只是不知怎么的,叶奚沉忽然又想起这件往事来。叹了口气,轻轻说道:“以后有我在,就不要老是想东想西的,我跟你保证,潼潼,没人敢再那样伤害你了。”

林映潼点了点头,“好。我困了,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叶奚沉揉了揉她的头发,“嗯,一起。”

醒来的时候,叶奚沉已经起了,做好早餐端进房间里。

林映潼揉着眼睛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像一只慵懒高贵的猫。

叶奚沉把桌子支在床上,和她一边一个用早餐。

吃完早餐,他们一起出门去往机场。

去的时候是叶奚沉开车去的,回来的时候,林映潼自己开车回来。

叶奚瑶坐在副驾驶上,盘腿坐着,吃着零食,顺便安慰着她:“你放心吧,甜心,就我哥那德性,去不了两天马上就回来找我们了,哦,不是我们,是你。”

林映潼开着车,分神想着刚在机场他的话,他说这个圣诞节会陪她一起过。是好久之前,她跟他提过一次,想去欧洲过圣诞节。其实真正算来,从来没和叶奚沉过过圣诞节,国内对这些洋节日也是最近几年流行起来的。

叶奚沉这样的人没有节日,每天都被匆忙的行程占据着,忙起来的时候连周几都不记得,却唯独还能把她母亲的忌日和她的生日牢牢记着,也是万般不容易了,她还能要求他什么呢。

过了十二月中旬,天天都是节日,圣诞节元旦她的生日,再接着除夕春节接踵而至,她甚至连生日都懒得过,奈何叶奚沉每年都记着,大张旗鼓地办。

然后就是离别说再见,和上次一样。

林映潼不喜欢分别,看着别人离开,而她能做的只有等待,在原地等着他回来,煎熬难忍。

她想起那年叶奚沉入伍,家属们在月台上拥抱分别。

叶奚沉弯下腰,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他没说什么话,但她感觉到了沉重,离别的沉重。

后来火车开了,她跟着车厢一直跑出很远,冲着叶奚沉挥手,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或许是因为一直依赖的那个人突然离开了,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她在送别叶奚沉,她在他身后一路遥遥地跟着,追了一路,终于快要赶上他的脚步,好像就差一点点的距离了。

林映潼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窗外明媚的风景看着,希望一切顺利吧。

*

叶奚沉出了机场,坐上来接他回公司的车,给叶维鸣打电话:“爸,我回来了。”

叶维鸣那里表示知道了:“董事会明天召开。”

叶奚沉心里有数,挂了他爸的电话之后,给张局那边打了个电话。

他回来了,一切行动都开展起来了。

这边还在通话中,助理的电话也进来了,说是廖董在他办公室等候多时了。

叶奚沉淡淡道:“告诉廖董,这就回了。”

这厢这么对助理这么嘱咐着,挂了电话,让老乌调转头去取之前为林映潼订好的项链。

等取完项链回来已是两个小时以后,叶奚沉脸上挂着笑,说着抱歉抱歉,让廖董久等。

廖董等的花都谢了才见小叶总姗姗来迟,也只能将一肚子气咽着,谁叫他现在有求于人,好脾气道:“哪里哪里。”

你瞧平时廖董多嘚瑟,在小叶总面前还不是一样憋屈着,咱们叶总就是厉害。旁边的助理小罗硬是咬住嘴唇才没笑出来。

叶奚沉给小罗使了个眼色。

小罗才想起来忘记做正事了,赶紧出去叫人送茶进来。

跟着廖奇均一起的还有廖依,今天也完全判若两人了。

叶奚沉草草扫了眼父女俩,指了一下对面的沙发,示意两人坐下,嘴上仍旧不忘客气道:“不知廖董这么匆忙找我,一定有要紧的事商谈,坐下慢慢谈。”

廖奇均心想,你可别给我装蒜了,昨晚还那样气了我一顿,今天却装作没事人一样,唬谁呢?我才不上你当。

“明人不说暗话,”廖奇均看了眼宝贝女儿,“之前是廖依不懂事,我也说过她了,为了表达诚意,今天我特意带她上门给你赔礼道歉。”

说完,廖奇均朝廖依使了个眼神。

即使廖依万般不情愿,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得不低下头,不情不愿地说了声:“对不起。”

叶奚沉身体往沙发背一靠,两条长腿散漫交叠着,轻呵了一声,“你这句对不起不该对我讲,据我所知,网上很多人扒出了你的真实身份,要不是我力压下热搜,怕是廖小姐这次是真的惹祸上身了。”

“你。”廖依看着叶奚沉,不可思议,又看了眼她爸爸,不确定的问:“热搜是你撤的,不是我爸?”

叶奚沉扯了下唇角,没答话,隔了半秒,道:“那么恶毒的语言,我不会让甜心听到的。”

廖依的脸色陡然一变,这句话才是真正的扎她的心,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原来在他心里,自始至终都放着林映潼,还以为他撤热搜是因为她,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廖依眼里的神色变冷了,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叶奚沉,你为什么这么狠?把我们逼上绝路你满意了?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林映潼吗?”

“那不然呢,为了你?”叶奚沉掀了掀眼皮,冷笑着注视她。

廖依一噎。

他依旧还是那样的坐姿,闲散地看着对面的父女俩,“你爸做的恶心勾当,你还不知道吧?”

“叶奚沉!”廖奇均猛然站起来,打断叶奚沉接下去的话。

他还以为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一切都是他想错了,叶奚沉根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叶奚沉轻启唇角,“看来你连自己的女儿都瞒,廖依,你自己问你爸爸,林映潼妈妈的死,跟你爸爸有没有关系。”

廖依吃惊地看着廖奇均,“爸,你……”

叶奚沉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廖奇均:“还想树立慈父的形象,既然做了,就得胆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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