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她没开口,倒是把嘉宁气笑了,茶盏往桌上一放发出瓷器碰撞的声音,周围时候的宫人吓的跪了一地,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好脾气的公主气成这样过。
嘉宁缓了缓,(接作话↓)
作者有话要说: 嘉宁缓了缓,开口:“好,本宫问你,为何在知晓自己身上的玉佩有问题的情况下,还是没有离父皇远一些?”
此言一出,整个福宁宫瞬间死一样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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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妹妹? ...
这个罪名可大了, 无意所为和明知故犯差别也是极大的。
若如平日一般理智就算了, 暖冬也不至于会犯这么大的错误。然而问题提是整整三年啊,整整三年的对食, 便是一条狗也该是养出感情了。她怎么能认这个现实呢?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 竟然只是对她只是利用?这让暖冬怎么能理智的下来?
甚至揽夏救她的行为,在又经过了长时间跪着, 她心里竟然也是怨的, 怨她多管闲事。暖冬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但是心里翻涌的怨却极为浓郁,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行,她不能够现在就被公主发落了。她得要想办法留下来, 她得去亲自问问他, 问问巴言, 问问巴言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他不是真的不爱她对不对?
暖冬的长相是属于极为无害的那种, 她圆圆的杏眼祈求的看向自家公主,“奴婢并非是有意的, 只是在发现那块玉佩有问题的时候,已经不是能够离开的时候了。”
她脸色苍白,看着自己从小跟着的主子, 努力的压下心里的怨恨和愧疚, 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无害,“奴婢本来打算若是玉佩被发现了,奴婢就去撞墙, 绝不连累您和娘娘。却不想被揽夏先行了一步。”
嘉宁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话说的像是她觉得揽夏是多此一举,她有些奇怪,这样的东西暖冬是怎么来的,宫里虽然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但是暖冬一个小小的宫女,又哪里来的渠道?
“这个玉佩你是从哪里来的?”嘉宁问。
暖冬几乎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干脆直接磕头,脸朝下让人看不到她的神色,却没注意到临秋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一些,“回殿下,前段时间内务府那边的吴公公,从内务府库里取了些主子们不要的边角料,这块玉佩,就是奴婢拿月钱买的。”
她说着,似乎是为了要增加可信度,还学着揽夏狠命的磕头,“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奴婢若是知道,又怎么会带在身边?”
磕头的时候,头是能看到门外的,暖冬猛地僵了下,眼睛里迸发出了惊人的怨恨,刺的门口闻声而来的揽夏几乎不敢置信。
嘉宁心里正烦着,见揽夏和折春来了,“你们来了也好,进来吧。”
暖冬明显没有说实话,亏得她心里竟然还挂念着所谓的主仆之情。内务府或许真的有边角料做出来卖给宫人,却绝不会出现药玉这东西,今日那块玉她也见了,成色上好,若是说被内务府送给主子们或许都比卖给她可信。
“那日之事揽夏你也清楚,她不说,你说吧。”嘉宁往后一靠,靠着梨花木的椅背等着,表情说不上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脾气好待人和善,却不是面捏的人。
揽夏正想说,却看到暖冬祈求的眼神,她分明在那双平日温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罢了……左右她都已经顶了罪,便帮她这最后一次吧。
“回殿下,那玉佩是从何而来的奴婢也不清楚,”揽夏咬了咬唇,也跪了下来,“奴婢当时只是觉得周妃咄咄逼人的态度,还有暖冬有些惨白的脸色不对劲,时间并不允许奴婢仔细思考,便做出了反应。”
嘉宁没说话,看着她。
揽夏没再磕头,她知道伤成这样若是还磕头,那就是用自己的伤来逼主子心疼退让。暖冬啊……你让姐姐怎么办?姐姐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再也不能接受再次失去你的事实。
她咬了咬牙,心里对公主说了声抱歉,劝道:“殿下,此事实在不宜继续调查了。今日周妃刚死,若是暖冬出了事,几乎就和对外说咱们今日做假了一样,殿下三思啊。”
嘉宁看了她很久,忽然觉得有些疲惫。她想问揽夏,她这个做主子的,还不如暖冬在她心里重要吗?最终还是没问出来,昨夜梦梦里的回溯,让她忽然觉得很可能她在那个国家里,就是揽夏帮她扫除了外部的威胁。
她摆了摆手,“算了,你带暖冬下去吧。此时作罢,若是再犯错,你也救不了她。”
揽夏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公主,但是这个疲惫和心累显然一半是她的推手,这让她哪里还有脸来劝抚公主呢?只能给折春了一个眼神,扶着暖冬就出了门。
她俩走后,嘉宁坐在那里久久没起来。她忽然想起来,苏于渊一共给了三个锦囊,由于第三个锦囊没有派上用场,出于好奇,她将这个锦囊拿了出来。
苏于渊也会多出注意吗?嘉宁从刚才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兴致勃勃的开始拆。
上面写的是:
路途劳顿,好生休息,四月初三天台寺静候。
是苏于渊惯用的台阁体,嘉宁脸颊上晕了绯色,这人怎么用这么正经的锦囊装这个!亏得还长的一副正人君子样,真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些东西。
说休息就休息啊?她才不!
嘉宁带了折春,出了宫却并不想去找苏于渊。虽然不想要和他说的一样去休息,却莫名的有种不想被抓包的心虚感。说是四月初三就四月初三呗,如今四月初二,她可以自己玩的。
然而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好去哪玩,最终也就是在京城里转了转。宫里的东西更偏向雍容华贵,而宫外的东西或许精致不及,但是新奇确实远胜不少的。
嘉宁买了不少的小玩意,还买了一堆的补品,和据说十分有用的固本培元的食补药补,到了徐高和余广手上,越积越多才堪堪的止住了。
父皇的身体一定要好好的补补才行,等东西都买的差不多,嘉宁才意犹未尽的准备回宫了。然而当路过一个和其他的店铺都不一样的铺子的时候,嘉宁却停下了脚步。
这个铺子的牌匾是黑底白字的,看起来有种暗沉沉的白事的感觉。门半掩着,让人看不清里面卖的是什么,和其他店铺人满为患相对应的,就是他们家店铺门口几乎都没有人停留。
折春见自家公主停下来了,顺着自家公主的视线看了过去,眉头立马就皱起来了,“主子,这里晦气,咱们快走吧。”
嘉宁听到她的话,还没回头,刚好就看到了两个头上系着黑色带子的人进了这家店。没一会儿,就抬了一口乌黑的棺材出来,却原来,竟然是棺材店啊。
她想起了母后那不合规矩的小盒子,伸手从折春那拿了荷包,提了裙角就往里走,“你们在外面等我。”
说完完全不管折春和徐高、余广三人的不赞成,就径自进去了。
整个店里都是黑色和白色,让嘉宁有些毛骨悚然,平时这种东西哪里会让她看见,哪知道今日竟然自己进去了。
店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一身短褐,看起来行事有些缓慢,见了嘉宁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应该是走错了的,他们这种店哪里会有主子家的亲自来的?
“这位小姐,您走错啦。”店老板人倒是挺和气的。
嘉宁咬了咬下唇,说,“本小姐没有走错,来这里是想问你这里有没有这么大的小棺材?”
她说着自己伸手比划了大小,正是母后那边的小盒子那么大。宫里是禁止这样的事的,尤其是作为中宫之主,更是不能行错踏错,她想起那天看到的母后哭泣的样子,便想着从宫外买一个这样的小棺材给母后。
店老板眼神有些微妙,但是到底是做生意的,看着她的穿着和首饰就知道这事得烂在肚子里,“小姐说的这样的小棺材本店是没有的,但是大小不大,若是价格足够,现做也快。”
他没有说让定了改日再来取,这种明显是阴司的东西,最害怕的就是夜长梦多了。
嘉宁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要你们这最好的木材,最好的手艺人做,银钱不是问题。”
她从荷包里取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店老板,“可够?”
店老板本来有些微妙的表情收的一干二净,双手接过了这张比他铺子还贵的银票,脸上摆出了笑容,甚至用自己平日都肉疼的舍不得喝的上好的茶叶子来招待。
“小姐您坐,您坐,够了,够了。小的就是这店里最好的手艺人,这就用上好的紫檀木给您现做一个,包您满意。”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将那张银票收了起来,动作都比平日里要快上两分。
“店家,大概要多久?”嘉宁点了点头,又说,“尸身要如何防腐呢?”
店老板的笑容在脸上自然极了,一点僵硬都没有,“您放心,小的祖上三代都是做这个的,最擅长这个了,只要一炷香的功夫就好,东西不大,好做。”
嘉宁没有去喝那杯茶,就这么坐在那看着他做。看着他将木头锯出大小,似乎眼睛就是他的尺子,刨出来的完全没有半点误差。
整整一炷香的功夫,嘉宁看着他从原本的紫檀木到后来成型后的花纹,甚至还精心的做了十层,每一层都注入了不同的东西,不由有些好奇,“店家,这是做什么的?”
店家一点被打扰到的感觉都没有,笑着说,“这是用来防止尸身腐坏的,能保尸体百年不腐。”
碍着公主的命令,折春三人在外面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等到公主的时候,却发现公主手上拿着一个奇怪的包裹,包的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
第41章 虚不受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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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宁手上的这个奇怪的包袱成功的送到了凤仪宫母后手里, 然而想象中母后喜欢的样子并没有, 更多的却是一种哭笑不得。
端木皇后本来以为她要屏退左右到底是要干什么呢,看到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还提了提心, 生怕她又发现什么大篓子了。要知道之前陛下和自己的中毒可都是她发现的。心里细细的想了一圈儿都没想到。
结果竟然是这么一个东西, 端木皇后一边有些哭笑不得,一边又觉得贴心的不得了。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嘉宁的额头, “你个鬼精灵, 要这个做什么?”
嘉宁有些懵,看了看自家母后寝殿的床头,又看了看自己定制的这个小棺材,意思十分的明显。
端木皇后叹了口气, “你啊, 让母后说你什么好。”反正已经屏退了左右, 她完全可以直接说不必顾忌了,“从清明祭奠回来后, 当晚母后就你弟弟入土为安了。谢谢我们的嘉宁,母后很好不用担心。”
嘉宁眨了眨大大的桃花眼, 上下打量了母后好一会儿,惊喜的发现母后的心结解了,开心的抱住自家母后, “母后很好就好~以后还会更好的!”
端木皇后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没舍得把长大了的女儿推开,“真是越长大越没规矩来了,听说你今日出宫回来给你父皇带了一堆的补品?”
她有些好笑, 听茗溪说当时陛下收到的时候,整张脸的表情好玩极了。平日最宠溺嘉宁的就是他,这会儿嘉宁给他买的补品,他又怎么会舍得不吃?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也很久没见过他有这么多的表情了。
嘉宁耳朵唰的就红了,松开抱着自家母后的胳膊,“这不是给父皇补补身子嘛,补补都不行?”
端木皇后没有阻止,却也不能让嘉宁什么都买,她伸手点了点嘉宁的鼻尖,“买可以,但是要适量,你父皇可舍不得不吃你买的东西,当心虚不受补。”
嘉宁呐呐的点头,仔细的点了点,心虚的发现似乎自己真的买多了。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就想去养心殿和父皇说不能全都吃了,“母后那儿臣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给母后问安。”
她说着急急忙忙行了一礼,在自家母后盛满笑意的视线里离开了。
从凤仪宫到养心殿的距离不远,嘉宁也就没有坐轿撵,带着折春就打算从边上的小路走。一般是走御花园那边的大路的,但是小路近,走的人不多,有一种悠悠的意境,自然生长出来的绿植伸出枝丫。
折春有些心事重重的,她一直习惯多做少说,但是这两天的事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这会儿又只有她和自家公主,她咬了咬牙,还是问了。
“殿下,奴婢有事想问。”她有些忐忑,若是这时候公主说不让问,她肯定不会再开第二次口了,哪怕这件事在她心里憋的有多难受。
好在嘉宁并不是一个不让开口的人,这会儿走的这一段儿,停下来的位置刚好有一颗生长偏了的大树,成了天然的庇护。
折春行了一礼,“奴婢想问,揽夏暖冬如今翻了这么大的错,为什么不送慎刑司?”
这句话问的倒是一点几年的情分都不讲,对折春来说,没什么能大的过自家公主。主荣奴荣,主辱奴死,自家公主平日对她们几个如何?有眼睛的有心的都看得出来,而她们这行为让折春气的要命。
嘉宁忽然安静了,她静静地看着折春,脸上针对揽夏和暖冬的怒气,是多么的多么的鲜活?她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上辈子那个为了护主,与人争执后被杖毙的折春。
她伸手摸了摸折春的脸颊,倒是让气呼呼的折春了愣,叹了口气,“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况,暂时咱们不知道。别的不说,若不是揽夏急中生智,能不能成功的扳倒周妃洗清我和母妃的嫌疑都不一定。”
更何况,若是她所料不错,上辈子的她其实不算是完全的自生自灭,是揽夏用她稚嫩的肩膀为她撑起了一片无人欺辱的天空。
这让她怎么能下得去手?
至于暖冬……若真的是她,嘉宁漂亮的眼睛里像是洒了片冬雪进了清澈见底的湖面,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若是她能够悬崖勒马,给揽夏个面子也不是不行,若是……怕是她后来的下场都不用自己动手。
嘉宁平静的表情忽然笑了,捏了捏折春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看着她有些懵的睁大眼睛,才松了手,“莫要想太多,线索怕是很快就要自己出来了。”
她说完,就脚步轻快的往养心殿走。别说这次之后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下了狠功夫去查,她不相信有什么人能在他们这般正视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小蝼蚁能与日月争辉。
而且……按照揽夏的个性,总觉得或许会有所惊喜也说不定呢。
这一路的风吹的极为舒适,四月的风带着御花园里的花香,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嘉宁眼睛里带着笑,到了养心殿,伸手摆出禁声的动作,悄悄的往里走。
殿内这会儿她父皇是在的,折子随便的摆在旁边,这个看着面前做好的香气四溢的食补满面愁容。而这个东西嘉宁看起来熟悉极了,这不就是她今日买了送来养心殿的那堆食补药补之一吗?
嘉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伸手把那碗膳食推开,“不想吃就不吃了呗,父皇你干嘛要那么为难自己啊。”
皇帝被她吓了一跳,拍了拍心口缓了缓,“嘉宁你怎么来了?”
嘉宁笑了笑,她这会儿心虚极了。要知道刚才母后说的时候,她竟然还觉得母后应该只是想多了,然而亲眼看见了,才越发的觉得父皇是真的对她疼到了骨子里,眼眶差点又一酸,但是她才不要哭呢,她哭了父皇肯定会担心的。
皇帝有些小尴尬的将膳食推开,四下里看了看,将自己的一块成色上好的青玉笔洗递给嘉宁,“父皇看这个挺适合你的,你拿去用吧。”
嘉宁笑嘻嘻的接过放下,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坐在了父皇旁边,抱着他的胳膊半天不撒手。
皇帝本来还挺不好意思的,女儿的心意,但是已经吃了两份了,这个第三份是真么也吃不下了。也就顺其自然的没有继续了,看了看眼前的玉玺,又想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心里本来就有的念头又清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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