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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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瀛寰告别着。

乘黄兽小跑跟着姜宁前面给她引路。

这一次她终于有好心情,去见一见沧浪海阁的景致了。

沧浪海阁推门即景,远处可见大椿神树,红如披霞带火。近处是一处汉白玉石台,云海茫茫,仙气缭绕中,顺石台而下,连着一处回廊。

回廊上满是沥粉金琢的彩画。或绘莲草和玺,或绘花鸟云海,各色仙兽山水,看着十分别致有趣。

这里样的精巧别致下来,倒不像是道家先天掌教的威严宫殿,更像是一处红尘中山水人家的住所而已。

穿回廊而过就是那扇靑木门了。推门后的瀛洲岛,也算得上叫人流连忘返而称奇。

四处可见,满山春色中琼枝玉树,凉亭水榭不似人间。

乘黄兽引着姜宁来到一处岸边的竹筏上。竹筏上挂着一盏鲸油灯,等姜宁与乘黄兽踏上竹筏后。这筏子就无风自动了起来,迎着熙和晨光,在波澜不兴中向着三岛之一的蓬莱岛驶去。

与瀛洲岛大不相同,蓬莱岛是三岛之中人间烟火味最重的岛屿。岛上遍植桃树,岸边皆是小舟竹筏停靠,其中来往的方外宗弟子们比比皆是。

这里都是三岛方外宗内低级的弟子,倒也无人能认出姜宁的身份来。

只不过凭借着姜宁的好面貌,她一靠岸停下竹筏,就有人向她拢来,要与姜宁打着招呼。

“不知是学妹还是学姐,我此番怕是唐突了。”俊秀书生打扮的宗内弟子,凑到了姜宁面前,“只不过还不知道佳人姓名,可否告知在下呢?”

姜宁错楞着看着这位青年,既想低调,更不想引人注目,“我应该是学妹吧,我叫姜宁。”

方外宗规矩,在入显定无思殿找到自己的本命法器之前,按入门时间定长幼。得到本命法器之后,则按得到法器的先后顺序定资历排位。

姜宁昨天才来方外宗,自然是学妹中的学妹了。

“姜宁学妹好,在下是北寒陆家之子陆泉溪。”

能在一开始这么明说自家出身之人,肯定就是很了不得的世家子弟了。姜宁想了一下问道,“陆斐然是你?”

“姜宁学妹也认识陆斐然吗?他是我堂兄。”陆泉溪很激动。想与姜宁拉近关系。

谁人不知道陆斐然是蓬莱长老千乐罗的得力弟子,更是方外宗榜内有名的美男子,各家学姐学妹未来夫婿道侣的热门人选。

姜宁不由得多看了这个陆泉溪一眼,觉得他和陆斐然全然不像啊。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陆斐然是高傲的道修,他仅是个纨绔的世家子弟罢了。

应该是修道修的还不够到位吧。

姜宁淡淡的哦了一声,也就不愿意多搭理他了。一边自顾随着人流走向一处宫阙前去,一边问着已然站到了自己肩膀上的乘黄兽,“往这里走,就是去学堂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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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乘黄兽肯定着。

一旁一直没有走开的陆泉溪还以为是问他来着,“是啊姜宁学妹,我也是正要听课去。今日是允良学长讲课,我与你一同前去吧。”

姜宁默不作声,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在心里想,允良?怎么今日修仙的第一天。听得到尽是熟悉的名字。

倒是乘黄兽看不过眼,对着陆泉溪呲牙咧嘴了起来。

陆泉溪脸皮真是够厚,在如此招待下,他还能一脸笑着说道,“学妹喜欢灵兽啊。这样长角的狐狸灵兽,学长也是第一次见呢。改明姜宁学妹要是喜欢,学长我送你一只三尾的雪狐好了。”

三尾的雪狐也算是很难得的灵宠了,只生长在北寒之地的深山里。拿它讨女修士的欢心,再合适也再显贵不过了。

姜宁不觉得有什么,根本把这人当空气看。

乘黄兽则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我?狐狸?姜宁是我女主人,说我是红尾白脸的狐狸也就罢了,还能忍忍。你事哪里出来的一百年道行都没有的小毛孩,居然说我是长角的狐狸。看瀛寰等下来了,怎么收拾你。

蓬莱岛的学堂,需要盘山而上。姜宁于此刻就开始后悔,出门前非要穿的这双鞋了。走平路还好,一旦走起坑洼不平的山路来。从后脚跟到脚底,每走一步都是疼痛。

姜宁走得很慢。陆泉溪看出了异样来,还在那劝慰着姜宁,“于理不合,学长不能背学妹上山了。”

我的天啊。乘黄兽用看你已经是个将死之人的表情,去看这个陆斐然。你还想背姜太玥,小伙子,本神器收回刚才瞧不起你的话。你不是个毛头小子,你是个千年难得一遇,胆大妄为的毛头小子。

你要背姜太玥上山,还是在瀛寰自家的地盘上?你是不是买好了棺材在家里了,才敢这样敢说敢做。

姜宁也觉得这人有些过分了。我身体不适,痛不痛,怎么算也轮不起你来背啊。第一次见面而已,你居然还拿圣人于理不合的话,来给自己找说辞。

这个陆泉溪还要接着说方外宗的不是,“这也都怪宗内的规矩。要不然我可以让学妹,搭乘我最新买的法器,游山玩水般上山而去了。”

三岛方外宗乃至整个沧浪海,都是仙家福地。宗内严令禁止使用法术法器飞行,只有长老可以驾车,只有掌教真人的眷属可以乘轿。其余人任你是谁,都只有步行。唯有掌教一人,可以在天上飞行。

姜宁实在受不了这种张口闭口,都要彰显自己能为财力的纨绔子弟,就算忍着脚痛,她也要快步离开此人。

好不容易看见山腰处的学堂了,姜宁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那个陆泉溪却还不放弃,最后还对姜宁嘱咐道,“姜宁学妹记得下课后别走了,学长要亲自送学妹回去的。”

乘黄兽心想,你还有命活到下课吗?

姜宁知道学堂里陆泉溪不敢乱来,更知道她不会与这个人坐在一起。顿时心里就舒服多了。

因为学堂里的座位,早就按每个人的名字给定好了。

姜宁顺着座位一排排找下去,却惊见——

“你怎么在这!”瀛寰怎么坐在学堂里了!

少年模样的瀛寰支着脑袋,一副已是久等的姿态。让姜宁真的是又惊又可憎。

瀛寰谨记约法三章里,公共场合不能说为夫,于是自然而然道,“我也是来上课的。”简直就是厚颜无耻极了。

名响道域第一的修真真人,来上如何巩固筑基这门课。你叫姜宁怎么能信他。

姜宁惊呼着,“这是你自家的学堂啊!”这满堂坐着的弟子,都要跪下来喊你一声掌教大人的啊。

“自家的就不能学了吗?”瀛寰不为所动,反问道。

怎么这人变成孩童后,就越发喜欢无赖耍性子了起来。姜宁懒得管他了,正欲接着去找自己的座位。

却发现,“这是我的座位。”瀛寰根本就是,坐在了姜宁自己的位置上了。

“这里肯定是你的座位。”瀛寰点头,加以肯定了这个事实。说罢,他就腾出了一半的空位来,让给姜宁坐下。这里如果不是太玥的位置,自己才不会一直坐在这里呢。

春凳很长,同坐两个人倒也是不会拥挤。这就是要二人合坐的意思了。

姜宁却不乐意,作势要离去找一个没人的空位去。

瀛寰哪里肯依,就在姜宁正擦肩而过时,他拽住了姜宁的胳膊,上一秒还是厉声着,“你不坐这,还想坐哪?”

可到了下一秒,瀛寰则又变成了睁着那双水波汪汪,温润无辜的杏眼来,好似撒娇一般,“太玥坐哪里,我就坐哪里……”

这一旦被他拽住了,瀛寰可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他吃定姜宁了。

第34章

姜宁是脚也疼,心也累。刚才先是被陆泉溪那等纨绔子弟在路上膈应了一路,现在瀛寰还要“强占”她的座位,摆明就是要拿捏她。

自己真是好欺负啊,都当自己是包子啦。脑子里气不过,姜宁也就当作是置气一般。当即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险些没把瀛寰那来不及收回的小手给坐到。

不同于姜宁的气恼,瀛寰则是从身后拿出一件包裹来,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姜宁问道。

瀛寰好言好语道,“为……”因为承诺不得已换口,“是我,给太玥带的鞋子。快换上吧。”

姜宁惊奇不已,“你……”

她想问瀛寰是如何得知自己脚上不适的现况的,却又心思百转说不出口。转眼去瞅乘黄兽,是它告密的吗?

这可真是冤枉了乘黄兽。瀛寰本就料到了这一切,他见姜宁话里没有下文,就轻笑着催促道,“你不打开看看吗?还是说,是在等我替你打开,好让我帮你换上吗?”

姜宁瞧他,装模作样的还挺有男朋友的架势来着,就回笑道,“学堂当众换鞋,这成何体统。我还是等下学后,大家都走了以后再说吧。”

说罢,姜宁就把装有新鞋的锦盒包裹,给拿到了自己这边来收好了。

瀛寰见她收下了自己的心意,心里熨帖但故意强忍着,也不去再看姜宁,只是轻描淡写的带了一句,“那太玥的脚,还要紧吗?”

“坐着就不要紧的。”只是走路就很疼,后面的话姜宁没说。

可瀛寰就是听出这话里,还有未完的意思来,下意识的就又看向姜宁,关切着皱眉问道,“那不坐时,是否很难受呢?”

姜宁心知他此时的情真意切,却怕自己承受不起,有意不想再提及此事。

她便假装抱怨着瀛寰,开玩笑道,“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明知道要走这样的山路,出门前还不阻止我的?现在鞋都准备好了,摆明了是要看我笑话来着。”

想把这事情,就此揭过去。

可本来就是普通玩笑的话,在瀛寰的耳里心里听来,却意义大不一样。因为以前的姜太玥,总有在瀛寰面前,不分是非黑白,不辨前因后果。偏偏都要怪罪他,把结果赖到他头上来的本事。

瀛寰这种冤枉委屈,几百年都包容过来了,早把这种习惯当作是种宠爱了。

他便眼神柔和又认真道,“确实是我的不是……”

听上去好似十分的诚恳,这反倒令姜宁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姜宁没想到致歉之后接着的话,会更令她不好意思了——

“是我欺负了太玥,那太玥还愿意一辈子都被我欺负么?”他把玩笑的怪罪,当成了情趣。

姜宁电视小说没少看,哪会不懂这话里的意趣深意,她脸上浮现了一层可疑的水红,在那咳嗽了一声,有意端坐装正经了起来,严肃着,“圣人在上,好好学习吧你,掌教大人。”

瀛寰觉得有趣,存心不放过她,还在那懂也装不懂,“那太玥,是不怪罪我刚才的欺负了?”

姜宁听了此话后,侧过身去看瀛寰,一见他脸才惊觉明白一个道理。他现在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来,我怎能白让他占了便宜,不讨回来的。

想通这个道理后,姜宁就浅浅笑道,“那太玥不知。此刻瀛寰想向太玥讨问的是哪一个欺负罪责。是今早出门的呢,还是刚刚的呢?”

姜宁心想,哼,谁又怕过谁。

“如果我说,我都要一一讨来呢。”瀛寰更不简单,也回看着太玥,居然顾盼生情了起来。

这一眼,眼波流转的顾盼生情可多看不得,好在姜宁及时把自己拉回来了,没有陷进去。

当机立断下,她用食指弹了一下瀛寰的脑门,“还贫嘴。你看你现在最需要讨的是要讨打!”

瀛寰连忙配合着她,拿手轻按着被弹了一下的脑门,在那假装,“好疼的……”

姜宁知道他是装的,也就不同情他,还继续恶狠狠的道,“知道疼就好,看你以后还这样耍嘴皮子不。”

瀛寰见这一招不管用了,就支起了脑袋撑在了课桌上,去瞅着姜宁笑道,“那以后我要是想‘讨打’了呢?”

姜宁脸上不动声色,却拧起了一直窝在她肩头的乘黄兽,甩给了瀛寰义正言辞道,“那我就乘黄起剑。当仁不让。”

瀛寰也不去接被抛来的乘黄兽,可怜乘黄兽用爪子在他身上够了好久,才没有滑落下去。

他正准备接着开张口之际,却被姜宁又打了一下。

姜宁提醒着瀛寰,“老实点,讲课的学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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