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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通自己的心意,她并没有扭捏。原来的她,本就是爽利的性子,现在她已决定和他携手白首,那么

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何况,在世人眼中,他们是夫妻。

据九弯下腰身,等她趴上来时,手在后面将她一托,稳稳地把她背着。山路不平,于他而言,却如履平

地。

今日的鸟儿叫得倒是欢快,她想着。

到了山脚,不想碰到一群人。看样子,是进山来狩猎的。

为首的锦衣公子是马都督的儿子马公子,马公子长得还算不错。只那双眼睛令人不喜,一眼就看到据九身

上的碧姜,立马两眼放出光来。

这么出色的美人儿,枉他游戏花丛数年,也没有见过。别人都说自家妹妹是京中第一美人,比起眼前的这

位女子,差的不止是一大截。

怪不得国公府会看不上妹妹,而娶了出身低贱的玉山郡主。原来郡主的真容长成这般,若是他,怕是也难

过这美人关。

其他的那些人见到他们,都是一愣。

堂堂的敬国公,他们还是认识的。敬国公容颜俊美无双,且身份高贵。就算是有那以色侍人的名声,以及

和大长公主不清不楚的传闻,亦不可否认对方确实是京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他背上的女子,看着娇娇小小的。那伏在他肩上的小脸蛋露出来,罕见的绝世美貌令人心惊。他们想着,

这位女子莫不是敬国公娶的那位郡主?

听闻玉山郡主长于落花巷中,容色极美,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一位。

据九轻轻放下碧姜,接受着他们的行礼。

在他们惊讶的眼神中,平日里冷漠尊贵的敬国公亲自扶着自己的妻子上马车。然后马蹄四起,马车绝尘而

去。

马公子贪婪的目光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在马车中,颇有些失望。他酸酸地想着,他怎么就不知道派人去落花

巷里挑人,若不然,怕是这美人儿就是自己的了。

“啧……啧……都说敬国公爱骑马,果不其然!”

酸意加上嫉妒,马公子终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接着便是众人的哄堂大笑,笑声传进远去的马车中。方才他们的话,据九听得清清楚楚,就连碧姜,都听

到了。

她脸一冷,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什么隐爱骑马,今天他们可不是骑马出来的。那些人是在讽刺自己的出身,借喻来嘲讽自己的男人。

“爱骑马有什么不好,就怕有的人连马都骑不了。”

她说着,深深地看向身边的男人,“废了他们的腿,我要让他们永远再无法体会骑马的滋味!”

男人的脸色冷凝,闻言点了点头。

最近几年,马都督越发的张狂。马府和赵太傅那边走得近,都是大皇子一派。

赵家的胃口越来越大,赵家的子孙已经开始崭露头角,在各部中都有赵家的人。虽然官职不大,却都在要

职上。

加上赵家明里暗里拉笼的一些官员,伊然占了朝堂上的一半。这股势头,连陛下都开始忌惮。所以在上次

请立太子时,陛下才会那般动怒。

那群公子哥们嘻嘻哈哈地进了山,马公子笑得最为张扬。这群人以他为首,向来是不干什么正经事。

无非是吃喝玩乐,流连花街柳巷,或是赛马比箭,玩些取乐的游戏。京中纨绔子弟,皆和他私交甚好。

一行人趁着天气还凉,很是尽了兴。等他们回京时,不想在官道上惊了马。为首的几个人先是从马上跌下

来,接着腿被惊慌的马踩踏着。

马公子只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痛得晕过去。待抬回府中时,腿已经废了。

相比其他人,他伤得尤其严重,两条腿都废了。而其他的人,严重的几个都是单腿被废。伤势较轻的将养

个把月,倒没什么大碍。

马都督震怒,查来查去,也没查出来马是怎么被惊的。找不到祸事的缘由,只能是自认倒霉。

他们不会想到,是因为一时口舌之快,才惹出来的祸事。

当然,这是后话。

碧姜自回到国公府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就连侍剑和挽缨都看出来了,挽缨抿着笑,看了一眼第三次走

到门口的主子。

“郡主……您要不要先用膳?”

据九把她送回来后,就出了门。眼见着天都黑了,人还没有回来。若是以往,她的心情没有如此焦灼。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何时变得寻常的女子一般,也在等候着夫君归家。

夫君?

这两个字划过她的心头,泛起丝丝甜蜜。

她轻轻地吐一口气,对挽缨道:“摆膳吧。”

第60章

据九回府时,正好看到挽缨端着补汤要进屋。

他长臂一伸,“我来吧。”

挽缨忙把东西交给他,待他进屋后,把门掩上,守在门口。与侍剑两人对视一眼,俱都在眼里看到欣慰。

以前的主子,虽然待她们很好,但始终觉得高高在上。不曾活得像个有血有肉的人,喜怒哀乐都藏在心

中。

现在的主子,或许是与以前的样子天差地别,连带着她们都觉得放松许多,总是不经意中把她当成一个不

谙世事的小姑娘。

主子若是能与隐公子真正结成连理,是挽缨最乐见其成的。因为两人都是她的主子,她当然希望自己的主

子都好。

据九进屋内室,碧姜已经换上寝衣,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见到他进来,倒也不惊讶。自打成亲后,他就是宿在屋子里的,只不过是在边角的那个榻上。她把手往床

里边一搁,就要接过他手中的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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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背在碗边上试了一温度,再在碗面上感受了一下热度。觉得差不多,递到她的手中。她一饮而尽

后,小脸不由得皱起。

良药苦口,纵使天天喝着,但每一次还是觉得很苦。

正欲伸手去捏果脯时,就见嘴边一枚琥珀色的果脯近在眼前。她略微一愣,便张着檀香小口,就着他的手

指咬下果脯。

湿润的气息留在他的指尖,他轻轻地收回,笼在袖子中,不舍得拭去。

窝在银红色锦被中的小姑娘,粉白的小脸,艳色水润的樱唇。因为之前洗漱过,乌发全部散着,像黑幕一

样垂泄在肩头。

还是太小了一些,他想着。竟忍不住想去抚摸她的发,手拭着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行动。

许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起眉眼,淡淡地看着他。

这种眼神,在她还是公主时,最为常见。他忙把碗放在桌上,遮掩自己心里闪过的那一丝遗憾。

待到就寝时,他先是慢慢走到自己的床榻前。不知想到什么,在屏风后换上寝衣后折身走到她的床前。

原本灯还未熄,橘红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色。突然被一片阴影遮住,她睁眼,就看到一身白色寝衣的男子

立在床边。

“还有何事?”

他没有回答,因是背着光的,所以她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细小的变化。那美玉般的脸像是染上红霜,薄薄

的一层覆在面上。

许久,他终于出声,“世间夫妻,无不同床而寝……”

她立马明白过来,虽然觉得他的要求有些放肆。但却是合情合理,再说自己已经认定他。若是再矫情,那

不是她一贯的做派。

据九的心很忐忑,直到看着她轻轻地往床里间挪动,才掩着满心的狂喜,掀被上床。

他不敢唐突,只敢挨边睡着。能进到这一步,他很是满足。心爱的女人近在咫尺,近到他能听到她轻微的

呼吸声,以及能闻到她的馨香。

碧姜倒未多想,她现在身量还小,且月信未至。对于他要求同寝,倒是很放心,反正他什么也不能做。所

以她除了心安,没有别的感觉。

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想到自己刚重生时的情景。脑子里莫名就出现了在落花巷里,绿衣用玉势的那门功

课。

似乎是……用那样的法子取悦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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