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1)
——所以这人,怕不还是个初哥儿?
他们暗卫之中,休沐之时,也经常有去花楼放松的人。但是身为皇家的暗卫,与寻常人家的暗卫,自然是比不得的。
他们的身份更高,更尊贵,一些地方的权力也很是可观。但相对的,主子们对他们的约束也更紧些。
便比如他们属于御南王的这一支暗卫,不但有“子母蛊虫”控制,他们自幼修习的功法,更是奇诡邪门。
好处是叫他们这些暗卫的身体修复能力远超常人,功法更是进步神速,武功高强的暗卫完全可以批量生产,坏处便是——这神异能力,是靠着压榨他们的寿数得到的。
而且排去本便有某些暧昧作用的女子暗卫,他们这些男子暗卫,却是半点荤腥都不能碰的。
否则便会反噬自身,有走火入魔,经脉逆乱的风险。
尝一口温香软玉的滋味,便有赔上性命的可能。
——这也是为了防止他们会因为对一些任务目标、敌手人家的女孩儿,生出什么异样心思,从而危害主子的利益,而精心设立的屏障。
第二十三章 嫖人不成反被人嫖
鬼无情的心思,赢子临全然不知。他们做好了明日前去叛党可能的藏身之处的准备,两人便歇下了。因为书房里面还是一片血污,暂时不能住人,赢子临便在房里打了地铺,将床榻让给了鬼无情。
鬼无情也坦然受了,他到了赢子临这儿,便一直没有再戴面具,冷玉一般的面庞,在烛火照耀之下,莫名也生出一分惑人的温度。
赢子临只觉得自己是兄弟真真好看,其他的没察觉到,在吹灭火烛之前,他倒是好好盯着自己的好兄弟看了好一会儿,最近将时候的确晚了,方才恋恋不舍地吹了火烛,歇息下来。
两人都睡得颇好,鬼无情的睡眠总不是很沉,听到风吹草动便能惊醒。
所幸赢子临晚上没有什么打呼磨牙,说些呓语的恶习,也没有奴仆过来惊扰,因而这一晚顺顺当当,也叫鬼无情踏实地睡了个好觉。
赢子临第二日一大早便起身了。
他昨夜做了个旖旎的梦,隐隐约约的,只记得梦中人劲瘦、冷白的腰肢,脊背,还有两片展翅欲飞的蝴蝶骨。
他痴痴怔怔地回味了一番梦中的销魂感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所幸亵裤濡湿的感觉提醒了他,赢子临没顾得上想太多,便先鬼鬼祟祟,偷偷换了裤子,等到洗了手,才假做刚刚醒来的样子,去叫鬼无情。
“醒了,醒了。”赢子临半蹲在床榻变,用鬼无情的头发去挠他的脸颊。
“说好的今天去赶人,你快些起来收拾。”
鬼无情这才装作自己刚刚醒转。
他在赢子临刚刚醒来,坐起身来的时候,就被惊醒了。本想起来洗漱,见赢子临愣愣地坐着,又嗅见浓重的石楠花味道,瞬间秒懂,便假做尚未醒来的模样,等着赢子临收拾整齐。
赢子临不知道鬼无情的体贴细心,他取了两件衣裳,一件给了鬼无情,一件自己换上。鬼无情穿着亵衣坐在原地,道:“我扮做你的下属罢,这衣裳招眼了些。”
赢子临取的是件青蓝色的衣裳,颜色对于鬼无情来说,实在是太鲜艳了一些。
赢子临道:“这怎么行,你看着便不像是做我下属的人,我可压不住你,你等等,我重新给你寻一件。”
他翻箱倒柜,寻着件曾经和人相看时,玄底红丝边的长袍。那时他也是少年人,还未曾有这般高壮,这衣裳给鬼无情穿正正好。
鬼无情这才套上衣裳,赢子临喜滋滋围着他转了几圈,感慨道:“无情真真好看,我从小到大,都没见着过比你更好看的人。”
鬼无情瞥他一眼,心道:你被京中的士族女儿百般嫌弃,未曾见过温香软玉,美丽多情的女儿家,自然会觉着他好看了。
他只这般想,只把赢子临说的话当玩笑来听,却不知道赢子临说的是真真的大实话。
赢子临那时在元旦灯会上丢下桥的世家女儿,也是京中有名的美丽出挑。她的形容,赢子临早已经记不清了,但只凭借记忆中的印象,与鬼无情做比较,也是半点都比不得的。
鬼无情的面容白如冷玉,唇瓣殷红饱满。他的眼睛是极显妩媚的形状,眼尾拉长而往上挑。
若是他人生了这么一双眼睛,怕整张脸的光彩,都要被一双眼睛夺走了。所幸这么一双眼睛,长在了鬼无情脸上。他的眉目无一处不美,每一处都正正好,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这样的脸,自然也便能压住这么一双眼睛,叫它不要太跳。
这样多情的眼睛,再寻常不过地看人一眼,都能像是勾魂儿一般,有一种难言的妩媚与引诱。
偏偏鬼无情的气质实在是冷。他身上的冷气,硬生生地压下了这种妩媚感。叫他毫不媚气,女相尽去。
直叫旁人心头砰砰直跳,都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心中生起的莫名悸动。
鬼无情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因而在到了花楼跟前,被赢子临皱着眉头拉住的时候,也就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赢子临道:“我们要进这儿,点姑娘?”
鬼无情微微颔首,道:“是。”
赢子临道:“不行,不行,这也太吃亏,我们难道非得进去不可吗?”
鬼无情满头雾水,他道:“能进去自然最好。”
他们此时,不过是假做搜寻模样,进去晃上一晃。若是那些叛党之中,有人藏身在这儿,多多少少会被惊扰。一旦有所异动,便能被守在一边的暗卫逮住。
鬼无情不但准备进去,还准备将这一条街的花楼,倌馆,都进去一遍。
对此毫不知晓的赢子临,先看看自己的好兄弟,再看看花楼上面拥簇着偷看他们的姑娘们,纠结极了——
他们这架势,看着甚像是来女票姑娘的。若只是这么也就罢了,但偏偏鬼无情生的太好,总叫赢子临有一种莫名的,被占了便宜的吝啬心态来。
………这简直像是他花了钱,带着兄弟来这儿被女票一般。
鬼无情见他自顾自的纠结,拍拍他,道:“别愣了,进去罢。”
赢子临见他毫无波动,纠结一二,还是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道:“你小心些,别被这儿的姑娘占了便宜。我听闻花楼的茶水里,都是带了料的,你可别中招了。”
鬼无情颇觉得好笑,他心道这世上往往只有男子强占女孩儿、妇人家便宜的事情,怎么会有女儿家,会来占他这种人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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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还是赢子临对于这方面全无经验,方才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来。
他心里这般想,面上却只应了,熟练地带着赢子临进了花楼,取出一锭碎银,塞给凑上来引路的妈妈,道:“去二楼厢房。”
妈妈笑着应了,道:“公子面生,以往可是未曾来过这儿?您可有心仪的姑娘,便是头牌,妈妈也能唤来的。”
鬼无情瞥她一眼,心中略生出一点怪异感觉——他以往执行任务,也在花楼的屋顶趴过许多次。从来只见女票客塞钱给妈妈,央求着想要见见头牌,还未曾见着妈妈央着女票客,要将头牌带出来见见的事情。
难道是赢子临的衣裳料子太好,叫这妈妈以为,他们是贵重的世家子?
鬼无情生出这个念头,便觉得这也能解释一些了,便只可有可无地应了,叫妈妈再去端些清茶来。
清茶,便是未曾加助兴药物的茶水,这也算是这种地方的规矩了。妈妈见他懂的似也颇多,不由笑道:“公子生得这般冷淡的人物,竟也懂熟客才懂的规矩,真真是个假正经。”
说着便在鬼无情胸口点了点,道:“若妈妈再年轻七八岁,见了公子,定然是要想法子独占您的。”
鬼无情想了想,道:“现在也不迟。”
赢子临与那妈妈,都被他这句话说得一怔。
妈妈惊道:“公子这是——”
鬼无情面不改色,平静道:“我便喜欢您这般美丽多情的女子,妈妈若是不介意,可愿意留下来,陪一陪我?”
第二十四章 手段熟练绿光四射
妈妈与赢子临都怔愣住了,妈妈反应得快些,她娇笑一声,道:“未曾想到,公子竟能看得上老身。那便请公子稍等片刻,老身去换身衣裳,重画红妆。”
鬼无情只应了,他甚至伸手,在妈妈肩上轻轻一按,似是在暗示什么一般:“快些回来。”
妈妈只笑着应了,转身匆匆去打扮了。赢子临等到此刻,才猛地扑将过来,想要看看鬼无情是不是被人假扮:“你是哪儿来的小贼,竟然敢假扮我的兄弟!”
鬼无情抬手作势,挡下他,道:“你莫要闹。”
“闹闹闹,到底是谁在闹!”赢子临道:“你眼睛可是看不清了?那妈妈这般可恐,你也敢叫她来取乐——我又不是没有钱,你便叫头牌来,也是没什么的,怎么能叫她呢!”
这就是赢子临有所不知了。
鬼无情道:“楼中的妈妈,大多都是以前的花魁。她们如今,年轻也不过二三十岁,年岁大的也不过三四十岁,之前不过故意丑妆罢了。”
赢子临道:“这么看来,你倒是真的很懂。”
他皱着眉头,不知为何便生出气恼感觉。想了想,觉着自己这应该是对兄弟竟会寻花问柳的堕落事儿,生出的心痛之感。
鬼无情见他怒气冲冲,虽然觉得莫名,但想了想,为了同事默契,还是解释道:“此处若有叛党,见她被我们叫来,怕是会生出些其他心思来。过会儿若是有人有异动,或是前来试探,便可顺藤摸瓜,捉住他们的踪迹。”
——原来是为了正事。
那这也便不是什么大事了。
赢子临心里顿时舒服下来,他重新凑到鬼无情旁边,道:“可吓着我了,我还以为,你当真是对她有什么意思。”
鬼无情瞥他一眼,心道:就算有意思有怎么样?他碰不得温香软玉,若对女子生出他想,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赢子临不知鬼无情心中念头,只松了口气,端起屋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鬼无情在旁边看着,倒也没有阻拦。清茶还未奉上来,现在这茶水里,还有助兴的东西。
赢子临方才不管有意无意,都戳了一下他的痛脚,这些助兴的东西,倒也正好给他些苦头吃。
——鬼无情,可是个很记仇的暗卫首领呢。
赢子临不知道鬼无情的小心思,他们只等了片刻世间,便见得一个风情万种的少妇人,穿着红纱衣,做了精致妆容,推门进来了。
赢子临愣了一下,他正要问这人是不是走错了,便听到一旁的鬼无情道:“妈妈这般,当真美丽。”
女子眉目妩媚,她怀抱琵琶,道:“也要谢公子厚爱。老身做了许多年的妈妈,都好长时间,未曾伺候过客人了。会唱的,也都是好几年前才兴的老曲儿了,公子可莫要嫌弃。”
鬼无情道:“怎么会嫌弃?妈妈能盛装前来,本已是在下的幸事。”
妈妈被他说得垂下脸去,露出笑来,赢子临这才见她羞红了面容——他这熟悉风月的好兄弟,竟能叫阅人无数的花楼妈妈都春心荡漾,羞红面颊。
真真,真真是好手段!
也不知道他这一身手段,是与多少姑娘卿卿我我,才能养出来的。
赢子临心里生出怪味儿,又不知该如何言说,只闷头吃了一会儿点心,听妈妈娇娇柔柔地弹唱了几支几年前的兴盛艳曲。
鬼无情倒是听的很认真。
他听着妈妈唱完曲儿,便!见着门上倒映出了一人的影子,那影子的手掌与他打了个手势,鬼无情便道:“便到这里。”
他起了身,示意赢子临拿钱出来,又从袖子里抽出一根发簪,道:“今日有幸,得闻佳曲,劳烦妈妈了。
说罢便凑近了她,将簪子缓缓插进了她的发髻里。
妈妈微垂着脸,她道:“公子真真欺负人,叫我换了衣裳,换了妆,却只听几首曲子,便要走了。”
鬼无情道:“今日有事在身,等过几日,我再来寻妈妈叙旧。”
妈妈又点点他胸口,妩媚万分地抬了脸,道:“公子真真讨厌,满嘴都是骗人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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