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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不想的,确实是被逼无奈。”姜玉姗开始流泪。

姜玉姝冷静自若,作语重心长状,劝诫道:“妹妹年纪不小了,切莫继续犯糊涂,你总不能一辈子不再见父母?”

“怎么可能?那不可能!”

姜玉姗下意识摇摇头,哽咽说:“我知道自己错了,到时,还请姐姐帮忙求情,要不然,父亲气头上可能会打断我的腿。”

求情?我不趁机落井下石,就算仁至义尽了!姜玉姝神色凝重,淡淡道:“不会的,父亲公务繁忙,顶多责骂一顿,然后带你回家。”

姜玉姗肩膀一颤一颤,伤心哭泣,等安慰等了半晌,对方却无动于衷。她恼了,积攒至今的不满爆发,脱口质问:

“姐姐待我这般冷淡,莫非仍在记恨当年的事儿?若是因为当年的亲事,你可错怪妹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玉姝:(⊙o⊙)…哈?

第159章 不速之客

当年的亲事?错怪?

姜玉姝微微一笑, 瞬间忆起姜姑娘自杀之前的凄惶绝望日子,怒火中烧, 笑意仅浮在嘴角眉梢之上,眸光淡漠,不疾不徐问:“妹妹这话, 我可听不懂了。姐妹之间闲聊,好端端的,为什么提起‘当年的亲事’?我又怎么错怪你了?”

“唉。”

姜玉姗叹息, 啜泣声一停, 咬咬唇,饱含惋惜地说:“姐姐与裴表哥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当年即将出嫁时,却、却出了变故……婚姻大事,自古由父母做主, 为儿女的只能孝顺听命。故你与裴表哥生生被拆散了, 改而嫁给郭二公子。”

姜玉姝点点头,“不错, 事实确实如此。”

“当年一出事,我立刻慌了神, 刚想打听, 爹娘就发话了,不准我多嘴半个字,连夜送我去外祖母家。”姜玉姗抽抽噎噎, 边哭边观察对方神态,倾诉说:“结果,万万没料到,靖阳侯府突然退亲了,二公子仓促迎娶姐姐!期间,我一直想回家探问,无奈急得病倒,舅母她们劝阻,故未能送姐姐出阁——”

姜玉姝的耐性逐渐消失,大度一挥手,打断道:“嗳,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陈年旧事,我一早释怀了,压根没放在心上,不值得妹妹哭!”

“你、你竟然不介怀?”姜玉姗杏眼圆睁,狐疑审视义母姐姐,根本不信。

“有什么可介怀的?”

姜玉姝有备而来,好整以暇,违心表示:“女大当嫁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年我顺从出嫁,是因为相信长辈的安排都是为了孩子好,怎会介怀呢?”

“那、那裴表哥怎么办?”

姜玉姗泪光闪闪,作小心翼翼状,含糊其辞地说:“唉,父亲一向极赏识表哥,姐姐与他不成之后,改而考虑我,可惜我与表哥八字不合,也未成。听说,表哥至今尚未成亲,想必是对姐姐念念不忘。”

“妹妹此言差矣!表哥志存高远,心思全用在了公务上,绝非痴迷儿女情长之人。”

小丫头,无论你想挑唆什么,都找错人了!姜玉姝对裴文沣和姜姑娘,一贯只有怜悯与爱莫能助感,毫无其它心思,严肃问:“况且,正如你方才所言,婚姻大事,应该由父母做主,表哥的亲事,自有其长辈负责张罗,堂堂朝廷命官,青年才俊,何愁娶不到贤妻?”

姜玉姗被噎了一下,无可反驳,“咳,这倒也是。”

姜玉姝立在榻前,目不转睛,温和说:“妹妹不用替表哥担忧,先关心自己的喜事。听父亲说,你即将嫁进东勤伯府,天南海北,到时我和你姐夫恐怕无法回都城喝喜酒,在此祝贺妹妹与妹夫喜结良缘,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你——”

姜玉姗瞬间脸色煞白,仿佛遭了莫大羞辱,胸口急促起伏,喘了喘,白脸迅速涨红,继而铁青,咬牙否认:“那门亲事,已经不成了!姐姐莫再提起。”

“哦?”姜玉姝挑了挑眉,平静说:“成与不成,不归做姐姐的管,最终得看父母的意思。如同我当年那样,婚姻大事,不容自己做主。”

“总之、总之不可能的,绝无可能!”姜玉姗焦愁不已,极度憎恶夏振昀,悔不当初,仰脸,哽咽说:“求求姐姐,你大人大量,看在我不远千里来探望的份上,帮妹妹一把,劝劝父亲,别逼我嫁给姓夏的。”

姜玉姝闻言,浑身一寒,下意识单手环臂,暗忖:当年,许氏不确定郭家几时倒霉,生怕女儿被连累,急欲退亲,母女合谋陷害,骗姜姑娘喝下掺了迷/药的茶,致使其闺誉尽毁。然后做妹妹的脖子一缩,装病,任由父母强迫姐姐嫁进火坑。

哼,当初你那般自私狠毒,今日竟有脸求“姐姐”帮忙?姜玉姝深吸口气,为免激得对方狗急跳墙,宽慰道:“怕什么?父母总是疼爱孩子的,你既如此不乐意,甚至伤心得离家出走,料想爹娘应该不会再逼迫。”

“真的吗?”姜玉姗惴惴不安,“但父亲的脾气,姐姐应该了解,他始终没理睬我的恳求。”

姜玉姝笑了笑,“你母亲会劝他的。”

愁闷中,姜玉姗并未留意“你母亲”三字,气急败坏,忿忿说:“快别提了!哼,这门亲事,正是母亲张罗的,她简直老糊涂了!”

姜玉姝只当对方是陌生人,不急不忧,不慌不忙,“你离家出走,她必定是世上最担心你的人,闹了这一出,估计东勤伯府也不乐意了,到时两家商量商量,总会有解决办法的。”语毕,她不等对方回答,掩嘴打了个哈欠,疲惫说:

“今儿忙了一整天,怪累的。我婆婆十六过寿,明天得早起张罗寿宴,好困,等改日空闲了,咱们再聊。”

姜玉姗欲言又止,想多说几句,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心烦气躁,恹恹答:“行,姐姐快去歇息,仔细累坏了身体。”

短短一盏茶功夫,交锋片刻,姜玉姝便离开了,边回房边想:只盼钦差尽快巡察完庸州,好尽快带走麻烦,她掩饰不住的,早晚暴露心思。

小姨子爱慕姐夫是丑事,我再宽宏大量,也容不下这种心术不正的妹妹!

西平仓大使仍在府城,专注督建粮仓,而特使与副使,则因为目前土豆盛产于赫钦,故暂时待在此地筹划。

所以,姜玉姝得以在家,空闲时打理家务,忙时上衙门处理公务。

七月十五·傍晚

日暮西斜,风渐凉。

久坐腰酸,姜玉姝搁笔,捶捶后腰,缓缓扭动脖子,然后拿起公文,吹了吹墨迹,谨慎道:“军储仓归户部管,这次朝廷派出的两名钦差里头,其中的户部员外郎沈大人,不知道会不会顺便考察咱们。未雨绸缪,我先写一份述职公文。喏,给你瞧瞧。”

邹贵忙接过,小跑递给魏旭。

“我看看。”魏旭细看。

翠梅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府。姜玉姝伸了个懒腰,提醒道:“你也写一份,有备无患。好让沈大人知道,我们上任后具体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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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呐。”事实上,魏旭早已经写好了。他头也不抬,打趣说:“其实大可不必紧张,另一名钦差是令尊,即使咱们出了点儿小岔子,姜老大人肯定会帮忙打圆场的。”

姜玉姝深知姜父个性,失笑摇头,大义凛然表明:“哪里?于公务上,家父一向帮理不帮亲!到时如果真出了岔子,你挨一份骂,我却得挨双份,沈大人训完,家父十有八/九会接着训。”

“哈哈哈~”魏旭笑起来,“原来,姜侍郎对待女儿也如此严格吗?”

姜玉姝饮尽温茶,随口答:“严父慈母嘛,不严不能成才。万一沈大人决定考察,你千万小心些,尽量别犯错,免得消息传回都城,你也挨令尊的训。”

忽然聊起自己父亲,魏旭脸色一变,眼中闪过厌恶之色,不自在地动了动,换了个坐姿。

姜玉姝起身,余光一瞥,无意中察觉对方神色有异,愣了愣,心思悄转:观其神态,似乎不愿意谈论父亲?

刹那间无人开口,莫名尴尬。

下一刻,魏家小厮石头奔进,捏着几封信,愉快禀告:“公子,都城来信!哦,姜大人,您也有,这是您的。”

邹贵接过交给翠梅,后者奉上,姜玉姝扫视几眼,叹道:“将近两个月之前寄出的?忒慢了。”

“相距太远,书信能送到就不错了。真要有什么急事,根本赶不上。”魏旭低着头,皱眉审视,悄悄把其中属于父亲笔迹的家书揉成一团,丢进抽屉,眼不见心不烦。

姜玉姝吩咐收好信,压下方才的疑问,笑道:“天色不早,我该回家了。明日是家婆母的寿辰,恭请魏大人赏脸光临!”

“一定!”魏旭若无其事,彬彬有礼。

双方告别,姜玉姝主仆仨步履轻快,一迈出衙门,恰见郭弘磊骑马至停在树荫下的马车旁。

邹贵一溜小跑,“公子!”

翠梅笑眯眯,“公子接您来喽。”

姜玉姝欣然一笑,也以为丈夫是特地来接自己,谁知一靠近,却听他告知:

“钦差到了,已经进城,你随我去迎接!”

姜玉姝愣了愣,“啊?”旋即回神,“猜也是这两天到。那快走,我们一起迎接父亲。”

“不急。”

“有件事儿得先告诉你。”郭弘磊下马,简略告知:“今早你走后,我护送嫂子她们去郊外寺庙进香,回城时遇见钦差——其实,不止遇见了岳父,还遇见了岳母、明诚和夏公子。”

“什么?”

乍闻三位不速之客,姜玉姝茫然侧耳,震惊问:“岳母?明诚?夏公子是、是……谁?”

“东勤伯府五公子,夏振昀,岳父信里提过的,他即将与玉姗成亲。”郭弘磊亦满头雾水,“刚才匆匆一会,路上不方便谈话,具体等安顿妥当再细聊。”

姜玉姝久久无法回神,“好,好的。”

郭弘磊催促道:“我刚把嫂子她们送回家,现在赶着去迎接岳父、安顿岳母,走。”

“等会儿!”姜玉姝定定神,忙拽住他,“钦差都是由地方官府负责接待的,咱们不用考虑‘安顿’一事啊。”

郭弘磊摇摇头,低声告知:“此乃岳父的意思。个中缘由一言难尽,总之,岳母她们不宜住进后衙,也不宜住客栈,算作探亲,住在咱们家,才是合情合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姜玉姝:热闹,这简直太热闹了!【目瞪口呆】

第160章 母女相见

父亲来了, 继母来了,大弟来了, 妹妹来了——即将与妹妹成亲的夏五公子,也来了?

夏振昀和玉姗尚未拜堂成亲,姜府的家务事, 他来凑什么热闹?

姜玉姝迷茫不解,受惊吓过度,反而迅速镇定, 挤出笑容, 欣喜说:“哈哈,哈哈哈,太好了,这下可真够热闹的!既然是父亲的意思,那就照办,请母、母亲和明诚到咱们家住。”

她咬紧牙关, 艰难吐出“母亲”二字。

“至于夏振昀, 岳父另有安排。”郭弘磊低声告知:“他让我认下来,对外就说是世交之谊, 夏兄奉长辈之命,专程给咱们母亲祝寿。唯有如此解释, 才合情合理, 避免家丑外扬。”

认下来?猛一听像是顶罪。姜玉姝叹了口气,已经无力惊讶,木然颔首, “世交之谊?好,我记住了。”

郭弘磊莞尔,拥着她走向马车,感慨说:“其实,靖阳侯府、东勤伯府,两家祖上皆为开朝元老,彼时确实交情不浅,而后一代比一代疏远,到我们这一辈,仅是点头之交了。”

“虽然疏远,但也勉强算得上是世交。”姜玉姝打起精神,脚下生风,“走走走,先接人去!”

邹贵赶了马车出来,翠梅抱着书袋,时喜时愁,忧心忡忡,嘟囔说:“大人是奉旨办差,夫人和大公子、夏公子三个,想必是为了二姑娘才来赫钦的,不太可能是为了大姑娘。”

县城并不大,离开衙门两刻钟,她们便迎面碰见了钦差的车马。

塞外之地,老百姓一辈子见不了几个官,何况是大官,更何况是钦差。

平日只在传闻与戏文中出现的钦差,今天竟活生生出现在眼前,老百姓的好奇劲儿可想而知!

于是,尽管县衙派出了所有衙役,竭尽全力地驱散,民众也不愿离开,街道两旁人头攒动,兴奋尾随钦差一行,议论纷纭。

“哎哟!”

“人太多啦。”路被堵,马车停下,邹贵大声禀告:“公子,前面的衙役在嚷:无论谁家的马车,必须立刻退让,以免冲撞了钦差!”

“知道了。”人潮拥挤,郭弘磊无法,只得策马靠近车窗,叮嘱道:“你带上我的手下,退进巷子里避让,岳母的车马就在钦差后头,一汇合即带领她回家。”

姜玉姝仰脸,“那你呢?”

“岳父刚才吩咐了,县令也邀请了,晚上有接风宴,我得出席。”嘈杂议论声中,郭弘磊朗声说:“人多拥挤,小心些!”

“你一个人,更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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