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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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落单,极可能遭敌兵围攻,死于乱刀或马蹄之下。

除非鸣金收兵,否则无法后退,他们必须向前。

两名百户率领各自手下,犹如一柄利箭,硬是杀出血路,插/入敌军左翼。

再次见面,眼神一撞,郭弘磊瞬间辨明,坚定道:“果然,他们就是想护着头领逃离!”

“休想!”潘奎杀红了眼睛,一杆马槊舞得威风凛凛,策马飞奔,直取敌方使枪壮汉的首级,“纳命来!”

敌方壮汉骂了一句犰语,恶狠狠,提/枪迎战。

霎时,马槊对长/枪,两尊魁梧铁塔势均力敌,打得难解难分,方圆丈余无人能近。

“杀!”使刀的人根本插不上手,老罗嗓音沙哑劈裂,带领部下诛杀周围敌人。

百户大战敌方高手,兵卒亦忙碌拼杀,冬雪天里,个个汗流浃背。

许是因为整个人紧绷着,全神贯注于敌人,左肩伤口竟逐渐不疼了。郭弘磊握紧刀柄,发觉手心湿润,不知是被汗还是血浸湿了。

幸亏刀柄缠着布,并未发滑。

林勤与彭氏兄弟赶到旁边,他背靠同伴,全力以赴地斩杀扑上前的敌人。

耳畔忽然“嘭“地一响,紧接着“喀嚓“一声,激斗中,长/枪与马槊硬碰硬,木杆同时折断。

潘奎脸色黑沉沉,抽出佩刀,暴怒斥骂:“竟敢毁了老子的兵器,你死定了!”

对方也怒火中烧,拔出腰刀策马疾冲,两人再度斗成一团。

混乱间,郭弘磊余光一扫,瞥见三名士兵正护着那名中年人,悄悄撤逃,挪向江岸密林。

“各位,快截住他们!”他推测对方身份重要,毅然提刀追剿,林勤等人自是追随。

平日相熟的几个士兵一听,毫不迟疑,快速跟上——横竖是杀敌,他们并无异议,选择信任郭弘磊。

片刻后

“站住!”

“小贼,给爷爷把命留下!”

“休想逃!”

郭弘磊带领同袍,悍然堵住去路,逼停了敌人,手起刀落,砍下几颗敌首。

“啊——“顷刻间,四周敌兵纷纷悲痛大叫,七嘴八舌嚷了一通,明显流露惶恐之色。

两军对阵,士气一泄,人便怯了,手忙脚乱。

彭长荣愣了愣,惊喜笑道:“哈哈哈,那个该不会是敌人将领吧?”

“多半是。”

“将领阵亡,这下看他们该怎么办!”

“等稍后清理战场时,咱们再核查。”郭弘磊掉转马头,催促道:“走吧。”

“走喽。”几个兵卒喜滋滋,颠颠儿返回阵中,继续拼杀。

与此同时。后方

“擒贼先擒王,好!”毛振颇为意外,目不转睛,饶有兴趣地问:“潘奎我是认识的,天生神力,一贯勇猛善战。但不知一直跟随他左右的机警小子是谁?”

“你指哪个?”巫海明知故问。

毛振抬手遥指,“那个一表人才的。看着像书生,身手却利落。”

“哦?他啊。”巫海微笑了笑,背着手告知:“他姓郭,原是靖阳侯府的二公子。”

“什么?”

毛振脸色突变,笑容荡然无存,惋惜道:“啧,挺不错的一个年轻人,可惜姓郭。窦将军有意挑几个亲兵,我本来觉得——算了,他姓郭。”

巫海皱了皱眉,心生不悦,眯着细长肿泡眼,淡淡问:“怎么?难道你想把他举荐给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天使,因为本章内容涉及战争、兵器长/枪和流血场景,被网站一审再审,我不得不修改了几个敏/感词语。其它没改,请视为捉虫(?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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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战争场景难把握,偏偏不能略过,必须来一波

第50章 嫌隙丛生

“举荐?”毛振余光一扫,扶了扶头盔, 语气也变淡了, 客气道:“那是你的手下,又不是我的。举荐与否, 全凭巫兄做主,我就不多管闲事喽。”

巫海一听, 心气略微平顺, 扯开嘴角,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我也觉得郭弘磊不错,算是可造之材。但他入伍时日尚短, 且年纪甚轻,缺乏磨练, 性情不够沉稳。”

“年轻人嘛, 难免急躁些。”毛振不以为然,冻得鼻尖通红,一张嘴即冒白气, 嘀咕道:“新兵年年有,可像郭家小子那般够胆识的, 少之又少。”

巫海置若罔闻, 自顾自地说:“因此,我思前想后, 认为暂不宜草率举荐,避免给将军添麻烦。”

“哦, 你的顾虑倒也有理。”毛振笑了笑,识趣地没再多嘴。

田波自从当上千户亲兵,便专负责贴身保护巫海,大大减少了冲锋陷阵的次数。他手持盾牌,安安稳稳,悠闲观战。

“不知刚才被咱们的人斩首的几个是什么身份?”巫海余光瞟了毛振一下,隐约流露得意之色,威严吩咐:“待会儿你们去查清楚。”

“是!”田波在马上低头哈腰,总想凑近千户。但军中重资历,他新来乍到,只能待在外侧。

两人相识已久,交情却很一般。毛振听出了对方的得意,不由得暗懑,微笑道:“这一战的敌将首级,被你的人斩获了。巫兄,恭喜。”

“哪里?咱们的人齐上阵,都十分勇猛,只不过我的那几个手下误打误撞、碰巧斩了敌将而已。哈哈哈,运气,运气罢了!”巫海嘴上谦逊,细长肿泡眼却笑得眯成一条缝。

“冲锋陷阵,可不是靠运气,得靠真本事。”毛振再次干笑,懊恼暗忖:我的人拼死拼活,却未能斩获敌将首级,论功行赏时,声势落下风。唉……

与此同时。战场上

统领一死,敌军群龙无首,士气大泄,且战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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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与潘奎相斗的彪形大汉是北犰勇士,身手高强,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半晌未能分出胜负。

马刀对弯刀,激战时皆以性命相拼,劈扫砍划,实打实,硬碰硬,剧烈碰撞时尖利刺耳,火星四溅。

“呔!”潘奎越战越勇,大吼一声策马疾冲,双马交错的瞬间,壮硕如山的他灵活矮身,躲过弯刀的同时马刀一递,刀刃扭转——

“啊——“敌兵惨叫,攥着弯刀的右胳膊落地。

潘奎咬紧牙关,马刀乘胜横扫!

“噗“一声,敌人身首分离,脑袋滚地,腔子里鲜血喷溅,败死坠马。

“好!”

“杀得好!”

“潘兄,武艺又精进了!”周围将士轰然叫好,欢呼声震耳欲聋,士气大振,个个杀红了眼睛,俯在马背上追剿溃逃的残敌。

潘奎喘着粗气,大汗淋漓,气概豪迈剽悍,忿忿不平,嚷道:“哼,他毁了老子心爱的兵器,叫老子如何能忍?必须手刃仇人!否则,这口恶气是万万咽不下的。”

“行了,消消气,回头再弄一杆马槊,弄个比之前还好的!”老罗抽空安慰道。

潘奎余怒未消,马刀向前一指,洪亮喝令:“上!追剿残敌!”

兵卒们气势雄壮,紧密跟随各自头领,包围剿灭溃散的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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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战场中,人人无暇思考,一发现活着的敌人,便下意识进攻诛杀。

郭弘磊一刻未停歇,持刀的右臂初时酸胀,渐渐累得麻木,近乎丧失知觉。

直到晌午,众将士才剿灭了战场方圆数里内的敌人。重伤者早已被抬回卫所救治,轻伤者互相包扎,其余人负责清理战场,一切忙妥后精疲力倦,歇在避风处,喝水吃干粮。

因着潘奎与老罗交好,双方手下也熟悉,里里外外围坐成一圈,热闹谈笑。

“审问过俘虏了,那个中年人确实是统领,官职近似咱们的副千户。”老罗仰脖喝水,抬袖一抹嘴,盯着对面的年轻人,笑问:“哎,敌将首级是你斩的,对吧?”

郭弘磊盘腿席地而坐,坦率答:“惭愧。多亏潘大人战胜了对方高手,否则我根本无法靠近敌将。”

“惭愧什么?事实就是你斩的!”老罗一拍大腿,惋惜道:“但朝廷有律,以郭家人的身份,你们四个不能论功获赏。”

依乾朝法令:充军的犯人,一律不计功劳、不封不赏、不发军饷。仅有口粮。

郭弘磊熟知律令,早已想开了,豁达表明:“今日击败了敌军,人人痛快,郭家能为国略尽绵薄之力,倍感荣幸。至于封赏,犯人本不该得,我们早已明白了的。”

“我们能帮上忙,心里特别高兴!”

“流犯一向没资格获得封赏。”彭长荣等人抬头挺胸,脸上毫无怨愤之色。

潘奎叹了口气,眼里饱含欣赏与同情,蒲扇般的手掌拍向郭弘磊肩膀,严肃道:“虽然不能为你们请赏,但入伍至今你们立下的功劳,我全记下了,统统写进簿子里,每月宣读一次。好让弟兄们知道,你们四个并非碌碌无为,而是勇士。”

“多谢大人!”虽是言语嘉奖,但足以令郭家人感恩戴德。

无论何处,流犯总是低人一等。

尤其郭家是因贪墨饷银案而受株连,在军中处境尴尬,注定不招人待见。幸亏遇见了刚正豪爽的潘奎,才逐渐立足。

潘奎大咧咧一挥手,无可奈何道:“谢什么?这是你们应得的!唉,手下的弟兄立了功,却按律不能上报请赏,我只能嘴上夸一夸。”

“属下已经心满意足了。”

下一刻,毛振率领几个亲兵靠近,笑容满面,愉快道:“潘奎,今日你与那犰贼的槊枪之战,好不精彩,令人大开眼界。”

“哟?毛千户!”潘奎扭头一看,忙起身相迎。

毛振大加称赞,“你的身手,在咱们赫钦,当位列前茅!”

潘奎抱拳谦道:“您过奖了。其实,今日只是侥幸险胜而已。”

“有目共睹,何必过谦?我可从不随口夸人。”毛振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千户驾到,众兵卒赶忙站立,躬身抱拳行礼,规规矩矩地问候。

毛振趁机审视,状似随意地抬手,扶起郭弘磊,顺势问:“伤兵啊?刚才怎么没跟着大夫一队回去?”

“皮肉伤,没什么要紧。”郭弘磊被陌生千户一搀,有些错愕。

毛振皱眉道:“脸色发白,明显失血不少,还说不要紧?你们年轻人呐,往往不懂得保重身体。”

郭弘磊欲言又止,霎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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