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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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烟铧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凌悦玥的样子,她下巴内收,猛地想起面前的男人是魔君,可不是什么无害的碧眼小鸟。

“你居然能一眼识破我的幻术,就连师父都未必能看穿。”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睛带着点探究和赞叹地看向殷旬,“你很强。”

“谢谢。”殷旬笑眯眯地应下夸赞,鸣烟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直接,平常的神仙都要“谬赞谬赞”“哪里哪里”“过奖过奖”的叠词一下,这个魔君一点都不谦虚。

不过既然有实力,也用不着谦虚。

“烟铧神君这是要去做什么。”殷旬用没有拎鱼的那只手又指了指鸣烟铧身上的裙子,“我是不是耽搁您了?”

“我要去娇岛,可是找不到在哪。”鸣烟铧偏头,“你知道娇岛在哪么。”

“娇岛?”男人那双碧色的眼睛露出些讶异,然后看了看鸣烟铧的一身装扮,了然道,“神君是要替东海龙女试炼?”

鸣烟铧侧目,“你知道?”

殷旬笑着点头,“自然,龙王怕有人替她作弊,已经把这消息发布了三界。”

“不愧是龙王。”鸣烟铧思忖了片刻,“但是我受人之托,不能悖信,你就当没见过我,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不告诉别人倒是没问题,”殷旬看了看她的头顶,“但是上娇岛需要龙角为匙,神君的幻术虽已登峰造极,可龙角却须得真龙龙角才行。”

“啊……”所以说,凌悦玥白被她摸角了。

“看来她还不知道。”鸣烟铧微微皱眉,随后闭目传讯给凌悦玥。

鸣烟铧传完讯息后立刻抹去了这身装扮,又恢复了黑衣马尾的样子。

殷旬就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打扰,十分耐心地等她做完。

途中海印迷迷糊糊地吐了个泡泡,被殷旬又点了点,昏迷的更加彻底了。

鸣烟铧处理完后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嗯……”殷旬沉吟片刻,随后对着女子莞尔,“不知道,这个想法也是临时起意的,具体怎么做,还没想过。”

笑得人畜无害的魔君对女战神提出了邀请,“神君有什么好主意吗?”

鸣烟铧沉默,她本以为魔族的魔君应该是个心思缜密擅长布局的人,就如卫黎一样,做事之前先列计划。如今看起来,倒是极为随性。

殷旬倒不至于真的什么事都想到哪做到哪,大事情上他还是十分严谨的,否则这魔君之位早就被人扒拉了下来。但是平日里,他最讨厌条条框框,万年前帝君为了收服魔界,有意封殷旬为天界副君。

殷旬也不是个喜欢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人,大规模的开战,会毁掉他的宝贝花草。

但是他上来看了眼天条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要他恪守这些,他宁愿战后再花精力重新种树。

譬如今天,擅自带走水兽,这可不是名正言顺能见光的事情。按理来说是不被允许的。

同样的,鸣烟铧也是个不在乎规矩的孩子,如果不是卫黎时常在她身边扯着,恐怕她早就上诛仙台了。

就是如此,小时候的鸣烟铧也因着好奇一池子的水需要烧多久才烧干,于是将帝君的莲花池烧了个彻底。身为上古阳玄石的她放的还不是凡火,那火在帝君的后院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最后惊动了闭关的鸣阡鹤才平熄了一场火灾。

火是平熄了,帝君的怒火却远远没有平息,他将鸣烟铧丢去了北极,关了十年的禁闭。而在那一千年做哥哥的卫黎,也被鸣阡鹤以管教妹妹不善为由,一起扔了过去。

从那时候起,鸣烟铧尽量不给卫黎添麻烦,也就不再怎么出门,平常都待在东陵宫修道练刀。

今日遇见了殷旬,那一直压抑着的天性被勾了出来,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殷旬手中的大鱼,非常积极地替他想办法。

如果是在海中,那对水印不利;在湖中,则对海印不利。无法保证比赛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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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一白浮在空中静静对视着,男子手上提着的是比他大数十倍的大鱼。两人思忖了许久,依旧没有找到好方法。

海风吹过,殷旬松了手,巨大的水兽落进海里,砸出了滔天的浪花。他叹了口气,面露遗憾,“是我异想天开了。”

“不。”鸣烟铧忽然想到了什么,右手微抬,让还未沉底的海印又凭空飘回了空中,宛如晒鱼干一样晾在了一旁。

她看向殷旬,“可以以灵气为池。”

不一定要在水里,将纯粹的灵气凝聚成液充斥池子之中,这样一来,不管是海印还是水印都能在里面存活,而且还可以随时补充灵气。

男子睁眼,瞳孔中的绿色似乎亮了一些,“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凝灵成液需要耗费巨大的灵气……”

鸣烟铧颔首,“我可以帮你。”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立刻行动。

鸣烟铧走前顿了顿,虽然她很感兴趣到底海印和水印谁更强,但是按照经验来看,这件事如果被卫黎知道了,她肯定会被说。

于是她和殷旬商量,“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和你一起玩的事情,不然我会被骂的。”

“好的。”殷旬点头,“还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吗?”

鸣烟铧对殷旬的上道十分满意,又开口说:“海印和水印一族都数量不多,比试点到为止就行了,到时候我们还是要把它们放回去的。”

“这个自然。魔界的水印不多,我身为魔君不会让它一族灭绝的。”

达成了共识的两人非常愉快朝殷旬家里飞去。

上次鸣烟铧虽是去了魔界,但并未进殷旬家做客,这是她第一次来魔君的魔宫。然而预想中金碧辉煌的宫殿她没看到,倒是看见了一个植物繁多的小院子。

见女子目露疑惑,殷旬解释道,“我一个人住不必浪费那么大的地方,不如让给花草树木,他们才更需要土地。”

鸣烟铧立刻对殷旬肃然起敬,“如此节俭务实,当为三界表率。”

殷旬笑着,“实话而已。”

殷旬的院子除了几间屋子以外,在后院还有一汪温泉。不管怎么看都没有地方能腾给他们身后的这条大鱼。

鸣烟铧去看殷旬,却见他闭目,嘴角噙着一抹天生的浅笑。随后,有什么东西从地面破土而出。

烟铧退后几步,两人面前的脚下有一颗巨大的荷叶冲天而上,根茎直插云霄,叶面直径长达百丈。

她微微错愕,殷旬却已然睁开双眼,伸出右手倾斜身子,笑道,“神君请。”

鸣烟铧飞至上空,和叶面齐平,原本薄薄的叶面在整体放大之后厚到有一人腰宽,她拉了拉叶子的边缘,发现十分坚韧,大抵是被殷旬施法加固过了。

前听闻魔君殷旬能让百草为其效命,今百闻不如一见,果真如此。不过顷刻之间,荷叶便冲破云霄,如果让他使出全力,不知道能不能让下界所有的植物都长至九天。

殷旬紧接着飞了上来,他朝荷叶里面望了望,然后微微蹙眉,“好大。”这意味着两人要输送的灵力会多不少。

“可以试试。”鸣烟铧颔首,率先将手掌贴在了荷叶叶边上。

两个时辰过去后——

荷叶中心的荷叶梗上被铺满了一层薄薄的水。

鸣烟铧:……

她转头,看着旁边的殷旬,一字一句非常认真道,“我是火玄石,所以不太容易凝液。”

殷旬点头,“我绝对没有质疑神君能力的意思。”

鸣烟铧沉默,然后让开位置,示意殷旬来。

两个时辰过后——

“今日和海印大战损耗了太多灵力。”

“嗯……”

殷旬换了个思路,“不如将海印变小试试?”他转身,抚上了海印的身子,那巨大的怪鱼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了下去,直到只有普通鲤鱼那般大小。

将海印变小之后,便不需要那么大的荷叶,殷旬便也将荷叶缩小,这样一来,里面的灵液便堪堪够了。

“好像可以。”鸣烟铧低头,看着到了荷叶边上的灵液,“那水印去哪找?”

“大湖里面一般都有。”殷旬没有把海印放进荷叶里,避免它比水印多吸灵液。

“印之一族都活在深水处,你之前是怎么把海印引上来的?”鸣烟铧有些好奇,不仅引上来了,还让海印看起来十分暴躁的样子。

“用这个。”殷旬摸出三根香晃了晃,“以前得到的印香,取印的油脂所制,在水上点燃,就能引得印鱼出现。”他递给烟铧,“神君想试试吗?”

鸣烟铧接过,“谢谢。”

“不客气。”殷旬笑道,“接下来去找水印吧。”

两人动身,由殷旬引路去各大湖泊寻找水印。

他先是带着烟铧去了最近的迷湖,鸣烟铧站在水上,将香点燃,等了许久却没见到水印。倒是有小鱼不停从水里跳出来去碰殷旬。

鸣烟铧举着香,望着殷旬的眼神里满是羡慕。她什么时候能像殷旬一样招小动物喜欢就好了。

在等水印出来的期间,殷旬闲着无事,捏碎了灵果喂鱼。上百条各异的鱼儿在水里晃动,什么颜色都有,一湖的五彩斑斓涌动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抢食。

他分了点灵果给鸣烟铧,“水印还未出现,神君要喂会儿鱼吗?”

烟铧接过,掰碎灵果投到水下,她手指朝哪儿,鱼群就跟着朝哪儿,像是隔空在湖里画活泼的彩虹。从未被动物喜欢过的鸣烟铧沾着殷旬的光,第一次感受到了被抢着追逐的感觉。

她眼睛发亮,觉得喂鱼比看海印水印打架还要有趣。

两人就这么掰着灵果喂鱼,却久久不见水印的影子。

殷旬诧异地咦了一声,思忖道,“莫非这里没有水印?”

“要下去看看吗?”鸣烟铧掰完了殷旬的果子,自掏腰包开始掰自己的果子,近乎忘了他们是来干嘛的,只觉得小鱼真可爱,她也想在东陵宫养……

“不了,下去也未必能找到”殷旬摇头,“我们换个地方吧。”

不幸的是,先后换了三个大泽,都未见到水印。眼看着手里的香将要燃尽,鸣烟铧惊道,“水印已经稀少到了这般地步么。”

“这些年确实不常见,”殷旬摇头,“主要是我没有注意过水印的动静。看来只能去魔湖看看了。”

魔湖,魔界最大的湖沼,被冠上了魔族之名的它几乎聚集了所有水生魔物。物种繁多的同时也暗藏了不少恐怖凶残的水系魔物。

殷旬看向鸣烟铧,“神君若是不便,可以在这等我回来。”

“不用,一起去吧。”虽然水元素磅礴的湖泊确实对她不利,但鸣烟铧自认为还不至于无法应付普通的魔族。

但是魔湖里的魔族显然不普通。

鸣烟铧睁大了眼睛,她震惊地看着趴在魔湖岸边的女子,女子头上长着一对长长的蓝色鹿角。

“那是什么?”她凑到殷旬耳边小声问道,这个漂亮的姑娘有着和凌悦玥相似的龙角。让她很想上去捏一捏。

“这是魔湖里的水龙。”殷旬转头,看见了鸣烟铧眼里的震惊,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她的角很漂亮。”蓝幽幽的,比海底最漂亮的蓝色珊瑚还要优美好看。

“这倒是没错,这里的水龙虽然大多不必海龙强大,却更加细腻美丽。”殷旬笑道,“她们的声音也极为动听,神君想与她说说话吗?”

鸣烟铧极有自知之明地摇头,“我会吓到她的。”

两人靠近,鸣烟铧没有上前搭话,水龙姑娘却已发现了殷旬。

她破水而出,一双玉腿被鲛纱裙裹着从水里翻到岸上,鲛纱上闪烁着蓝芒,将她白皙的腿衬得有几分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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