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1)
喊了几声,见徽媛都没有反应,他又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站在徽媛的床前看了一会儿,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幽暗,最后在觉得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又悄声推开房门离开了。
此时已是深夜,院子里不过稀稀落落的有几个守夜人而已,何况因为原祚的职务原因,他经常在深夜起床做些什么,所以哪怕有人看到原祚从房里出来,也没有在意。
原祚径直去了一间他平时几乎不去的小书房,点了灯,他一个人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突然就拿起笔写着什么,写完之后,他又拿起一个空白的信封把东西装了进去。
若是徽媛能看见这封信的话,她定然能发现这信上的笔迹和她的分明一模一样。
☆、第39章 失陪
第二日
徽媛醒来的时候原祚还在睡着。
昨晚原祚离开时她其实也没有睡着, 她一瞬间甚至是想跟着原祚出去的,只是想到心里的那个决定, 她还是忍住了。
她在床上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回来倒是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那么睡着了。
现在她看见好好的躺在不远处地铺上的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
或许是因为宿醉, 即使睡着了,对方也是皱着眉头, 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徽媛想到昨晚的事, 下意识的握了握手,在发现手里并没有什么东西之后, 她慌了一下, 低头在被窝摸了一会儿, 等摸到那枚钥匙之后才像是有了信心一样握紧了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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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原祚, 等着他醒来。
在这期间她想了许多,比如她原来顾忌的那些现在真的可以抛下了吗, 又比如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最坏的程度她又该怎么办
可是这些纠结在她想到那些长达九年她都不知道的信后她都不想考虑了。
有什么比你九年都在给一个人写信但你却不知道还让人不能接受的呢?
虽然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但是在看到原祚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徽媛还是突然紧张了一下。
原祚先是皱着眉看着旁边迷糊了一下, 在反应过来自己又是打地铺之后他的视线立即就移到了床上。
此时徽媛已经掀开床幔坐了起来。
于是原祚也跟着坐了起来, 又看看自己睡的地方,对着徽媛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徽媛握紧了手里的钥匙, 没有解释, 而是反问道, “昨晚表哥喝醉了, 可还记得。”
原祚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得,又问道,“是我又撒酒疯了吗?可有伤到你,以后不必理会我。”
徽媛摇摇头,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将掌心的钥匙摊开,问,“表哥可认识这个?”
原祚私库的钥匙并不特别,甚至可以说十把锁能有七八把都是这种钥匙,加上原祚又是宿醉刚醒,因此他只是拧着眉不解的说道,“钥匙?”
“是。”徽媛点头,“这是昨晚表哥给我的私库钥匙。”
徽媛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表哥说里面有许多都是我心心念念的东西,让我随便拿。”
想到里面的东西都是为何来的之后原祚的脸色变了变,但最后他只是用一副不太在意的语气说道,“既然给你了,你拿着便是。”
“表哥一番好意,徽媛自是不该拒绝。”徽媛说着收回了自己的手,与此同时她又接着问道,“不知表哥为何会知道我都喜欢些什么?”
“我并不知道。”原祚并不承认,只是突然想起里面的大部分东西确实都是按着徽媛的喜好寻来的,他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或许是什么时候听外祖母提起过便顺手买了吧。”
外祖母确实经常跟爹娘有书信往来,也时时关心自己的情况,但徽媛确信她甚至对自己的喜好都没有原祚了解的清楚。
想到那些莫名其妙的信,徽媛直接挑明了说道,“表哥可还记得昨晚都与我说了什么,你说我给你写了九年的信。”
徽媛其实更想把那个装满了信的盒子拿给原祚看,只是昨晚她洗完澡出来便发现那个盒子已经不见了,而她在床上摸索半天也没发现那个暗格究竟在何处。
而原祚却在听到“九年”这两个字时脸色突然就变了。
“我说我给你写了九年的信?”他的声音还在竭力维持着正常,“那我可说了信中都给你写了什么?”
徽媛看着原祚这个样子突然就问道,“表哥你都知道的是不是,你晚上的时候会和白天有些不同。”
原祚听了这话却下意识的否认道,“什么不同,我昨晚不过是喝醉了撒酒疯而已。”
面对着徽媛怀疑的眼神,他直接站了起来道,“昨晚我说的话你都不必相信,我应该是酒品不太好,喝醉了酒就会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说完这句,避开徽媛的视线,匆匆穿了衣服就离开了卧房,背影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徽媛自从昨晚打算说出这件事之后设想了许多种结果,可能是他拒不承认,也有可能是他威胁自己忘了这件事,甚至是最差的他安排些意外让自己永远的闭上嘴,可是绝没有眼前这种,对方竟然落荒而逃了?
徽媛有些呆愣的看着门口,直到门外传来锦绣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娘娘和殿下吵架了吗?”锦绣一边给徽媛梳头一边问道。
徽媛摇摇头,想到锦绣为何这么问,便开口道,“殿下出去的时候是不是脸色不好看?”
锦绣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忧,“这才成婚第几日啊,殿下居然就这样了。”
锦绣原本还以为五皇子只是不善言辞,但对自家姑娘还是好的,没想到今日却看到他黑着脸从房间走出来,想到半夜房里还叫了一次水,锦绣忍不住问道,“可是殿下晚上欺负姑娘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问出这种话实在是有些羞涩,但对自家姑娘的担心还是胜过了一切。
徽媛想到昨晚的事脸也红了红,但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他大概是昨晚喝多了,起来之后有些难受吧。”
想到昨晚准备的那一壶壶的酒到后来收拾的时候都成了空瓶子,锦绣有些相信了这个理由,但她还是说道,“娘娘若是受了欺负一定不能瞒着我们,我们就算人微言轻也能替娘娘分担一些。”
徽媛点了点头,但却知道这些事是绝不能跟她们说的。
既然事情都已经摊开了,就算原祚不愿意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自己也绝不能就此揭过。
徽媛想到原祚一日三餐都会陪自己吃,便安心的让锦绣替自己梳妆打扮,然后等着原祚过来和自己一起用早膳。
只是她等了许久,等到厨房的菜都上齐了,却仍没有见到原祚过来。
眼见着饭菜都要开始凉了,原祚那边才过来了一个小厮,说是殿下有事让娘娘自己先用膳。
这是故意在躲着自己?
徽媛没想到这种结果,眉头紧蹙,连带着看着桌上这一桌丰盛的菜都觉得他们没有平时看起来美味了。
而另一边,原祚正在书房。
他虽是有些刻意的躲着徽媛,但也却是没有闲着。
看着面前跪着的人,他背着手皱着眉头站在床边看着不远处正院的方向。
让人起来后,他才不疾不徐的问道,“你跟着我多少年了?”
“禀殿下,十一年了。”
“十一年,我十一岁时你便跟着我了。”原祚声音似有些感慨,“这些年你在西北可有怨言?”
原祚背后的人闻言再一次跪了下来,“奴才的命是殿下救的,就算殿下让奴才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心甘情愿。”
原祚停顿了许久没有说话。
跪在地上的人也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短短时间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最后他听到原祚说道,“罢了,当初表妹要进京时我不该让你也跟着回来的,现在你是要回西北,还是要去乡下找个庄子安心住着。”
跪着的人知道殿下这是容不下自己呆在京城了,他用力磕了一个头道,“从殿下救下奴才那一刻起,奴才这条命就是殿下的了,奴才愿意继续回到西北,为殿下照顾沈老将军一家。”
他当年在宫中被人冤枉险些被打死时,是路过的五皇子救了他,后来还将他带出了皇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虽说后来他被安排到了西北这个荒凉之地,但地域的荒凉比起人心的荒凉显然要显得不足为道的多。
殿下当初让自己想办法混进将军府时,想到沈将军与殿下的关系,他以为殿下是想多了解沈将军一些,将来好拉拢沈将军,可是没想到到最后殿下问的都是将军府那个还不满十岁的小姑娘的事。
他虽然不解,但也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巨细靡遗的告诉了殿下,甚至还自作主张的把将军和将军夫人的许多事也说了。
在得知殿下要娶那个他观察了九年的小姑娘时,他一瞬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但没想到此刻他竟是又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他知道殿下说的安心住着便是真的安心住着,而不是灭口,但他不愿意这样,何况西北那个地方他呆了九年,那里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但那里的民风却要淳朴许多,何况那个爱护百姓的沈将军,和那个体恤下人的沈夫人他也是真心敬佩的,而现在他们成了殿下的岳父岳母。
他见原祚不说话再一次跪拜下来,“京城与西北相隔千里,五皇子妃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想必也会担忧自己父母的情况,奴才愿意继续做殿下的耳目,这样若是沈将军他们有什么事,殿下和五皇子妃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不至于措手不及。”
想到前面抓到的那个人诬陷沈将军的事,原祚对身后这人说的话有些动容。
这人从十一年前被自己无意救下,到九年前被派去西北,再到几个月前跟着徽媛回来。
原祚知道他不曾生出别样的心思,何况徽媛那边之所以知道了一些事想必也是因为自己那个奇怪的毛病。
想到这里,他终于答应了下来,“你回去之后不可被人发现身份。”
他说着顿了一下道,“不必事事都禀报,也不必窥探什么,好好照顾两位,若是出了事记得及时报于我。”
“奴才明白了。”那人应道。
原祚对着背后挥了挥手,“你准备一番便及早离京吧。”
这人曾经一直混进了将军府的内院,所以原祚从未让他在府里出现过,怕的就是徽媛会认出他,但今早徽媛的话却让他意识到哪怕他不在府里出现,两人同处京城,也难免会因为什么意外碰上。
“是,奴才告退。”
原祚听着身后的人离开的脚步声,从窗户处看着人离开的背影,视线却又不自觉的移到了正院处。
表妹现在应该用完早膳了吧,自己没有陪她吃早膳她有没有不习惯呢,有没有怪自己?
可是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第40章 承认
徽媛一个人用完早膳后也没有等到原祚过来, 她想了想干脆取了原祚给她的那把钥匙去了他的私库。
说是原祚的私库,但里面却跟一般人想象的满目珠宝不同,里面东西很杂乱, 有贵重的, 也有街边的小玩意儿。
其中一个很大的花灯看起来十分吸睛。
那个花灯足足有七层, 每层都有七个面,每面上面的图案又各有不同。
徽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灯。
她记得这是有一年中原灯会时一场猜谜比赛的头奖,她当时十分喜欢, 但最后却输了, 可现在这盏灯却出现在了原祚的私库里。
徽媛的眼神一一在房间里的东西上扫过, 最后她拎起那盏花灯回了两人的卧房。
原祚依然没有回来, 且似乎并没有回来的意思。
徽媛也不主动去找, 更没有找人去催, 而是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他带回来的那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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