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1 / 1)
傅悦皱着眉头纳闷的问:“怎么了?我说错了?”
楚胤眼中都似乎带了几分愉悦的笑意,饶有意味的问:“臻儿,你刚才说……伤在我身痛在你心?”
傅悦很认真的点头:“对啊,你不觉得疼我还觉得疼呢!”
楚胤闻言,就这么笑了。
傅悦见他笑了,还笑得这般欢喜,好似捡到宝一般,有些不高兴了:“你笑什么?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说呢!”
楚胤面上洋溢的笑容愈发炫目,悠悠道:“臻儿终于知道心疼为夫了,为夫甚为开心,岂能不笑!”
傅悦:“……”
她无语的憋了半晌,才皮笑肉不笑的反问:“夫君的话似是在说,我以前不晓得心疼你?”
楚胤:“……”
这个不解风情的傻丫头!
挺聪明的姑娘,什么事都是还没点呢就通透无比了,怎么就总是在这点事儿上迟钝呢?
跟她调情呢,她跟你一本正经!
你跟她一本正经,她却无形磨人!
真是……
楚胤有些心累!
傅悦较劲了:“楚胤,你说清楚了,我以前难道铁石心肠美心疼过你?”
楚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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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
……
方柔本就身体不大好,眼下先是忧心焦虑担惊受怕的,之后又受了刺激,刚出了楚王府就昏迷在马车上了,回到行宫后,昏睡了大半天,晚上才醒过来,一直在做噩梦,最后还是被噩梦吓醒的。
醒来的时候,司徒奕就坐在床榻边守着她。
见她醒来,司徒奕正要出言关怀,可还未开口,方柔已经如惊弓之鸟一般坐起身,拉着他急吼吼的道:“阿奕,你快……快去救阿叙!”
司徒奕面色微动,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温声道:“柔儿,你刚醒来,大夫说你本就身体不好,如今先是心神不宁,后又受了刺激,需得静养才可,切莫太过激动!”
方柔没有半分平日的冷静,而是已经失去了理智,急忙摇头道:“我没事,你先去把阿叙救出来好不好?傅悦那个贱人,她切了阿叙的手指,她会杀了阿叙的,你赶紧想办法去救他啊!”
司徒奕默了一瞬,之后甚为无力的反问:“那你先告诉我,怎么救?”
方柔一愣。
司徒奕耐着性子道:“柔儿,你应该知道,楚胤费尽心思抓了阿叙,只是为了让傅悦报仇出气,而不是用他来谈条件做威胁,从方叙被抓的那一刻,方叙就难有活路,如今想要把他救出来,难如登天!”
方柔潸然泪下,一脸慌张迷茫的哽声道:“那我该怎么办?他是我弟弟啊,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我不能坐视不管啊,你知道的,齐阳王府的人被尽数屠杀,我如今只有这一个弟弟了,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么?”
那是她最疼爱的弟弟,如今唯一的血亲了啊……
司徒奕沉声道:“是他太任性了,他明知道现在是什么局势,他还毅然来到秦国,去年他做出那样的事情,楚胤本就视他为眼中钉不出不快,原本他在北梁好好的,楚胤还没有机会对他下手,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不顾后果任性妄为,根本没想过自己是齐阳王府唯一的希望,他落到楚胤的手里,你以为只是楚胤费心筹划而已么?那是北梁默认甚至出手推波助澜的结果,北梁已经舍弃了他,将他送到楚胤手里做交易,而楚胤势必要杀他来为傅悦出气,我与楚胤早已因为他结下仇怨,你让我怎么救他?”
方柔是个聪明人,自然晓得方叙被抓定有内幕,可她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只拉着司徒奕声嘶力竭的道:“那就去和楚胤谈条件啊,不管他要什么,都给他,只要能救出阿叙,我就不信他楚胤就真的什么都不想要!”
闻言,司徒奕愣愣的看着方柔,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般话,好一会儿,才苦涩的笑着问:“柔儿,你看看我,如今我还能有什么是可以拿来和楚胤谈条件的么?”
方柔愣住。
司徒奕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问:“我的权势?我的地位?还是我的命?”
方柔依旧是哑口无言,只讷讷的看着他。
司徒奕又道:“好,就算我愿意,愿意将我所拥有的一切拱手奉上,你以为楚胤就会要?”
虽然好楚胤不熟,可司徒奕看得出来,楚胤这个人,眼高于顶,根本不屑于他拥有的这些东西!
方柔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之后,才有些自嘲的苦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打算救他了?对么?”
司徒奕咬了咬牙:“我……无能为力!”
方柔眼泪涌得更凶了,颤抖着嘴哽声道:“阿奕,他是我弟弟啊!”
司徒奕抿紧了唇不语。
方柔一脸悲痛哀求道:“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是我现在只有他一个血亲,我不能不管他,我求你好不好,看在我的份上,你想想办法救他,一定有办法的!”
此时的方柔,不是那个冷静理智的聪慧女子,只是一个担心弟弟的姐姐,原本,这样重视血亲的她,司徒奕一直是很欣赏的。
她生在皇家,却重视亲情,不只是方叙这个亲弟弟,还有那些异母弟妹,她也是疼爱有加,她虽然也不是个善良的女子,却心胸比寻常女子宽广,他府中的姬妾和庶子庶女,她虽然说不上视如己出,却也从不曾亏待,因为她不屑于此,这份坦然,是他所认识的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曾有过的。
他对她除了欣赏,还有感情,他是很钟情她的,若是以前,若是其他事,他会为她去做,哪怕要付出代价,可如今,他做不到了!
他闭了闭眼,无力又无奈的问道:“柔儿,当初我就是因为他是你弟弟,才护着他,为此,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忘了么?”
他若非多年经营且早有防范,就真的永无翻身之地了!
方柔撇过头去,似乎无言以对。
“傅悦是祁国的公主,是祁皇和傅青霖的心头肉掌中宝,去年方叙为了报复楚胤,不计后果的将她带走,我为了你,保他离开了秦国得以安然脱身,却也因此开罪了祁国,惹怒了楚胤,之后,你因为疼他,暗中将他藏起来,我也因此麻烦接踵而至,祁国大军压境,楚胤暗中派人帮助冯氏夺权,我内忧外患,几乎被打压的翻不了身,差点死在战场上,多年的经营近乎白费,现在都举步维艰,这些,就是我因为他是你弟弟而护着他,所付出的代价!”
方柔坐在那里,死死抓着被子和袖子,却咬着牙没有说话。
司徒奕又道:“如今,我为了能够扭转局势与冯氏抗衡,费尽心思的争取秦国的支持,可冯熙轻而易举就得到了祁国的帮助,甚至南晋和楚胤也都会帮他,而秦国的支持比起他们,几乎毫无作用,接下来,我将会更加寸步难行,甚至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这便是当初我为了你去保住方叙所导致的后果,如今,你还想让我如何?用我所有的一切,我的命,我半生苦心经营的心血去换你弟弟的命?方柔,你把我放在何种位置?你可曾想过,我若败了,我死,你活不了,我们的孩子也会陪着一起死?”
方柔沉默了许久,似乎都听进去了,可依旧无法释怀,咬了咬牙,抬眸快拿着司徒奕,含泪问:“所以,之前你同我说,你会帮我报仇,也只是骗我的,对么?”
司徒奕抿唇不语,那样子,俨然是默认。
之前齐阳王府被灭门,方柔悲痛欲绝,哭得肝肠寸断,病得直接起不来,仇恨灌满了她的生命,他为了安抚她,只能说会帮她报仇,可这笔仇,又岂是说报就能报的?
屠杀齐阳王府上下的,是不归门,这是一个遍布天下的杀手组织,而幕后指使的,是楚胤,还有祁国,他就算是当上了蜀国皇帝,也没有办法报这个仇,何况,他如今这般状况。
方柔笑了,虽然笑着却泪流满面,眼中尽是失望和悲痛:“司徒奕,你好得很啊,这种事情你也骗我?你明知道报仇是我余生的执念,你竟然还用这件事来骗我?”
司徒奕面色很平静,只问:“报仇?柔儿,你口口声声要报仇,可你为何不好好想想,齐阳王府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
方柔咬牙不语。
司徒奕淡淡的道:“其实你知道,只是你习惯于疼爱方叙,从小便是如此,不管他做什么,你都包庇他,哪怕他捅破了天,在你看来,不过是天碍着他了,因为当年你父王的死,你们都恨楚王府,恨杀了你父王的楚胤,可战场厮杀本就是你死我活的,难不成你还想楚胤手下留情?你们执着于此,多年来都想要毁了楚王府血痕,为此对傅悦下手,是方叙掳走了傅悦,惹怒了楚胤和祁国,才给齐阳王府带来了灭顶之灾,这才是因果,可你却从不曾责怪过方叙,只一味的所有的错归咎于傅悦,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这是何道理?”
第234章 夫妻反目,不可相救
方柔愣了一下,然后状似疯狂一般嘶声道:“是何道理?呵,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管是因为什么,楚胤杀了我父王是事实,楚胤该死,那傅悦既然做了楚胤的女人,那也该死,阿叙不过是为父报仇有什么错?何况,就算阿叙错了,我母妃,我的弟妹们,我齐阳王府上下何错之有?要落得如此不得好死的下场?”
对于方柔这般说辞,司徒奕竟是无言以对,他看着她,似乎是第一天认识她。
方柔恍若未觉,一脸凄楚自嘲的笑着:“其实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因为如今齐阳王府没了,皇伯父不在了,北梁被莫氏把持,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任何依仗了,所以,你没了忌惮,也不需要再顾及我了,你现在可以不顾阿叙的死活,以后,你也可以不顾我的死活,终究这么多年……是我错看你了!”
司徒奕似乎受到了打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柔儿,难道在你看来,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情意,都是因为你是北梁的公主?”
方柔厉声反问:“难道不是么?这么多年,你在蜀国独揽大权只手遮天,几乎可以说是无冕之皇,除了你自己步步为营苦心谋算,便是因为你娶了我,是我,这么多年为你出谋划策,是我为你带来了北梁的支持,如果没有我梁国的大力支持,你能有今日么?”
方柔说的,倒也是事实,司徒奕无话可说。
他皇兄在时,就对他颇为忌惮,所以一直打压他,那次出使北梁,他遇上了方柔,虽然确实是倾心于她,可也有这份考量在,所以他想办法接近她,娶了她,在那之后,也因为娶了她,北梁对他帮助甚多,他在蜀国地位愈发稳固,权势日渐强大,在皇兄驾崩后,他掌握蜀国半壁江山,与冯氏分庭抗礼,最后还将冯氏打压的抬不起头,他也因此权倾朝野,除了还不是皇帝,他几乎掌控整个蜀国的江山,这一且,确实方柔功不可没,可是,确非如同方柔所言都是为了利用,娶她只是为了他的大业,他是真的钟情她的啊……
方柔又流着泪笑着道:“你刚才说,你当初是为了我才保住阿叙得罪了祁国和楚王府,可是司徒奕,这句话你自己信么?彼时我皇伯父尚在,齐阳王府尚且如日中天,就算不是为了我,你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因为你还需要我皇伯父和阿叙的支持,如今好了,北梁变天了,皇伯父驾崩,北梁被莫氏把持,阿叙失去了兵权,北梁也放弃了他,他已无任何用处,你巴不得与他划清界限,就算……就算你有办法救他,你也不会去做,因为你不敢,不敢因为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再与祁国和楚胤为敌,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对你没有用的,你全都可以舍弃,现在是阿叙,将来,或许就是我了,我说得对么?”
司徒奕忽然觉得浑身无力,从心里道身体,都好似支撑不住了一样,竟然连辩驳都不想了,只闭了闭眼,缓缓叹息道:“既然你如此认为,那便随你吧!”
“你……”
司徒奕又深吸了口气,道:“你受了刺激昏迷,眼下刚醒来,想来也需要好好休息,冷静一下,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没有等她反应,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转身走了出去。
方柔见他要出去,好似被打了一棒如梦初醒一般,急忙下床,冲着司徒奕的背影嘶声大叫:“司徒奕,你回来!”
可是,司徒奕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方柔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却只看到他身影消失在门口,她咬了咬牙,怒上心头,直接再上前两步,奋力一挥,将桌上一堆茶具摔落在地,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然后,扶着桌子瘫坐在地,有些崩溃的叫喊了几声。
守在外面的侍女匆匆走进来,见她如此惊呼一声,忙上前扶她起来,让她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王妃,您身子本就不好,切不可这般激动,否则再病倒了,可就没有人再管齐阳王了!”
方柔咬了咬牙,捂着胸口喘气,没说话
那侍女又道:“王妃,您方才也太冲动了,如今这般时局,除了王爷,可在没有人能帮您救齐阳王了,您不该这般与他翻脸的,如今王爷这般气恼,可怎么办?”
这名侍女叫追月,是方柔一起长大的心腹侍女,所以说话也就直白了些,没那么多顾忌。
方柔果然也不在意她言辞有些僭越,只冷冷一笑道:“追月,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刚才好言相求他就会帮我么?”
追月一脸忧心道:“可总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啊,您以后可是要依仗着王爷的!”
“以后?我如今哪里还有心思管以后啊?”
她的弟弟现在落在仇人手里,不晓得是个什么情形,定然是受了折磨了,还被切了一根手指,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能活到什么时候……
想起来,便是揪心的痛!
追月倒是不晓得说什么了。
方柔咬了咬牙,一副不顾一切豁出去的样子道:“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把阿叙救出来!”
追月忙问:“王妃有何打算?”
方柔目光一狠,咬牙道:“阿叙落到傅悦手里,和北梁脱不了干系,如今北梁在为莫氏掌权,这件事一定是莫天筹做的,既然是他们做的,那就让他们自己把人给我救出来!”
“可是,这谈何容易啊?”
齐阳王府和莫家一直都不和的,当年先帝在位时,两家互相制衡,暗中的争斗一直就没有停过,甚至方叙还曾经失手打死过莫家的人,莫家有多恨方叙她们都知道,如今莫氏掌权,方叙一再失势,他们本就已经琢磨着如何除掉方叙,可因为齐阳王府余威尚在,在北梁深得军心,所以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可方叙这次违抗圣命跑到秦国来,便是正中了莫氏除掉他的下怀,他们巴不得方叙惨死,怎么都不会救他的。方柔冷冷笑着,目光中划过一抹阴狠:“他们以为齐阳王府没了就高枕无忧了?天真,父王和阿叙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我齐阳王府岂是他们说毁就能毁掉的?他莫天筹若是不把阿叙救回来,我就让北梁永无宁日!”
齐阳王府鼎立北梁数十年,明面上只是执掌北梁南境兵权,可事实上,暗中势力遍布北梁,虽说不足以毁掉北梁,可却也可以让北梁支离破碎!
追月一惊:“公主……”
这次,她叫的不是王妃,是公主。
“怎么?”
追月道:“公主,那是您的母国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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