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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楚贵妃身边的傅悦,可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觉她和以前很是不同,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第111章 自有打算,虎头蛇尾

整个人已经没有半分先前的影子,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倒是多了几分温娴雅致的气质,面上也是恬静从容,眉间郁结似有心事,或许旁人没仔细看,他却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隐有波动,有一个猜测自然是就这样萌生了。

果然,这个猜测,在楚胤这里得到了轲肯定:“她复明了!”

谢韫难得如此的喜悦溢于言表:“当真?那这是好事啊,不过为何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你也不让人给我们说一声!”

知道傅悦就是聂兰臻后,谢韫和谢国公很是关心她,虽然很少见到,可谢国公每次见到楚胤,都会询问傅悦的情况,当然,他们明面上不来往,可私底下却经常碰面商议事情,故而许多傅悦的情况,谢国公是知道的,而谢韫虽然人在北境,可和谢国公通信的时候,询问家中的情况时,也会顺带着问傅悦的情况,可因为楚胤说得不多,谢国公知之甚少,所以对傅悦具体如何都不甚清楚。

本打算今日宫宴后明日就去王府看看,没想到今日会在宫里见到。

“她不想让人知道!”

“为何?”

他的想法和十公主一样,觉得这是好事,没道理费心瞒着。

楚胤无奈道:“她最近依稀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甚至隐隐明白一些事情,所以心性有些变化,许是有她自己的打算吧,她最近心里想什么,很少会和我说,所以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之前若非傅悦和他说,他怕是想不到她会知晓自己的身世,她瞒着他许多事情,且瞒得很好,他眼下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起了多少,又猜到多少,他问了她也不说,要么沉默,要么岔开话题,他猜得出一些,可却猜不出大概,只猜到她还知道什么事情所以才总是心事重重纠结伤怀的,可却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事,对于这一点,他有些挫败感。

只是她不愿说的,他也不好多问,怕问多了她不开心,再让她闹情绪。

谢韫很是吃惊,面色也随之凝重起来。

对于傅悦复明的事情,他自然是很高兴,可对于傅悦恢复记忆的事情,他和父亲的想法跟楚胤他们是一样的,都不希望她想起来,有事情,忘记了,才能保持本心无忧无虑,否则,灭门血仇在前,没有人可以保持理智,他们怎么忍心当年那个虽精明聪慧却单纯善良的小丫头被仇恨吞噬呢?

楚胤也没继续说傅悦的事情,而是转开了话题随口问道:“北境的事情商议的如何了?”

谢韫回答道:“现在还在僵持,太子和荣王的人争论不休,怕是一时半会儿没法定论,不过据我观察,会如你所料!”

楚胤倒是毫不意外,饶有意味的笑了笑:“既然如此,你和谢世伯别的不用多做,表面上支持太子,暗中推波助澜便是!”

“父亲也是这个意思!”顿了顿,他颇为纳闷的问:“不过我倒是不明白,你完全没有必要置身事外的,既然对北境也是心有顾忌,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又放任不管呢?”

楚胤表面上对北境战事置若罔闻,可暗地里出谋划策不在少数,两边战事停歇,都少不了他的襄助,可到头来,他却对北境的兵权和掌控权毫无兴趣,要知道,这个时候只要他出手,哪怕皇帝如何防范忌惮,他怎么着也能从北境这块肥肉中撕下一块,这样不仅更加稳固楚王府,还有大大的助于他们筹划的事情。

楚胤淡笑,不做解释,只道:“以后你就明白了!”

他会不在意北境的军权和控制权?

不,他很在意!

就像之前哪怕再痛恨赵氏,他逼着自己硬下心肠推波助澜的促成了这场战事,他也没有办法袖手旁观,不仅派了人去襄助,还亲自出谋划策,为大秦的军队觅得一丝喘息的间隙,又让傅青霖亲自去一趟北梁,动用了他这么多年暗中在北梁安插的所有棋子,那些埋得很深的暗桩也都一个个动用了,总算弄死了北梁皇帝,致使北梁国丧,扭转了战局,所做的一切,虽然也有他的计划,可到底还是有恻隐之心。

那里终究是聂氏镇守百年的土地,是他当年不顾一切保全的地方,何况,骨子里如烙印一般的信念,哪怕再如何拼尽全力压制,也终究做不到冷眼旁观的任由战火一再蔓延。

毕竟,他也曾满腔热血,以保境安民为己任,如今血虽冷了,可到底血痕还在!

眼下北境战火之后大伤元气,尚且无人坐镇把守,皇帝势必会在选一些人接替,这般大好时机,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他自有打算!

既然他想要,又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拱手让人?

囊中之物罢了!

谢韫也不刨根问底,淡笑道:“反正你心里有数就好,眼下虽局势未明,可也十有八九让你猜中了,不出意外,年后陛下就会下决断,你应该知道云弼那个人可不是个省油的!”

楚胤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谢韫想起一事儿,顿时来了几分兴致,道:“不过这次在军中见到了你说的那位董先生,确实是个大才之人,给荣王出了不少计策,用兵甚是诡谲,我和他下了几盘棋,甚是投契,不晓得何时才能再切磋啊!”

原本虽然都在北境,可却在不同的战线上,是见不到的,可是和北汉和谈之后,皇帝让赵褚率军支援荣王反扑北梁,谢韫也跟着去了,这才见到了董亭,算是一见如故了。

只是,董亭是楚胤的人,去哪里做什么都是楚胤说了算,战事了了之后,他就离开了北境,现在也不知道人在哪里,故而,谢韫才有后面那一句话。

楚胤道:“董先生身体不好,在北境那冰天雪地熬了几个月伤了身体,战事了了后就去养病了,不过你大可放心,你们以后多得是切磋的机会!”

“如此便好!”

两个人没聊多久,贵妃就派人来让他们进去了。

宫宴快要开始了,皇帝要偕后妃一起入场,所以贵妃要去皇后那里等候皇帝一起,而其他人也要先去浮华殿。

冬天总是天黑的快,所以,宫宴差不多开始的时候,天就已经慢慢暗下来了,浮华殿内已经灯火辉煌,席位上大多满了人,空旷的大殿内一阵阵喧闹声不止。

一伙人从贵妃那里出来后,一路上都是一起走来浮华殿,相较于其他人,楚胤和傅悦一进大殿,就引来了大殿内许多目光的停驻,特别是傅悦,还是出事之后到现在近一年来,第一次这般没有遮挡掩饰的出现在那么多人面前,对她的猜测层出不穷,可一直没有得到证实,如今傅悦好端端的和楚胤牵手走进大殿,似乎所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和揣摩猜测,全都不攻自破了!

不同于以前一个腿残一个眼瞎,眼下楚胤的腿好了,整个人英姿勃发器宇不凡,又生的极为俊美高大,而傅悦的模样是出了名的精致明艳,忽略她眼瞎的事情,两个人携手走进来的一幕,可算是令人忍不住心生艳羡,好一对天作之合啊!

然后,一大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就从各个方向齐齐射来,被这么多人这么混乱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让傅悦有些不太舒服,可她并未表现出什么,气定神闲的由着楚胤牵着一路走到了楚王府的席位上,然后和楚胤一起坐下。

她依旧是一副什么也看不见,所以不晓得周围是何境况的样子,我行我素的装瞎。

皇帝很会掐时辰,在原先定下的宫宴开宴时辰前一刻驾临,浩浩荡荡的队伍进来后,一番跪拜行礼,再纷纷坐下时,时辰刚好到了,然后皇帝说了几句象征性的开场白后,就宣布开宴了。

千篇一律的歌舞助兴,似乎对此大家都兴致缺缺。

宫宴是宜川公主负责准备的,食物自然是信得过,傅悦最近不怎么忌口,每样都吃了一些,可吃的也不多,楚胤每样喂了几口后她就摇头不要了,她最近其实胃口不错,她之前折腾了几个月瘦了很多,自从停了药浴后,她养了些时日就不用怎么忌口了,楚胤命人找来了好些名厨,给她做了很多好吃的,意图把她养胖一些,她也吃得下,每天都吃的不少,加上燕无筹每天给她准备大补的药膳,这样一天天的吃了大半个月,才养出了一些肉,瞧着虽然还是不及以前精神饱满,可到底也不再是先前消瘦病弱的模样了。

一阵歌舞下来,皇帝终于开始了一番夸赞,赞许荣王宁王等人在此次平息北汉入侵和击退北梁反败为胜都功不可没,一番欣慰夸赞,一副骄傲满意的样子,朝臣们见皇帝心情好,也附和着纷纷夸赞,宁王还好,名望部族荣王大,所以没有荣王风头盛,而荣王,差点都被夸上天了,原本以为皇帝会当场大加封赏,可只是赐了些财物珍宝,然后一句所有有功之人年后一并再另行封赏,此事就算是告了一段落。

说是庆功宴,可这样一来,倒是有些虎头蛇尾不分主次了!

因为在这之后,不晓得是为了安抚太子还是敲打荣王,皇帝对太子也是一阵夸赞,说他近来代父处理政务很是不错,不仅让他少了些烦扰安心养病,也让北境战事毫无后顾之忧,然后巴拉巴拉的夸着,直接说的太子本就不存在的功劳都直逼算是战功赫赫的荣王了,之后,顺势宣布了一事儿!

沈知兰钦定的一年孝期已满,他已经命太史令根据赵祯和沈知兰的生辰八字择选出了大婚吉日,三月初九乃是极佳的日子,太子便可将沈家嫡女沈知兰迎娶入东宫,为太子正妃!

听到皇帝宣布的这事儿,赵祯虽然笑着,却有几分牵强,似乎不太情愿,可也没有说什么,只和一样看不出喜悦之色的沈知兰一起起身谢了恩!

傅悦瞧着,倒是乐了。

凑在楚胤耳边嘀咕:“他们两个之前不是关系挺好的么,还偷情来着?想来应该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啊,眼下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不应该高兴才对么?怎么一个两个看着神情都不像是要成婚,倒像是……哦对了,像是丧偶似的!”

楚胤听着傅悦的嘀咕,蹙眉垂眸瞧着傅悦贼兮兮的样子,忍不住问:“你这些词儿都跟谁学的?”

傅悦眨巴眼道:“二哥啊,他前些日子陪着我解闷的时候,还和我说了很多故事,其中就有一个,还是他亲眼见到的真人真事儿,是祁国的,说祁国朝中两个家族联姻,新郎新娘两个人被家里长辈拉纤保媒强逼着成亲,然后大婚当日,新郎官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不像是娶媳妇儿,倒像是刚死了媳妇儿,顶着一张丧偶脸!”

她估摸着,二哥说的丧偶脸,就是眼下那两位的模样了,就算是表面上尽量笑着,笑容下面的不情不愿可是逃不出傅悦的火眼金睛!

楚胤闻言,一点都不意外,一副我就知道的恍然神色,然后绷着脸切切叮嘱:“以后别再听傅青丞那小子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他会教坏你的!”

对这个二舅子,楚胤一向是嫌弃得紧,倒不是他觉得傅青丞诗酒风流游手好闲什么的,他自然知道,傅青丞才智能力怕是不输于傅青霖,只是他并未显露出来罢了,他只是觉得傅青丞欠揍,特别是总是在傅悦面前嚼舌根戳他脊梁骨,哦,人家都说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那小子倒好,三天两头撺掇傅悦抛弃他回国,虽然也无伤大雅,可那厮的这种行为真的很欠修理啊!

傅悦撇撇嘴:“我也没有都听他说的啊,只是觉得有趣嘛,我要是都听他说的那些,我早就……”

早就什么她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样,可楚胤耳聪目明,俩人又靠的那么近,自然是听得一字不落。

早就休夫走人了!

楚胤:“……”

他脸色黑了黑,尽量保持着面上的冷淡,却瞅着她压低了声音微咬着牙问:“你以为你说小声了我就听不见?”

傅悦缩在那里不说话了。

------题外话------

最近沉迷于荔枝橙无法自拔,有没有志同道合的!

咳咳……战友们,加油!

第112章 大方赏赐,幼时糗事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正在行礼谢恩的赵祯和沈知兰身上,几乎没什么人注意看他们在咬耳朵,不过,也并非没有……

赵禩眯着眼看着楚胤和坐在他身边的傅悦,若有所思。

至于其他人……

赵祯和沈知兰谢了恩后,皇帝似乎是早有打算了一样,感慨了一番后,又命何福宣旨,为赵褚和司马静赐婚,这一举动,大家都不意外,因为楚贵妃选中了司马静为宁王妃的消息,在京中贵族圈已经不是秘密了,皇帝这个时候赐婚,也是理所当然的,按照皇子的排序,原本也该到他成婚了,如今他立功归来给他赐婚,也是情理之中,可到底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位司马小姐,有些匹配不上这位宁王。

以前还好,以前赵褚行事低调,在诸位兄弟之中名声不大,也一直不得重用,唯一出名的,就是他对养母楚贵妃的孝顺之心,可按照当时的局势,赵褚将来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且京中各大世族的人谁都看得出来,皇帝难容楚王府,楚贵妃地位难保,作为她的养子,赵褚也是岌岌可危,所以,那些家世特别好的世族女子都不愿意嫁给一个前景堪忧的皇子,也只有司马静这样出身不算特别高贵却也不差的女子才好匹配。

可现在,赵褚立功归来,皇帝又似乎极为欣赏这个儿子,如今虽然没有赏赐下来,可年后必定厚赏,哪怕皇位轮不到他,以后也一定是一个举足轻重的权王,若是楚王府愿意襄助,一切都未尝没有可能,说不定也能有机会和荣王太子一争高下,若是如此,这个司马静确实是有些配不上他。

可事已至此,再如何不般配,也没有人敢置喙半个字,只能在赐婚后硬着头皮恭贺。

这些事情都折腾完了,宫宴继续。

皇帝目光在大殿内扫了一圈,也不晓得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停搁在楚王府的席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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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楚胤淡然无波的面色,又看了看楚胤旁边低着头玩弄着楚胤腰间上的玉佩穗子的傅悦,忽然笑道:“朕有好些时日不曾见楚王和王妃了,特别是王妃,自年初出事后,就再也不曾入宫里来,朕听说王妃身体一直不好,现下可是大好了?”

突然被点名,夫妻俩都看了过来,傅悦眨了眨眼,还没开口回答,就听一边的楚胤寡淡平静的声音响起:“多谢陛下记挂,王妃已经无碍!”

皇帝自点了点头:“如此便好,说起来,也是朕的过错,养了一些办事不力的人,竟然让那北梁贼人潜了进来胆大包天的行刺楚王和王妃,让王妃受苦了!”

傅悦笑了笑,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淡淡的道:“陛下说笑了,傅悦受的苦,秦国不是已经加倍的跟北梁讨回来了么?也算是为我报了仇了,如此一想,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皇帝叹息道:“楚王妃不愧是祁国公主,十分识大体,可朕还是有愧啊,祁皇把你嫁过来,就等同于将你托付给了秦国,托付给了朕,可朕有负你父皇之托,到底让他最宝贝的闺女受委屈了,朕真是惭愧!”

傅悦眉头轻佻,依旧淡笑着道:“陛下不必自责,父皇一直都晓得陛下的苦心,不会只因此事责怪秦国和陛下的,况且,我父皇一向明辨是非,当初那件事儿都是北梁贼人所为,陛下在这件事情中有没有过错和责任,我父皇都是一清二楚的,他虽然也不大高兴,可从来只会怪有罪之人!”

傅悦这话似乎是在表达,祁皇知道皇帝在那件事情中并没有责任,祁国不会因此和秦国生起隔阂,可停在赵鼎耳中,却并非如此。

祁国那边对当时那件事的所有真相,必是一清二楚,也知道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所以,这笔账,早晚都要算清楚的!

不过,哪怕知道傅悦话中夹带的刺,他也只能当做没有察觉,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道:“祁皇能清楚真相明辨是非最好不过了!”

傅悦似乎是心直口快似的接话道:“这是应该的,只有昏君才会不明是非牵连无辜之人,我父皇是明君,又怎么会不分青红皂白呢,陛下不必多虑!”

皇帝闻言,面色虽然没什么变化,可眼神却倏然冰冷下来,那没有人看见的手,紧紧地握着,皇后坐的离他还算近,自然清楚地看到他绷紧的面皮下,似乎在咬着牙忍着什么,皇后看着,眉眼间划过一抹冷然的笑意,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似乎不想看他。

而在场的官员,听见傅悦的话,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谁不知道当今陛下一向不辨是非,不晓得杀了多少无辜之人,可谓昏君了,可谁也不敢直接或是间接说过这样的话,哪怕是背着皇帝在家人面前,也声声陛下圣明陛下宽宏,谁敢说他昏庸啊,可傅悦这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可以说是间接讽刺皇帝是个昏君了!

皇帝却似乎没有听出傅悦的讽刺,或是根本不在意一样,面色如常的笑着,一副唏嘘叹息又仿佛松了口气一般点了点头道:“如此,朕就放心了!”

傅悦笑而不语。

皇帝想了想,又道:“不过虽是如此,朕还是不能什么都不做,先前朕送去楚王府的赏赐,楚王都不肯收,那些东西全都在库房里搁着呢,今日王妃既然来了,就全都带回去吧,朕再赐一些珍稀宝贝,其他的也就罢了,都是些珍宝,倒也不算稀罕,可王妃身体不好,朕的库房中有一颗上好的血玉珠,说是佩带身上也好,放在枕边安眠也好,对身体都大有好处,说是治百病也不夸张,且有驻颜养颜之效,乃是世间难得的至宝,朕就赐给楚王妃,当是朕聊表心意做些补偿,如何?”

这话就问的很迁就了,甚至是让人有一种皇帝低声下气的错觉,倒也是难得。

大家都惊讶着,傅悦却仿佛没有察觉这一点,言笑晏晏的道:“陛下有赏,傅悦自然是不敢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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