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啊?”傅臻迟疑了一下,她觉得自己是个很容易被外在影响的人,若跟姐姐一起写作业,心境很容易被影响,说不定只会越写越慢,“唔,还是算了吧,我如果遇到不会写的题目再去找你……”
傅涵遗憾,她本以为妹妹不会拒绝的,但也不好强求,只得道:“好吧,那你不会写的一定要来问哟!阿时也在我房间,我们一定会好好教你的!”
傅臻听到后半句话时愣怔了一下,似乎没能准确接收为何那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房间的门已经从外面扣上,她的手仍僵在试卷纸上,一动不动。
他和姐姐……应该是在谈恋爱吧……
一起写作业什么的,真好。
幸好她没有那么不识趣地跑去打扰。
……
另一边傅涵回房后,荣时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若有若无地把玩着一只大型玩偶,脸上阴晴不定。
听到声音抬眸往她身后望了眼,却意外地发现空无一人,眉间蹙的更深了,声音里隐隐透出不悦:“你妹人呢?”
傅涵把包放到椅子上,努努嘴,也有些失落:“她不想来。”
荣时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不爽地轻嘶一声,揪着手上的熊崽耳朵,“这玩意儿怎么在你这里?”说着还挑眉示意了一下摆了整张床的那些小玩偶。
傅涵像是没察觉到他的阴郁情绪,一边打开书包拿课本,一边道:“噢,这些都是臻臻之前送我的。”
她停了两秒,又想到之前母亲提过,这些娃娃好像都是荣时给妹妹钓来的,不由小心翼翼地抬眸瞅了对方一眼,“阿时,你不会生气了吧……”
荣时嘴角噙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味不明地捏着手上的玩偶,半晌,轻呵一声:“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emmmm,不生气就好,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傅涵都要怀疑对方这语气是在反讽自己了。
余堇柔中途上来看了下几个孩子,分别送了点心,又下楼拾掇晚饭去了。
荣时的作业早在学校就写完了,不过既然前面对人撒了谎,自然需要自己再圆回来。随便刷了张课外模拟卷,彻底没了写作业的兴致,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发呆,偶尔在傅涵问他知识点时提点一下,心情还是有些郁结。
突然没有预兆地站起身来,“我出去一下。”
“噢,好。”傅涵只当他是写完作业无聊,头也没抬地应了声,“我家楼上新装了一个家庭影院,门应该没锁,你要是想看可以去。”
荣时漫不经心地轻嗯了一声,单手插兜往外走去。
站在欧式的复古走廊间,荣少爷的目标很是明确,直奔傅糖糖的屋子而去,方才傅涵敲门时他瞥了一眼,就在隔壁。
不打招呼的直接推门而入,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伏案写作。
听到动静的傅臻犹如惊弓之鸟,反应激烈地朝门口望去,看清来人时喉咙噎了噎,“你,你怎么来了?”
荣时握在门把上的手松开,亦做出一副惊讶、无辜的样子,慢吞吞地啊了一声:“抱歉,我好像走错门了。”
好假……
傅臻无语地心想,但还是配合道:“姐姐的房间在隔壁。”
荣时无趣地砸吧了一下嘴,指尖轻带,将门关上,直接到了她的书桌旁,拉开空椅子坐下,一本正经道:“好吧,其实是你姐让我过来教你写作业的。”
一定是对方的表情过于笃定,让傅臻就这么信了他的鬼话……
她抿了抿唇,有些拘谨地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道:“其实可以不用教的……”
荣时不信地轻哼一声,视线悠悠地从她的习题纸上瞥过,“第一题就写错了,你确定可以不用教?”
□□裸地鄙夷。
傅臻窘,尴尬不已。
像是遮丑般的拿了修正带快速把错误答案涂抹掉,埋着脑袋在草稿纸上重新计算。
荣时在一边淡淡地提醒:“过a点做x轴的垂线,交点标作e,三角形aed和三角形bdc全等,再把数据带进去算……”
傅臻顺着对方的思路,重新画了图,果然豁然开朗,在草稿纸上写完步骤,又往卷子上抄。
荣时一只手搭在课桌上,眼睑微微下垂,视线落在她那白皙的半张侧脸上,突然道:“为什么要把我送你的娃娃都给了傅涵?”
傅臻轻怔,一时没能想到他指的是什么,但脑海中的信息马上对号入座,悟了过来。
她当初想着他对自己的诸多照顾都是源于姐姐,当然现在也是,所以想着要好好报答姐姐,于是就把娃娃都送了她。
不过现下被人当面问起,却显得没那么有底气了。
傅臻弱弱地看着他,流露出一种紧张害怕的情绪:“不可以嘛?”
荣时凝着她小鹿般惶恐的眼睛,气不打一处来地哽了哽,他总不可能真说句不可以吧,别人指不准以为他这人有多小气呢。
泄气地叹了口气,“算了,没事。”
第25章
次日,傅臻到学校时,沐子云一早就坐在那里了,她每每都会感到很奇怪,这人上课只知道睡觉,早上却会起那么早来学校,难道家里的床还没学校的课桌舒服吗。
不过今天的她不太想和他说话,昨天被数学老师拉到办公室谈话,让她深深感受到了世间的差别对待,明明两个人都做错事,但被批评的只有她一个。
她也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只是心里有点不平衡。
沐子云见她从进教室起就没用正眼瞧他一下,不爽地轻扯嘴角,拿脚大力地踹她的桌角,大大咧咧道:“喂,林斌昨天找你应该没对你怎么样吧?”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上课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但昨晚回去被自家老爹狠狠批了一顿,才知道那多嘴的数学老师把他抄作业的事告诉了家里。反正他平常给这个当校长的爹丢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并不在意,但听他提起自己还连累了同桌的小姑娘,不由心下一惊。今天之所以起了一大早,就是想来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出事。
但傅臻只是无动于衷地从书本里拿课本整理到桌面上,对他恍若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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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子云额角的青筋因为暴躁突起,吃难地发现这个性子看起来软软糯糯的新同桌倔起来跟头牛似的,但没办法,此次确是他连累的她,只得硬着头皮安慰,但语气仍是一样的冲,“你放心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大不了我以后都不抄你的作业了,你自己也别想不开再去抄别人的了。”
恒中校风虽然开放,但在纪律、作弊上抓的很严,他已经跟自家老爹打过招呼,做了笔交易,尽管他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很苦,但绝对不会波及她半分。
可怜的沐小少爷不知道,这件事老早就被荣大少爷摆平了,而他那老狐狸的爹之所以还那样提起,不过是想将计就计,整治一下这不学好的儿子罢了。
不了解其中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傅臻只是把重点抓在了中间那句,悠悠地转头看他,目光意味深长,“你说的,以后不抄我作业了。”
“……”沐子云哽了哽,感情人在这儿挖了个坑让他跳,但他小霸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的话岂有收回的道理,烦躁地摆摆手,“行行行,你说了算。”
傅臻的嘴角微不可见地向上扬起,声音里流露出淡淡的克制的喜悦,略带娇俏地扬了扬下巴,“那你要说到做到。”
沐子云凝了她两秒,却像是见了鬼似的飞快移开眼,睫毛乱颤,心跳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为了掩饰什么,还故作轻松地冷笑了一声,“这有什么难的……”
末了,他又怂道:“那我不会的题目你得教我……”
现在的傅臻只怕他会反悔自己说出的话,想也不想地直接应道:“当然!”
能把一位误入歧途的小伙伴拉回正轨,对她来说可以算作一件相当功德无量的事了,用爷爷的话来说那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她被老师抓包一次,却能换来同桌的警醒,没有什么比这更划算了。
沐子云瞥了眼她那喜滋滋的表情,又阴郁地转向自己叠了一撂的作业,默了默,讨价还价道:“可不可以明天再开始?”
傅臻矢口拒绝:“不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因为一次偷懒违背自己的原则,哪怕只有一次,以后也会违背更多的原则!”
沐子云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嘴角轻抽,人屁点大,道理倒是一箩筐,要是你考语文的时候能有这个文笔就好了。
……
接下来进班级的同学,时不时就会听到第三排的座位传来一阵争吵。
“呵,你不是说你都会的嘛!自己题目怎么算的都不记得,你是猪的脑袋,金鱼的记忆吗?”
“别吵,让我思考一下。”
某男不耐烦,轻嘲:“行不行啊,你都盯着题目看了五分钟了。”
傅臻抬眸瞪他,怪凶的,“你行你上啊。”
“……”
沐子云安静的不说话了,算了,他不行。
傅臻轻哼一声,继续低头琢磨题目。这题昨天荣时明明给她讲过的,怎么会记不起来了呢,题旁的空白处还留着那人的铅笔笔记,她没舍得擦掉,于是又在草稿纸上重新画了图,顺着他留下的两行式子往下研究。
沐子云懒散地转着笔,突然伸出笔尖在纸上点点,“我觉得应该是做这条辅助线。”
傅臻小手一挥,直接把人挡开,“不可能,我明明记得是做这条。”一脸你丫比我还笨,竟然还敢指点我的表情。
嘿哟,还搞起霸权来了哈,沐子云正待跟她理论,前面的刘楚樱突然转过头来,“诶,臻臻,你们在聊什么呢?哪道题不会写,我来教你们吧!”
傅臻一副得救了的样子,连忙把草稿纸转了过去,“太好了楚樱,你帮我看看我这里证明的步骤哪里错了。”
沐子云嘶地眯了眯眼,看向刘楚樱的眸光冷峻,似笑非笑地冷呵一声,嘲讽意味满满。不由分说地站起身来,把椅子踹得汀零哐啷直响,臭屁哄哄地出了教室。
刘楚樱微不可见的僵硬了一下,似乎有些拉不下脸来,“沐子云他……怎么了?”
傅臻缓慢地摇了摇头,心中亦是无解,不过她觉得她这个同桌本来就阴晴不定、没几天正常的,也就不放在心上,“不用管他,你先给我讲一下这道题。”
“噢,好。”刘楚樱应了下来,却始终有种心不在焉,兴致缺缺的感觉。
沐子云最后是踩着晨读的铃声进来的,前两分钟各科课代表就已经收了作业,小少爷的名字自然被登上了花名册,但他却浑然不在乎。
“你去哪了?”背单词的傅臻抽空看了他一眼。
周围同学的早读声嘈杂,显得她的音量很低。
沐子云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她前桌的背影,歪了歪脑袋,附在她耳边:“以后少跟刘楚樱来往。”
“啊?”感觉到耳根处传来的陌生温热气息,傅臻眼神茫然,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沐子云不耐烦地龇牙,“跟你说了,你照做就是了。”虽然他也不确定,但昨天老爹明明提到的是有人告发他们俩抄作业,除了和她相处比较近的刘楚樱,他再也想不到别的人了。
况且这个女人本就藏的很深,不是什么善货。他怕这只小白兔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傅臻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噢”了一声。
她这个人慢热,交朋友本身就交心交的慢,班上的同学于她而言基本一个性质。只是初来乍到时刘楚樱表现的热情让她感到了一丝温暖,所以显得有些不一样。但若说是真的那种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还是不至于的,所以沐子云的“忠告”她也算勉勉强强听进去了。
“对了。”她突然道。
“嗯?”
“那道题我会做了,下课给你讲。”
沐子云顿了两秒,倏地扯起嘴角轻笑了一下,“好。”
下午体育课,虽然已经到了九月底,但天气还是不减的炎热。体育老师组织班上众人跑了两圈,就让大家自由活动去了。
傅臻不喜欢跑步,但又不想搞特殊跟老师请假,好说歹说跑完了两圈,一张小脸雪白雪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刘楚樱则属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几乎是以领跑的姿态跑完了全程,到草坪上拿了自己的水杯和作业,一口气不带喘地再折回队伍的末尾找傅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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