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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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当初说了喜欢那盒胭脂,哪怕是风齐冀送给她当寿礼的,她也会征求风齐冀后,将那盒胭脂送给她啊。

可她当时不明说,背地里却在小姐妹间编排她,说她什么故意的,自己男人婆不抹胭脂,也要霸占这么一盒好胭脂等等的过分言辞。

她真的很后悔,当初怎么就和这样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做了手帕交了呢?

顾曦云落座后,便喝了口于嬷嬷递给她的茶,举止优雅,从容恬静,半点差错也找不出来。

有几家夫人,已是望着顾曦云频频点头了。宁国公府的小姐,无论是骄横跋扈的顾晨曦,还是这个据说是私生女的顾曦云,只要经过这位湘江郡夫人一手调教,都能是个温柔乖巧的大家闺秀。

今儿她们两姐妹身边,也只带了一名嬷嬷和一个丫环。

这段日子,可不是单单只训练了小姐,连小姐身边伺候的丫环,也是一并仔仔细细的教过她们规矩了。

于嬷嬷与另一位嬷嬷都是聪明人,跟在两位小姐身边伺候着,就是为了防止小姐出错的。

陈氏这一回又败给宁夜紫了,她心中可是十分的动怒,连带着看这些庶女的眼神,也是有些冰冷了。

赵家没嫡女,却要这些庶女来相亲,也真是……平白了惹人笑话。

……

男子这边的宴席上,可就热闹多了,特别是一群年龄差不多的公子哥儿凑到一起,那更是推杯换盏,好生热闹非凡了。

顾玉柏一直很贪杯想多喝两杯,冰镇葡萄酒,这种酒可是西域进贡的御酒,比平常民间喝到的葡萄美酒可是好多了。

顾玉烟伸手按住顾玉柏端酒的手,靠近他低声道:“你是不是忘了母亲出门前交代的话了?凡是谨言慎行,不可让人看轻,你如今这般一杯接着一杯的贪杯,若是一会儿醉了出糗,让人看了笑话,你以后就别想有好亲事了。”

顾玉柏也是真被顾玉烟这番话吓住了,是啊!他这身份已经够让人瞧不起得了,要是平常出门再不装的人模狗样的,那以后谁家好姑娘会嫁给他啊?

他之前缠着顾玉烟,让顾玉烟带他去西兰城逛了逛,说实话,街上的女子虽然也有眉目清秀的,却是半点都比不上他今日见到的贵女。

人家不止模样漂亮,人家的言行举止,走姿作态,无疑不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

所以,他要娶贵女,才不要随随便便娶个啥都不懂的粗野女子为妻呢!

顾玉烟见顾玉柏还算听劝,他心里多少是有点安慰了。这段日子他和二哥没白辛苦,好歹是让这家伙有点羞耻心了。

他们兄弟哪里能知道,不是顾玉柏有羞耻心了,而是顾玉柏在打着算盘做美梦呢!

想娶好似香家这般人家的嫡女,那是绝不可能的。

可若只是庶女,因为打小待遇不同,主母也不会个个都像湘江郡夫人这样大公无私,把每一个庶女都教的可掌中馈。

她们只会希望庶女不好,最好是庶女极为上不得台面,她们才好显摆自己养出的嫡女是多么的出类拔萃。

“你就是顾二少爷?呵呵……长得果然是很美,难怪一直被养在深宅里……嗝!不让人见呢!”一个喝醉的公子哥儿,作死的跑来当众调戏顾玉笙。

顾玉笙倒还没怎么样,顾玉烟倒是先动怒拍案桌而起了。

顾玉笙怕顾玉烟因此闯出祸来,便起身离席,挡在了顾玉烟面前,望着对面喝醉的人,神情淡淡道:“这位公子喝醉了,顾某便不与你计较了。这是谁家的公子,还请将之请回席位吧。”

“走开!老子不需要你们扶,老子还要好好看看这位顾美人呢!”这位年轻公子,挥手推开要搀扶他的随从,猥琐淫邪的打量着白绿色直裾的顾玉笙,肤白胜雪,唇红齿白,当真是个不错的美人儿。

顾玉笙垂在身侧的手,握住了身后顾玉烟的拳头,他依然是那样的淡定从容道:“谁家的公子醉了,还是快请下去醒酒吧。今儿可是华阳长公主的大喜之日,若是谁在这样的日子里,闹下什么丑事……皇上可还没走呢!”

本来存着看热闹的那家人,一听到顾玉笙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们立马就一群人起身,走过去拉走了这个醉酒的兄弟。

有一人还虚伪的歉意拱手笑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家中兄弟不争气,给顾二公子添麻烦了。”

“无妨!顾某并不会与一个酒鬼计较。”顾玉笙从头至尾都是这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从容气度,这也就越发衬托出对方一家人的卑劣丑态了。

对方尴尬的笑了笑,转身便是一脸怒火的呵斥下人,让他们把这个丢人的东西立即送回府去。

今儿皇上还在呢!若是惊扰了皇上,他们一家人可就都别想好过了。

第十七章 兄友弟恭(一更)

话说那日公主婚宴上,男席上闹了一点事,最后也就那样不了了之了。

顾相思也和西陵楚提了不让嬷嬷伺候西陵傲梅的事,西陵楚就这一个妹妹,自是心疼的,也就同意,将两个嬷嬷召回了宫里去。

就这样,西陵傲梅与金石清小两口,才算是真的过上了新婚燕尔甜甜蜜蜜的小日子。

可那日的事,顾玉笙不计较,顾玉烟却不可能对此善罢甘休,于是乎,他打算好好教训那混蛋一顿。

这事被顾玉柏知道了,这家伙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于是乎,这兄弟二人,就一起把人装进黑口袋里,嘿咻嘿咻的……拳打脚踢了一顿。

然后,这一日,人家就带着鼻青脸肿的儿子,登门来向顾玉笙道歉了。

花厅里,宁夜紫看了眼神心虚的顾玉烟和顾玉柏一眼,回头淡笑对来客说道:“钱夫人无须介怀,都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摩擦而已。玉笙既说不会计较,便是不会计较。”

“湘江郡夫人宽容大度了,我家这小子……”钱夫人也就三十不到四十岁的样子,金钗玉环很是贵气,话说一半,便看向那鼻青脸肿的钱道,严厉训道:“还不快向顾二公子去赔礼道歉?酒品不好,还敢喝那么多,若不是顾二公子好心提醒,你那日可就要闯下大祸了。”

皇上嫁妹,他却在长公主婚礼上醉酒闹事,是不想全家有活路了是不是?

钱道一副怂样的走过去,拱手低头作揖一礼道:“钱某那日醉酒行为无状,冒犯了顾二公子,还请顾二公子海涵原谅。”

“钱公子无须如此多礼,请免礼。”顾玉笙依然还是那副淡定从容,待人疏离的模样,淡淡道:“酒乃迷心之物,钱公子以后还是小酌为宜。至于那日之事?我说不予计较,便是不会计较,钱公子可放宽心。”

“可是……”钱道张口一想说话,就看到顾玉烟和顾玉柏阴森森的看向他,他吓得立刻就闭嘴噤声了,对顾玉笙拱手道谢一声,便转身回到了他嫡母身后立着了。

钱夫人也心里清楚,她这个庶子就是被顾家人揍的,只不过,不知道是谁动的手罢了。

道了歉,人家也接受了,钱夫人留下带来的礼品,也就带着这个不成器的庶子告辞了。

宁夜紫送人出了花厅,便在钱夫人的推辞下,她只派管家去送了客,自己却是止步花厅外了。

顾玉烟多精啊?他立马拉了顾玉柏,走过去,在大娘面前低头跪下,立马诚心悔改的模样,叩头认错道:“母亲,这事是儿子拉着四弟干的,儿子只是气不过那混蛋当日调戏了二哥还不算,事后不仅不曾来登门致歉,更是在外头与一些狐朋狗友……言语间羞辱二哥。所以……儿子知错了,不该为宁国公府惹下这样的麻烦,害母亲您……您……”

顾玉柏一见顾玉烟这情真意切,一副悔恨又委屈的模样,他立马就明白过来了。当下便是俯身砰砰砰叩头三个,抬头便是梗着脖子无比愤慨道:“母亲,要罚就罚我吧!主意是我出的,三哥也只是……反正,我不觉得自己错了,有人欺辱我哥哥,我凭什么不能揍他给哥哥出气?”

顾玉烟是真服这小子了,做戏比他还情真意切,愤怒之情,如此之过,他要是不了解这小子,都要以为这小子真对二哥多兄友弟恭了。

宁夜紫等他们都说完了,便淡淡说:“都起来吧!这事你们做的没错,宁国公府再是今昔不比往日了,也断然不可能让人随随便便,羞辱了府中的公子。”

顾玉烟拉住顾玉柏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先别高兴,先听大娘把话说完。

宁夜紫的确话没说完,见他们还都沉得住气,她沉吟片刻,便是严肃开口道:“记住一点,以后人不犯我宁国公府,你们便不可欺人。只有人犯我宁国公府的人,你们才能报复,懂吗?柏儿,尤其是你,以后跟着你三哥交些正经朋友,莫要再如以往一般,与一些泼皮无赖打交道,这对于你并没有好处,还望你能谨记于心。”

“是,母亲,我以后不会再和那些人打交道了。”顾玉柏也明白,什么人交什么人,他如今身份不同了,一起玩的友人,自然不能再是哪些上不得台面的泼皮无赖了。

“嗯。”宁夜紫轻点了下头,便由楼戈搀扶走了。

对于顾玉烟,她是放心的,这孩子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否则,钱道又岂可能只是鼻青脸肿受的都是皮外伤?

凭顾玉烟的武力,若是真实打实干,打得钱道卧床半个月,都是轻的。

顾玉笙在宁夜紫离开后,他方上前扶起他们,为他们轻拍一下肩上,这才望着他们淡笑道:“以后莫要这样冲动了,想要教训人还不简单?找大姐问一下什么食物与什么食物相克,在他们点的菜里,加点佐料也就是了。”

“呃?”顾玉烟和顾玉柏兄弟俩可是闻言一愣,然后,齐齐对他们二哥竖起了大拇指。高,真是高!黑,也真是黑心。

“行了,回去把衣裳换了,衣摆上……都脏了。”顾玉笙轻蹙下眉头,对于他们膝盖处衣摆的上的印子,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唉!人,还是得干干净净的顺眼些啊。

顾玉柏弯腰去拍衣摆上的尘土,就一点嘛!拍掉不就干净了吗?干嘛又要换衣裳?

“别拍了,二哥有洁癖,你再拍衣摆上也有印子,走!回去换衣裳。”顾玉烟拉拽者顾玉柏,离开了待客花厅。

顾玉柏便顾玉烟拉拽着走了很远,还在声音不小的说道:“你们都是吃饱撑的吧?好好的衣裳,新做的,我今儿才穿了不到两个时辰,就让我换掉拿去洗,败家子啊?”

“又不让你洗,丫环浣衣会仔细的,不会弄坏衣裳,你就放下吧!”顾玉烟要不是念在这小子好歹和他狼狈为奸一回过,他才懒得管他呢!

“我说三哥,我院子里,真就不能弄两个丫环吗?”顾玉柏这些日子憋的难受,再这样下去,会憋死人的啊!

“你小子想什么呢?宁国公府有母亲在一日,就容不得这些乌七八糟的事。”顾玉烟没好气咬牙怒瞪他一眼,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并且到了花园僻静处,小声对他说:“之前大哥睡了一个投怀送抱的丫环,差点没中蛊虫而死。要不是大姐那个徒弟医术高明,大哥早就被那个丫环害死了。所以,难受就自己动手解决,别乱去找女人,出了事,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知道吗?”

“记……记住了。”顾玉柏是真被顾玉烟这番话吓到了,他低头看看他的双手,这个帝都太危险了,他还是老实一点,自己的事,自己动手解决吧。

顾玉烟也是故意吓唬顾玉柏的,这家伙忒贪花好色,之前他就听顾玉柏身边的小厮说过,顾玉柏曾经调戏过府中的几名丫环,是小厮出面劝了那些丫环,顾玉柏又是真的只调戏一下人,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这事也就背地里不了了之了。

可他得给这小子一个告诫,省得他回头真干出什么不可宽恕的事来。

顾玉柏老老实实的在分岔路口,向顾玉烟拱手一礼,然后兄弟二人就分开各回各院了。

花青菀听说有人登门道歉,他儿子也被喊去了,她心里这一个着急……可又不敢去花厅,只能跑到儿子这里等消息了。

顾玉柏回到他的青柏院,便见到他母亲坐立不安的焦急等着他,他进屋后,坐到罗汉床另一边,便是提壶自己倒杯茶,喝一口后,才笑对他母亲道:“娘,母亲真是个很好的人,昨儿个,我和三哥去揍了那个羞辱二哥的混蛋,今儿那个混蛋就被他母亲带着来登门道歉了。我原以为,人走了后,母亲肯定会罚我和三哥呢!结果,娘您猜怎么着,母亲一点没生我们的气,还夸我们干得好呢!母亲还说了,咱们宁国公府的人不先欺负人,却也绝不能让人随便白欺负了。娘您听听,母亲这话多霸气,我喜欢!”

花青菀望着眉飞色舞,对宁夜紫这个嫡母无比崇敬的儿子,她心中很是忧虑,一把握住儿子的手,望着他蹙眉道:“柏儿,你忘了谁……谁是你的生身之母了吗?”

“我怎么可能会忘,生我养我的不就是娘您吗?您放心,儿子以后会好好做人,等娶妻生子了,儿子和媳妇一起孝顺您。”顾玉柏这段日子被顾玉烟又是恐吓,又是严训。

再加上顾玉笙耐心的教导,的确是变化了很大。

花青菀握紧她儿子的手,望着她儿子问一句:“那你大娘呢?柏儿你对她……”

“娘,二娘之前说过了,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母亲宽容的让我和兄弟姐妹都可以叫自己的生母为娘,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就要永远不能忘记,母亲永远是母亲。”顾玉柏蹙眉望着她母亲,他们心里偶尔称呼大娘为大娘没什么,可是嘴上却不能这样不敬大娘,因为大娘是宁国公府所有公子小姐的嫡母,是他们所有人永远的母亲。

花青菀再是心里气的想打这个混账儿子一顿,可最终还是没动手,一是心疼儿子,二是不想因此事,而让儿子就此与她离了心。

“娘……”顾玉柏见他母亲有些魂不守舍的离开了,他抬手挠了挠头,便立刻唤了人来,帮他找衣裳,他要换掉身上脏了的衣裳。

……

花青菀离开儿子的青柏院后,便带着人又去了女儿的云水阁。

顾曦云正在试新裙子和新首饰,见到她娘来了,便提裙走出去,在她娘面前转了一个圈,一手扶着头上的玉兰花金步摇,望着她母亲笑说道:“娘,你看,这是母亲刚让人为我和二姐一人做的一身新襦裙,还有大姐送给我们的金步摇,于嬷嬷说,玉兰花温婉清丽,是夸女孩子漂亮的呢!”

花青菀望着穿着一袭镶金边橘红色大袖衫的女儿,配上这支玉兰花的金步摇,还真是俏丽贵雅的像个大家闺秀了呢!

这才多少日子不见,她的儿女已是变化的她都快不认识了。

这样的一双儿女,那还有半分像农村走出来的乡下丫头小子啊?

“娘,您怎么了?瞧着气死不太好,快坐下来休息一下。”顾曦云扶着她母亲,走到外间的罗汉床上坐下来,她又扭头吩咐婢女道:“兰秀,菊芳,去把那个什么……哦!碧潭飘雪,泡一杯给六夫人尝尝。还有那个鸳鸯糕,也端上来。”

“是。”兰秀和菊芳微笑应声,随之便退下去准备茶点了。

顾曦云在罗汉床右边落座,拉着她母亲的手,一脸关心道:“娘,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大夏天的,怎么手这样凉?要不然,让府医来给您请个脉吧?于嬷嬷,你派人去请……”

“不用了,娘没事,就是有点苦夏罢了。”花青菀望着已经颇有一府小姐做派的女儿,她也不知道她是该欣慰,还是该为自己担忧。

“娘您以前不苦夏啊?怎么到了西兰城……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水土不服对不对?那等大姐来看母亲时,可以让她给娘瞧瞧,听顾晨……就是那个嘴上缺德的二姐啦!她说大姐医术很高明,一定会有法子让娘你好起来的。”顾曦云再提起顾晨曦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咬牙切齿了。

因为去参加华阳长公主的婚礼时,顾晨曦虽然一直很嫌弃她,却是真提点了他不少,否则,她一定会人前出丑的。

于嬷嬷背地里也和说过,她那个二姐就是个没心眼儿的,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比那些闷不吭声,心机深沉的人好相处多了。

以前的顾晨曦太任性妄为,因此差点烧死她那个三姐,不过如今的顾晨曦,却是变化很大了。

也是了,顾晨曦都十七了,再嫁不出去,真要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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