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1 / 1)
好在顾相思这儿没那么多,不就是都要去给她新认的亲娘拜年吗?那就一起去吧!反正人多也热闹。
就这样,赵晟让人准备了三辆马车。
顾相思和西陵滟坐一辆,温晏陪着西陵君和宝珠兄妹坐一辆,夜无月和秦三才坐一辆,最后……
李皓月也驾车跑来了,算账算的,他差点把新年都给忘了。
顾相思也是服了李皓月,既然他也来了,那就都一起吧!
加上侍卫、小厮、马夫、婢女、婆子,三十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离开镇国王府,一路招摇的向宁国公府行去。
路上许多人家都听闻了此事,他们也确信传言是真得了。
镇国王妃顾相思,就是湘江郡夫人丢失二十三年的女儿。
这下子,连对顾相思身份颇有微词的御史,也都闭嘴无话可说了。
如果顾相思是宁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那也算是配得上镇国王妃的身份了。
镇国王府与宁国公府在一片区域,大年初一又没有谁是会走亲戚的,宽敞平坦的大道上干净着呢!也就他们一队车队了。
一路顺风,没过多久,便抵达宁国公府了。
烈风吩咐人抬来梯子,伸手扶了他家王爷下车。
顾相思今儿可是盛装打扮的,穿上了西陵滟为她准备的王妃制度服饰,弯腰出了马车,被西陵滟扶着走下梯子,来到宁国公府大门前,望着门口站着的那些人,她眼角不由得抽了一下,这迎接排场也太大了吧?
后头几辆马车上的人,也都一个个的下车走过来了。
湘江郡夫人一身雍容华贵的诰命夫人服饰,带领全家早就等在宁国公府门口等候多时了。
此时见到气度尊贵,容颜美丽的女儿,她笑着含泪举步走出三步,拱手作揖一礼道:“臣妇恭迎镇国王爷,王妃!”
“恭迎镇国王爷,王妃!小世子,小郡主!”
在后的众人,也无一不是跪地行了大礼。
湘江郡夫人是王妃之母,可以不跪,他们这些人,却必然是要跪下迎接的。
顾相思松开西陵滟的手,举步踩着门前台阶走上去,亲自伸手扶起了湘江郡夫人。
湘江郡夫人抬眸与女儿四目相对,这一刻,心中所有的苦,都变成蜜了。
顾相思一手扶着湘江郡夫人回身看向众人,轻轻一抬手道:“都免礼吧!”
“谢王爷,谢王妃!”行礼的众人叩头一下,方才起身,规矩的低头两边退开,让出道路。
西陵滟也已走了过去,虽然他不喜欢与外人接触,可他还是给足了顾相思面子,伸手自另一边搀扶住了湘江郡夫人一条手臂,扶着湘江郡夫人向府里走去。
顾相思心里是高兴的,满意的看了西陵滟一眼,算他是个好女婿,真懂事。
顾玉寒和林雅芳夫妇心下十分惊讶,因为,西陵滟这样的身份,别说是一个郡夫人了,就是国夫人,甚至是惠嘉大长公主那样身份的妇人,也不配让他伸手搀扶一下啊!
而众人也记得清楚,西陵滟是搀扶着皇上的手,亲手送皇上登上丹陛,坐在九五之尊的金龙宝座上的。
这双手,可是扶过皇上的,如今却……却扶了他岳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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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这已经不是惊讶或震惊了,而是惊吓。
夜无月他们跟在西陵君和宝珠身后进了宁国公府,还别说,宁国公府的景致也是不错的。
其他人自然在迎接过贵人后,便可以退下去了。
至于嫡系的他们,则是一个个的跟了上去。
清辉堂,此乃一处赏梅赏雪的好地方。
湘江郡夫人邀请他们到了这处奉茶,以及说说话,唠唠家常。
进了府,公礼便可以免了,私礼却是要行的了。
顾相思拉着西陵滟,在红色蒲团上跪了下来,拱手作揖叩头道:“给母亲/岳母拜年!”
清辉堂里顾家众人,吓得腿都发软了。
湘江郡夫人倒是坦然的接受了他们夫妇这份大礼,慈爱温柔一笑:“起身吧!赏红包。”
顾相思拉着西陵滟起身,伸手接了两个大红包,给了西陵滟一个,拉着他走到一旁笑说道:“爷,长这么大,都没收过拜年红包吧?”
“嗯。”西陵滟是真没收过拜年红包,他父亲是一国之君,母亲是后宫妃嫔,新年拜年他们也是去皇后宫里,向皇后叩头拜年。
而一国之君和一国之后给的打赏,只会是一些玩意儿,绝对不会存在什么红包。
而等到他给他母妃拜年时,已是天黑后了。
为怕天晚给红包不吉利,他母妃从不会为他准备红包,只会送他一身新年新衣裳,而他那时最高兴,因为新年的衣裳,才能穿母妃做。
平素里,所有皇子公主的服饰,都是要按规制,由尚服局统一安排的。
西陵君虽然有点过于严肃淡冷,可他还是牵着妹妹的手,走过去跪下来,俯身叩头道:“给外祖母拜年!”
宝珠叩头一个后,抬头就仰起笑脸道了句:“外祖母新年快乐,福寿安康!”
“好好好!”湘江郡夫人被宝珠哄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起身将他们兄妹扶起来,望着他们兄妹二人,笑着吩咐道:“赏红包,要大的。”
楼戈从安心端的盘子里,拿了两个大红包,恭敬的递给了两位小主子。
“谢谢外祖母!”宝珠嘴嘴甜,接到红包就笑眼弯弯的道谢,她很高兴自己多了一位外祖母,挨着外祖母就不愿意离开了。
西陵君收了红包,便行礼退下了。
夜无月和李皓月居然步调一致,举步走过去,便撩袍下跪行礼叩头道:“给师祖母/义母拜年!”
“嗯?好,好,赏红包。”湘江郡夫人根本不认识这两个年轻人,对他们的称呼……她觉得好奇怪。
顾相思抬手扶额,真是服了李皓月了,这也要压阿月一头,回头非被阿月毒死不可。
夜无月的确想毒死李皓月了,他叫师祖母,他却喊义母,平白长他一辈,他是什么意思?
李皓月拿着红包退开一点,眼神戒备的看着夜无月解释道:“相思姐是我义姐,夫人自然就是我义母了,对吧义母?”
湘江郡夫人无奈的笑点了点头,这孩子,唉!
她这是也算明白了,这个大眼睛小嘴巴的少年是相思的义弟,这个俊秀文雅的少年是相思的徒弟。
至于那边的姑娘和小少年……他们又是谁呢?
秦三才在湘江郡夫人看向他时,他便举步走过去,拱手跪下,作揖行礼道:“三才见过夫人,夫人新年快乐!”
“三才?秦家的那个小孙儿?快快起身,让我瞧瞧。”湘江郡夫人让永宁赶紧把秦三才扶起来,她一手拉住这孩子的手,望着他慈爱笑说道:“好孩子,我谢谢你祖父祖母,为我养大了你小姑姑。”
“夫人莫要说这样的话,是三才该谢谢小姑姑。若无她,祖父祖母不能入土为安。若无她,三才也不会有今日的福气。”秦三才望着湘江郡夫人,目光真诚而感恩道。
“好孩子,好孩子啊!”湘江郡夫人轻拍拍秦三才的手背,转头对楼戈说:“赏红包与玲珑玉佩。”
“是。”楼戈行一礼,便退下去取玲珑玉佩去了。
永安自盘中拿出一封红包,双手恭敬的低头递给了这位表少爷,随之又退立到了湘江郡夫人身后。
“多谢夫人。”秦三才行了一礼,接了红包,便也退下了。
宝珠这边看看自家漂亮的外祖母,那边又看看自家表哥,小丫头一下子脑子不够用的糊涂了,不解的问了句:“为什么表哥不叫外祖母是外祖母,而是叫外祖母是夫人呢?”
湘江郡夫人抱着她家可爱的外孙女,看向秦三才慈爱笑说:“若是三才不介意,便也和宝珠一样,唤我一声外祖母可好?”
秦三才内心是无比激动的,可表面上还是很稳重缓步走过去,在蒲团上又跪下行了一礼:“三才拜见外祖母。”
“乖,好孩子,快起来吧!”湘江郡夫人倒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眼眸清明,五官端正,举止文气,是个不错的好孩子。
秦三才缓缓起身,拱手一礼退下,立在了姑姑身旁,便见到宝珠又歪着小脑袋,皱着眉头似又有什么烦恼了。
宝珠的确很有烦恼啊!为什么表哥之前不叫外祖母,后头又叫外祖母了呢?
湘江郡夫人有留意温晏这个姑娘,见这姑娘在哪儿站着,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样,她便是一笑向她招招手道:“来,到我身边来,让我瞧瞧小丫头你,长得倒真是温柔秀气。”
温晏有些腼腆害羞的一笑,还是姿态端庄文雅的走了过去,举止得体的跪下行了一礼,直起腰微垂眸柔笑道一句:“给夫人请安,祝夫人新年快乐,安康如意。”
“好,赏红包。”湘江郡夫人笑着打量这姑娘的言行举止,不似普通人家的姑娘,倒像是个大家闺秀,应该还读过不少书。
“谢夫人。”温晏行一礼,便举止端庄稳重的起了身,恭谢了湘江郡夫人的新年红包。
顾相思举步走过去,向她母亲介绍道:“母亲,这是温姑娘,小字槿娘,是阿月的朋友,今儿随我们一起来陪母亲过年的。”
“好,这样很好,人多热闹。”湘江郡夫人是真的很开心,都多少年了,久到她都快不知道开心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这场母女相认很简单,没有什么纠结,也没有什么忐忑,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
“玉寒见过长姐!”顾玉寒上前拱手行了一礼,对于这位长姐,他心里还是很喜欢的。毕竟,有这样一位有出息的长姐在,何愁宁国公府不能恢复往昔的辉煌荣耀?
而他若能得这位长姐的看重,世子之位,还不是囊中之物吗?
顾相思转头看向这个模样倒是挺英俊高大的大弟,淡淡一笑道:“都是自家人,私下里,这些礼数便都免了吧。”
“是,长姐。”顾玉寒觉得他这位长姐挺平易近人的,也是真如传言中的那样厉害,连镇国王爷也被她拉着下跪给大娘拜年,后头还没一点不悦,反而是新奇的把玩着手里的红包?
顾玉烟在顾玉寒退下后,他便扶着头戴白纱幂篱的顾玉笙,起身走过去行了一礼:“玉笙/玉烟,见过长姐!”
顾相思是认识顾玉烟的,毕竟,他和玉流照他们几个,可是百味居的常客。倒是这个羸弱高瘦的白衣男子……莫不是,他就是传说中宁国公府的美人二少爷?那他是真的很美吗?
“长姐,二哥不能见风。”顾玉烟阻止了顾相思要掀开白纱的举动,今儿是二哥非要出来见一见长姐,二娘才会同意将他带来清辉堂的。
顾相思见这人身披狐裘,头戴幂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像个粽子,她便想起传说中这位二少爷是个弱不禁风的美人了。
“咳咳……长姐,不……不行……”顾玉笙被顾相思拉着坐在了罗汉床另一侧,这样以来,他便于理不合的与大娘平起平坐了。
“少废话,我先看看你怎么回事。”顾相思叠好一方手帕,放在顾玉笙手腕下,伸手三指搭在了他脉搏上。诊脉片刻后,她便是头也没回的唤了声:“阿月,你过来看一下。”
“好。”夜无月应一声,便走了过去,上前微弯腰,伸手为这位二少爷诊脉一番,也是眉头紧皱,一脸困惑道:“好奇怪的脉象,如此强而有力,人又怎会苍白无力,血气如此大亏损呢?”
“嗯,很奇怪,这种症状我也没见过,不过也只看过记载,似乎是苗疆一种神奇的蛊造成的。”顾相思也记得不是很清楚,因为顾氏家族祖先留下的医术里,只记载了症状,连是什么蛊都不曾记载。
可能是,她祖先也没弄明白那是什么蛊吧?
“苗疆虫蛊?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存在吗?”夜无月以前是唯物主义者,可自从经历了这场生死后,他再也做不到一个无神论者了。
所以,世界上,真的什么都可能是存在的。
“这个我哪里清楚?当年看那本医术里的记载,也只说了症状,连是什么蛊都没提,更不要说是该怎么拔出这种虫蛊的法子了。”顾相思也有点头疼了,听说虫蛊都是活的,是有意识的,想把一个活物揪出来,开膛破肚也不一定就能……反正,这玩意儿,她没见过,什么都不好说啊!
宝珠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她忽然推开她之前还很喜欢的外祖母,跑过去站在顾玉笙面前,伸手向着顾玉笙胸口上摸去,一把抓住了他的狐裘带子,却扯开了。
“宝珠,不要闹二舅舅,乖。”西陵君走上前,拉开妹妹,伸手捂住妹妹的嘴,低声对妹妹说:“二舅舅不舒服,等午膳后,再带你去二舅舅居所看二舅舅,好吗?”
“嗯嗯!”宝珠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可她的眼睛,还是盯着二舅舅的胸口看,那种神情很专注,眼睛亮晶晶的,好似看到了什么很喜欢的东西一样。
其他人也没在意孩子的这点举动,顾玉笙穿着白色的衣裳,胸前绣着碧绿的竹叶,或许是孩子觉得好看,想去摸一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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