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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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玉看着她,然后摇摇头,在这儿猜测也没什么用,因为各种可能性都有,每一种可能都让人心惊胆战。

皇城的商铺随着天亮而陆续开门,而酒楼开门就更迟一些了,因为一般有客人也是时近晌午。

不过,长乐街的一家酒楼则在开了门之后便迎来了两位客人。冻得满身寒气不说,脸色更是臭的无与伦比。小二本想说后厨还未准备好,但一瞧那俩人的脸色,便什么都说不出了。将那两个人引到楼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了一壶秋露白。

白牡嵘岂止是脸臭,她的信念被打击了,可以说是到了被摧毁的程度。

她和楚郁终于进入了那刚刚封起来的陵墓,最终也找到了那群作为生殉的孩子们。

但,到底是她和楚郁想的太简单了,他们进去时,那些孩子横七竖八的躺在殉葬坑里,都没命了。

还有一个奄奄一息,她打算把他弄出去,但是那孩子却拒绝了她。他说,如果自己从这个陵墓里逃出去,那他的家人就都得死。他的父母,弟弟妹妹,都别想活。

这种舍己为人的方式白牡嵘不懂,想使用强制手段,可那孩子却死死的抓住旁边的同伴。

这个时候,白牡嵘才发觉到,这个世界的人命有多贱。不只是自诩贵族的人觉得他们贱,他们自己也同样如此认为。

她坐在殉葬坑边缘,眼睁睁的看着那最后一个孩子咽气,幽冷而压抑的空间内,她经历了最长时间的自我斗争以及反省。最后,她把自己折磨的要窒息了,才被楚郁从里头拖出来。

靠着窗台,白牡嵘被冻得双脚冰凉,不过这些都已经无谓了。

盯着雅间的墙角,她的眼睛通红,布满了红血丝。

楚郁坐在对面,载着阳光一样的脸也显得几分沉闷。不过,他倒不似白牡嵘那样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他只是觉得遗憾罢了。

“喝一杯吧,身子会很快暖起来的。”动手,楚郁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了白牡嵘面前。

眼睛一转,白牡嵘看着他,蓦地开口道:“那些孩子死的样子很蹊跷,身上无伤,是毒死的么?”当时也没来得及扒掉他们身上华丽的衣服去检查,现在一想,真是无比的奇怪。

那些孩子的脸看起来很光滑,当时她拖拽那个还留有一口气的孩子时,他身体很硬。那种硬,不是尸僵,而是由外皮到身体里头的硬,触感像铁皮。

“谁又知道安道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们死的,不过看那孩子最后咽气,似乎也并不是特别痛苦。”楚郁觉得,不痛苦就已经是幸运的了。

白牡嵘没有理会他,只是心中疑惑诸多。但这个时候她也没什么心思去研究了,这个疯狂而残忍的世界,如果她有一颗原子弹,非得引爆炸了这里不可。

第62章 只争朝夕

小二很快的将厨房火烧火燎做出来的菜送了上来,多为蒸煮,肉质细腻,一看就不便宜。

不过,无论怎么做,都比王府的厨房差了多半截,不是那么太好吃。

白牡嵘喝了一杯秋露白,这酒喝到嘴里涩涩的,那小二居然还敢声称这是店里最好的酒。她估摸着马尿也就是这味道了,难喝到能把肠子吐出来。

不过,喝完第一杯,再喝第二杯的时候,口感好像也没那么难忍了。空腹又把第二杯喝光,身体也暖了起来。

“别只顾着喝酒,吃些菜吧,填饱肚子,不然你到时会不舒服的。”楚郁捏着筷子吃菜,他的情绪不似白牡嵘那么低落。

“无所谓,吃你自己的吧。”白牡嵘看了他一眼,继续倒酒。别说,这酒进了肚子,感觉也没那么难喝了。

隔壁有人进入,能听得到开门声和脚步声,之后便是小二殷勤的声音,看来还是有不少闲人选择上午跑来酒楼喝酒的。

几杯酒下肚,身体都舒服多了,白牡嵘靠着椅背,也不觉得冷了,甚至连饥饿感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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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害的生不如死时,都没觉得如何。倒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时,我才发觉这世道有多残酷。”叹一口气,她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一向如此,又不是只有今日。难不成,鹭阙坞真是个不染凡尘的圣地?”楚郁就不信鹭阙坞是个平静之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明争暗斗风起云涌。

“你管鹭阙坞是不是那样?反正我心中自有乌托邦,这世道我看不惯。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早晚收拾了那些凶手。”越说越觉得郁闷,她憋得要爆炸了。

楚郁轻笑,牙齿洁白,“乌托邦是什么?”她说话很特别,难不成鹭阙坞的人都是这样说话的?总是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又不是夷人。

“说了你也不懂。酒没了,再要两壶来。你们这儿的酒还挺好喝,明明第一口像马尿似得。”将空酒壶扔给他,白牡嵘单手托着脑袋,一边道。

瞧她那整张脸都红了的样子,楚郁笑的声音更大了,“说的好像你喝过马尿似得。不然你和我说说,马尿是什么滋味儿的?”

“少废话,给白姐拿酒去。小屁孩儿一个,敢和我顶嘴。”白牡嵘眼睛一横,气势是有的。

楚郁没招儿,只得起身提着空酒壶离开。白牡嵘转了一下身体,把自己的两条腿搭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些。

揪扯着身上护卫的衣服,下半身还是潮乎乎的,那陵墓是新挖的,虽说现在天气冷,但那里面却并没有被冻上。殉葬坑边缘都是泥水,她在那儿折腾了许久,这衣服已经不成样子了。

动手,她粗鲁又强硬的把衣服扯开,里面是她自己的衣服,素净的颜色,衬托的她的脸更是醉红一片。

很快的,楚郁回来,手里拎了四壶酒,用手指头勾着,他像表演什么杂技似得,搞笑的很。

“衣服都脱了?外面很冷,一会儿回去还是穿上的好,免得受凉。”把酒壶放在桌子上,他弯身把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都被扯坏了。

“管它呢,反正白姐现在丝毫不冷。哈,好喝。”一杯酒下去,她缩起肩膀整个人抖了抖,进了肚子的感觉真爽。

楚郁失笑,一边将衣服搭在椅背上一边瞧着她,“看来鹭阙坞真是个特殊之地,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瞧瞧。不过听说鹭阙坞可不好进去,不知王妃能否透露一下进鹭阙坞的捷径和方法?”

“你这是看我喝多了在套话么?白姐嘴严的很,可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你这小屁孩儿就别想在我这儿套话了,你还嫩着呢。唉,酒好喝啊。”又倒了一杯,她端着酒杯站起身,身体晃了一圈,又回归正位,看的楚郁笑不可抑。

“伟人他老人家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白姐来到这儿,看来是命中注定。既然如此,白姐绝不坐以待毙。不知白姐还能在这儿待多久,所以,只争朝夕。”最后一句是喊出去的,说完她便举杯饮尽。脑袋后仰,她身体也不稳,随之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楚郁笑的不行,“话是有道理的,不过这个伟人又是谁?”

“你想知道的还真多。”白牡嵘轻嗤了一声,她是头有点晕,但也不至于晕头转向,能说的和不能说的,她心里清楚着呢。

楚郁笑着摇头叹气,“看来还是不够醉,嘴严实的撬不开。来吧,再喝一壶,看看那时你的嘴是否还这么严。”

“小瞧白姐。白姐就是江竹筠,纵使敌人严刑拷打酷刑使尽,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慷慨激昂,虽说她舌头有些打弯儿。

“这句诗好,还有下句没?”楚郁点头给予肯定,诗真不错。

“无知的家伙。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挥出手臂,白牡嵘丹田发力,这一嗓子可谓雄浑。

楚郁立即起身,倒了一杯酒恭敬的送到白牡嵘面前,“佩服!自古文人诗酒不分家,王妃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都说这白家祖上是书香门第,看来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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