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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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弋给他们找了个快捷酒店安顿下来,来到房间里,关上门,单衡夫妻俩便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医生说晓航得的是肾衰竭,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要是不能及时换肾,他就……”田满香哽咽着,眼泪止不住的掉,“阿弋,婶子求你,救救他吧!”

“你们想要我给他一个肾?”单弋冷冷清清的发问道。

单衡支吾着,没有正面回答,“……人有两个肾,少了一个没关系的……”

单弋没接话,只是伸手接过田满香递来的病例本,随意翻了翻,没什么语气,“我和他血型不符,你们求错人了。”

“怎么会不符呢,你爸爸……”田满香话还没说完就被单衡厉声打断,再对上单弋时,他换上了一种讨好的语气,“我们去医院配个型看看,先看看再说,好吗?”

单弋没错过田满香话语中提到的他父亲,暗沉黑眸中的寒霜层层密布,他沉声道:“这和我爸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单衡连连摇头,放低了姿态,“你婶子的意思是……就是你爸的血型和晓航一样,她觉得你也应该是一样的……”

看着单弋冷冷淡淡始终无动于衷的样子,他一咬牙,直接跪下了:“小弋,当年……当年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不该偷走你爸爸的赔偿金,可是、可是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当年我们拿走那笔钱是为了给晓波治病啊……”

“晓波也没能救回来,晓航又病了,这都是我们的报应啊!……”

单衡口中的晓波是单晓航的双胞胎哥哥,多年前因心肌病过世。

躺在床上的青年眼皮颤了颤,他看着逆光而站的堂弟,眼中流露出无比愧疚的神情,而那愧疚之中,还隐隐含有一丝痛苦与纠结。

“你们所谓的给单晓波治病就是拿着我爸的死亡赔偿金买房买车?”单弋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夫妇,眼底的怒意沸腾,“你们花着那些钱的时候心安理得,现在居然还有脸来找我?!”

第12章 前前男友

田满香也跟着跪下了,她泪眼婆娑的面对着单弋,苦苦哀求,“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的本意是给晓波治病来着,可后来他走了,我们一时财迷心窍……阿弋,婶子求你,救救他……”

“虽然我们现在拿不出一百万,但是只要你愿意救晓航,我们下半辈子一定会努力赚钱还给你……”

单弋躲开,没有接受他们的下跪,寒声道:“我说了我与他血型不符,你们求我没用!”

单晓航看着对峙的三人,眼中难掩痛苦之色,他忍痛起身,喃喃道:“阿弋,你走吧,别管我们了。”

单弋朝他看去,目光依旧没有转暖。

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单晓航突然提高了音量,“阿弋,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单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再无留恋。

街灯渐渐亮起,单弋开着车漫无目的的行驶在路上,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里海小区门口,他朝着高楼望去,属于乔奈家的那一个落地窗内正亮着灯。

他就这样隔着遥远的距离望着,百无聊赖,干脆数着楼层数——1,2,3,4……刚好数到乔奈所在的28层时,她家的灯,灭了。

单弋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现在才不到八点。

八点,可不像是她的休息时间。

他坐在车内等待着,果不其然,十分钟后,见到了从小区门口出来的熟悉面孔。

乔奈从小区出来,深秋的天气里她身上仅穿了套短衣短裤,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风衣。

她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心情莫名有些低落,路过一家酒吧时她下意识的站定,感受着从里面传出来的暖意,摸摸自己冰凉的脸,抬脚往里去。

这是一家清吧,里面人不算多。乔奈在吧台前找了个吧台椅坐下,趴在台子上看调酒师调酒。

“美女喝点什么?”

乔奈的目光在酒架上巡视一圈,“巧克力马提尼,要甜的那种。”

几分钟后,酒被送到面前,乔奈端起酒杯,抿了小小一口后,开始打量这个酒吧。

昏暗的灯光,充满现代化的装饰,还有一位拿着吉他的男孩在角落低吟浅唱,以及……面前这个酒红色头发的女人。

“小姑娘挺面生啊,我看你这样儿……成年了吗?”语气的戏谑显而易见。

乔面对她的调侃,却认认真真的回答道:“我大学毕业已经三年了。”

女人嗤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电子烟,自顾自的介绍道:“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田莉,你可以叫我莉姐。”

乔奈摇晃着酒杯里的褐色液体,淡声道:“我没打算常来。”意思就是没有认识的必要。

田莉歪头看她,浅笑嫣然,“但是我想要认识你,因为我喜欢和长得漂亮的人做朋友。”

乔奈已经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礼貌回应:“谢谢你的夸奖。”

即使遭受了冷遇田莉却毫不在意,她背靠吧台,坐在高高的吧台椅上翘起二郎腿,侧着脸看乔奈,“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乔奈没说话,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挺翘的鼻尖,饱满的红唇,肤若凝脂,落在周围人的眼中不免闪过一丝惊艳。

田莉招来侍应生要了一杯啤酒,看着乔奈默不作声的样子饶有兴趣的猜测道:“你失恋了?”

一击即中。

乔奈瞥她一眼,“你很喜欢和陌生人搭讪?”

“不,”田莉用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她的,“我只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说话。”

乔奈终于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卸下了冷漠的外壳,她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微微颔首,嗓音清浅:“算是失恋了吧。”

“什么叫算是?你们没断干净?”

“不是。”她摇头,面上有迷茫之色,“我觉得,对我来说,这段感情我并未付出多少,没有付出,当然不算失去。”

“没感情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玩弄别人感情,你这行为有点渣,”田莉一口气喝完半杯酒,莞尔一笑,“不过我喜欢。”

乔奈认认真真的反驳她:“不是没感情,只是算不上深爱,有好感罢了。”

乔奈想起在温哥华时,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她生理期第一天,痛经,楼下便利店全部关门,附近超市也没有营业,家中停水停电,想喝杯热水都没有。

就是这样一个暴雨加台风的夜晚,喻桡为了给她送一杯红糖水开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到了她家时,已经浑身湿透。

世上极少有人对她这么好,也许是太过感动,也许是觉得自己的生活的确需要一些爱情的调剂,然后他们就有了长达半年的交往。

她陷入回忆中时,身边突然坐了一个男人,熟悉的声线唤回了她的思绪,乔奈转头,便看到单弋直直的盯着她。

“给我来杯白水。”

乔奈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要付款时田莉开口道:“不用给钱了,你跟我聊了这么久,这杯算我请你。”

她轻声道谢,正打算离开便被单弋一手拦了下来,“这就要走了?”

乔奈语调平静,清澈的眼眸里看不出喜怒,“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也不要总跟着我,烦。”

单弋面对她的抗拒不以为然,声音凉薄,“谁说我跟着你了。”

他的脸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依旧轮廓分明,半边脸隐在暗处,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五官极正,黑色的短发修剪的十分利落,下巴处到了晚上冒出来的青色胡茬带着一种冷硬的性感,很有男人味。

乔奈没看他,声调平平,“你总和我抬杠有意思吗?”

单弋默了默,并没有出声给一个答案。

田莉看着二人,探究的眼神扫过两张同样冷漠的脸,挑高了眉,朝着单弋询问道:“你就是她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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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这个词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即使现在已经有人取代了这个位置。

单弋缓慢的勾起嘴角,笑声凉薄而轻慢,“我离她的前男友还差了一个前男友的距离。”

田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那就是……没关系?普通朋友,或者是追求者?”

“不,”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乔奈,声音依旧是低沉的,“我是她前前男友。”

田莉:“……”

乔奈:“……”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启男女主二人共同“打副本”剧情,回到男主老家,一段只有两个人的“旅行”~明天不更,后天6000+字更新~

第13章 江城之行

田莉很有眼力见的远离了吧台,留下乔奈和单弋相对而坐。

单弋拿起手中的水杯碰了碰她手边空了的酒杯,轻哼一声:“恭喜我自己,段位又升了一阶。”

乔奈盯着酒杯,良久才回了一句,“单弋,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他刚打算开口就被她一句话堵住,“你闭嘴,先听我说完。”

单弋:“……”

她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你放不下当年的事情,却又与我纠缠不清,其实我不明白你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拐弯的,还是你真的可以心大到一码归一码?”

“我永远都是乔家的女儿,你既然认定了我爸亏欠了你家,你现在想复合,难道是想学着狗血电视剧里演的,用我来报复我爸吗?”

单弋的脸上的神色随着她的叙述不断变化,最终沉下了脸,哑声道:“我没想过要用你报复你爸。”

“没有最好。”乔奈起身站定,目光如水般平静,“你别来找我了,我也没有那么想看见你。”

单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挺直倔强,他自嘲般的低笑一声,将钞票压在水杯下面,转身离开。

单弋坐回车内,点燃了一支烟,呛人的烟味在车内蔓延开来。他不常抽烟,也没有烟瘾,只有在心情极差的时候抽一两根。

安静的环境很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他看着指缝中夹着的烟,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靠着车座椅背上,开始回忆过往。

他从大三开始在刑侦局实习,到如今也有四五年了,做探员这一行的见惯了生死,但直到今天,他父亲的死却还是他心里的一个结。

单父死于十一年前的工地事故,那时候他只是乔氏名下一栋写字楼的建筑工人,那栋写字楼是十一年前江城最高的建筑,而单父就死在乔启威来江城视察工作的那一天。

那是单弋中考的最后一天,那一天阳光明媚,他还在考场里奋笔疾书,而单父却变成了一具冰冷又残破的尸体。

那天工地升降机发生事故,当时升降机上有乔启威及他的助手,单家两兄弟,和一个工地负责人,钢架断裂后,便已经承受不了多个人的重量。

而到了最后升降机上就只剩下乔启威和助手,单衡是在单远及负责人双双坠楼后,拼命一搏,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悬空跳进大楼未封闭的窗户里以摔断一条腿的代价逃过一劫。

后来根据警方的调查,判定乔启威没有过失杀人,但单衡一口咬定就是乔启威及他的助手为了减轻升降机负担,将单远和负责人推了下去。

最终这件事情以乔家分别赔偿两家各一百万为了结。交到单家的一百万,则被单衡夫妻以单弋未成年代为保管而私吞了,再后来他们卷钱搬离了江城,不知去向。

其实单弋也不确定他的父亲一定是乔启威害死的,但在陌生人与亲叔叔的措辞之间,他当然会选择相信自家人。

那天在乔奈家与她发生争执,说出的话也是因为一时冲动,他凭着一面之词将人父亲扣上杀人犯的帽子,挨一巴掌,算是教训。

他现在回想起叔父那贪婪的嘴脸和他们一家做出的事情,以及当年的一幕幕——葬礼上的追讨赔偿金,事后卷钱逃走,并且极快的搬离江城。

如此看来,单衡似乎一开始就是为了钱,那他说的话真的可信吗?如果……乔启威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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