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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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冬天有片刻的无语,低头看碗里被细心挑出刺的鱼块,一种温暖涌上来,慢慢有些害羞且心动地说:“坦白说,从开始有点喜欢他到真正爱上他花了一些时间。是时间让我慢慢了解他。原来他很善良很正直,从不做旁门左道的事,也不骗人。他很聪明,工作努力。他很有责任心,一直照顾、保护我,且尊重我的家人。他很专情,从不多看别的女孩一眼,连马路上贴着的美女海报他都不看。他会做饭,会打扫卫生,他把我们的家整理得很好。他支持我的兴趣爱好,记得我们之间的每一个纪念日,以及我父母的生日。他说话算话,答应我的事都做到了。还有,他超级可爱,尤其是刚睡醒头发微乱、微微睁开眼睛时,恨不得亲他一下……”

整个雅间持续静音着,所有人都在听纪冬天的深情表白。

纪冬天说了很久,等反应过来,脸颊都发烫了,“差不多就是这些。”

察觉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她尴尬转头,却对上了张无疾那双幽深的眼眸。

“干嘛这样看我?”她更加不好意思了,心跳扑通扑通跳得很响亮,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表白的对象就坐在旁边。

“原来你对我的一切都无法抗拒。”他看着很是迷恋自己的太太,慢慢总结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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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个意思吗?怎么好像都忘记说他的缺点了?纪冬天转了转眼睛,心想他不会因此变得更骄傲吧?

张无疾目光留恋在她脸颊上许久,等回过头,再次对员工客观建议几句:“之前你们向我请教,我说的是自己的一些经验。但这些经验因人而异,并不适合所有人。现在你们知道了,我成功的唯一原因是,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喜欢我。除了我,她不会被其他任何一个异性吸引。仅此而已,成功并不难,你们不用灰心丧气。”

员工们:“……”

纪冬天再次无语,果然他傲娇的气息瞬间就强烈了百倍……

那天回去的路上,他拉着她的手沿着江边散步,忽然间问她:“你刚才说什么时候很想亲我?”

“哦,是你刚睡醒的时候。”

“既然想亲,为什么不直接行动?”

“不太好意思嘛。”

他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垂眸看着她美好的容颜,认真提醒她:“不好意思?别忘了,我们已经是夫妻。”

她心跳加速,微微踮起脚,亲了亲他的眼睛。刚准备撤回时,已经被他吻住了唇。

吻了很久,两人才微微分开。

“我爱你。”她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我知道。”

“咦?你回答的不对。怎么感觉一整个晚上都是我在对你表白?你倒是很享受地接受呢?”她疑惑。

“你想我回答什么?”

“当然是我爱你啊。”

“我已经知道,你还需要再重复一遍吗?”

“……”

“逗你玩的。”他将她整个抱起来,转过身一同看向江对岸的连绵灯火,而后慢慢说,“我爱你。”

☆、第十章

每个月的月末,张无疾静心筹划的二人世界会被打扰。一位被他视作“情敌”的人会按时登门,堂而皇之地和他坐在一张餐桌前,一同享用美食。令他不悦的是,纪冬天很期待这一天,为此亲自下厨,提前准备好水果和甜点,表现得相当雀跃,似乎忘记了这原是属于他们的纯粹时间——他们明明可以在家约会。

“十一点了?谷雨差不多要到了。”纪冬天一边拿勺子舀锅里的汤,一边说,“都一个月没见他了,不知道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张无疾袖手旁观,说:“一个月?怎么感觉昨天才见过?”

纪冬天一愣,想到什么,立刻紧盯着老公:“对了,等会儿你不要冷场,也不要做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张无疾装作不知。

纪冬天无语,转而想到上一次谷雨来家里,张无疾特地晒出了一张精准的约会行程表,令谷雨很不解,问这是什么意思?张无疾解释,按约会的间隔奇数安排,今天本是去郊游的日子,可惜有人出现了,只能在下一次找尾数为奇的日子补上。

……

后来谷雨私下问纪冬天,我姐夫是不是有强迫症?纪冬天很为难地看着他,她始终无法说明真相——事实上他并不是很欢迎你来家里蹭吃蹭喝。

准确说,自从知道纪冬天为谷雨换过尿布、喂过饭、抱着他在院子里转圈、长大后打工赚来的第一份钱便是为他买书籍和球鞋等礼物后,张无疾对这位小舅子的评价已然很低——无限接近于零分。

偏偏单纯懵懂的谷雨还傻乎乎的什么都说,一开口便是诸如“我姐对我可好了”“姐姐小时候的趣事很多”“我和她一起长大还会不了解她吗?”等对姐夫有刺激的句子,令后者不舒适的指数迅速上涨。

幸好谷雨的情商低,尤其是对男女感情一窍不通,至今没察觉出姐夫对他的真实情绪。

“总之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纪冬天熄了火,慢慢将汤羹盛进锅里,“必须记住,他是我的家人,是除了爸爸妈妈之外……不,除了爸爸妈妈和你之外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否则怎么可能敞开门让他进来?”张无疾理所当然地说完,转身去客厅。

纪冬天放下汤,赶紧又去忙别的。有一瞬间,她站在厨房里,看着流理台上的一堆新鲜食材,不知道是该先煎牛排还是炸小黄鱼,不免忧愁。平常疏于做饭,效率很低,前几天看的菜谱又忘了三分之一,得先去电脑上看一眼再回来。

等她跑去打开电脑一看,“啊”了一声,怎么下载的菜谱都没有了?转头问张无疾,张无疾淡定告诉她:“你忘了?昨晚你的电脑系统重新装过了。”

纪冬天拍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大呼来不及,匆匆搜索菜谱网页匆匆在脑子里记下。因为时间很紧,她专注地看和记,手心和额头都是汗。张无疾则坐在沙发上慢慢品尝苦咖啡,偶尔抬眸欣赏一下她十分认真,简直认真到可爱的模样,心情慢慢好起来。

谷雨进来后坐下,发现餐桌上的三道菜,一道稠呼呼的,显然是芡粉放多了;一道表皮是焦的,看起来触感和石头差不多;还有一道颜色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撒多了香料?味道也有些刺鼻……他犹豫很久终于挑了一样,当没看见一般,闭上眼咬一口。

“好吃吧?”纪冬天笑着看他,“好吃就多吃一些,我看你都瘦了,是不是学校食堂的菜不合胃口?”

“学校食堂的菜很好吃,只是我最近课多作业多,连着几天都在熬夜。”谷雨说着打了个哈欠,“所以瘦了。”

纪冬天心疼,立刻动筷子夹了一块鱼放在谷雨的碗里,谷雨轻咬一口,实在不想再说违心话了,“姐,这个鱼是不是油炸时间过长了?”

“你嫌味道难吃?”坐在他对面的张无疾犀利地问一句。

“当然不是。”谷雨瞟一眼盯着自己一言一行的姐夫,赶紧将焦味重的鱼吃完了,心里却疑惑明明姐夫的厨艺很好,平常也几乎是他下厨,偏偏自己每次来都是姐姐做饭?还有,明明姐姐做的饭乏善可陈,姐夫却吃得如此淡定?

张无疾淡定用餐,心想:我做的菜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吃的。

总算熬到用餐结束,到了吃水果的时候。谷雨最不愿面对的一幕又重演了,他必须眼睁睁旁观姐夫喂姐姐吃完一个苹果。这对他而言和“酷刑”没有很大区别,身心均有伤害,毕竟他性格很害羞,别说恋爱,和女生面对面说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一句话,他在感情方面完全是一张白纸。

“谷雨,你怎么了?”纪冬天感觉奇怪,他人都快钻进桌子底了。

“没事。”谷雨费力坐好,鼓起勇气看他们,“怎么说呢?看姐夫和姐姐这么恩爱,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二十三岁了,怎么还是单身?”张无疾一边削苹果皮一边质疑。

谷雨被问得猝不及防,想了想小声地说:“姐夫不是二十八岁才初恋的吗?”

“你说什么?好像没听清楚。”

“没什么。”谷雨改口,“因为我没有姐夫这么英俊,也没有姐夫这么有耐心,对喜欢的人这么好。”

张无疾对他的答案略微满意,转过头喂纪冬天吃水果。

“谷雨,你最近有没有邂逅什么喜欢的人?”纪冬天轻松多问一句。

谷雨摇头,认真地说:“课业很忙,哪有时间?最近一周我都在图书馆写论文。”

“提醒你一下,没有业余时间和情趣的书呆子是很难有遇见终生伴侣的机会。”张无疾适时补充。

“书呆子?没有情趣?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姐姐说过姐夫……”谷雨想起来,姐姐曾经说过读书时代的姐夫就是典型的“没有异性朋友”的准注孤生人群之一。

“说什么?”张无疾追问。

纪冬天频频咳嗽外加传递眼神。

“没什么,姐姐说姐夫很好,什么都很好。”谷雨又一次迫于目前形势改口,低头吃橙子,破罐子破摔地含糊说,“终生伴侣什么的对我来说太难找了,我一点也不懂女孩她们在想什么,和她们聊天几句话就卡住了。我想过了,大不了以后一个人过。幸运的是,我还有一个姐姐可以依靠后半生。”

“后半生?”张无疾冷声,“莫非你忘记她已经结婚,嫁做人妇的事实?”

“这个……我当然不是说以后要靠姐姐生活。我的意思是,我和她是最亲的姐弟,这个关系是别人比不了的,将来一定会彼此照顾。”谷雨粗心大意地说。

“我想你误会了,照顾她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张无疾不留情面地看着他,“至于和她亲密程度,你认为世界上谁能在这方面超越我?”

谷雨感觉自己的老脸不由一红,一时间无语凝噎,姐夫怎么总是在他面前秀恩爱?

“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在上周的家庭会议上,我们一起填写了一张人际关系排名表。她只将你排在了第四位。”张无疾看一眼谷雨,云淡风轻地多补充一句。

纪冬天“呃”了一声,心想确实如此,只是她至今还有疑惑,那张诡异的表格是张无疾从哪里下载来的……

“真的是第四位?”谷雨皱眉,片刻后幽怨地说,“姐姐你怎么变了?明明小时候对我说过唯有亲人是不可替换的,其他都会随着时间改变的。既然如此,难道不是应该我比较重要?”

“你说过这样的话?”张无疾顷刻间转过目光问纪冬天。

纪冬天很心虚,想了想澄清说:“那是小时候无知时说的话。谷雨,现在对我来说,老公也是不可替换的。”

“就算都是不可替换的,凭什么我要排在姐夫之后?”谷雨委屈地问。

“因为这是严格按照亲密接触的时间和频率排名计算的。”张无疾亲自回答他的疑惑,“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地接受事实了?”

“……”

谷雨顿时没有任何胃口了,一种明确被打压的感觉袭来。是自己的错觉吗?姐夫似乎想把他从姐姐的整个人生轨迹中悄无声息地抹去?不会如此卑劣吧?

“好啦,你们对我来说当然都很重要。”纪冬天说,“谷雨,等将来你成了家,你就会知道重要的人不仅是现在的家人,还有可以和你共度余生的人。”

谷雨闷声“嗯”了一记,看一眼姐夫,依旧不甘心地嘟囔一句:“其实我也无所谓争第三名,第四名就第四名,也第三名没什么实质上的区别。”

张无疾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嘿嘿,这下没话说了?谷雨在心里为扳回一城,从姐姐心里夺回一部分存在感而感到全身舒畅。

一周后的一天,谷雨在晚饭后打电话给姐姐,连续几个未接后,他终于等来了通话,却不是姐姐本人。

“是姐夫?我想找姐姐。什么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有件烦心事想找她倾诉,和小时候一样,她会倾听我鼓励我,还做甜吐司给我吃,姐姐对我可好了……啊?这么巧?你也正准备和她说自己的烦心事?让她慢慢安慰你?那好吧,我需要等多久?什么?三个小时?你究竟是什么烦心事需要被安慰那么久?”天真的谷雨想不明白,挠了挠头,试着问一句,“不如让我先说?”

“你先说?你的排名在我之后。”张无疾说。

“……”

又一周,谷雨晚饭后打电话给姐姐。

“又是姐夫?我想找姐姐,好像已经整整两周没有和她说话了。什么事?是好事,想和她分享一下好心情。什么?这么巧?你正准备和她分享一件很开心的事?好吧,需要我等多久?三个小时?究竟是什么快乐的事需要分享那么久?”谷雨绞尽脑汁不得其解,“可以让我先和姐姐说句话吗?”

“别忘了,你的排名在我之后。”张无疾说。

“……”

又又又一周。

“还是姐夫?哦,今天周末,我想和姐姐说话,可以吗?上次说你是第三名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因为感觉你们晚上好像很忙,所以今天不到八点我就打电话过来了。姐姐她不会是还没起床吧?什么?她一个小时前已经精神抖擞起来泡过澡了,但五分钟前又在浴缸里疲倦地睡过去了?为什么会这么疲倦?没理由啊……难不成是你们这几天都一起去家附近的工地友情帮忙搬砖头?”已经快一个月没和姐姐聊上一句的谷雨不免猜测,“对了,姐夫你是不是故意?为什么每次都不让我和姐姐通电话?”

“因为你每次来电话的时机都不合适,今天也是。再等下次吧。”张无疾高深一句,好心情地结束了通话。

“……”

被挂下电话的谷雨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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