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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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芊语最终还是没有熬过来。
那晚,服了太医开的药后,她还是没有醒来。只是,却也并未咽气,就那么吊着那一口气。太医仔细检查过后,说是毒素太霸道,到底没能完全清除,损害了脑子,在体内沉积了下来,导致魏芊语没法完全好转。
用宋清欢穿越前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变成了一具植物人。还有呼吸,有微弱的意识,可唯独信不过来。
既然陷入了昏迷,这太子妃之位,魏芊语是保不住了。待其情况稳定下来之后,太子便派人将其送回了魏府。
魏家虽是不甘,却也没有办法。
毕竟,让太子娶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做太子妃,头一个不答应的,便是皇后了。
魏嵘心中恨恨,接连入宫了几日,就是为了求聿帝替他和魏家做主。聿帝自然只能好言安抚了他已然,然后将此事交给了延尉寺查办。
延尉寺查出了魏芊语当日所饮的酒中有毒,顺藤摸瓜,追查到了当日献酒的那名侍女身上。
那侍女乃东宫之人,正当延尉寺要传其问话时,她却吊死在了房中,还留下了遗书一封。
遗书上说,是她给魏芊语酒杯中下的毒,因为她思慕太子已久,不想他娶了旁人,所以才铤而走险。
案子到这里便断了线索,彻底进入了死胡同。
这侍女的遗书实在是漏洞百出。她一个小小的侍女,就算真的思慕太子,也绝对不可能坐上太子妃之位。就算不是魏芊语,也会有下一个世家小姐入主东宫,难道她要一个个杀光么?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侍女,分明是被真正的凶手推出做替罪羊来了。
可偏偏,延尉寺迟迟抓不到真正的凶手。聿帝知道此事怕是永远也不可能水落石出了,再加上魏家和皇后时不时上他宫里嚎啕诉苦一番,他心中难免烦了,根本就不想再管这个案子,便暗中授意延尉寺就此结案。
延尉寺寺卿得了聿帝暗示,哪敢不从,便以遗书为证据,定了那侍女的罪。魏芊语的案子,便算是这么结了。
魏嵘明明知道这侍女只是个替罪羊,可在聿帝面前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反而惹得聿帝着了恼。皇后心知不能这么下去,否则整个魏家都要遭殃,便同魏嵘长谈了许久,魏嵘这才作罢。
此事便就此尘埃落定,快得都没让众人回过神来。
而魏芊语的案子刚定,宋清欢和沈初寒的启程日子便也到了。
☆、第194章 践行宴(二更)
虽然因着魏芊语之事,聿帝和东宫闹了个人仰马翻,但宋清欢出嫁毕竟是大事,聿帝又颇为疼宠她,所以在宋清欢和沈初寒启程的前一日,聿帝在云光殿设下饯行宴,替两人践行。
但到底受魏芊语中毒一事的影响,此次饯行宴并未大办,便只皇室中的几人参加,只算是个小小的家宴了。
宋清欢和沈初寒是主角,因此,这日早早便到了云光殿。
参加之人便只有聿帝、皇后、宁贵妃、宋琰和宋清漪,因此人很快便到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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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欢和沈初寒如今已没有什么好避嫌的了,两人的席位被安排在了一起,与宋清漪和宋琰相对,聿帝、皇后和宁贵妃的席位则安排在上首,皇后和宁贵妃一左一右坐于聿帝身侧,皆是目不斜视,互相不理对方。
聿帝扫一眼众人,微叹一口气,看向宋清欢道,“舞阳,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你和沈相的饯行宴,朕便没有大办了。”
宋清欢抬了眼眸,善解人意地笑笑,“儿臣明白。儿臣倒觉得这样挺好,还能同父皇好好说说话。”
聿帝心中似有颇多感触,眸光闪烁了些许,隐有泪光浮现。
其他人倒是神色各异,并无太多感触。
皇后、宋琰和宋清漪三人与宋清欢素来不对盘,这次来参加饯行宴,不过是为了维持明面上的和气,不想给聿帝留下不好印象罢了。
宋清漪坐在自己席位上,目光似有若无的往宋清欢面上瞟去,神情阴翳得很。
宋清欢心底冷笑一声。
她这几日确如沈初寒所说,哪里都没去,就待在瑶华宫中,便是宋清漪想对她下手,也找不到任何机会。这会子,怕是心中愤恨难耐了。
眼帘一垂,掩下眸中讥讽,听得上首聿帝又开了口,却是看向的沈初寒,“沈相啊,朕这个宝贝女儿,日后便交给你了。”言语间颇多感慨。
宋清欢敛下心思,抬眼朝聿帝望去。细细看去,他的眼角已经爬上了鱼尾纹,到底……还是老了。
她对聿帝的父女之情其实并没有多深厚。毕竟,聿帝曾对她多年不闻不问,心中也始终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然而此时见他眼波盈动的模样,心底到底软了一分。
此去凉国,有生之年,怕是再难与父皇相见。
这般想着,不由生了几分伤感,眼圈也跟着一红。
沈初寒抱拳朝聿帝一礼,语声朗阔,“聿帝请放心,沈某一定会好好对待帝姬,绝不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
聿帝欣慰地点点头,“朕知道,舞阳能得了沈相的青睐,是她的福气。”
“是沈某的福气。”沈初寒语声凉淡,似不经意地瞥一眼身侧的宋清欢,眸底的柔情,在那一刻似要溢出。
在场几人,除了聿帝,皆是眼眸一刺。
对皇后和宋清漪而言,宋清欢过得越好,她们心中便越发难受。而对于宁贵妃而言,沈初寒和宋清欢的郎情妾意,难免让她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禁悲从中来。
“好!好!”聿帝见沈初寒话语间对宋清欢颇多维护之意,大感欣慰,连说了两个好字后不再多说,然钟怀命人开始传菜。
既是饯行宴,菜品佳肴自然颇为丰富,而且,聿帝还颇为用心地让钟怀吩咐御膳房做了不少宋清欢爱吃的菜品来。
宋清欢瞧在眼里,清冷的神情和暖几分。
菜品上齐,聿帝叫众人不要拘谨,开始用起午膳来。
静默地吃了一会,殿中只闻杯盏碗筷相碰之声,有几分凝滞的尴尬。
聿帝拿起帕子擦了擦嘴,看向宋清欢道,“舞阳去了凉国后,也与你四皇姐多多走动走动。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事也好互相照应照应。”
宋清欢唇角微微一勾。
聿帝若是不说,她倒是差点忘了宋清羽这号人了。当日宋清羽和亲凉国之后,并未被尹湛封后,只得了个淑妃的位分,也不知是否心怀不忿。
不过她倒是听玄影提起过,宋清羽到了凉国后,改了不少往日跋扈的性子,倒也颇得尹湛宠爱。只是不知尹湛对她的宠爱背后,究竟是喜欢她这个人,还是只是为了维持两国明面上的关系?
但不管如何,当日将宋清羽推出去和亲,又设计了荀美人和杨复一事,两人之间便算扯平了。
如果宋清羽知趣,不来找她麻烦,她或许可以大发慈悲放她一马。可若是宋清羽不知好歹,还要揪着从前的旧事不放,她必不会手软。
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只一派恭顺,“父皇放心,儿臣到了凉国后,定然会与四皇姐多加走动的。”
聿帝点点头,看向宋清欢的眼神愈发柔和起来。
宋清欢笑笑,低头给自己夹了箸菜。
可在这样看上去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氛围中,却突然传来一声冷哼,原本静默下来的气氛突然变得凝滞。
☆、第195章 阿绾遇袭!(一更)
聿帝脸色一沉,转了目光望去。
发出那声冷哼的人,毫无意外是宋清漪。只见她眉梢半吊,神情鄙薄,一脸不屑,目光并未看向任何人,只微垂了头,唇角一抹讥诮的笑意。
见她这种神情,聿帝的眉头皱了皱,冷声问道,“怎么?平阳有什么意见吗?”
见宋清漪公然给聿帝没脸,皇后也跟着沉了目色,看一眼满脸阴鸷的宋清漪,眼中浮上一抹不悦。
不过她很快调整了神色,堆着笑看向聿帝,“皇上误会了,漪儿只是嗓子不大舒服,没有旁的意思。”
说完,敛下眼帘,趁聿帝不注意朝宋清漪使了个眼色。
这种时候,聿帝对宋清欢心存不舍惜别之情,宋清漪在此刻给聿帝没脸,岂不是明显自找苦吃?
心底不由一阵恼火,不知宋清漪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原本她还觉得这个女儿懂事体贴,又深得圣心,平日里对她自颇为偏疼,甚至好过了对宋琰。
可自从从临都回来之后,她却愈发钻起牛角尖来。就算当初在无垠陵中琰儿的举动有所不妥,但他们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帮一把琰儿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更何况,她最后不也没有受什么伤害?
这么一想,皇后脸色愈加阴沉,眼底神情愈加不悦,只死死地盯着宋清漪,希望她能醒悟过来,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却不想,宋清漪却丝毫不领情,依旧低垂了头,一副冷冰冰的架势。
聿帝知道皇后和宋清漪素来不喜宋清欢,不过,后宫争宠之事本就屡见不鲜,只要不闹到明面上来,只要不闹得太过了,他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皇后给他递了台阶下,聿帝眯了眯眼眸,也不欲就此事多说,毕竟沈初寒还在这里,若真闹起了内讧,也不过叫他平白看了笑话去。
“来人,给平阳帝姬上壶茶。”聿帝“嗯”一声,对着殿外吩咐,算是顺着皇后递来的借口意图将此事揭过。
“多谢父皇。”宋清漪撩眼望去,冷冷开口,唇边讥诮的笑意未散,“不过……儿臣并非嗓子不舒服。儿臣只是觉得,方才父皇那话说得有些不对。”
见她如此不识趣,聿帝脸色登时一暗,眼中浮上浓浓不悦,沉了嗓音道,“哪里不对了?平阳不妨说来听听。”
皇后面色更加难看,阴沉得能滴出墨来,不住地朝宋清漪使着眼色。
她的举动,却被宁贵妃瞧在了眼里。宁贵妃乐得看她和宋清漪惹得聿帝不快,眼尾一曳,娇娇脆脆开口道,“哟,皇后娘娘眼睛不舒服吗?怎的一直在眨眼?”
聿帝闻言心中明了,见皇后做得太过,眸色沉沉看一眼她,示意她不要再给宋清漪使眼色,免得在沈初寒面前丢人。
皇后只得朝聿帝笑笑,恨恨地垂了头。
聿帝再度看回宋清漪,面色已是肃然,“平阳?”
宋清漪勾了勾唇角,眼中划过一抹凉薄,“父皇难道不知,舞阳和安阳的关系并不好?父皇叫舞阳和安阳多加走动,就算舞阳同意,安阳也不见得会领舞阳的情呢。”
她早已嫉火中烧,心中绞痛难耐,见宋清欢马上就要离开凉国,从此同沈初寒一道过上幸福的生活,越发失了几分理智。
一顿,语气愈发嘲讽,眼底满是怀疑之色,“说起来,也不知沈相是何时喜欢上舞阳的?该不会……就是上次父皇寿辰之时吧?”
说到这里,她假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眸一瞪,张大了嘴,满脸惊讶道,“该不会……该不会正是因为沈相对舞阳生了情意,所以才选了平阳前往凉国和亲?这样一来,舞阳便是沈相的了?”
见她越说越离谱,聿帝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在几案上一拍,看向宋清漪怒气冲冲道,“平阳,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的声音极大,宋清漪没想到他会突然发怒,骇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一颤,可面上仍然是一脸倔强,只死死地盯着沈初寒,仿佛不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便是誓不罢休一般。
她这话意有所指,扣了好大一顶帽子在沈初寒头上。分明是怀疑沈初寒当初在替凉国和尹湛求娶之时藏有私心,刻意没有选宋清欢作为和亲人选。
虽然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猜测,但如此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便是另外一回事了。此话若传入尹湛耳中,他定会对沈初寒产生怀疑。
尹湛素来多疑,再者对沈初寒一直颇多忌惮,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对沈初寒下手罢了。宋清漪这么说,分明就是不想沈初寒好过。因为沈初寒不好过,宋清欢的日子便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便是她想要的目的。
就算这话传不到尹湛耳中,能膈应膈应沈初寒和宋清漪,对她来说也能让心中畅快不少。他二人越痛苦,她便越开心。所以,哪怕会惹得聿帝生气,她也仍是不吐不快。
宋清漪并未理会聿帝的质问,而是紧紧盯着沈初寒,眸光沉郁,情绪复杂。
他的容颜,一如从前的高洁冰冷,仿佛远在天边的皎洁云朵,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触碰不到一丁点。可宋清欢,宋清欢却不费吹灰之力就……
心底愈发绞痛。
她想,她大概还是喜欢沈初寒的。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与沈初寒不过几面之缘,连点头之交都谈不上,为何偏偏对他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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