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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手机,王永新冷哼道:“头发长见识短,就知道瞎哇哇。大不了这事就放下,反正老子也不怕。”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欠收拾

“啪”一声脆响,碎片四贱,紧接是几声零星“哗啦”声。刚才还晶莹剔透的一件艺术品,现在已经混到了地上碎屑中。

看着碎屑满地,屋子里的男人还不解恨,又抓起一个器皿,准备再次向地上掷去。同时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妈的,老子弄死你。”

“咚咚咚”,砸门声响起。

“妈的,找死呢,老子说过,谁都不能来打扰老子。”男人嘴里骂着,举起手中的琉璃杯。

“鹏飞,你发什么神经?开门。”伴随着“咚咚”敲门声,门外响起了一个女人声音。

“你……你来干什么?不用你管。”男人尽管嘴上硬着,但右手还是松开了那个杯子。

“开门,听见没有?再不开的话,我让工人拿电钻开。”女人在外面继续砸着门。

“哎,她怎么来了?”男人嘟囔着走过去,打开了反锁着的屋门。

屋门猛的向后一开,把门后男人推到一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然后“咣”的一声把屋门关上。看了眼杂乱的地面,女人手指男人:“张鹏飞,你想干什么?看看这满地的东西,是不是又不想好了?现在人家函件又来了,你不想着怎么处理,反而拿这些东西撒气,真不让人省心。”

“姐,你能不能不像我妈一样?”*在墙根,支吾着。

“少提二婶,二婶也是被你气死的。”女人说着,踩着碎屑间的空地,走到办公桌后,坐到了椅子上,“少费话,先把地上打扫干净。”

“好吧。”男人说着,伸手去拉屋门。

“站住,不许喊人,你自己打扫。还嫌不够丢人,非得让下属看到一个‘败家子’老板?”女人命令道。

“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人?唠唠叨叨的,就跟老娘们一样,按说你也不老呀。”男人磨磨叽叽的走到卫生间,拿了一把扫帚,在地上胡乱扫着。

“摊上你才倒霉呢。”女人说着,离开座位,从男人手上抢过扫帚,“行了,我来吧。”然后细心的打扫着地上那些碎玻璃碴子。

男人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雪茄,抽了起来。

把地上所有碎屑打扫干净,女人从纸抽里取出一张纸巾,轻轻揩去脸上汗珠,再次坐到办公桌后椅子上。她盯着沙发上的男人道:“鹏飞,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一天总是这么不着调,你什么时候能给二叔省点心,今天又是因为什么?”

“明知故问。你不知道?那你来干什么?”男人拿眼翻着对方。

女人拿起桌子上一张倒扣的纸扫了一眼,说:“是因为这份工作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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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家伙是不是有病?前几天因为飞天大厦和四海商贸的事,接连来了三封函件。那事好不容易消停了,他又盯上了那两块地皮,还让土地局也给发什么函件。他们也真敢写,竟然提什么‘两年空置’,还寄来了所谓的《土地管理法》,专门在那个条款上做了标记。”男人恨恨的说,“你说那家伙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欠收拾?”

“成天就是收拾这个,收拾那个的,你还能干什么?”女人斥责道。

“有些家伙就是欠收拾,不收拾就不老实。”男人骂骂咧咧着,“赵顺算什么东西,平时看见我就跟哈巴狗一样,恨不得上来舔*我脚丫子,我都懒的拿眼瞧他。你看现在把他胆肥的,竟然跟着姓楚的帮虎吃食,还想收老子的地,我看他是活腻歪了。那个姓曹的家伙也一样,现在也得瑟的紧,也是皮紧的很。老子……”

女人打断对方:“别怨这个怪那个的,你就不想想自己干那事?你也动动脑筋,以前根本不敢对你大声说话的人,为什么现在也敢跟你叫板?”

男人咬牙切齿:“还不是姓楚那家伙蛊惑的?所以我才说那家伙是罪魁祸首,就该狠狠收拾他,让他长记性。”,

“你的脑袋是不是全装的浆糊,你就不想想他们为什么听姓楚的,是为了权,还是为了钱?”女人申斥着。

男人不屑:“他能给个屁?他自己还是靠女人活着,能顾上他们俩。”

“对呀。从表面看,他是给不了他们什么,但他们现在却听他的话,这是不是更值得我们深思?”停了一下,女人又说,“说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不理他就是了。听蝲蝲蛄叫,还不种豆子了?我真就不信,他能把那两块地收回去,全河西省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在全国我也没听说。”男人不以为然,“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以为自己是谁?”

女人提醒着:“没有先例人家可以给你开。我告诉你,当初一块地只花了五百万,现在翻了好几翻,要是真让人家收回了,你哭都来不及。”

“我量他也不敢。他要是真敢那样做的话,我就灭了他。我倒要看看,他那颗鸡蛋还真敢跟我这石头碰?”男人哼了一声,“其实他也就是虚张声势,还不是想拿这件事逼我们,让我们和他谈那件事吗?”

“肯定这事是因那事引起,这绝对没错。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他虚虚实实的,真就那么做了怎么办?我了解过那个家伙,别看平时总是人畜无害的样子,真要动起狠来,真能下的去手。”女人语重心长的说,“鹏飞,商场有商场的规矩,不像你所谓的‘混社会’,比的是情商,而不是比蛮力。人家现在按商业规矩发函,我们就要有回函,否则就是理亏,也为后续处理留下把柄。”

“好,听你的,我让老二去做。”男人显然不耐烦,把声音接的很长。

女人忙道:“尹老二?他能干什么?还是找法律顾问,让他弄。另外,你还得准备一下,到时看让谁去成康接触对方。就让法人代表杨木森做好准备,我看他做事还有点脑子。”

“他有什么脑子?放着好好的合作不搞,非要自己出去搞一摊,要不是我自己不方便,哪能轮的着他,当初就应该把他的法人换下来。姐,要不这个公司法人代表也换成你得了。”男人道,“这样好,这样你就能直接管了,也省的你成天挑我的不是。”

“我怎么能担法人代表?那几个公司可都是我的名字。现在这种情况,方便用这个公司做变通。”女人说,“杨木森可比你有脑子,人家不愿意跟你继续瞎胡闹。我知道因为他妹妹的事,他对你看法很大,你自己做了缺德事,也没法去找人家。这样,我出面和他去谈,毕竟他一直还是法人代表嘛。”

“你要谈你去,我反正不去。我对他姐够意思了,不就是给咱老张家留了个后吗?她又不是正室。现在他在国外过着阔太生活,她家也从穷山沟搬到了大都市。她一家老小吃喝不愁,她还要怎么的?”男人不服气,“我看她们一家脑子都被门挤了,你还说她哥比我有脑子。在你们眼里,谁都比我有脑子。我是著名企业家,在全省也算一号,就你们不拿我当回事。以前我爸我妈管,后来又多了个你,成天唠叨个没完。”

“你以为我想管你?还不是二婶临终嘱托我,二叔也让我看着你?”女人说着,拿起那张纸,站起身形,向外走去,“行了,我懒的理你,去找杨木森了。”

“对了,姐,你是怎么知道又来函件了?是谁告诉你的?”男人疑惑着,“我身边有你的眼线?他是谁?”

“是谁你还想怎样?时刻监督你,那是二叔给我的特权。”女人说完,拉开屋门,走了出去。

“咣”的一声,屋门在女人身后关上了。

“哎,老子没一点自由,成天就跟受气小媳妇似的。”男人把脚放到茶几上,然后发恨道,“我看都是欠收拾,尤其那个姓楚的,你们可别把老子逼急了。”

……

成康副市长办公室。

楚天齐没去想省城有人对自己发狠的事,他正在打电话。

电话对面是女人的声音:“对,你说的对,我看他就是欠收拾,狠狠收拾他,让他知道知道楚市长的厉害。”

“大处长说笑了,我能把人家怎样?还得靠你多帮忙。”楚天齐笑着道。

“老领导,不必那么客气,能为您做事,那是我的福气。”对方“咯咯”一笑,“尤其他还是你的老情敌,那我收拾他,更是义不容辞了。”

楚天齐尴尬的说:“哪壶不开提哪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嘿嘿,对,都过去了。现在的楚市长可不是当年吴下阿蒙了,谁敢仗着几个臭钱欺负人?就我这关他也过不去。”对方依旧笑着,“对了,我听说你现在和宁大美女也不联系了。是你甩了她,还是她蹬了你?当初在乡里的时候,她可没少吃过我的干醋。”

“刚说过‘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怎么又说上这事了?”楚天齐哭笑不得。

“这壶又不开?那你哪壶开?”对方继续盯问。

楚天齐道:“让你帮个忙,你看你这就跟审犯人似的,左一出又一出的。”

“好,好,不说了。老领导别生气。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咱们现在什么样的不能找?”对方调侃过后,又把话题扯了回去,“你放心,咱们这次指定能收拾他,他就是欠收拾。”

担心对方再扯那些“沉芝麻烂谷子”,楚天齐说了声“再见”,挂断电话。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最讨厌阳奉阴违

时间过的可真快,再有两天就到十二月下旬了。

在早上八点半的时候,曹金海和赵顺双双到了楚天齐办公室。

这可不是他俩特意结伴来的,而是楚天齐要求他俩都得这个时间到,他俩是在李子藤屋里碰的面。以前曹金海和赵顺虽然面和心不和,但表面还说的过去。自从赵顺把曹金海挨楚天齐批的事大肆渲染后,曹金海基本是见到赵顺就冷嘲热讽,赵顺也是满嘴风凉话。

后来曹金海无意中看到赵顺的“卖*身契”和“投名状”,一下子找到了报复的方式,于是很快,“卖*身契”和“投名状”就成了成康官场的笑谈,好多老百姓也知道了这个笑料。赵顺当然明白是曹金海捣的鬼,对曹金海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在心里把曹金海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在一些公众场合也对曹金海横眉冷对。只是两人都身在官场,深知不能坏了官场规矩,那样对自己不利,两人这才隐忍着,尽量不碰面。偶尔的几次碰面,都是参加市政府会议,或是参加楚天齐主持的会。即使同时参会,两人也不交流,就是平时单位间的交往也是让那些副职完成。

在把曹、赵二人带进办公室后,李子藤走了出去。

“先坐下。”楚天齐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一边随意用手指了指。

曹金海和赵顺都不约而同走向办公桌对面那把椅子,然后对望一眼,又返身走向沙发,但曹金海坐到了靠北墙的沙发上,赵顺坐到了靠西墙沙发处。

忙完手里的活,楚天齐抬头看去,才发现那两人坐在了不同的方位。他略微一楞,不禁“嗤笑”道:“二位,你们这是专为锻炼我的脖子,还是为了验证转椅的性能?都坐到对面来。”

曹、赵二人迅速起身,走向办公桌,但曹金海抢先一步,坐在了那把椅子上。转过头,曹金海冲着赵顺做了个鬼脸,以示胜利,赵顺则气鼓鼓的瞪着对方。

“老曹,去给老赵拿把椅子。”楚天齐适时说了话。

“我给他?”曹金海先是发出疑问,见楚天齐面露不悦,没敢再说别的,便极不情愿的站起身,走到西北角墙根处,从绿植花盆后面拿了一把折叠椅出来。然后走到赵顺身侧,把折叠椅打开,放到地上。

赵顺为了报复对方,也做了个鬼脸,并在身后做了个“ok”的手势,坐到椅子上。

虽然有些动作没看到,但楚天齐已经能猜出两人在较劲。他的目光从曹、赵二人身上扫过,再扫过,一连扫了三遍。

被副市长这么看着,曹金海、赵顺都感觉到了不自在,也意识到刚才的做派让楚市长不高兴。但二人都没有说什么,而是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抬起头来,你们是来汇报工作,又不是来这静坐。”楚天齐说了话,待二人抬起头,这才严肃的说,“早听说你俩有隔阂,我本不想说什么,但刚才你二人的表现实在够幼稚,绝对的小儿科。至于你俩为什么合不来,又是因为什么,我不去管,也不想管。但我要跟你们强调一点,就是不能因为二人的嫌隙,影响了各自的工作,更不能影响了成康整个城市建设,也不能影响了成康地矿产业发展。如果要是真有了负面影响,到时可是一人五十大板,你俩谁也跑不掉。”

既不想向对方低头,又不能低头躲开楚天齐的目光,二人只能尴尬的看着楚天齐,傻笑着。

楚天齐继续说:“现在成康市城建和地矿产业,到了一个很关键的时期,如果政策到位,措施得力,就能取得长足发展。如果互相掣肘,彼此制约,那绝对会落后于时代发展,错失良机。希望你们以大局为重,三思而行。”

曹金海和赵顺不由得对望一眼,但二人都没有说话。

“其它的不说了,咱们还是说说眼前的事。”楚天齐说到了正题,“曹局长,你先说说那三件事。”

曹金海下意识的直了直上身,说道:“房改试点申请的事,目前进展比较顺利。在省里的第一拨筛选中,已经顺利入围,正等着第二轮的筛选,有可能一共得筛选三次。常玉州一直带人盯着,元旦后应该会进行第二轮筛选,到时他会带人提前赶到省里。

城市规划设计也在进行,就是进度明显慢了下来,主要是二次付款我们只付了一半。这还是周家林做了好多工作,要不设计院根本就不同意。不过现在对方也说了,原则上是付多少钱就干多少活。局里能筹钱就尽量筹,实在到了筹不动那一天,就再说。

再说飞天大厦和四海商贸的事。自从两周多以前,从您办公室离开以后,我又三次找了常顾问,让他出具法律文书,但他都以各种理由推了。他已经一周多没来政府,我到律师事务所也没找到他,他的属下说他身体不舒服,去首都看病了。自从上次收到鹏燕公司的第三封回函后,我们没有给他们去函,他们也没来函,更没来人,也没和我们有任何联系。我们下步该怎么办?”

“曹局,先别急,咱们一会再说。”说着,楚天齐把头转向赵顺,“赵局,你说说那两块地皮的事。”

赵顺道:“三天前的时候,收到了对方的回函,我要向您汇报,您正好连着开会,我就没来成。”说着,他从文件袋中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楚天齐接过这张纸,看了起来,这是河西鹏程投资公司的回复函。函上内容非常简单,就两行字:贵局来函收到,但不太明白贵局意思。最近我公司领导工作繁忙,难以抽身到贵局。如有商谈意愿,可派人到我公司详谈,我公司一定热诚接待之。

楚天齐放下纸张,“嗤笑”一声:“真会装像。他们能不明白意思?他们要装就让他们装去,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说着,楚天齐从旁边拿起另一张纸,“这是你们局上周报的申请招拍挂地块报告,拿回去重做,把二毛厂地块和无线电地块也加进去。”

赵顺一惊:“市长,这恐怕不行吧?这不符合程序,现在土地可是在鹏程公司名下。”

楚天齐道:“你听我说完,这个报告先这么做,缓几天再报。在报这个之前,再给鹏程公司去函。这次函上要写仔细,要写出那两个地块的停工时间,从停工到现在一共多少天。要把那条有关‘两年不动工即收回’的条款写上,要写清楚所依据的法规,还要具体注明是哪条哪款。然后写上‘限贵公司接函五日内,到成康市土地局商谈相关事宜。若过期不来,土地局则直接收回两地块。’你要让专人确认对方收函时间,如果超过三天,对方还没来人,那就把修改后的申请报告直接报到市政府办公室。”

“市长,如果对方超过三天没来人,真的就要申请招拍挂吗?土地过户可是有好多手续的。而且在咱们市目前还没有这种先例,定野市好像也没有过这种事。”赵顺再次提醒着。

楚天齐脸色变得很严肃:“我就问你,现在收回那两个地块符不符合《土地法》规定?”

“从现有证据看,应该符合。”赵顺谨慎回答。

“既然符合,那就按程序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楚天齐说的很坚决。

赵顺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楚天齐又对着曹金海说:“曹局,房改试点和城市规划设计的事,继续盯着,多做工作。资金的事多想想办法,试点要争取下来,城市规划设计也要进行着。常胜那该找还要找,你要把每次找他的时间、地点都准确记录下来,包括律师事务所人员对他去向的说法,也要记录在案,以备以后找他说道说道。鹏燕公司既然没有来人,也没和我们有其它联系,那就先不管它,我们也先不要联系他们。”

曹金海点点头:“好的。”

楚天齐又说:“以成康市城建局的名义,做一段时间招商广告,招商对象就是省内外的开发商。三天之内拿出方案,报到我这来。”

“招商方案?我那里做过一个半成品,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也没有做出来。当时市里为了留住投资商,给出了各种优惠条件,其中给鹏程公司的条件更优惠,合同上明确标注……”曹金海声音低了下来,不无担忧。

“我让你做你就做,出了事我担着。”楚天齐的话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市商务局也有相关合同备案,他们应该也会提出这个疑问,肯定不会发布这种招商信息。”曹金海说的有些支吾。其实他这不过是说辞,更主要的是对这事不托底,他觉得太冒风险。

“市里不给做?没关系。找省里。”说着,楚天齐抽*出一张纸条递了过去,“这是省商务厅投资促进处的电话,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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