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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免费餐券,不吃白不吃。”雷鹏扬了扬手中的餐券。
楚天齐一拢雷鹏肩膀,向外就走:“这儿的饭不好吃,我带你们去吃当地特色。”他可不想在吃饭时,见到那个“二椅子”。
雷鹏向身后瞟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哥们,听说场面挺香*艳的?”
知道对方在拿自己昨晚被戏弄说事,但楚天齐仍回了一句:“是挺香*艳的。”说完,“嘿嘿”笑了起来。其实楚天齐现在所说的香*艳,是指自己刚才对别人的那个龌龊猜测。
雷鹏一楞,给了对方一拳:“变*态。”
“对,太变*态。”楚天齐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九百八十五章 刀疤要出来了
吃完早点后,雷鹏等人走了,楚天齐一个人返回单位。
往日干警出出进进的办公大楼,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显得甚是冷清。做为负责维护全县治安的公安局,当然不能像好多行政、事业单位一样全部休息,但局机关的好多科室都放假了。
单位人少,又没有来办业务的,楚天齐很是清静,正好可以整理一下手头的文档,顺便把好多事项也梳理一番。
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楚天齐出发了。
楚天齐是开车出去的,然后把汽车停在了一个地下停车场。
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后,他的白半袖、蓝长裤、黑皮鞋已经脱去,换上了一身新行头。他上身穿灰色半袖t恤,腿上是浅灰色多兜工装七分裤,脚穿一双带网眼运动鞋,身背一个斜挎包。他头上戴着一顶灰色带毛边帽沿凉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号蛤蟆墨镜。经过这么一倒饬,哪还有公安局长的影子,完全一个社会青年模样,但他的挎包和工装兜内,却装了好多实用的东西。
楚天齐之所以这么装扮,主要是为了一会儿的出行方便。之所以选择地下停车场换衣,是不想让单位人见到自己这身装束,他担心刚出公安局大院,就有人知道自己的样子,从而采取针对性应对措施。虽然这只是猜测,但小心无大错。
离开地下停车场后,楚天齐直接打车,到了长途汽车站。购票等车期间,他坐到了一根立柱旁边的位置,这样自己就能隐在柱子后面,同时还能看到候车大厅的情形。在等车期间,有执勤民警进出大厅,他都用手中杂志遮住本已露出不多的脸颊。
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楚天齐坐上了开往*市的汽车。当然他不去*,到半路就会下车。他的座位正好在倒数第二排,这样便于观察上车的人们。
汽车行驶将近两个小时,开出足有一百多公里,楚天齐也没有看到自己想找的人,但车票站点已到,他便下了车。他今天是专门来找熟脸的,就是那帮玩“易拉罐骗局”的人。
从到许源县上任后,楚天齐已经两次遇到那拔骗子。一次是今年三月初,从定野市到许源县所坐的班车上,当时他看到“傻子”这伙人实施易拉罐骗人,正准备出手时,那帮人及时收手下车了。第二次是六月中旬坐班车去*市的时候,在班车刚行驶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上来了四个人,然后这四个人又很快下去了。这四个人正是三月初,和“傻子”一道演绎“易拉罐骗人”把戏的同伙。
“傻子”王虎被杀后,楚天齐从曲刚口中知道,“傻子”以前跟那个“疤哥”混过。他意识到,“易拉罐”和“红蓝铅”可能是一伙的。关于这拨人,楚天齐让厉剑关注过,但由于只能偶尔出来坐坐班车,并没有再见到这些人。
本以为这些家伙听到风声躲了,不曾想那个小矮个和大长脸又在前天出现了,而且还尾随、堵截自己的客人,想要乘机占便宜。真是胆大包天天包胆,什么坏事都干,一定要逮住这帮家伙,为百姓提供安全的出行环境。只是暂时还没有太充分的可以放到桌面上的理由,也没有相关证据,楚天齐便决定利用假期出来先探探路,如果能抓个现行的话,岂不是很好?
刚才乘车所经过的站点,已经过了那帮人上次上车的地方,可楚天齐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熟脸。他现在下车位置,已经是与许源相邻县的县城。
从车站出来,看看手表也才十点多,该去哪呢?
就在楚天齐正站路边张望的时候,一个声音飘进他的耳朵:“狗子,疤哥马上要回家了,咱们这些老兄弟都得去接吧?”
听到“疤哥”两字,楚天齐很是敏感,用眼角余光望去,见路边停着一辆越野车。越野车驾驶位窗户摇下一多半,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正在打电话。楚天齐赶忙又稍微侧了侧身,给那人一个后背,然后蹲下来,假装系鞋带。
那个人的声音继续传来:“……快?时间过的快?你什么意思,想让疤哥一辈子在里面?我告诉你,要是疤哥知道你这么想,还不扒了你的狗皮?……量你也不敢,放心,我不会告诉疤哥的。他这不是因为表现好,提前出来的嘛。……好,到雁云汇合……对,把你地面上的人通知了。那些歪毛淘气就别去了,给疤哥丢脸。”
说话声停止了,接着发动机声音响起,那个满脸横肉的人开走了汽车。
楚天齐站起身,望着前面的车影,想着刚才那人的话。那个人多次提到“疤哥”,这个“疤哥”会不是就是那个“刀疤男”?会不会是三年多以前,自己来定野市路上遇到的那个家伙?
三年前春天,楚天齐坐班车来定野市。在半路车上,“刀疤男”一伙用“红蓝铅把戏”骗人,殴打受骗百姓,还想威胁、调戏仗义直言的何佼佼。当时,楚天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后又下车与那帮家伙打斗。结果被警察带走,在许源镇派出所遭到所长陈文明伙同“刀疤男”给自己下套。那次要不是周子凯带人及时赶到,楚天齐还会很麻烦的。
“刀疤男”等人被抓住的几个月以后,楚天齐听周子凯说,这个“刀疤男”因组织“抢劫、诈骗”等罪名,被判刑五年零一个月。按说,这个家伙现在应该在监狱才对呀。
刚才那个家伙打电话说“疤哥要回家了”、“在里面”这些话,是不是说这个“疤哥”要出狱了?像,很像,那个家伙还说要带人去接的。
难道这个“疤哥”真是“刀疤男”?有可能。
如果真是那个家伙的话,一旦出狱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会,肯定会,这类人就是这个特性。
那么“刀疤”会在哪服刑?雁云市,刚才打电话人都说要去那接了。
会在雁云市哪呢?会不会是“河西二监”?有可能。
楚天齐在心里自问自答着,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想起了“河西二监”那双恶毒的眼神。
又想了一会,楚天齐拿出手机,拔打了一个电话。手机里“嘟……嘟……”响了好几声,也没人接。
就在楚天齐准备挂断的时候,里面传出了声音:“楚局长,你好!来省城了吗?我请客,你在哪?”
“打扰周科长休假了,我没在省城。”楚天齐忙客气着。他现在打电话的对象,是周仝的同学,“河西二监”狱政管理科周科长。
“休什么假呢?后来就得连着值班。今天也没往远走,就带着家里人,在雁云边上呢。要是你在市里的话,我用不了一个小时就赶回去了。”周科长道,“楚局,有事吗?有需要我出力的,尽管说。”
楚天齐说:“想麻烦你一件事,向你打听一个人。”
“你说,什么人?在哪工作,叫什么?”周科长提了几个问题。
楚天齐道:“这个人叫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脸上有一道刀疤,有可能在‘河西二监’服刑。”
“只是这点信息的话,恐怕不太好找,那里边可关着上千号人呢,好像光是脸上有刀疤的也不下七、八十号。还有其它信息吗?这个人和你什么关系?朋友,还是……”说到这里,周科长的声音停了下来。
楚天齐接过了话:“这个人和我有点过节,三年前他在班车上骗人的时候,正好让我赶上,我收拾过他,当时就是在许源县城附近。后来他被警察抓了,听说判了五年刑。刚才我偶尔听到有人说起一个人,很像这个刀疤,那个人还说他马上就要出来了,他们要到雁云去接。所以我就向你打听一下。”
“哦,是这么回事?那马上让人查一下近期出狱的人,从中再找脸上有刀疤的,那就容易多了,看看是不是你说的人。一会儿我给你去电话。”周科长说到此,声音戛然而止。
既然要等周科长电话,暂时也就不宜去其它地方了,于是楚天齐进了一家看着还比较干净的饭馆。
现在还不是上客的点,楚天齐直接坐进包间,点了一个凉菜,一个热菜,又要了两瓶冰镇啤酒,边喝边等周科长回话。
等楚天齐喝完一瓶多啤酒的时候,周科长电话来了:“楚局长,我让人查了,有一个叫于豹的人,比较符合你说的条件。这个人以前在定野市范围活动,带人玩‘红蓝铅’、‘易拉罐’骗人的把戏,经常骚扰年轻女孩,有时还和警察玩‘神仙跳’。于豹是三年前八月份来服刑的,正常情况下应该还有一年半的刑期。只是在他入狱刚一年的时候,就从省厅转来一份他的立大功材料,他因此被减刑,去年又有新立功表现,再被减刑一次。因此,再有两周就刑满出狱了。如果真是你说的那个人,你可得防着他的报复了。”
楚天齐忙道:“嗯,挺像。我会多加小心的。谢谢你,打扰你了,有时间来许源县找我,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周科长“哈哈”一笑:“别客气,只要去了许源县,肯定找你。什么时候来雁云,打个电话,咱哥俩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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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对方道过“再见”后,楚天齐挂了电话。然后自语道:“刀疤要出来了。难道那个狠毒的眼神就是他?”
第九百八十六章 为什么没收到?
第一天暗访,楚天齐没有见到玩“易拉罐”骗局的人,却听到了“刀疤”即将出狱的消息,这也算一个意外收获,最起码能够多加一份对这家伙的小心。他已经认定,周科长说的那个于豹,应该就是“刀疤”。至于“河西二监”那两道恶毒目光,是不是此人,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本来就是一种错觉也说不定。
接下来三天,楚天齐又坐车进行暗访,当然不能只走那一条线路。在这几天暗访中,楚天齐一共走了七条不同的行车路线,路线有长有短。这些线路有一个特点,都是跨县或跨市的线路,其中有两条是跨省的。因为那些玩骗人把戏的,总会选择他们自认的这些“三不管”地段。
那些人所谓的“三不管”,并不是警察真的不管,也不是警力辐射不到。而是因为区划不同,总有一个衔接过程,往往这几分钟衔接的时间,就为这些骗子增大了逃跑的概率。
今天是暗访的每四天,也是楚天齐这次暗访的最后一天。到现在,楚天齐也没考虑好如何介入假药调查,也没想好让谁负责。按道理说,由张天彪、柯晓明来查再合适不过,可他实在不相信这两人。主要是不相信他们的工作态度,也怀疑他们的能力,甚至怀疑他俩不可靠。如果他俩不合适,哪还有谁合适?楚天齐不得不综合考虑考虑。因此,在剩下的两天假期,他要拢一拢手头工作,重点想想如何介入假药调查的事。
在这四天暗访中,他没有见到要找的人,但也有一些其它收获,包括听到那个刀疤要出狱的消息,也包括听到了一些民声。
现在是下午,楚天齐正坐在返程的班车上,由定野市发往许源县的班车。当然,他来时并没有坐到定野市,而是在出县界不久就下了车,接着就等到了这辆发往许源县的班车。
楚天齐已经在班车上坐了一会,班车也已进入许源县界。连着几天坐车,楚天齐也多少有些乏累,自上车后,就一直闭目养神。
班车一阵轻微晃动,停了下来,楚天齐也睁开了眼睛。透过墨镜,他看到有六、七个人下了车,然后上来了一老两少,一个上年纪的女人和两个年轻男子。两个年轻人搀着那个年纪大的女人,看着像是母子,三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愁苦。
“姚婶,快来这儿坐。”一个中年女人站了起来,拍着她身边的空座位,这个女人就在楚天齐的前排。
上年纪女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你是不是小营村那个大娥子?你不是嫁到市里了吗?”说着,她在儿子搀扶下,走向那个空座位。
“就是,就是,我就是小营的大娥子。我这就是从市里回来,回家里看我爹娘。”中年女人帮着让上年纪女人坐到旁边。
那两个年轻男子坐到了同排的另两个空座位上。
班车继续启动了。
因为挨的近,那个姚婶和大娥子的对话,清晰传进楚天齐耳朵。一开始他还没注意,等到那两人说了几句后,两人的对话引起了楚天齐的注意,他便侧耳听着。
大娥子:“姚婶,你说你也是吃了那个假药,才这样的?怪不得瘦成了这样?”
姚婶:“可不是。也怨咱贪便宜,要不也没这事。一开始村里没人吃,也没听说过有卖这个药的。这不是在上个月,以前邻居老萧家那个三孩子来了,我正好碰见他。就问他来干啥,他说做买卖,给一个药厂推销药。我就随便问他有什么药,他说有这有那的,还说他的药便宜,然后他还送了几颗丸药给我,说是正治我的腰疼病。
我在原来那村的时候,老萧和我家墙挨墙,老领居,平时处的可好了,他家的这个三孩子从小就仁义,也没少在我家吃饭。后来我改嫁到这了,听说老萧也去市里给大闺女看孩子,十来年也没见着。我见孩子好心给药,就收下了,还让他去家里吃饭。他说有老板请,没去我家。我回家后吃了两天药,就觉得腰那热乎乎的,还挺舒服的,就是有点口干,药也吃没了。
第三天,三孩子又来了,我跟他说了我吃药的感觉。他说那就对了,还说腰热是因为血液循环开了,口干是因为药量给的足,那药带大补的,只要再辅助一点温药调理上,就行了。我一听,就问他有没有温药,他说他的药可全了,还说要送给我。我不能总占孩子便宜呀,就跟他买了温药和那个治腰疼的药,他说是按进价卖给我。
两种药吃上,一点都不口干,腰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就是腰那好像不太热。五天后,我的药正好吃完,那个三孩子也又来了。三孩子听我说了感受,他说证明药管用了,不过这是中药,要彻底治好还得几个疗程。我听他跟医院大夫说的差不多,就信了,又买了好多。村里好多人听说我吃这个药管事,也都跟他买药,反正他是治什么病的药都有,有的是药丸,有的是药面儿,还有打针用的。
这次的药再吃上,一点都不口干,就是腰那也不热。吃了两天,不光是不管用,还开始拉稀。村里那些买药的,也有好多拉稀的,有的人是头疼,还有人恶心,他们都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说等三孩子来再问问。等的时候,我也没舍得浪费那些药丸,就继续吃,拉稀也越来越厉害。后来我们家老大回来了,听我说了这件事以后,就不让我吃了,还说肯定是买上了假药。
我一开始不相信三孩子会卖给我假的,那孩子小的时候可仁义了。可是说好过一星期就回来的三孩子,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这时候村里的人天天来找我,要我找那个卖药人,还说我和那个孩子合伙骗他们。我也觉得不对,就跟以前村里人打听老萧家,好不容易要上了老萧在市里的电话。一打电话我就懵了,老萧说他家这个老三不学好,两人早断了父子关系,还说把那小子撵出三年多,那小子也没再登过家门。
村里人急,我也急,就和村长说了,村长又找乡里。乡里说这事得找工商、派出所,还有那个药什么局。一找这些地方,不是你推我,就是我推你,要不是就是好赖记上,就没事了。”
大娥子:“你们村也闹得那么厉害?我爹娘就是吃了这个假药,还用了跟药贩子买的针,才拉肚子的。一开始他们没和我说,我是昨天碰到村里人才听说的。你们就没找县里?县里总得管吧?”
姚婶:“乡里不让找,让人路上堵我们,说不能给县里添乱,还说他们会向上面反映。”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几乎就是跟对方耳语,“后来没办法,我们就给县里写信,好多人都写,别的村也有写的。”
大娥子声音也很低:“有人管没?都给哪写信了?”
姚婶:“管个屁,当官的根本就不干人事。我们给工商、公安,还有药什么局都写了,给县政府也写了信,可是到现在没一点动静。这还不算,好多信都给退了回来,光公安局就退了好多封,说是查无此人。”
尽管两个女人声音很低,但楚天齐就在他俩后排,听力又超好,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当他听到公安局竟然退了这么多封信,不禁疑惑,疑惑这个女人说的准不准,也疑惑他们是否写对了。
大娥子很惊讶,问道:“你们给公安局谁写的,怎么会查无此人?”
姚婶:“给公安局长呀,还有的写的是‘公安局领导’。”
大娥子:“按说不应该呀,不会是你们没写‘许源县’,把信给你们邮到外地去了吧?”
姚婶:“不会吧。有的没写县,有的写了,我们村被退回那两封信可都写的县呢。”
楚天齐就是一惊,暗道:怎么会呢?我可一封没见到,再说了我也不可能退信呀。
姚婶接着说:“听说,好像那个局长死了。”
大娥子:“哪有的事,那是以前那两个局长,现在是一个小年轻,听说还不错呀。”
姚婶:“不错什么,要是好人的话,能不管这事?”
大娥子:“你们可以给县里偷偷打电话呀。”
姚婶:“我们不敢。听说张村有人说要打电话,晚上家里鸡就死了,玻璃也让砸坏了。人们都传,说是假药贩子上面有人,有好多领导都分红。”
大娥子:“是吗?那你们就这么认了?”
姚婶:“不能认,光治拉稀我就花了好多钱,村里那些人还在找我呢。”说着,女人向左右看了看,又说,“我们准备去县里上访,县里要不管就去市里。”
听到这里,楚天齐心中一动:如果有人上访的话,也不失一个插手的好机会。
大娥子:“这两天不上班。”
姚婶:“我们就准备上班了再去。大娥子,我嘱咐你,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大娥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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