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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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天齐醒来的比较晚。昨天晚上一直在想着宁俊琦的事,他总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肯定是她怕自己担心,故意拿话在安慰自己。

刚吃了早饭,雷鹏就到了。看到楚天齐醒了,平时大大咧咧的雷鹏,竟然眼中噙满泪水,声音沙哑的说:“哥们,你可醒了,前天看你昏迷不醒的样子,我都以为你要壮烈了,这下好了,咱哥俩又能一块喝酒了。”

见雷鹏这样,楚天齐也很动感情,但还是开玩笑道:“我有那么不堪一击吗?”然后话题一转,“你从哪来?”

雷鹏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劲:“我刚从省里回来。前天走的时候见你那个样子,我都不知道你还在不在了。今天一回来,连单位都没回,就先来这了。”

知道好哥们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心里担心死了。楚天齐便给了对方一拳,也调侃道:“我这命可结实了,要可劲儿活呢。”

“叮呤呤”,手机响了,是雷鹏的手机。雷鹏按下接听键,接起了电话:“啊,是……我在路上……什么?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雷鹏骂骂咧咧道:“妈的,又出事了,我得马上回去。哥们,好好养着,一有时间我就来。”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雷鹏前脚刚走,县联社主任欧阳玉杰就来了。自从对方家庭反对他和欧阳玉娜来往后,与欧阳玉杰就没见过面,也没打过电话。

欧阳玉杰先是对楚天齐的伤情进行一些问候,楚天齐都如实做了回答,接着又聊了几句闲话,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欧阳玉娜。可能是长时间不见面,也或者是有需要禁忌的话题,聊天时就显得有些冷场,甚至有些尴尬。在留下慰问金离开之前,欧阳玉杰向楚天齐微笑着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你”。

楚天齐知道,对方指的是自己没有“骚扰”欧阳玉娜的事,听到这样的话,一种酸楚涌上他的心头。他不是因为不能和欧阳玉娜正常相处而酸楚,而是因为自己的事要受别人摆布而不舒服。

在欧阳玉杰离开后,楚天齐心情很不爽。他知道,欧阳玉杰也是“奉命行*事”,是对事不对人,而且从党校同学杨崇举那里反馈的消息来看,欧阳玉杰对自己评价还是蛮高的。当然楚天齐心情不好,也是对事不对人,并不是对欧阳玉杰有什么不满。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因为几个人的到来,楚天齐心情才好了起来。来的人是他的那三位老同事,三人带了鲜花、水果,赵玉芬还带来了亲自熬的鸡汤。他们先让楚天齐吃喝完毕,才和他讲外面的一些趣事、趣闻,一时间病房里是欢声笑语。

临走时,赵玉芬代表三人,开玩笑道:“小楚,你就好好在医院静养,整个办公室的工作,由我们三位来替你完成。”

楚天齐也笑着回应:“我怎么听着有点瘆的慌呢?”

三人再次嘱咐一番后,离开了。

屋子里再次剩下了自己和不爱说话的护工,楚天齐一下子又想到了宁俊琦被“逼宫”的事,心情低落了下来。

“叮呤呤”,手机响了起来。由于屋子里*静,骤然响起的铃声还把楚天齐吓了一跳。他拿起电话一看,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号码,就按下接听键,随便说了一声:“您好!”

手机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楚乡长,我是大庆。”

“大庆?你在哪?”楚天齐疑惑的问。

杨大庆的声音:“我在邮局呀,在乡里打电话不方便,我又没有手机。”

“哦,那你快说说昨天开会的事。”楚天齐忙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杨大庆连说了两个“想不到”,然后又说道,“真可谓‘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那家伙,顷刻间只打得敌人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太爽了。”

“什么乱七八遭的。”楚天齐急道,“你就别拽词了,直接说内容。”

“楚乡长,你听我情绪这么饱满,肯定是好事呀。”杨大庆兴奋着道,“我听说,昨天的的会议是两点半开始的,到四点的时候,前面的议题都进行完毕,就轮到了压轴大戏——推选新党委会成员。一上来,王晓英就咄咄逼人,非要其他非党委成员观摩接下来的会议。眼看着,在她的凌厉攻势下,书记已经败了一局,同意了王晓英‘让非党委成员观摩’的提议。只是书记也提出了一条,如果上面因此事怪罪下来,责任由王晓英承担,当时王晓英也打肿脸充胖子,接下了这招。”

此时,护工已经有眼色的躲了出去。楚天齐说话要随便的多,他忍不住骂道:“真他*妈的搅屎棍。”

“别着急,你听我慢慢说。”杨大庆“嘻嘻”着道,“王晓英见书记同意了她的提议,就又提议直接举手表决,书记同意了她的提议。当时好多人都以为,书记已经被他们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了。王晓英让冯乡长主持举手表决的事,冯乡长让她说,她倒不客气,直接说道‘同意推选蒋野同志进入乡党委会的,请举手。’,她说完直接举起了手。你猜怎么着,一共能有几个人举手?”

尽管听对方的语气,似乎是宁俊琦胜了,但楚天齐还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分析:“几个人?冯俊飞是一个,不知道有没有陆勇。”

“错,王晓英问了两遍,就只有她一个人举手。”杨大庆笑着道,“接着,书记说‘同意郝晓燕同志进入乡党委会的,请举手。’你猜又有几个人举手?”

楚天齐如实回答:“宁书记和要主任肯定会举手,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错,你又错了。除了王晓英外,其余五个人全都举了手。”杨大庆大声道。

“啊?怎么可能,没弄错吧?”楚天齐觉得不可置信。

杨大庆肯定的说:“千真万确,这是要主任亲自说的。当时王晓英别提多狼狈了,本来是想让更多人的人看书记笑话,没想到反而是她当众丢丑,她大概死的心都有了。今天上午,推荐郝乡长的决议,已经形成文件,报到县委了。文件我见了,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五票推荐。你说书记厉害不厉害?”

楚天齐高兴的说:“太厉害了。”

杨大庆的声音忽然低了起来:“不说了,我见外面有乡里两个人也来打电话,挂了。”

手机里传来“咔嗒”一声,挂断电话的声音。

楚天齐右手握着手机,兴奋的说了句“太好了”,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大好起来。

……

有人欢喜有人忧,楚天齐心情是好了,可他的老同学冯俊飞却是满脸官司,正和他大伯冯志国诉着苦呢。

冯志国老伴在厨房收拾碗筷,客厅只有冯氏爷俩

“大伯,你刚才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前些天你没有阻止我,昨天下午马上就开会了,你却打去电话,让我转而附合她的提议?”冯俊飞疑惑道。

冯志国严肃的说:“没有为什么,你只要照做,管保没错。”

“可是,我这么一弄,让别人怎么看,我昨天丢人丢大发了,全乡的人肯定都在看我笑话。尤其那个王晓英,更是直接到我办公室闹腾了半天,还扬言要向她的什么老师告状。她闹腾和告状我都不怕,可是如果总是这么出尔反尔的话,会伤了同盟者的心,以后谁还跟咱们合作?”冯俊飞很是担忧。

“俊飞,你知道,对于你的好多做法,我尽管不完全赞同,但一般都是只提出建议,而不直接*干涉。但在这件事上,你听我没错。而且你记住,以后也不要主动招惹这个女人,就是她主动挑衅的话,你也要避开。”冯志国郑重的说。

冯俊飞不理解,也不服气:“凭什么,她不就是在省委组织部待过几天吗?也没听说省里或是市里哪个领导有姓宁的呀,她的靠山还能大到哪去?再说了,如果她真有硬靠山的话,还至于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锻炼吗?”

“俊飞,有所为,有所不为。人的一生可能会跌好多跟头,多跌几个跟头对人不是坏事,但有的跟头跌一次的话,可能就永远起不来了。”冯志国语重心长的说。

冯俊飞很着急,口无遮拦的说:“大伯,有那么厉害吗?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你有好多经验。可也不能年龄越大越没有闯劲、越胆小怕事吧?”

“啪”,冯志国一掌拍在茶几上,怒声道:“你要想进牢房,就随便折腾去,但不要把我拉去垫底,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听到大伯说出这样的话,冯俊飞惊呆了,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惊愕了一会,弱弱的说:“大伯,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冯志国动情的说:“俊飞,大伯为了你什么都舍得,但我们不能做无畏的牺牲,记住大伯的话,千万别惹她。赶快回乡里吧。”

“嗯,我记住了。”冯俊飞点点头,“我走了。”

“走吧,千万记住我的话。”冯志国拍了拍冯俊飞的手。

冯俊飞又郑重的点点头,步履沉重的踱出屋去,轻轻的关上了别墅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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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关上的屋门,冯志国面色更加冷竣,额头也拧上一个疙瘩,不禁又想起了昨天下午两点时,老领导在电话中说的话:“志国,我给你推荐的那个短篇小说看过了吧。文章中一个乡长非要找乡书记的别扭,最后结果是乡书记平步青云,乡长和他同为高官的父亲锒铛入狱。记住,有些人能惹,甚至可以随便惹,但有的人连碰也不要碰。希望这样的悲剧,不要在现实中上演。”

当时,老领导说完这段话,又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就挂断了电话。冯志国当然明白老领导话中的意思,但他就不明白,那个丫头有什么来头,竟然连老领导都讳莫如深。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但他知道,听老领导的话,绝对没错。

第五百四十三章 尴尬的暧昧

知道宁俊琦已经摆平冯、王二人的“逼宫”,楚天齐顿觉心情舒畅,日子也就过的飞快。转眼间一周多已经过去,在这期间,宁俊琦一次也没来过,但每天都会打一到两次电话。楚天齐明白,她一个来月没在乡里,肯定积攒了好多事情,而且现在这个季节,乡里本身就忙。所以她完全能够理解宁俊琦,就劝她安心工作,自己这里一切都好。

……

这一天,快下午六点的时候,护工正要去打晚饭,屋门一响,宁俊琦走了进来。她一手提着一个大袋子,进门就说:“天齐,我来的不晚吧,还怕你已经吃了呢,怎么打你电话也打不通。”说着,把一个袋子放到了床头上,另一个袋子放到了床*上。

“是吗?”楚天齐拿过手机一看,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忙说道,“没电了。”

宁俊琦没有接楚天齐的话,而是对着护工说:“大哥,这些天辛苦你了,你今天晚上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陪床。晚饭我带来了,你不用管了。”

护工搓*手说:“那怎么行,我受家政公司委派,是挣着工资的。”

宁俊琦一笑:“没事,雇主是我的好朋友,病人又是我男朋友,我不说谁又知道。再说了,也是我同意让你回去的,又不是你自己私自走的。你今天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八点以前来就行,我俩也想好好说说话。”

“好吧,谢谢你!”护工说完,到水房换了一暖壸新开水,并把吃药的事嘱咐一番,才拿着自己的一点东西,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楚天齐和宁俊琦两人。

宁俊琦把床*上的袋子拿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柜子里。她说道:“这是给你拿的换洗衣服,我给你放柜子里,记得要勤换洗。对了,你宿舍里一股霉味,我给开了一会儿门窗,才好了一些。”说到这里,她“咯咯”一笑,“你的小日子还挺滋润的,有四大美女昼夜陪着。”

“四大美女?没有啊,不就你一个人吗?不过,你一个人的魅力,足以盖过古代四大美女了。”楚天齐调侃道。

宁俊琦用手一点他的脑门:“少装糊涂,我是说你宿舍墙上的‘四大美女’,又是露肩膀头,又是露肚脐的。小心让人以此攻击你,说你‘声色犬马’。”

“谁有那么无聊?就刘大智那家伙有这兴趣。”楚天齐不以为然,“这是当时雷鹏的一个朋友帮着买的,实在不行的话,等有时间我把它换下来。”

此时,宁俊琦已经把另一个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了床头柜上。一共四个餐盒,一盒米饭,两盒炒菜,一个小保温桶。

“我就吃几口菜,其余的都由你收拾。”宁俊琦边说边把餐盒与保温桶的盖子打开。

“好香啊,排骨汤,青炒黄瓜片,客家三杯鸡。”楚天齐说着,已经伸手去抓鸡块了。

宁俊琦拿着筷子,敲向他的右手:“拿走你的狗爪子,还没洗呢。”

“温柔点。”楚天齐“嘿嘿”一笑,“这话怎么这么熟呢?好像在哪听过。”

“什么话?”宁俊琦一边拿湿巾给他擦手,一边回道。

“就是那句‘拿走你的狗爪子’,你倒忘了?”楚天齐冲她挤眉弄眼道,“你再想想,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说着,他还用手比划着。

看着他嘻皮笑脸的样子,宁俊琦脸“腾”的一下子红了,她知道他指的是两人第一次在班车上相遇的事。当时,他的手就放到了自己那个上面,而且还揉*捏了几下,想起来就让她害羞。

“擦完了,赶紧吃吧。”宁俊琦松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吃,吃什么?”楚天齐装傻充楞道,两眼故意盯着她的那两个突起。

宁俊琦娇嗔道:“流氓。”

“流氓?流氓在哪啊?你是说我吗?那好啊,那我真就耍流氓了。”说着,楚天齐又张牙舞爪起来。

宁俊琦向后一撤身子,红着脸道:“别瞎胡闹了,赶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说着,她把餐盒里的饭菜弄了一些,放到保温桶自带的空餐盒里,连同勺子一齐递给了他。

楚天齐“嘿嘿”一笑:“好,吃,吃完一样,再吃另一样。”

“快吃吧,饭都堵不住嘴。”说着,宁俊琦把一张报纸放到了他的被子上。

楚天齐开始吃饭了,菜饭和在一起,吃的特别香。宁俊琦只是吃了几块黄瓜片,就坐在那里看着他吃,还随时用纸巾帮他擦着嘴角。

在吃饭的过程中,楚天齐也没忘拿话挑逗对方,而宁俊琦一般都是红着脸说上一句“流氓”或是“不正经”。面对对方毫无杀伤力的反击,他反而振振有词,自诩“男人不流氓,身体不正常”。

实在被楚天齐“调戏”的够呛,宁俊琦终于说了又一句反击的话:“真是应了那句话,‘流氓会武术,简直闹不住’。”说完,她意识到,这句话用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了,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听到“流氓”和“武术”两个字,又见她笑成了那样,楚天齐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还差点笑的呛着。他俩这才收住声,他也暂时嘴巴老实了一会儿。

吃完饭,把现场收拾干净后,两人开始聊天,讲共同感兴趣的事。自然谈到了开会的事,讲到高兴处,两人都是开怀大笑。通过宁俊琦的话,楚天齐也终于知道,郝晓燕就是宁俊琦在乡里的密探,她不在乡里的这一个来月,都是郝晓燕随时在向她传递信息。

“你还真狡猾,处处都有你的密探。”楚天齐拿话损着对方。

宁俊琦“嘁”了一声,纠正道:“同志哥,注意你的用词,这是战术。”

楚天齐忽然问道:“对了,冯俊飞怎么会突然放下屠刀,支持你的提议呢?”

“这个嘛……是秘密。”宁俊琦神秘着道,“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见对方不说,自有不说的道理,楚天齐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聊着一些其它的话题。在整个聊天过程中,他一直没忘在言语上占便宜,有时手还偶尔不老实一些。而宁俊琦总是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让他心里不禁像着了火一样,但她又说他有伤,这里是医院。楚天齐既猴急又欣慰,盼望着早点好利索,出院后好让她兑现那层隐含的意思。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多,这时楚天齐就像身上有虱子一样,来回扭动着身体,脸上肌肉也不时的跳上一、两下。

宁俊琦见他难受的样子,关心的问:“天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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