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1 / 1)
胡长贵顿感,自家闺女的提议很是不错。
李氏不言语了,家里住着外人确实有些不便,三天五天的倒还好,一年两年的可不就麻烦嘛。
灵芝卖得很顺利,刘平一看到这么大块的紫芝,眼睛都亮了,紫芝益气补中轻身不老,是达官贵人权贵世家最喜欢的补品之一。
这块紫芝年份足品相佳,端是不可多得的上品灵芝。
刘平照着上次人参的价钱,给了二百两的高价,灵芝收购的价钱一向比人参低,加上泰行山脉灵芝蕴藏丰富,福安堂经常能收上各种品相的灵芝。
二百两的价钱,已经是灵芝的高等价位了。
胡长贵抱着沉甸甸的银袋子,有种置身梦中的感觉,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靠着卖人参和灵芝,就赚了四百两银子,这么一大笔巨款,让穷了半辈子的老实人似在梦中。
刘平亲自把两人送到了大门口,笑言:“回去告诉你家闺女,梁虎的事情已经结案了,不会再有关于他的问题了,你们尽管放心好了。”
胡长贵闻言大喜,虽然最近风平浪静,但没有准确消息,他们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如今刘掌柜亲口表明,那定是不会错的。
他连忙躬身道谢。
刘平那肯受礼,两人相互拉扯了一番。
刘平堪堪扶住了胡长贵,忙岔开话题,询问胡家的兔子和鸡如今能有几只可以出售的。
估算着他家少爷这个时候,快到京城了,上次送的兔子土鸡应有剩余,不过此地里京城路远,未免路上出意外,提前运送过去以防万一。
胡长贵回头问了一下李氏,家里的鸡都是李氏在管,李氏忙低语几声。
成年兔子不少,鸡却只有十只了,剩下二十只半大的小鸡,至少得过两个月以后才能长成肉鸡。
刘平脸色一变,这不是意味着,有一两个月少爷只能吃兔肉么?
他连忙堆起笑脸,明里暗里的让胡家多养些鸡鸭。
胡长贵却苦着脸表示,他闺女说,养的鸡太多容易染瘟疫,所以不让家里一次养那么多家禽。
刘平一愣,他不是农户,不过,也听说过,鸡鸭多了易染疫病,他的脸顿时皱成了一团,胡家的家禽只有这点,万一在运送的路上出个什么意外,岂不是要了他老命。
胡长贵见刘平一脸苦涩,不由忙表示,说家里准备养两头猪崽,到时候专门留个福安堂。
刘平精神一震,两头猪足有四百多斤,分开屠宰冰冻起来,可以连吃上整个冬季,这个好。
刘平笑容满面的挥别了胡家夫妇,转身回到了大堂。
坐在大堂的太师椅上,刘平捧着茶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
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二百来斤重的肥猪,该如何送到京城?
“噗~”
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刘平一时没忍住呛了口茶。
胡长贵两夫妇正小心地朝东集后巷的鲁有木家走去。
闺女交代的事情,首先要办好。
鲁有木家门口大开,里面一阵吵杂声。
胡长贵和李氏互相看了一眼,走到门口朝里看,鲁有木正被两个男子推搡着,一个老妇人一瘸一拐的在旁边拉扯着其中一个男子,一个十岁左右的瘦小女孩眼泪旺旺的躲在鲁有木身后。
“周广金、周广银,你们别太过分了,一年限期还没到,你们凭什么要我家卖房子催债,那借据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日期呢,你们再这样纠缠个没完,咱们就上衙门说道说道去。”鲁有木挡着两人的推搡,愤恨的大声喝道。
“哎呦,妹夫呀,这话可就是你不对了,虽然借据上的日期没到,可是我家里急着用银子呀,这不,也是没办法了,才催你们还钱的嘛。”许是怕把鲁有木逼急了,真的找上衙门,两个男子互看了一眼,其中年纪大点的男子放开了拉扯鲁有木的手。
“呸,你们这黑了心肝的周家,亏得你还好意思喊有木妹夫,咳~咳~有你们这样落井下石的亲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借二十两银子一年后还二十五两,高利贷都没你们这么黑心,还钱的日子还没到,三天两头的跑来催债捣乱,把我家生意搞垮了,你们好抢我家房子是吧,啊呸!”老妇人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你们打的好算盘呀,可惜,只要老婆子活着一天,你们就别想。”老妇人激动得面色通红。
“娘,你病还没好,别太激动了。”鲁有木赶紧上前扶住老妇人,随后转身望向周家兄弟,“你们听好了,银子我们家自然会还,但是,不是现在,而是借据上写的还款日期,你们再这样上我家来闹,那就不要怪我不顾亲家颜面,咱们衙门里见啦。”
鲁有木目光定定的望着他们,眼中压抑着怒火,光这两个月,周氏兄弟就来闹过四次了,每次谈不拢就对骂骂咧咧的一通乱砸,临走前还不时顺走他家的东西。
他原想着亲戚一场,把事情闹大,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就一再忍下了。
也许,一开始他就错了,他隐忍的态度只助长了他们的嚣张。
这次,他不能再放任他们了。
周广金和周广银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退意,鲁有木家是镇上的居民,他们是广一村的村民,要是闹进了衙门里,吃亏的搞不好就是他们。
“咳~既然妹夫这样说了,看在我那死去的妹妹份上,这银子就到日期再还吧,不过,到时候,你们还不出可就别怪我们不讲情分了。”周广金撂下狠话,这才拉着周广银悻悻然地走了。
这回,他们没能顺走鲁家什么东西。
鲁有木神色有些黯然,离还钱的日期还有三个多月,这点时间要攒够二十五两银子,以他现在的能力是很难办到的。
鲁有木自从接了胡家的订单后,他的木工手艺渐渐找回了感觉,陆陆续续地开始又接到了一些家具订单,虽然因为手肘的原因,速度比从前慢了不少,不过能渐渐有收入,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的肘关节还是会痛,不能完全伸直也不能完全弯曲,但是,经过这段时间每日大量的活动,肘部已经没那么僵硬了,活动的范围比从前灵活了许多。
鲁有木很知足,只要双手能继续干活,能养活老母亲和小闺女,即便屈伸不能完全同正常人一样,他都不计较了。
第一百七十章 冥冥之中的天意
“有木,是有客人上门么?”老妇人拍了拍有些失神的儿子。
鲁有木抬眼一看,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
“胡二哥,你和嫂子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快进屋坐坐。”鲁有木送了好几次家具去望林村,与胡长贵俩夫妻也算相熟。
“就不坐了,鲁兄弟,我们有事忙着回去呢。”胡长贵两人撞见了鲁有木家亲戚间的争闹,不好意思多做停留,“是这样的,鲁兄弟,我家要订两张床、两个衣柜、两张书桌、两把椅子,还有一套配着椅子的八仙桌,这是二两定金,一个月内送到我家去就行了。”
胡长贵从李氏手里接过准备好的二两银子递了过去。
鲁有木愣愣的接过,他记得胡家的新宅子主房与客房里,家具都打好了,怎么又要添置这么多,当然,生意送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更何况,胡家还是他的大恩人呢。
鲁有木连忙高兴的应下,分别问好大小与尺寸,细心记下。
他热情的再三邀请胡长贵夫妻在家里吃顿午饭。
胡长贵难得坚定的婉拒了,他怀里还揣着二百两巨款呢,不赶紧回家他心慌得很。
挥别了热情的鲁家,胡长贵和李氏去了一旁的集市。
以最快速度在集市上把需要的东西一一买好,便赶着骡车回村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胡家又陷入了一番忙碌之中。
依旧找来柳常平,照着珍珠的意思,在她家附近找了个合适的地段,开始动工建房。
一间堂屋带两间厢房,外加一间厨房一间厕所和澡房,都是照着她家里的格局规划的,最后是修建一个平整的大院子,一个练功场一个梅花桩还有五个木人桩,还得种上几棵适宜的树苗,这些都是问过方晟后,得出的方案。
珍珠让罗璟跑了一趟大湾村,蹲厕、洗漱盆、洗菜盆照旧定制了三样。
进入五月,家中田地少的人家,手头已经没什么活计要忙了,一听说胡家又要建房,羡慕议论之余纷纷踊跃报名。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胡家照着原来的工价和方式,不包午饭,每日十二文,原先请的十二个村民一个不落的都来了,柳常平另外又招了六个手脚勤快的村民。
挖地基、填凹坑、清理杂草灌木和碎石,一时间,原本荒芜寂寥的河滩边上一派忙碌景象。
阿青盯着不远处热闹忙碌的情形,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
那是专门建给他们师徒二人的房子,胡家姐姐说了,只要他们师徒在胡家教足十年武学,这间房子就归他们所有了。
房子还只算是额外的福利,正式的薪资师父每个月一两,他则是五钱。
没错,他也有工钱,阿青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掉进了福窝里,师父的病有钱治了,再不用饿肚子了,很快还能有自己的房子啦。
这一切,让从小流浪街头的阿青,幸福得感觉快要飞起来了。
方晟倒是平静,他闯荡江湖多年,经历过人生的高峰与低谷,挫折与成功,最肆意的时候几万两银子都没看在眼里,最落魄的时候几文钱都拿不出手,亲身阅历过太多事情,早就学会了坦然面对。
他这付身子早已千疮百孔,靠着张大夫的药,也许能撑上一两年,这段时间,能为阿青找个合适的地方健康长大,他死也瞑目了。
难得能碰上胡家这样心善的人家,对濒临死亡的他施以援手,不仅出钱出力的帮助他们,还特地找名目把他接回家中养病,方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胡家的这份好意,他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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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人为他们师徒两人建新房,是出乎方晟意料之外的,在他看来,胡家只是比较富裕的农户人家,竟然为了学习武艺花上几十两银子,建一个训练场地。
胡家的男主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这般大方利爽的人呀。
不单是方晟想不明白,王氏此时也皱着眉头。
她这段时间忙着照顾家里的病号,一时没注意小儿子家的近况,那天胡长贵跟她说,想要建三间屋子,用做训练场地,她还以为他说说而已。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找人开始动工平整地面了。
这个主意,怕又是珍珠的意思吧,小儿子家只有这孙女胆识过人,行动果决快速。
也罢,既是他们全家都同意了,那她就不做那煞风景的恶人。
三间屋子加一个院子,算起了费的钱银也不多,王氏不再纠结,孩子大了,又分了家,她不应干涉太多。
京城郊外的十里亭。
几辆大气华贵的马车停在一旁,亭子外侍卫仆从围了一圈。
“大舅娘,五哥哥怎么还没到呀?”俏丽娇柔的声音带着几分嘟囔,“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雨薇,你五哥哥身体弱,行程慢一些是正常的。”衣着华美肤色白润的妇人压抑住内心的急切,安慰女孩的同时也宽慰着自己。
“我都大半年没见着五哥哥了,他怎么这么狠心,不知道家里的人都挂念着他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久久都不回家。”女孩不满的揉着手里的雪白的丝帕。
“……,祺儿,是为了疗养身子,不是去玩的。”妇人瞥了一眼女孩,似不满她的说辞。
“大舅娘最护着五哥哥了。”女孩嘟起嘴。
“夫人,你看,那是不是五少爷的马车?”一旁的仆妇指着远处缓缓而行的黑色马车。
夫人急忙站起身子看去,顿时双眼圆睁满脸喜悦,“对、对,是祺儿的马车。”
她急忙走出亭子,上前走了几步,欣喜的泪水滑落脸颊。
等到马车行至她不远处时,泪水已把她的丝帕染湿。
“祺儿!”
“五哥哥!”
顾褀明亮清澈的眼睛望向车旁激动的母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母亲,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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