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胡长贵驾着骡车送俩娃去了大湾村。
李氏交代了珍珠几句便去了老宅帮忙,翠珠受了惊吓又哭了半天,精神一直萎靡不振,王氏一个人照顾着一家子,着实忙得脚不沾地。
珍珠接手李氏的活计,洗好早饭的碗筷,喂饱鸡栏里的八只鸡。
没错,胡家偌大的鸡栏里,现在只剩八只下蛋的母鸡了。
刘掌柜一口气抓了十只鸡,胡家还没来得及添进小鸡。
喂完了几只鸡,天色尚早,珍珠估摸着,消息应该没那么快传到望林村,于是有些无聊。
“汪~汪~”前院传来小黄的叫声,有人来了。
珍珠打开院门一瞧,原来是小土旺送草料来了。
“珍珠姐,这是骡子的草料。”土旺憨笑着打招呼,随后从背上小心的放下满筐的草料。
“嗯,谢谢土旺,累了吧,先进屋歇歇。”珍珠把箩筐里的草料倒进门背后的大竹筐中,这是胡长林特地编好装草料的。
“不用了,珍珠姐,这点活不累,我等会儿再来送第二筐。”话一说完,土旺一溜烟跑了。
胡家还没开始养猪,所以最近用的草料野菜不多,两筐草料一筐野菜,土旺半个早上就割好了。
珍珠走回院子,远远瞧见屋脚边隐现蓝色身影。
啧,这小子,还真是不放心自己呀。
她笑着摇头,回身召唤跑出去撒欢的小黄,关好了院门。
第一百五十四章 重伤
通往菜园的竹水管,在罗璟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已经成功的出现在后院的菜地旁。
隔一段路便用青石板垫高,两根竹子的接口处微微湿润,却久久不掉落一滴水,珍珠吃了一惊,一个新手居然接得比她老爹厉害,她跑到通水口细看,果然,也没有漏水。
哎呀,这小子行呀,短短几天就能做出这样精细的手艺。
珍珠抬头寻找他的踪迹。
似乎还在山溪边,远远有搬动东西的声音。
他还在那里干什么?
她几步跑了过去,从屋角探出脑袋,“你在干嘛呢?”
娇柔的少女声突然入耳,罗璟搬着青砖的手一抖,石头差点掉落。
他抬头望去,明媚娇俏的少女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他。
她一身新制的石青色襦裙,淡雅清逸,衬着一张笑脸净玉无暇。
罗璟的耳朵渐渐染上红晕,这一身石青色和他的被褥是一个颜色。
珍珠走近,原来他正搬动青砖压在竹子上方。
“压稳些,要不刮风下雨的,该跑偏了。”罗璟不自然的解释着。
“哦~”她点头,笑着称赞道:“你可以呀,这竹水管的接口比我老爹修得甚密,几乎都没漏水。”
罗璟嘴角一扬,几分得色染上眼眸,只要他认真钻研,这些小伎俩还不是手到擒来。
珍珠被他的表情萌到,不由“噗嗤”一笑,笑容犹如春花绽放,明媚照人。
罗璟的心脏抑制不住的加快了几分,有些话不由冲口而出:“你,别担心梁虎的事情,他过一阵子就蹦跶不起来了。”
话一落,他又懊恼起来,怎么随口就说了出来呢。
罗十三留了两个暗卫保护他,只是,望林村统共就那么大点地方,不好让他们在村里落脚,而且,家里的猫狗又着实厉害,要是有陌生的人徘徊在胡家附近,那个丫头肯定没几天就能发现。
所以,罗璟只让他们在镇上落脚,每隔三天过来报道。
明天正好是第三天,他只要让暗卫打听清楚梁虎的行踪,半夜出手废了他,梁虎就威胁不到胡家了。
珍珠目光一闪,没有放过他脸上细微的懊恼之色,这小子果然背后有人,如此肯定的语气,怕是来头不小呢。
“你,做了什么?”她语带深意的问着。
“……什么做了什么?”罗璟装傻,他目前还不能暴露,“梁虎那样的地痞无赖,坏事做多了,老天自然会收拾他,是吧?”
珍珠双眼紧紧盯着他,罗璟被她看得额头冒汗,一向淡漠从容的面孔有了几丝裂痕。
“呵呵,应该是吧,坏事做多了,确实有人会收拾他。”珍珠意喻未明的笑了。
既然不想说,那就由着他好了,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他是什么样子的人,珍珠多少了解,总归不会恩将仇报的对胡家不利就行了。
回到菜地旁,拧开木塞,水流匀速的很快装满木桶,堵上竹口,浇灌菜地,珍珠来回接了几遍,笑容灿烂,果然很方便呢。
她把手伸进水桶,悄无声息的朝水里释放灵泉,后院是新整的菜地,蔬菜的长势明显比村里慢了一截,她加些灵泉进去,能加快些生长速度。
后面还有一垄没挖完的菜地,这些天,一家人都忙,没来得及把它开发出来,此时,罗璟正挥舞着锄头,打算今天把这垄菜地清整完毕。
罗璟跟着胡长贵干过几天农活,这锄地的活计,他还是挺熟悉的,一举一锄倒是有模有样。
两人正忙着,小黄在前院叫了起来。
珍珠放下水桶,跑去开门。
还没开院门,已经听见自家的骡子喘大气的声音了。
“爹,你咋回来得那么快?”珍珠边开门边问。
“珍珠!出大事啦。”胡长贵满脸喜色,牵着骡子走进院子里。
“出什么事啦?”
梁虎的事情这么快传出来了?
“我在大湾村的杂货铺里买东西的时候,听街上的人说,梁虎出事啦!一大早从白头山的石头堆里被抬了回去,浑身血淋淋的,折了胳膊断了腿,只剩下半条命了。”胡长贵难得一口气说完了话。
果然是梁虎的事情,嘿嘿,小黑,干得好。
“真是恶人有恶报呀,我得赶紧把这消息告诉你奶去,让她也高兴高兴。”胡长贵笑得露出了八颗牙,三下五除二的把车上的东西卸下,赶着骡子往后院去。
梁虎掉落山道伤势惨重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十里八乡的村子很快都传遍了,一时间,被梁虎打过欺负过下过黑手的村民,各个都欢欣鼓舞,就差没买挂鞭炮烧起来庆贺了。
赵喜文家感受最深,还在院里设了供桌香案,全家一一磕头烧香拜谢神佛,赵虹玉撑着未愈的伤势,跪拜在香案前,久久不愿起身。
“活该。”
“报应。”
“恶有恶报。”
胡家老宅里是一片解气声,各个都拍掌称快,翠珠的精神顿时好了很多,帮着王氏杀鸡宰鱼炒肥肠,气氛犹如过年般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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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虎家里,气氛阴沉沉的。
梁虎浑身包扎着躺在床上,神色阴郁狠厉,想不到他梁虎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昨夜,他兴致勃勃走在白头山的坡道上,好几天没见小寡妇,想起那一身细皮嫩肉让他一阵心痒难耐。
白头山的夜道,他走过很多次,他们习武的人,夜晚的视力比常人好许多,所以他根本没点灯笼火把,直接摸黑前行。
他胆大妄为惯了,长靴里还藏了把匕首,山林里虽然有蛇虫猛兽,梁虎却很自信,就是扑过来一只老虎,他一个人照样能对付得了。
前面一处山壁弯道,转了过去,下面就是沟子岭了。
梁虎想着美人在怀的销魂滋味,脚下加快了脚步。
忽的,空气中有一丝异动,梁虎若有所察,警惕的停下脚步,双手做出防御的姿势。
静待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梁虎以为自己多心,于是放松了身子,打算继续前行。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直扑而来,梁虎骇然,急速退后两步想要避开,黑影却如影随形。
梁虎伸手格挡,黑影却借力一点,一个转身,“啪”的一声,毛绒绒的尾巴直接抽在了他的脸上,道力之大,把梁虎的脸抽得阵阵发麻,脚下更是一个趔趄站在了陡坡边缘。
梁虎吓得一身冷汗,白头山的斜坡可不是开玩笑的,下面全是灌木碎石,掉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才暗自庆幸,黑影划空袭来,梁虎抬手一挡,手臂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他心中一紧,另一只手扶着受伤的手臂,只觉鲜血淋漓疼痛不已。
“这个畜生!”梁虎咬牙暗骂,侧身想要离开坡道边缘,这地方太危险,手脚不好施展开来。
没等他抬腿,黑影又扑了上来,这次的目标竟然是他的大腿根部。
梁虎大惊,这畜生爪力霸道,这部位被它爪上一下,下半辈子可就完了,下意识的连忙退后一步,不曾想,一脚踏空,翻滚而落。
“啊……”
他勉强护住头部滚落坡地,身体一路撞击嶙峋的石块,滚到坡底时,右手臂折了,左大腿断了,后脑也被磕出了血洞,整个人半点都动弹不得,差点晕了过去。
漆黑的深夜,无人的山道,梁虎忍着全身剧痛熬到了天亮,被早起赶路的村民发现,才去梁虎家唤了他家人来接他。
“人呢!都死哪去了?我的药呢?怎么还没好?”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满身郁气的朝门外大声怒骂,脸部因疼痛变形到扭曲。
梁虎娘战战兢兢的躲在厨房里熬药,听闻梁虎的怒喝声,身体不由一僵,心中发苦,她是造了什么孽呀,摊上这么个脾气暴戾臭名远扬的儿子,老梁家的脊梁骨都快被村里人戳断了,她和小儿子平日里深居浅出避开人群劳作,就生怕谁家突然跳出来,指着他们的鼻梁骂。
唉……
胡家新宅,珍珠正笑眯眯的喂着小金。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小金已经和她熟悉了不少,刚才她便大着胆子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金不仅没有异议,还凑着脑袋蹭了蹭,她的气味让它感觉很舒服,不由的想要依偎过去。
有了一次接触,第二次,第三次就很自然了。
她好奇的摸着它油光水滑的羽毛,真神奇,这么长的羽毛,从不梳洗居然干净得很。
小金吃完了盘里的卤肉,“咕~”的一声抗议,分量太少了。
“没了,这是最后一块卤肉了,新的还没来得及卤好,明天再补给你吧。”她笑着拍拍它的翅膀。
“咕咕~”小金表示不满。
“哈哈~明天一定补上。”珍珠笑着承若。
“……”
一人一雕对话着,不远处的罗璟,神情复杂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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