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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愣了愣,太祖母笑呵呵地说,“快,灼儿,赶紧给缘丫头把把脉,别不是她也怀上了吧?”

花灼见夏缘吐了,本有些紧张,抬手去扶她,手刚伸出去,便听到了这句话,顿时顿住了,向太祖母看来。

太祖母笑呵呵地,“你们早就同房也有两三个月了,若是怀上,也不奇怪。”

花颜祖母也点头。

花颜母亲催促他,“你这孩子,傻了吗?还愣着做什么?快些给缘丫头把脉啊。平时看着是个激灵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刻这么傻呆呆的呢?”

花灼这才重新伸出手去,先给夏缘倒了一杯水让她漱口,然后也没急着听话地给她把脉,而是盯着她看。

夏缘本来脸有些白,如今听到了太祖母的话脸又红了,小声说,“不……不是吧……”

太祖母乐呵呵地慈爱地说,“避子汤伤身,灼儿这小子怎么会允许你用?不管是不是,先把了脉再说。若是更好,若不是,就尽快怀一个。”

夏缘的脸更红了,扭头看花灼。

夏桓自从住进花颜,感受到了花家才是一个真正的大家,子孙品格都好,家里一团和气,没有龌龊事儿,他要挪出去另居,太祖母说什么也不让,如今自然跟着一起过年。如今看着夏缘的模样,也愣了好一会,见二人谁也不把脉,也跟着催促,“快啊,赶紧把脉。”

虽然未婚先孕不太合乎礼数,但临安城是花家的地盘,临安花家不讲究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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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灼见众人都催促,笑了笑,试探地伸手拿过夏缘的手腕,久病成医,他的医术不及夏缘,但也比寻常大夫强了,尤其是把脉。

所以,当她真的把出滑脉时,他手微颤,脸又是呆呆怔怔的。

他出生后就有怪病,挣扎着与病魔抗争,不知哪日就受不住死了,活着便是最大的奢求,后来这奢求在花颜和天不绝以及他自己咬牙坚持下成了,他对夏缘,也渐渐地起了心思,左右将她从花颜手里要过来,拴在自己身边,有朝一日,水到渠成地娶了她。

但是,他从没想过,他从小到大病了这么多年的身子能这么快有了孩子,哪怕天不绝也说,他身体虽好了,但比一般人弱,以后寒冷季节,需多加注意,还有子嗣上,怕是来的慢。

所以,在夏缘泪眼朦胧时,他把持不住时,未等大婚就将人留在了他的榻上时,她要避子汤,他自然不准许,说了句“怕什么?你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还用避子汤?”

那时,他也没想过这么短时间就有了,总想着,要孩子不易,慢慢来,大婚后总能让她怀上。一年不行两年,反正一辈子那么长。

可是如今……

他看着夏缘,目光落在他自己的把脉的手上,又落在她手腕在他手指下跳动的脉搏上,再转而落去她小腹上,一时间,惊喜而来的太大,他反而大脑一片空白。

夏缘自小陪在花颜和花灼身边,而且她又喜欢他,自然处处上心,对于花灼的脾气,自然再了解不过了。见他如今这副模样,她也惊了惊,试探地小声问,“花灼,真……真是喜脉?”

她开口,花灼便呆呆地点了点头,犹不相信自己地说,“你来给自己把脉。”

太祖母笑着说,“竟然真是喜脉,灼儿你的医术这些年也不差的,你说是就是了。”

众人闻言都欢喜起来,公子花灼,有多聪明,不消人说。他学什么都很快,也很厉害,他说是,就一定是了,出不了差错。也就是如今他大约突然喜当爹,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罢了。

夏缘却乖乖地听了花灼的话,拿开他的手,自己给自己把脉。

她的医术只要碰触到脉搏,就能知道是不是喜脉,但她也同花灼一样,按在脉搏上,好半天,神色也是呆呆愣愣痴痴傻傻的。

太祖母有些看不过去,对夏桓说,“哎呦,你快看看这俩孩子,这是一个突然当爹,一个突然当娘,都傻了。”

夏桓欢喜,激动地问,“缘儿,可真是喜脉?”

夏缘抬起头,看了花灼一眼,点点头,“……是。”

得到了她的肯定,众人都欢呼了起来,纷纷道喜,有人说“恭喜太祖母”,有人说“恭喜祖母”,有人说“恭喜老爷夫人”,有人说“恭喜哥哥嫂子”,有人说“恭喜弟弟弟妹”,有人说“恭喜公子少夫人”,一时间热闹成一团。

花灼便在一片热闹声中一把将夏缘打横抱了起来,抬步就往花灼轩走。

夏缘脸腾地红了,“嗳,花灼,你做什么?”

花灼低头看着她,目光璀璨明亮,“回去养胎。”

------题外话------

今天九更,这是六更

第六十二章 (七更)

那一日除夕夜,临安花家喜上加喜,包括太祖母在内,都熬了大半夜。

花灼抱了夏缘回到花灼轩后,夏缘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坐在床上,又给自己把了一遍脉,才喃喃地说,“真是喜脉呢,没差。”

花灼从宴席厅抱着夏缘回到花灼轩,这一路,冷风一吹,已清醒了,比夏缘早回过味,看着她依旧呆呆的模样,揶揄地笑,“怎么样?是不是我很厉害?”

夏缘脸腾地红了,伸手捶他,实在是夸不出一句你很厉害的话,只羞恼地说,“你羞不羞?”

花灼畅快地轻笑,捏捏夏缘的脸,又敲敲她眉骨,神色温柔缱绻,“乖,从今以后,好好养胎。”

夏缘被他春风化雨般的温柔抚慰了怦怦跳动的心,也欢喜地笑了,一把拽住他的手,将自己的脸放在她手心,欢欢喜喜地小声说,“花灼,我没在做梦吧?”

“傻丫头,没有。”花灼低头瞧着她,眉眼也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夏缘小声说,“我真笨,这个月天葵晚了十多日,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花灼“唔”了一声,“我也没想起来,不是你一个人笨。”

夏缘抬起头,眨眨眼睛,这个人从来说她笨不承认自己有笨的时候,如今跟着她一起说自己笨,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知道自己初为人父初为人母,无论是花灼,还是夏缘,都着实傻呵呵的欢喜了两日。

初二这日,太祖母笑着对花灼说,“如今既然有了身子,这大婚之期就不能再拖了。你卜一卦,择个日子,趁着缘丫头还没显怀前,把大婚办了吧。”

夏桓连连点头,“太祖母说的对。”

花灼没意见,拿出卦牌,在众人面前,卜了一挂,卦象一出,他顿时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夏缘哪怕自小跟在花灼和花颜身边,但也不会看卦象。

花灼盯着卦牌看,没说话。

夏缘的心提了起来。

太祖母本来笑着,见他神色不对,也不由提起了心,“怎么?近期没有好日子?还是卦象显示不妥?”

花灼收了卦牌,看了夏缘一眼,道,“不止近期没有好一日,一年内没有婚喜之气。”

太祖母一怔,看向夏缘,“这怎么会?怎么回事儿?”

花家祖父这时开口,“你这卦象是不是算错了?”

花灼凝眉道,“祖父觉得我会卜错卦?”

花家祖父闭了嘴,以他对花灼的了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也忍不住怀疑,看看花灼,又看看夏缘,“那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二人两情相悦,我们与亲家两家也和睦没意见,按理说,天作之合,择个好日子就能完婚了。你说一年之内没有婚喜之气,这也忒奇怪。”

花灼沉思片刻,道,“我再卜一卦,是不是这一年会有什么事情?”

“快卜。”太祖母催促。

花灼重新起卦,又卜了一卦,但这一卦,久久不落,一盏茶后,他脸色越来越差,最终,他抬手打落了卦牌,身子晃了晃,虽不如德远大师吐了一口血伤了身,但也气血紊乱,好半晌都胸口闷痛,如针扎一般。

夏缘吓坏了,伸手扶住他,“花灼,怎么回事儿?你受伤了?”

花灼暗暗调息片刻,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夏缘的手,以示安抚,“受了些许轻伤,不打紧,我及时打住了,若是强行卜算,也不是不能,但恐怕我会伤重卧床月余。”

如今夏缘怀孕了,他自然不能卧床月余让她忧心照顾。

夏缘脸色发白,“是会发生什么大事儿吗?”

花灼道,“卜算不出来的卦象,除了命格特殊之人外,还有帝王天道运数。看来,今年是多事之秋,我们花家也掺和其中,所以,你我的婚期才无法搁在今年。无喜可办。”

夏缘猜想道,“是不是事关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花灼点头,“自然,自妹妹答应嫁给云迟,我不准妹妹自逐家门,我们花家便脱不开这深水了。去年西南境地和北地轮番乱了一年,今年这祸乱,不知起在哪里?总之,我们花家不会袖手旁观。”

夏缘提起了心,“花颜已有两个多月身孕,按理说,今年若是她顺利诞下小殿下,我们也是要进京给她贺喜的。而我如今也有了身孕,算起来,比她晚上月余,就算不进京给她道喜,我们花家自己也是有喜事儿的。但你卦象说一年无喜……”

花灼见她脸色难看,已起忧思,立即打住她的话说,“我卜算的是无婚喜,不是无喜,胡乱想什么?不知道孕妇切忌多思多虑吗?”

夏缘闻言松了一口气,“只是无婚喜还好,也许是今年事情多,你根本就腾不出手来。”

“嗯。”花灼点头,看一眼沙漏,对她道,“该午睡的时辰了,赶紧去歇着。”

“那你呢?”夏缘询问花灼。

“我给太子殿下写一封信,说说卦象的事儿,顺便给妹妹报喜。”花灼拍拍她的头,“今年不大婚也好,待孩子生下来,你抱着她穿嫁衣,也许他就等着生下来想看父母大婚呢。”

夏缘脸一红。

太祖母笑呵呵地说,“咱们花家立世千年,朝代更替数代,大风大浪见过多少?任风雨飘摇,临安从来就稳如磐石,更何况,如今太子殿下聪慧有大才,颜丫头伶俐早慧,就算出了什么大事儿,也不打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你们二人的婚期拖一拖也没什么,反正在我们临安花家,生了娃再大婚的,也不是没有,倒也不必急。”

花灼颔首,“太祖母说的是。”

太祖母摆手,“缘丫头去歇着吧!咱们家人多,用不着你操神,你只好好养胎就是了。”

夏缘不是不明事理,有了花灼和她的孩子,她欢喜之余也是爱若至宝,她有多爱花灼,就有多爱多欢喜这个孩子,再加上自己本身就学医,所以,知道多思多虑损伤胎气,所以,点点头,“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太祖母放心。”话落,又对花灼说,“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每日都陪着我午睡。”

花灼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乖,去吧。”

夏缘脸又红了红,当着长辈们的面,她没有花灼脸皮厚,扭头不好意思地回了花灼轩歇着了。

因夏缘怀孕,花灼选了一个嬷嬷进了花灼轩侍候,在他不在时时刻陪着夏缘,那嬷嬷细心谨慎,见夏缘出门,连忙陪着她一道走了。

花灼在夏缘离开后,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收了,清喊,“安一。”

“公子。”安一从外面走了进来。

花灼抿唇,吩咐,“去查查,京中进来出了何大事儿?”

安一应是,立即去了。

太祖母也收了笑意,看着花灼,“灼儿,你刚刚卜算出了什么大事儿?”

花灼道,“没卜算出什么大事儿,只是刚刚起卦时,虽不落卦,不显卦象,但隐隐觉得与妹妹有关。”

太祖母脸色凝重,“与颜丫头有关,那可不太好,她如今是有双身子的人,可禁不起折腾。”

花家祖父道,“你这卦未落卦,也说做得准,别自己吓自己。那丫头是个聪明有手段的,从来谁吃亏她也不吃亏,先别急着担心,也许……”

他话音未落,安一去而又返,“公子,有太子殿下书信,暗线说这信送得急,只走了两日,就从京城到临安了。”

花灼面色一凝,京城到临安,以花家暗线寻常信笺的脚程,至少要三日,如今这信足足提前了一日,可见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他立即接过信笺,打开了云迟的书信,这一看,本就不好的面色大变。

“怎么了?小迟说了什么?南楚京城出大事儿了?”太祖母立即问。

花灼沉着脸说,“还真是大事儿。”顿了顿,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太祖母坐的离他近,虽一把年纪了,但手脚利落,一把就拽住了他,“事关颜丫头?你别瞒着,太祖母虽年纪大了,但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有什么受不住的?竟然还让你躲着不说了?”

花灼深吸一口气,沉怒地说,“除夕之日,有人易容成苏子斩,以假乱真,参加宫宴,劫持走了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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