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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十七听闻敬佩地看了一眼花颜,又敬佩地看向云迟,笑着说,“少主和太子殿下真是珠联璧合。”

云迟嘴角微勾,眉目浅浅光华,“本宫没出什么力气,此次能能救梅舒毓和一万兵马脱困,又诛杀了荆吉安收服十万兵马,全仰仗太子妃。”

花颜笑着摇头,“我只费费嘴皮子而已,怎么将功劳都给我?我可不担这个功劳。”

云迟失笑,“太子妃居功不受,那就给秋月好了。”

秋月连忙摇头,头摇的向拨浪鼓,“我只引引路而已,什么也没做,我不要功劳。”

云迟又转头笑着看花颜,“总归,今日的功劳是你们两个人的,她不要,只能你要了。”

花颜嗔了他一眼,“我要功劳做什么?”

云迟含笑,温声说,“你我姻缘,道途多阻,回南楚后,所受争议我前往临安花家提亲后怕是还要更多,你对名声虽不看重,但我也不想让人非议扰你,这功劳本就是你与秋月的,无可厚非。”

花颜笑着挑了挑眉,“我以前是不看重名声,谁说以后不会看重了?”

云迟一怔。

花颜笑看着他,“不过这功劳就算了,女子要那么大的功劳做什么?你要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有的是法子,不必塞功劳给我。”顿了顿,她浅笑温柔地说,“太子殿下要开创河清海晏的盛世,这万毒无回谷,你以少胜多的功绩才最该载入千秋史册,这一生,我不需母仪天下任所有人都说好的名声,只陪在你身边跟着你一起看盛世繁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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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迟心下触动,凝定花颜片刻,低低轻叹,“花颜,你这般通透聪智,让我如何不对你爱重至极。”

花颜浅笑吟吟地看着他,“你空置东宫,空置六宫,终此一生,能做到这一点,我便心满意足了。”

云迟眸光璀璨,“自然,我这一生,不要别人,只需要你。”

花颜目光盈盈,如碎了星光,抿着嘴微笑,如春风拂面,桃李花开。

云迟看着花颜,凝了眉眼。

安十七并未离开,而是随着云迟的军队行路,顺便养伤。

万毒无回谷距离灰雁城五百里地,两日夜后,大军到达了灰雁城外三十里。

云迟下令安营扎寨,命云卫前往灰雁城下传话,给灰雁城总兵一日的时间,若是灰雁城总兵降顺,那么最好,灰雁城不染一滴鲜血,若是灰雁城总兵不降顺,一日后,他会攻打灰雁城,届时,反抗者,一律杀无赦。

灰雁城只有两万兵马守城,几日前,安书离、陆之凌、梅舒毓三人制定的计划里,梅舒毓带着三万兵马去功夺灰雁城,应该不是太难,但是没想到半途出了个荆吉安召集了西郡十万兵马拦住了梅舒毓。

如今云迟收服了十万兵马,再加上他从南疆都城带出的九千兵马,以及梅舒毓剩余的九千兵马,近十二万兵马,攻打灰雁城两万兵马,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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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更)

自从南疆王下了罪己诏,南疆消了国号,励王被杀,励王军被陆之凌和安书离收编后,开始攻打收复西南诸小国。西南诸小国顿时人人胆颤,人心惶惶。尤其是以最先开战的南夷和西蛮为甚。

陆之凌、安书离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攻夺计划,兵分两路,逐个击破,令西南诸小国人人自危,联合不得,再加之西南诸小国本就粮草盐仓受控,二人不给其喘息之机,大半个月下来,收服了大半西南境地。

如今唯剩南夷和西蛮与西郡三国了。

在陆之凌、安书离制定的计划里,梅舒毓绕道南夷后方,攻打灰雁城,南夷前方势必大惊,调兵回守后方,趁此机会,两兵合力,先拿下较弱的西蛮。

所以,夺下灰雁城本就是为了牵制两国联合的幌子,让南夷以为后方着火,趁机收复西蛮。然后,梅舒毓撤出灰雁城,等待陆之凌和安书离大军到来,一举拿下南夷。

不过因为荆吉安调借了西郡十万兵马拦截梅舒毓,导致云迟援救,收拾了荆吉安和十万兵马,如今十二万兵马,功夺下灰雁城后,便不必如早先计划一样再撤离灰雁城了。

云迟的十二万兵马,足够夺下灰雁城后,再守住灰雁城,等待陆之凌和梅舒毓的大军到来。

灰雁城的总兵早就震慑于太子云迟的威仪,只琢磨了半日,便率众打开了灰雁城的城门,降顺云迟,恭迎云迟入城,他不像是荆吉安,懂得顺应形势。

整个西南境地的气运已经不可更改,所以,此时此刻,识时务者为俊杰。

于是,云迟未费一兵一卒,带十二万兵马进了灰雁城,收编了驻守灰雁城的两万兵马。

入住灰雁城当日,灰雁城总兵设宴,云迟念他投诚有功,给面子地允了。

花颜本不想参宴,秋月在她耳边说,“灰雁城最出名的菜是红藕烧鹅,小姐若是不累,去尝尝呗,今夜设宴一定有此菜,且定然是这城内最好的厨子做的。”

花颜一听来了精神,点点头,同意了。

于是,她随意地梳洗收拾了一番后,随着云迟去赴了灰雁城总兵的宴。

在宴席上,不止看到了红藕烧鹅,还看到了频频向云迟暗送秋波妙目盈盈的灰雁城总兵的女儿。

灰雁城总兵舒乾元,他的女儿舒堂娇。

花颜这才想起来,这舒堂娇在西南境地也是极有名声的,只不过她的名声被公主叶香茗压住了,提及她的人虽然不如叶香茗多,但也是不少的。

这位舒堂娇,不同于叶香茗的艳丽无边,刺眼夺目,而是如她的名字一般,百媚千娇,千颜万色,娇媚可人。

舒乾元一颗心扑在云迟面前博好感上,舒堂娇的一颗心扑在以求太子殿下看重上,父女二人在云迟赴宴后,都不约而同地忽视了她身边的花颜,以为她不过是如秋月和采青一般侍候云迟的婢女,显然这三名婢女身份不同,能在云迟的准许下,坐了他身边的一席之地。

秋月从小陪伴花颜,虽然当年打赌输了自称婢女,但是花颜从未将她当做婢女看待,大多数时候,都是拉着她一起入座的,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她有红藕烧鹅吃,自然也照顾秋月的馋嘴,拉着她一并坐下,而采青则是被秋月拉着也坐下了。

这样一来,便让那父女二人误会了。

云迟开始未在意,与灰雁城总兵以及众人吃酒言谈,未刻意介绍花颜,任她自在随意的用膳,毕竟她本不愿意来的,他不想被人叨扰她用不好饭菜。

奈何舒堂娇频频送秋波,灰雁城总兵见太子殿下不似传言一般不好亲近凉薄,而是十分温和,于是,几杯酒下肚后,他仗着胆子开口,“太子殿下,小女还算有些蒲柳之姿,今次臣就将她献与殿下,万望太子殿下莫要嫌弃,垂青则个。”

花颜吃了几块烤鹅后正在喝茶,闻言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心中好笑,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直白地给云迟塞美人的,且塞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秋月顿时对那舒乾元怒目而视,这么当着她家小姐的面给太子殿下送女人,找死吗?

采青也呆了呆,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直白的人。

云迟怔了一下,似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他素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度,不过一瞬便恢复了常态,转眸去看花颜。

花颜一脸的古怪,要大笑克制着尽量不喷笑的神色。

他看到她的样子,也不由得失笑,转过头去,对等着他答复的舒乾元说,“本宫早已经立誓,弱水三千,只娶一位太子妃,那便是临安花颜。”

舒乾元一愣。

舒堂娇本来一脸娇羞欣喜,闻言微变了脸色。

云迟淡淡浅笑,目光温凉,“舒大人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贵女生于西南,长于西南,所谓故土难离,还是留在西南择一佳婿吧!”

舒乾元一愣之后,不甘心地说,“太子殿下,恕臣直言之罪,那临安花颜,不是已经与您懿旨悔婚了吗?”

云迟淡声道,“太后对太子妃有些误会,待本宫回到南楚后,自会向临安花家提亲求娶,以解误会。”

舒乾元闻言惊诧,大为不解,“太子殿下为何非临安花颜不娶?臣听闻她实在不堪太子妃桂冠,更惶论殿下前往临安花家求娶,实在是匪夷所思……那临安花颜,有何让殿下心仪之处?”

云迟淡笑,“本宫心悦她,她纵是一无是处,本宫也甘之如饴。”

花颜喝水的动作一顿。

舒乾元依旧不甘,“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太子妃亦不是寻常人能胜任的,那临安花颜真能胜任得了太子妃之冠?臣之小女不敢望太子妃宝座,但殿下身边岂能只一女相伴?这……”

云迟放下杯盏,桌面发出一声轻微的细响,但在寂静中,甚为清晰,似是砸得人心头一跳,他寡淡地说,“本宫的太子妃与南楚的江山干系不大,能不能胜任,不劳舒大人费心,舒大人慎言,本宫不喜有人非议太子妃,更不喜有人强求本宫身边塞人。”

这话就重了!

舒乾元不是傻子,当即脸一白,连忙跪地请罪,“太子殿下恕罪!是臣错了!”

舒堂娇没想到他爹不求她占据太子殿下身边一个有名分的位置,将她献给太子殿下,他竟然都不收,她一时觉得大为受辱,枉他爹投诚有功,她受不住地站起身,几步就冲到了云迟面前,直视着他,“请太子殿下告知,那临安花颜难道是何等绝色不成?让殿下甘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引?”

云迟眉眼一寒。

花颜慢慢地放下茶盏,“砰”的一声,茶盏中的半盏茶水溢出,四溅了舒堂娇一身,这动静比云迟早先放下酒盏时重了不少,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来。

她闲适随意地浅浅扬眉一笑,声音如珠玉落盘,轻轻悦耳,似笑非笑,“舒小姐,临安花颜就在这里,你不妨自己看!”

她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谁也没想到,太子殿下来灰雁城,身边带了临安花颜,他们没听错吧?

都齐齐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错了,早先怎么没听太子殿下提及?太后懿旨悔婚后,她不是已经回临安花家了吗?

舒乾元也惊了,同样不敢置信地看着花颜,这才发现花颜就坐在云迟身边,而且是极近的位置,不止如此,她的衣裙虽然素雅淡静,容色竟然可照日月,瑰丽倾城,山河失色。

他不由地回想,这女子是什么时候坐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他竟然一直没发现。她是临安花颜?

舒堂娇也惊了,顾不得自己被溅了满身的茶水,而是睁大眼睛看着花颜,同样身为女子,一下子她就觉得自己被比了下去,不止是容色,还有姿态,她的容色不是一眼所见刺眼逼人的艳色,而是如上好的稀世美人玉,清雅绝色,风华无边,无论怎么看,都没有攻击性,姿态虽然随意,但颇有一种立于云端的高高在上,而她的姿态不用说,自她爹将她献给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不收她不顾脸面地前来质问时,就已经低到了尘埃。

她瞬间觉得自己羞愧得无以复加,不用花颜再说什么,她猛地一捂脸,转头跑出了宴席厅。

花颜眉目动了动,暗暗想着这般就红着眼睛跑了?她还没怎么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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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二更)

这个插曲让花颜觉得今日宴席上的红藕烧鹅不太好消化,但她胃口素来争气,不能消化的东西她也能消化得了,所以,舒堂娇跑了之后,她照样端起茶来。

采青激灵地为花颜新添了茶水。

秋月收起了怒目而视,想着她家小姐这是不声不响地又威风了一回,就该如此,既然太子殿下都说了要一辈子待小姐爱重,那她就不能对别的女人客气。

满堂鸦雀无声,都看着她。

花颜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眼神和目光,所以,她十分地淡然和坦然,云淡风轻得似乎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

云迟在一片静寂中忽然低笑了一声,对众人道,“本宫的太子妃脾气不太好,尤其是对女子,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发生为好。”

众人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默了默。

舒乾元惊醒,心中大骇,连忙赔礼,“是臣眼拙,太子妃殿下在此,臣竟不知,太子妃殿下恕罪!”

一改早先一口一个临安花颜,如今称呼成了太子妃殿下。

花颜抬起眼皮,瞧着舒乾元,他额头冒冷汗,汗湿脊背,显然被惊的够呛,今日投诚,送他女儿给云迟也是表忠心,可惜太子殿下不消受美人恩,白搭了他一番心意,如今她倒是没有必要再做那个恶人为难吓他了。

于是,她浅浅淡淡地一笑,“舒大人客气了,我是陪太子殿下赴宴,各位不必理会我。”

她虽然如此说,但是如今闹出这一桩事儿,明了她的身份,谁还敢不理会她?

舒乾元不敢,又连连赔罪了一番。

花颜见他心诚,想必是怕她记恨,给云迟吹枕边风,将来为他穿小鞋,这事儿她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他反而提心吊胆了。她无奈地想了想,笑着说,“既然舒大人非要赔礼,那么就自引一坛酒吧!全部都喝下,这事儿就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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