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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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妮的车已经先他们一步拐进狭窄的巷子里。

她一边在巷道中左右穿行,一边用眼角余光快速打量周围被硝烟熏黑的建筑,嘴里飞快地说:“十点钟方向,灰色那栋楼。你们先去,我在附近转一圈看看情况,谨防被其他小队趁乱收了人头。”

紧跟在她摩托后面的是秋雁山的吉普:“收到,自己小心,情况不妙就立刻撤回来。”说完,车厢突然一阵颠簸,她低咒一声,朝着对讲机喊:“韩平,给后面的朋友送颗手|雷,老子的车胎被那帮孙子打爆了。”

断后的韩平一声不吭,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旁边背包里摸索片刻,掏出颗手|雷,咬开拉环便透过车窗随手扔向后方。

方兰乖乖趴在后排,她将平底锅罩在头顶,双手死命捂住耳朵。

轰——!

后面有人高声叫骂,秋雁山唇角微微一掀,撩着眼皮一路把车开到邦妮之前说的灰色建筑附近。

☆、第十一章(18号请假一天)

车还未停好,身后一阵连环爆破声震得人耳膜发痛,秋雁山抽空看了眼后视镜,发现身后的房屋被炸得东倒西歪,却是韩平刚刚顺手扔出去七八颗手|雷,将他们来时的小路彻底封死。

紧紧缀在后面的019战队被堵在废墟另一侧,打头追得最欢的那辆车险些被砸个正着,司机打着方向盘猛踩刹车,副驾上的男人被荡了一鼻子灰,骂骂咧咧使劲儿拍着车喇叭。

秋雁山哈哈大笑:“老韩,干得好!”

韩平表情平静:“客气。”

趁着邦妮把人引开的当口,其余队员迅速从车里爬出来,背着物资上了那栋灰色楼房。

三分钟后,邦妮开着另一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摩托飞车进楼。

她身后跟着的两个游戏者被韩平拿狙硬生生阻住脚步,再不能靠进一步,只得含恨退入附近高低错落的居民楼里,不一会儿也隐藏了起来。

秋雁山啧了一声:“这是要和咱们死磕到底啊。”

邦妮刚回来,女人将身上的背包甩在地上,匆匆道:“城里有人,我看见几处陷阱,还有人朝我放冷枪。”

她肩膀上有处枪伤,此时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淅淅沥沥顺着手臂往下淌落。这是之前在城外和019战队混战时,被019的人一枪扫中的。

秋雁山正给自己抹止血药,分心看了她一眼,随口便道:“方兰,帮忙给她处理一下伤口。”

邦妮浑不在意,她皱着眉头,直接徒手将还嵌在肉里的子弹抠了出来。

染满鲜血的弹壳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方兰被这声音惊醒,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随后才急忙从包里掏出一堆伤药和止血绷带,白着脸蹲在她身边,开始给邦妮包扎肩膀。

邦妮:“嘶……你的手,戳到,我的肉里了……”

方兰忙把手拿开一点儿,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抱抱抱歉!我我我有点儿晕血!”

几人手忙脚乱各自缠绷带,身边的玻璃窗突然砰地一声被炸得粉碎,却是一直紧追不舍的019战队找好了角度,又坚持不懈地架起狙击过来骚扰他们了。

这一下没打到人,意在干扰对手,试图从心理上攻击022小队的几名游戏者。

秋雁山清楚他们的想法,只在心里冷笑两下,继续自背包里掏出子弹,一颗一颗仔细塞进弹夹里。

在他身旁,斐瑞扶着自己的高脚帽,脸上的表情从呆滞到心痛,再从心痛转为愤怒。

“这些野蛮人,他们打穿了我的帽子!”他一字一顿地说。

秋雁山抬头看一眼斐瑞的帽子,再看看他身后墙壁上的那个弹孔,唏嘘道:“你不是有弹弹球吗,赶紧拿出来砸死他们。”

斐瑞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他一步步走到窗边,也不怕外面飞来的子弹,就这么摘下破了两个洞的高脚帽,表情阴狠的将手伸进去开始掏东西。

“哦,这群道德败坏、无法无天的小杂碎,到底知不知道一顶帽子对魔术师而言意味着什么。”斐瑞喃喃自语,一边把手里的粉末大把大把撒向窗外:“很好,非常好。你们激怒我了,激怒一个来自底格里尔的流浪魔术师,我会让你们认识到这做法有多么愚蠢。”

秋雁山离他最近,斐瑞小声的碎碎念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来吧杂碎们,尝尝这个,我保证你们连脚指头也挪不动一寸。还有这个,沉入梦乡噩梦连连。”魔术师先生宛如一个变态杀人魔,桀桀桀地笑起来:“我看看,哦,这个也不错,性别转换六百天,再加上这个,沾上一点儿就能怀上十胞胎,三天胎动十天妊娠,真是完美极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022小队的所有成员没被外面的枪林弹雨吓退,反而被自己队友唬得半个屁都不敢放。

四人不由自主缩进墙角,手忙脚乱翻出破布条堵住口鼻,并且很想再找个防毒面具把自己捂得更严实一些。

不一会儿,外面的枪声渐渐停了。

斐瑞不为所动,继续摸出一把又一把五颜六色的粉末向外抛撒:“小杂碎,你们可长点儿心吧。呵呵呵呵。”

秋雁山抱住双臂上下搓了几下,小声同邦妮说:“原来,斐瑞才是我们中最可怕的一个,和他一比我们都弱爆了。”

邦妮深以为然。

秋雁山:“所以,斐瑞在他的世界真的只是个三流魔术师?”

邦妮:“怕不是个一言不合就让男人怀上十胞胎的可怕魔药师吧。”

其他人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肚子,深怕斐瑞已经丧心病狂到敌友不分,对他们进行个无差别攻击。

秋雁山喃喃:“现在避孕,你们说还来得及吗?”

韩平&邦妮:“……闭嘴!”

只有方兰惨淡地抱住平底锅,内心生出一股“同为新人他能开挂我却只会炒个菜”的危机意识,并为此而深深恐慌起来。

斐瑞撒完他的可疑粉末之后,康多镇渐渐陷入死寂。

斐瑞:“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完了完了。”秋雁山蹲在墙角,跟邦妮咬耳朵:“斐瑞这是完全变态了啊。不然,女壮士你过去把他敲晕怎么样?敲晕不算恶意攻击队友吧。”

邦妮深吸一口气:“我的这么些队友……这一局真的是……”

他俩互相推搡半天,前者被女人一脚踹到前面,干咳道:“斐瑞啊……”

斐瑞阴恻恻扭头。

“……”秋雁山双手捂脸屏住呼吸,生怕他反手再掏出一把可疑粉末往队友脸上扔:“斐瑞啊,来,咱们先把凶器……咳,把你可爱的小帽子放下……”

斐瑞缓慢道:“帽子,被打破了。”

秋雁山:“不不不,等你回到你自己的原世界,那两个洞就完全不存在了,你的帽子压根没事!”

金发魔术师郁郁盯着他,一点也没被安慰到。

这时,方兰缩在秋雁山后面小声说:“我会缝补丁。要不我去、去找块儿布,给你缝缝?”

斐瑞凶狠的表情一滞,上前几步越过秋雁山,蹲在她旁边飞快道:“能补得和从前一模一样吗?”

方兰感受到来自其他队员的希冀视线,不由将腰板挺得更直,道:“能能能!”

魔术师谨慎地端详她,片刻后,他郑重地将帽子递给方兰:“那就拜托您了。”

这连称呼都变了啊。方兰一边接过高脚帽,一边从包里掏针线,觉得她大概已经找到自己在团队中的正确定位了。

她应该就是传说中,战斗部队里那种管七管八的后勤老妈子了吧。

安抚住暴走的魔术师,秋雁山等人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敢靠近窗口。她拿布巾蒙着口鼻,呼扇了一下面前的空气:“斐瑞,你的药粉真会让人手脚瘫软噩梦连连男女互换外加不停生猴子吗?”

斐瑞此时正聚精会神盯着方兰给他缝帽子,闻言随口道:“药粉已经在空气中溶解了。除了这栋楼,五百米内所有人畜应该都不能幸免,除非有人事先察觉,把自己遮得密不透风、会些抵御魔药的秘法、或是闭气功夫了得。我的药挥发的时间极短,这个时候出去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需要留意附近有没有逃过一劫的敌人。”

说着,他突然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秋雁山:“要是看见刚刚打穿我帽子的小杂碎,烦请队长帮鄙人一刀捅死他。”

秋雁山:“咳……我尽量。”

虽然已经得知并没有“怀上十胞胎”的威胁,秋雁山还是在房间里又留了十分钟,而后才整理了一下装备,她吩咐韩平在楼顶总览全镇,自己和邦妮一起悄默声息地下了楼。

“你往东,我往西,先把019那帮孙子补了再说。”秋雁山低声说完,当先就往楼后连片的低矮居民楼去了。

灰楼西边有两个规模颇大的居民区,居民区中间夹着个老旧的菜市场,再往后走个几分钟就是镇中心的繁华区,那里的高层建筑比较多,随便哪栋楼房里都可能埋伏着未知的游戏者。

当然,现在这些人很有可能已经被斐瑞的强力魔药撂倒了。

☆、第十二章

秋雁山小心翼翼查看过022落脚点后面的居民区,随即在某栋高楼的天台找到一名昏迷不醒,俯身趴在狙击|枪上的短发女子。她谨慎地拿脚将狙踢到远处,而后才去摆弄地上的女人。

这女人皮肤发黑,面容竟有些猥琐,她右耳被绷带包住,显然之前受过些伤,一身衣裤都是男款,秋雁山料想这又是一个惨遭斐瑞毒手的倒霉汉子。

比较引人注目的一点是,这疑似“被变性”的女子,肚子明显胀起,看起来已经开始显怀了。

秋雁山咋舌:“不会真能怀孕吧……”但这怀得也太特么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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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干脆把枪扔在一边,上手摸了摸那微凸的小腹,感受里面的脉动,心中不由一震。

“斐瑞的魔药,真的可以作用在意识体身上?”她摸索一阵,喃喃道:“是只影响了意识体,还是连原世界的身体也……”

还好斐瑞是022的队员,而不是他们的对手。秋雁山心有余悸的想。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她抽出匕首,一刀抹了对方脖子。

“唉,比起输掉比赛,变成丑女还怀了别人孩子并且马上就要生出来了这种事,是不是更容易让男人崩溃啊。”她看了看对方的脸,又看看“她”鼓起来的肚皮,心中再一次对斐瑞表达深深的敬畏之情。

待解决掉昏迷在附近几栋楼中的另外四名女人,秋雁山的智能手环轻轻震动。

【005小队已出局。】

【剩余战队数量:21。】

又过没多久,系统显示019战队全灭,秋雁山料想邦妮那边应该还挺顺利,便攥着把冲锋|枪,朝着镇中心的方向去了。

不趁这机会多拿几颗人头,怎么对得起斐瑞撒出去的那几十斤魔药粉末?

借着魔术师洒下的魔药余威尚存,秋雁山很愉快的拿着对讲,叫上其他队员,把康多镇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屠了一遍。

直到她在城镇边缘,捡回来一个意识迷离的长发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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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穿着不太合身的黑色劲装,腰细腿长,满头青丝被松散的绑在脑后,又因为沾上了尘土,显得颇为凌乱。她此时正昏迷,眉头微微蹙着,两片薄唇抿得很紧,姣好的五官透出股飒爽英气,即使意识未醒,也给人一种如刀锋般冷厉的印象,使旁人不敢靠近——这杀气如此熟悉,秋雁山闭着眼都能猜出气息的主人是谁。

除此之外,女人腰间还挂了两把武器。

秋雁山伸手欲摸,还未触到女人腰侧,指尖已经被刀鞘上凌厉锐气刮得生疼。

那是两把长短不一的唐刀。

长的那把通体雪白,刀柄处镶嵌有华丽的鎏金纹饰,刀鞘上也雕刻了无数繁复的花纹和字符,看着倒更像是俏公子佩戴的华而不实的装饰物。另一把短的则是暗红色泽,相较前者,短刀简直可算是平平无奇,无甚过人之处。然而秋雁山看了半晌,却觉得这把短刀更令人忌惮。

即使不拔出刀刃,也能感受到那股凛然杀气缓缓散开,无声的守护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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