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1 / 1)
母亲过世后,为了缅怀母亲,这屋子里院子里的任何东西水卿卿都没有动过。没想到如今却被杨氏白凌萱她们糟蹋成这个样子。
水卿卿心里悲痛不已,更是愤恨不已——
堂堂白相府,家大业大,岂能没有地方给白凌萱放置嫁妆!?
她如何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她们故意所为,就是要将她赶出白府,将她和母亲在这府里彻底剔除,连一丝生活过的痕迹都不留下!
悲愤到极点的水卿卿反而冷静下来。
她看着着急赶来的杨氏等人,眸光冷冷的落在一脸紧张的白凌萱脸上,冷冷道:“你的东西,是自己搬走,还是让我扔掉?!”
白凌萱吓得一跳,然而不等她开口,恢复自由的杨氏想到方才水卿卿打她一事,咬牙恨声道:“这院子可是老爷亲自开口拔给萱儿住的,你敢扔一件试试!”
听了杨氏的话,白凌萱将到嘴边的话咽下,俏脸也冷了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宁氏拉长脸嗤笑道:“大小姐真会为难人,萱儿这几屋子的嫁妆可是老爷与夫人半年来为她辛苦准备的。将来可是要抬进东宫的,件件珍贵无比,万一这搬来挪去,磕到碰到,弄坏了怎么办,大小姐赔得起吗?!”
闻言,水卿卿手一抬,已是将妆台上白凌萱大半匣子的金玉饰品,搬起在砸到了众人面前,首饰连着匣子被当场砸了个稀碎。
“余下的,要我一迸砸了吗?”
水卿卿眸光冰冷的往惊住的众人身上一扫,神情一片决然。
白凌萱看着自己的珠宝匣子就这样被砸毁了,当即气哭起来。
杨氏与宁氏没想到水卿卿真敢砸东西,一时间都惊住了。
她们那怕心里再气,但身份有别,也不敢动身为郡主的水卿卿。
水卿卿到床榻上将上面的被褥,抱起来扔到外面。
小喜见了,也上前抱起不属于这屋子的东西一起扔。
而白凌萱的丫鬟婆子在宁氏的示意下,赶紧上前去拦,屋子里一时混乱起来。
丫鬟婆子不敢动水卿卿,就欺负起小喜来,趁着抢东西,对小喜拳打脚踢。
水卿卿见了,正要上前去帮小喜,白凌萱却突然扯散了头发挡到水卿卿面前,将头伸到水卿卿的手下,哭喊道:“姐姐打死我算了!”
水卿卿正要推开她去救小喜,屋外突然冲进来一道人影,一巴掌重重扇在了水卿卿脸上……
第116章 打死都行
见到小喜被欺负,水卿卿很是着急,正要上门去解救,没想到白凌萱突然发疯般的披头散发冲到她面前,挡下她的去路,还将头往水卿卿的手下送,言扬让水卿卿打死她算了。
可是,水卿卿何时打过她?!
来不及细想,水卿卿只想推开她赶紧去救小喜。却在此时,屋外突然冲进来一个身影,扬手一巴掌重重落在了水卿卿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震耳欲聋,打得水卿卿右边脸颊一片麻木,半天没了知觉。右耳里一片翁翁作响,身子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下站稳。
她慌神看去,打她巴掌的人,正是她的父亲,白家掌家人白浩清。
其实,不用看水卿卿也知道是他,因为整个白府除了他,没有谁能打她。
白浩清突然出现,并出手重重的打了水卿卿一巴掌,瞬间就让屋子里安静下来。
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了,就连哭哭啼啼的白凌萱都收起眼泪,不敢吭声了。
白浩清眸光从满地的碎首饰上扫过,再看向披头散发的白凌萱,最后冷冷的落在脸凝如霜的水卿卿脸上,语气冰寒,冷声道:“刚一回府就生事,你还真是不消停!”
水卿卿脸上火辣辣的痛了起来,痛得她眼睛直流,可却被她咬牙忍住了。
杨氏她们都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她呢,她怎么能哭?!
单薄的背脊挺得笔直,水卿卿吐出嘴里的血水,眸光冰冷的看着冷漠无情的白浩清,勾唇愤然冷笑道:“白浩清,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此言一出,白浩清脸上一黑,冷冷道:“你砸坏东西为父都不与你计较,可你不应该对你妹妹动手——你虽然是郡主身分,比她高一等,但她将来是要入主东宫的太子侧妃,岂能任由你欺凌?!”
水卿卿这时才恍悟过来,原来,方才白凌萱突然发疯般的扯乱头发朝自己冲过来,嘴里还说那样的话,都是做给白浩清看的。
心里一片冰寒,水卿卿眸光定定的看向缩在一旁、仿佛大气都不敢出的娇弱三妹,嘲讽笑道:“你们白家还真是人才辈出——难怪你那么喜欢看戏,喜欢到要将戏台子搭到院子里来,原来,你自己就是个戏子啊!”
后面这句话,却是冲白凌萱说的。
每说一句,水卿卿就踏前一步,当着白浩清的面走到了白凌萱面前,冷冷笑道:“说吧,我方才打到你哪里了?”
白凌萱被水卿卿的凌厉气势吓得不自主的往后退,白着脸慌乱道:“算了……姐姐比我年长,打骂我也是应该……何况是我自己不懂事,占了姐姐的院子惹姐姐生气的……”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呢!?”
水卿卿打断她,漠然道:“我到底有没有打你,打到你何处,是如何打你的,你一定要说清楚了。不然,去到圣上面前,我若是不承认,或是皇上发现未来的太子侧妃是个谎话精,你可就惨了!”
此言一出,不止白凌萱白了脸,连白浩清都神色大变。
杨氏心里也有些怯怯,面上却不以为然的嗤笑道:“郡主惯会吓唬人。你以为皇上是随便可以惊扰的么?皇上每日日理万机,咱们白府的家务事也来皇上来管,你真当皇上闲着啊……”
“可事关太子侧妃的人品,对皇上来说,可就不是小事了。”
水卿卿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豺狼虎豹,心里一片悲酸,面上却是咬牙恨声道:“而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被人肆意污蔑,在白府无人为我申冤做主,我自是要去求皇上为我主持公道。”
水卿卿拉过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喜,对神情晦暗不明的白浩清道:“白相好好看看,谁才是真正被打的人。若是白相眼睛没瞎,应该可以看得清楚。”
说罢,对小喜道:“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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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水卿卿当众骂自己眼瞎,白浩清心里怒火中烧。
他贵为当朝权相,连晋明帝与太子都对他礼遇有加,何时被人这样骂过?
但此时,却不是他发火追究的时候。
因为他知道,依着水卿卿的性子,若是拿不回母亲的正院,她真的什么都做得到。
之前,水卿卿随无名逃出京城,白浩清当她死了,自是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才会在白凌萱的请求下,让她搬进了她的正院。
后来听说她要回来了,白浩清也并没有在意这件事。
他想,她做错事回来,那怕与梅子衿定了亲,也是个妾,她应该会懂得收敛迁就,不会因为院子被占而动怒的。
可是,却没想到她刚一回府,就弄得鸡飞狗跳!
心里愤恨不已,可想到晋明帝将紫龙玉钰赏给她的事,白浩清却不敢任由水卿卿真的离府,连忙使眼色让门口的下人拦住她。
水卿卿见前路一拦,回首对一脸阴郁的白浩清冷冷嘲讽道:“白相一面让人占我院子,让我无处可归。一面又让人拦我,不让我出府,到底是何意?”
白浩清脸色阴沉如水,走到她身边,咬牙低声道:“方才是为父一时不察误打了你,正院我会让她们完好的还给你……而你马上就要出嫁去侯府,此时不要再出事端的好。”
水卿卿如何不明白白浩清的心思。
他在自己身上看不到希望,如今已是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了白凌萱身上,所以,他自是不敢让自己去皇上面上闹,以免搅黄了他好不容易求来的皇亲。
但是,她今日刚回府就被污蔑,还白挨了一巴掌,小喜也被欺负。
而最让她气愤悲痛的却是,母亲的院子被糟蹋成这样……
所以,单凭白浩清的一句话,就想让她歇下怒火,平息此事,却是万万不可能!
眸光冰冷的往身后众人身上一扫,水卿卿问小喜:“方才打你的人,你可记得都有谁?”
小喜回眸往躲在白凌萱和宁氏身后的几个丫鬟嬷嬷身上一指,气恨道:“小姐,就是她们几个打的我。”
水卿卿淡然一笑,转回头看向白浩清,凉凉笑道:“今日本郡主堪堪回府,就在母亲留给我的院子里遭遇污蔑殴打,连我的丫鬟都不放过,白相若想凭一句就让本郡主熄了怒火,可是万万不行的。”
水卿卿从不在人前自称郡主,可此时却在自己的父亲面前自称本郡主,摆明了是不会罢休此事。
白浩清脸色一片铁青。而之前见水卿卿被打,幸灾乐祸的杨氏她们都暗暗变了脸色,一时间屋子里陷入死寂。
许久,白浩清冷冷道:“方才打人的奴才都交由你处理,打死都行!”
闻言,方才打小喜的那些丫鬟嬷嬷都吓得腿软,跪到了宁氏与白凌萱面前求情,求她们的主子出面保自己。
宁氏与白凌萱也神色大变,不明白明明开始很强势的老爷,为何又对水卿卿妥协起来?!
可水卿卿心里却越发的冰凉,因为白浩清至今还在袒护着,真正挑事污蔑她的杨氏白凌萱她们。
但,她也知道,如今的白凌萱对白浩清有多重要,她也不急着一时报今日之仇。
水卿卿当即冷冷吩咐道:“来人,将打人的这几个恶奴押到院子里,板子伺候!”
水卿卿说完,白浩清也吩咐道:“按着大小姐吩咐的做!”
有了白浩清亲自开口,那几个打了小喜的丫鬟嬷嬷,连声讨饶都来不及,就被拖到了院子里,一字排开的绑到了条凳上。
这些丫鬟婆子全是白凌萱身边的人,当中还有她的贴身丫鬟柳絮。
柳絮长得有三分姿色,原本是满怀希望的盼着跟白凌萱嫁给太子,住进东宫。如此就有希望也能被太子临幸,跃身成了主子,彻底改变自己的人生。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柳絮想尽法子的讨好着白凌萱。方才在打小喜,她也是下手最狠的,在小喜的脸上脖子上抓下了好几道血痕。
而如今要被打板子,她却是慌了——这万一在身上留下疤痕,以后不能伺候太子怎么办?
想到这里,柳絮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向白凌萱喊着救命。
可白凌萱因为方才陷害污蔑了水卿卿,此刻自身都难保,还在担心水卿卿呆会如何跟自己算帐,所以,那里还敢开口为她们求情。
施刑的嬷嬷拿着粗大的板子问水卿卿打多少下?
水卿卿冷冷道:“打着吧,打到我满意喊停为止!”
此言一出,柳絮更是惊恐绝望,而其他几个丫鬟嬷嬷也吓得痛哭起来,一个个害怕绝望的开始向水卿卿求情讨饶。
吩咐完,水卿卿却再也不看院子里的下人一眼,冷冷一挥手,让施刑的嬷嬷动手。
她转身冷冷的看向一旁白着脸想偷偷开溜的杨氏,以及全身瑟瑟发抖的白凌萱,当着白浩清的面,一字一句冷冷道:“天黑之前,我要见到这院子恢复成之前一模一样,不能少一样东西,也不能多一样东西——不然,那怕天黑,我也会拿着紫龙玉钰进宫面圣的!”
说罢,带着小喜转身回屋去,留下杨氏她们白着脸面面相觑的站着,以及院子里哭爹喊娘的惨叫声。
白浩清脸色已黑透,咬牙对杨氏斥道:“还像个木头杵着干什么?赶紧按她说的去做。”
杨氏全身一抖,连忙迭声吩咐下人开始搬白凌萱的那些嫁妆,前院的戏台也不敢多留一刻……
白凌萱看着院子里被打的那些下人,再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嫁妆被一件件的胡乱的从正屋里搬出来,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耻与愤怒。
虽然方才父亲一直没有点名斥责她,但她明显感觉到了父亲对水卿卿的妥协与屈服。
而打她的下人,就是在惩罚她。
所以,说到底,这个家里,最有威慑力、地位最高的还是这个嫡长女,她就算成了太子侧妃,还是及不上即将为妾的莞卿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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