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1)
清晨, 苏亦醒来的时候,陆缄刚洗完澡,站在床前, 正在穿衬衫,几缕头发半干将干地耷拉在前额。
他修整着袖口, 还未扣衬衫的扣子,露出被前襟虚掩的紧实平整的肌肉。
苏亦就缩在被子里没动, 眼睛眯着,看着他从最下面开始扣。人鱼线、腹肌、胸肌、锁骨一点点被盖住。
在最后一粒扣子扣上后, 陆缄俯身, 手撑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不要解开再给你看一遍?”
苏亦被他笑得面热,梗着脖子不承认:“我才没看。”
陆缄一边低低地笑, 一边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起吧,吃完早饭我送你去学校。”
苏亦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下床, 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有点湿热闷潮, 镜子上还滚着没干的水珠。她一手撑着洗手台, 一手在镜子上画了一只狗, 在旁边写上“陆缄”二字。
她好后悔呀,为什么要作死地提前回来?!她回北京的那天是星期四, 除去第二天去了趟滑雪场,周末这两天她就再也没出过门。陆缄看着只请了一天假, 可连着周末算在一起,这货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
这四天,其惨烈程度比元旦那三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已经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人就是衣冠禽.兽本兽没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和尚做久了,男人放浪形骸到了极点。她被翻来覆去地折腾,解锁了好几个新姿势,就如一叶扁舟,只能紧紧抱住他,陪他一起沉浮。
苏亦洗漱完走出来,就见陆缄正在打扫房间。他把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件件捡起来,收进洗衣篮。最后他拎起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吊带裙,见裙子已经扯得七零八落,颇为遗憾地扔到满是纸巾和用完的tt的垃圾袋里。
苏亦简直没眼看。那条裙子正是元旦逛商场时看到的那件。半透明的白色真丝和蕾丝花边相配,收腰,大裙摆……只是看着,就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昨晚,正是这件“穿了等于没穿”裙子引得他兽性大发,无论她怎样求饶,都没能换回他的半点怜惜相待。
苏亦越想越气,走过去,踮起脚,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
于是,陆缄这天是带着创可贴上的班。
“呦,陆大老板今天终于上班了?”在写字楼停车场,陆缄和蒋延遇了个正着。
毕竟是同一个宿舍住了四年的兄弟,陆缄现在是老板,所以在公司,蒋延随着同事们一起称呼他一声:“陆总。”
但是私下里,陆缄并没什么架子,两人依旧会勾肩搭背无话不谈。
蒋延一眼就看到了他下巴上醒目的创可贴:“你这儿怎么了,别跟我说是刮胡子弄伤的?”
“那你以为呢?”
蒋延摸了摸下巴,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我认识你四年了,别人看不出来,我还能看不出来?你看看你这满面春风的模样,绝逼是遇到了开心事。再想想上个礼拜拥有工作狂美誉的陆老板,竟然破天荒请了天假!越想越值得深思啊!”
站在电梯边,蒋延突然暧昧不明地在陆缄耳边揶揄:“是不是小苏妹妹回来了?!兄弟,悠着点。工作都忙成狗了,您还天天这样那样,小心肾虚啊。要不要给你买几盒肾宝补补?”
陆缄按了电梯,眼风都没给他一个。
蒋延继续寒碜他:“我和你讲,牛鞭也是不错的,买点回来切片泡茶喝,哈哈哈哈。”
陆缄终于正眼看他了:“多谢你的经验之谈,不过我没你那毛病。”
说完,他先一步迈进电梯,然后关门,把蒋延关在了外面。
蒋延“哎哎”叫了两声,再去按电梯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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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缄,作为拥有无限发展潜力的音乐网站掌门人,只有22岁,还是个超级无敌大帅比,在公司里的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
因此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下巴上的创可贴,甚至成为了一群年轻小白领们当天热议的八卦主题,可以说那是一张相当有话题度的创可贴了。
*
随着一百二十周年校庆的日益临近,今年的三月y大的莘莘学子们更加忙碌了。因为学校下了死命令,每个院系都必须出一个节目。然后再进行校内评选,最终选出最优秀的十六个节目。
国贸专业女多男少,大家本想浑水摸鱼排个诗朗诵,结果报到系主任那里时,直接被pass。
最终决定扬长避短,以清一色的娘子军上场,表演一支集体舞蹈。
苏亦以1米62的身高踩着下限也入选了娘子军。没办法,系里选定的是一支古典舞,对身材要求颇高。为了尽显柔美飘逸,舞蹈服是宽袖和紧腰设计,稍微胖点的姑娘都穿不下去,必须得是名副其实的小蛮腰。
星期五的下午,y大校庆筹备学生执行团照例开会。执行团隶属校庆筹备委员会秘书处,参与一系列与校庆筹备相关的工作。每周五执行团六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都要参加例会,对这一周的工作进行总结和报告。
还差五分钟才到开会时间,会议室里开着灯,二十来个学生负责人都已经到齐,邹羽娴和身边的同学一边说笑一边打开笔记本。
有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她下意识抬头,望向门口。秘书处的王老师当先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站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
会议室里登时发出一片嗡嗡声。
“这不是陆学长吗?”
“就是啊,他怎么来了?”
“哇,不愧是青玄上君,果然是倾城好颜色!”
王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温温柔柔的,待人很和气。她笑着对大家说:“这是你们的学长陆缄,不用我多介绍了吧。”
说着,她让陆缄就近坐下,然后宣布:“陆缄同学将代替邹羽娴同学参加校庆盛典的主持工作,你们会后做个交接……”
邹羽娴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王老师。王老师后面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会议结束后,王老师前脚刚走,邹羽娴就追了出去,“王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
王老师安慰她:“我刚才在会议上讲了,主持人的最终名单以今天公布的为准。你也不要灰心,以后还有机会,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邹羽娴哪里要听这样不痛不痒的安慰。虽然结果已经尘埃落定,她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但她还是不甘心。她都大三了,一百二十周年校庆这样难得的机会,怎么可能还有下一回?
她急得眼圈发红,追问道:“王老师,我是通过选拔一步步上来的,怎么说拿掉就拿掉?”
王老师拍拍她的肩,“这次选出来的主持人共四人,一男三女。但学校还是觉得两男两女的搭配比较好,而且陆缄学业优秀,又小有名气……”
邹羽娴垂了眼,沉默下来。陆缄各个方面都比她优秀,尤其是他现在的名气,是她无论如何无法与之相比的。学校的做法也没错,不过是趋利而往,借着陆缄的名人效应提高学校的知名度,增加媒体曝光率。
王老师对邹羽娴的观感不错,见她这么沮丧,没忍住小声提点了她一句:“把你拿掉是校领导点名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邹羽娴回到会议室后,人都走光了,只有陆缄一人坐在座位上。
见她进来,他收起手机,站起来,“王老师说让我和你交接一下。”
邹羽娴牙关紧咬,腮旁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几乎要鼓起来。她不答反问:“是因为苏亦吗?”
大学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成人社会。
学生会的明争暗斗从来不少,邹羽娴为了竞争文艺部部长这个职位,也耍了不少手段。她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竞争就是你输我赢,手段只是达到目的的工具。
为什么三个女生里独独把她拿掉?她觉得应该和陆缄脱不了干系。
他的父亲陆家昌也是y大校友。随着校庆在即,各知名校友、企业的大手笔捐赠纷至沓来,捐赠总额已经超过了3.5亿元。其中,天一珠宝董事长陆家昌携夫人摆洁女士共同豪捐1.2亿元,用于支持母校的人才培养以及教学科研用房基本建设。这是y大有史以来收到的最大一笔校友捐款,而且是一次性到账。
所以,无论是看陆缄本人还是他强大的家世背景,只要他开口,学校肯定要卖他面子。
陆缄毫不避讳地点头,“去年这个时候就是你散布我和苏亦分手的谣言,也是你拉帮结派私下里对她进行恶意的人身攻击。语言暴力也是校园霸凌,你可以讨厌苏亦,但恶毒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发上来了,电脑又闹小脾气了o(╥﹏╥)o
第八十五章
邹羽娴从会议室出来, 没有回宿舍,而是出了学校大门拦了辆出租车。没了校庆主持人的资格,她现在心里很慌, 不知道对四个月后进入央视实习影响大不大。
她要去找乔思源。
乔思源已经毕业,毫无意外地进了丽枫集团, 在朝阳门店做副总经理。
他说他今天会加班,所以她径直打车去了酒店, 熟门熟路地坐电梯到了二十二楼的办公室。
乔思源的办公室外就是秘书办公处,不知为什么, 座位上空无一人。她也无心理会, 手指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下,拉开乔思源的办公室门。
随着她推开门,一声娇笑夹杂着几声暧昧的粗喘清晰地从半开的门内飘了出来。
邹羽娴抬眼望去,办公桌后的老板椅是空的。她慢慢走进去, 里面休息室内的沙发床上,一对半裸男女正动作激烈地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邹羽娴完全没想到会在乔思源的办公室内看到活春.宫。
女人肤白如雪, 五官精致出挑, 雪白的双腿紧紧缠在乔思源的腰上, 夸张的叫声伴随着男人活像能干翻全世界的卖力低吼, 毫无阻隔地传到她的耳朵。
乔思源背对门,而女人已经是看到了邹羽娴。她粉脸微红, 一双眼睛滴得出水来,眼角瞟着邹羽娴仿佛要杀人的脸色, 娇喘着咬在乔思源的脖子上,引得乔思源的动作越发激烈。
“思源,我和你女朋友比,谁的活儿更好?”
“当然是你了,宝贝。她在床上太放不开,每次都躺着一动不动地等我上她。所以,只适合当老婆。”
邹羽娴觉得浑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她几步上前,拿起一旁小桌上的矿泉水,朝着那对狗男女就泼了下去。
……
女人穿好衣服,与邹羽娴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挑衅地朝她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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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思源慢条斯理地拉好裤子拉链。看着胸口上下起伏不定的邹羽娴,随手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你怎么过来了?也不事先打个电话?”一点没有被女朋友捉奸的愧疚。
“打电话?好让你提前有个准备?你知不知道这是办公室,什么香的臭的都往身上拉?“邹羽娴因为过于生气,声音又尖又细,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乔思源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她的扭曲表情,径自去拉她的手,道:“宝贝,你怎么和我妈一样唠叨。我和她不过是玩玩,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心里最爱的人是你。”
邹羽娴听到宝贝二字,想到他也那样称呼刚才那个女人,心底泛起一股浓浓的恶心。她忍无可忍,抬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乔思源早有防备,抓住她的手腕,“别小肚鸡肠乱吃醋!我已经带你见过我父母了,他们就喜欢你这样出身书香世家,名校毕业的。等你毕业我们就可以结婚,以后你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也没关系。反正我们要多生几个孩子,你在家相夫教子就可以了。对了,我给你定了个象牙白的中号kelly,今天正好到货,一会儿我们去取。”
他的手指冰凉,身上还混着俗艳的脂粉香,说出来的话更是犹如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邹羽娴的脸上。
好半天,她轻轻笑了笑,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抬起膝盖用力顶了乔思源最脆弱的部位一下,然后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酒店。
丽枫这家店的位置极好,不远处整个京城最繁华的核心商圈灯火通明,地标大裤衩下车水马龙。邹羽娴混混沌沌地看着那座66层的建筑,突然觉得是那么遥不可及。
今天是她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了吧!
泪水无声地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邹羽娴转身,从酒店纤尘不染的玻璃窗里看着自己,竟然觉得陌生又冷漠。
她突然想到了苏亦。
三年前的九月七号,骄阳似火,烈日当空,校园里柏油马路被烤得几近融化。
她在树荫下边喝水边等去帮她买生活用品的父母。
一个颇为娇小的女生独自拖着个大行李箱走进她的视线。女生穿着白色连帽短袖和卷边牛仔短裤,微卷的学生头下,五官漂亮,眉眼清澈。
那个女生就是苏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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