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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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王氏也不管政事,她虽然是个有远见有手腕的妇人,对这些事情不敏感也不了解,只要简单说两句,汇报一下他是如何势如破竹地攻下京都,她老人家就能放心。

她目前最为操心的,关于他替生父报仇雪恨的事情,他也是简单提了两句,这也就够了。

徐元嘉的信要难写的多,魏宁提笔罗里吧嗦写了一大堆,写的非常详尽,足足写了三大张信纸才停笔。

谁让徐元嘉是个心眼比筛子都多的人,他不把情况说的明明白白,万一有心人在其中煽动,徐元嘉又来个胡思乱想,会错了他的意,让外人得逞就不好了。

对王氏,他报喜不报忧。对徐元嘉,魏宁把要命的几个点都说了,包括他在现场只抓到代王,而没有抓到越王的事情。

最后,他还关心了一番徐元嘉最近的近况,当然也没有忘了提醒他,一定加强防范,不要因为他这边打了胜仗便掉以轻心,毕竟这会越王他还没有抓到呢,对方很可能老早就逃离出了京城,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越王一开始就没有在京城当中,一直是代王在代替他。

毕竟两兄弟长了一模一样的面孔,只要稍微用心模仿一下对方的样子,很容易就会被麻痹过去。

他在远处的时候,也仅仅能够通过对方穿着打扮来判断谁是姜珞,谁是姜恪,只要真正走近了才能分辨这两个人。

就像当时在城墙上,第一天的时候,太皇太后和小皇帝脸露在外头,他还能确认一下是不是本人,等到后面几日,这两个人经过风吹雨淋,显得又黑又憔悴。

再到后面,披头散发的,从远处看,只能看过相似度很高的轮廓,直到他君临臣下,才发现被砍头的那两个是身形相似,模样有几分相像的假货。

作为一个从小就能分辨这两兄弟的人,他都如此,更何况他人。

把信写完之后,他特地用火漆封好,安排了一支他信得过的队伍,通过尚未被荒废的驿站给徐元嘉送信。

信的内容,他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的笔写的,如果落到其他人手里,只能看到一片空白,只有徐元嘉知道怎么阅读这上面的信,所以魏宁也不是很担心泄露出去。

好在一路上都十分顺利,八百里加急,信夜里送出去,隔了一日的清晨,徐元嘉便收到了魏宁的来信。

他拆开信封,发现里面厚厚几张纸,雪白雪白的,只在信纸的末尾处,每张都留了魏宁那龙飞凤舞的签名。

这的确是魏宁的手笔没错了,他确认过后,把纸张在特制的汁液里浸泡,又在火上烤了一遍,等到纸张干涸,上面密密麻麻的的字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徐元嘉看书的时候,一向是一目十行。这里头的内容这么多,他却看得非常的慢。

毕竟这是魏宁写的东西,也是近期内含有他气息最丰富的物品了。

他想着,稍微看得慢那么一点,这样的话,就好像不会那么快就把来自魏宁的寄语看完。

刚开始看的时候,他觉得魏宁真是絮絮叨叨的,简直像个老妈子,好些地方重复了好几遍,像是生怕他眼瘸漏掉一样。

嘴上这么抱怨着,徐元嘉还是看得非常细致。

太皇太后和小皇帝不足为惧,这部分的人名,被他用沾了黑色墨汁的毛笔划掉,他把越王和代王两兄弟的名字用朱笔圈了起来,重要的地方还标上了备注。

他就这么看下去,然而无论他看得怎么个慢法,这信纸就薄薄的几张而已,他还是很快就看完了。

等到落款的时候,他把魏宁的名字部分剪了下来,然后开始执笔写回信。

他想了许久,没有用那种特别的墨。

来自徐元嘉的这封回信,并没有顺利送到魏宁手上,而是到了越王手里。

事实上,魏宁的白字家书,也是在越王手上过了一遭,只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重新被送了回去。

等到拆开徐元嘉这封信的时候,越王终于松了口气,总算不是什么无字天书了,这回信份量也不轻,而且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可是他迅速地把信的内容扫完,不仅不觉得高兴,反而像是大吃了一斤粪便,脸色臭得不行。

徐元嘉的这封回信,一点有用的内容都没有,居然全部都是肉麻的话,最过分的是,对方还把魏宁的名字剪了下来,还剪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魏宁手写的爱字,然后他自己还跟着在后面写了句,我也爱你。

两个不要脸的臭男人,越王恼怒非常,恨不得把这封虐狗的信件扔到火盆里烧了。

头一回,姜珞为自己把魏宁和徐元嘉视作必须扳倒的强敌这个行为,感到了耻辱。

第138章

气愤归气愤, 姜珞倒也没有把徐元嘉写的回信扣下多久。

一个是徐元嘉的字迹并不好模仿,魏宁同徐元嘉朝夕相处, 肯定能看出自己妻子的字迹, 另外一个是时间紧迫, 要是耽搁的时间过长, 送到魏宁手里也不过是一张废纸, 还平白暴露了他的存在。

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姜珞还是没看出什么异常,倒把自己怄得不得了。

正因如此,徐元嘉的信准时准点地成功地送到了魏宁的手里。

魏宁注意到特制的信封被人动过了,虽然痕迹很微小,但对他这个十分了解徐元嘉习惯的人来说, 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一点。

从燕地送信到此处, 一共跑断了四匹马,换了三个人。

中途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使者不够仔细,要么就是人被收买了。

但有一点很确定, 最后这一段距离是从城郊到宫城内。

这期间没有人换过信件,所以事情发生的地点肯定是在京城之外。

果然越王早就离开了京城,而且从徐元嘉到他这边, 其中还有内贼。

他拆开信件之后,又略松了口气,里头大概有四五张信纸,上头密密麻麻都是字, 按照落款的时间来算,应该是徐元嘉连夜赶出来的。

难得时间这么紧迫,徐元嘉的字写的这么好,真不愧是他的燕王妃。

不对,以后应该叫燕皇后才是,如果他能顺利登基的话,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把徐元嘉的册封仪式办完。

之前他登基的时候,辛辛苦苦忙忙碌碌,徐元嘉倒是悠哉悠哉,就是在台子上念了几句。

封后大典的话,他一定要往隆重的方办,绝对搞得风风光光。

魏宁迅速地阅览徐元嘉写给他的信,比起他之前写过去的“无字天书”,徐元嘉的回信内容看起来实在不够丰富。

主要内容有,花式夸他,夸他,还是夸他。

夸得他面上流水,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自我。

他知道自己很好啦,不过真的有徐元嘉说的这么好吗,没想到他在徐元嘉眼里居然是这种形象……

诸如此类的问题他想了一大堆,唯独没有想徐元嘉写这些东西是不是过分了些。

实际上也不过分,他们是合法夫妻,合法夫妻的秀恩爱那能叫秀恩爱吗?

他们相隔两地,见不到彼此,只能靠书信来寄托情丝。

而且他们这是互相写的,之外彼此间传递,又没妨碍到其他人。

魏宁还好,不过他觉得自己的燕王妃可能因为思念他日渐消瘦。

魏宁看完正文之后,并没有得到哪怕是一条有用的消息。

他在想,到底是情报被人偷走了,还是另有隐情。

这个时候,他撇了一眼徐元嘉的落款,然后就发现,对方居然把他之前的信件上的落款剪下来贴。

徐元嘉的时间那么紧迫了,还能做出这咋,肯定是别有用意。

他仔细琢磨,总算是摸清楚了徐元嘉想要让他看的东西。从回信里得到了重要信息。

大致就两句话:徐已经大致摸清楚了越王所在,不敢妄动,就等着他归去,不然敌我悬殊,无异于以卵击石。

敌我悬殊这个词用的真是,魏宁当初打仗的时候,带走了十万精兵,但这几年,他在燕地训练出来的人可不止十万。

他出来征战,人带走了一半,剩下的都留给了徐元嘉,兵符在徐元嘉手里攥着,没有他魏宁在,燕地也乱不了。

不过徐元嘉说不行就不行吧,横竖他未来的大本营是燕地,迟早都要回去,早几天晚几天没有多少差别。

魏宁把信纸折叠好,重新塞入信封里,清点了一下从齐国国库搜刮到的东西,准备开始返程。

齐国的皇宫里好东西多了去了,虽然因为战乱损坏了不少,不过底蕴摆在那里,留下来的更多。

魏宁花了大概三日,指挥着那些齐国原本的宫人拆宫殿。

御花园里的名贵花草,挖!

什么一丈高的血珊瑚,搬!

各处搜集来的名人书画,卷起来,通通带走!

像之前魏宁叛离,荣国公府好多东西都没有能够带走,全部被抄家,充入了国库。

这种比较珍贵又价值连城的东西,在逃难的时候是烫手山芋,因为逃犯守不住,不好变现,还特别容易暴露行踪。

但现在好了,魏宁没有这个顾虑了,他几乎搬空了整座国库,满满当当堆了好多车子一些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成了不值钱的大白菜。

被魏宁打劫的对象,当然不只是齐国国库。

太皇太后攀咬出来的那些人,家里几乎都被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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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凭借着实力坐到高位的,其实没有谁能干干净净的。

除了魏宁生父的事情,还有其他损害百姓权益的蛀虫。

很多齐朝的官员,魏宁是没打算用了,他就是这么小心眼,也不怕百姓在私下里议论什么。

一夜之间,魏宁就从一个身无长物的普通人,变成了一个富有的君主。

找不到什么前朝宝藏没有关系,眼前这座皇宫,不就是一座奢华的宝藏么。

离开这座古老却繁华的都城前,魏宁还有一件大事要做,那就是砍头。

他避免夜长梦多,那些个犯了大事的全部于午门斩首。

游街的时候,他特定找了嗓音洪亮的人,就在旁边不停地讲这些官员做过的龌龊事。

百姓们其实管不了这么多,但不知道是谁忘这些什么高贵的囚徒身上扔了一半烂菜叶,扔了之后,关键是没人管。

一下子,围观群众就沸腾起来,像是开启了什么奇妙的机关,打通了他们的任督二脉,他们兴致勃勃地参与其中,商量着怎么整这些往日的天之骄子,高不可攀的大人们。

百姓倒不一定和这些人多大仇恨,只是以前他们作为平民百姓,多多少少都吃过官员的亏,见这些人跌落神坛,他自然无所顾忌,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当然了,那种作奸犯科的事情,魏宁是不允许的,他这个人还是比较仁慈,虽然不乐意这些囚犯又什么好下场,可也不想有人借机生乱。

魏宁有几次站午门周边酒楼向下望,看着这些人无比狼狈的样子,他心头算是出了一口气。

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死去的父亲,当然,也有报昔日他颠沛流离的苦。

他就是这么记仇,一点也不大度。

横竖都是要报仇的,就是可惜,徐元嘉不在,不然他亲爱的燕王妃要是在的话,肯定能想出更多的花样来。

大概就这样,魏宁到底还是在京城耽搁了半个月,该杀的人都杀了,该拿的东西都拿了,浩浩荡荡一只队伍,朝着燕地的方向离去。

魏宁这才来多少天,京城的百姓就有好些舍不得的,居然到城门的时候,还有百姓来送我,说是舍不得他走。

魏宁其实也挺想留下来的,不过徐元嘉还在燕地等着他呢,晚一日回去,就多一点变动。

这些百姓再多,可是那么多个分量加起来,在他心里也比不过一个徐元嘉来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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