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无论是留在南夏,还是待够一阵子后诈死离开都随你,必要时候找他们帮忙就是。”林歇告诉那姑娘
那姑娘略有些不解:“姑娘与夫人只管把我送去就是,我的命本就是夫人给的,便是死在南夏,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林歇:“南夏不比这里,女子在那本就没什么地位,更别说你是顶着镇远侯堂妹的名头去的。不把你的后路安排好,我也不放心。”
那姑娘心思通透,一听便知林歇所谓的不放心是指怕她挨不了苦将此事说了出去,便不再多问,接受了这番安排。
打点好一切,镇远侯府也不敢立刻就把夏夙送出城去,便让夏夙先扮做林歇的丫鬟,跟着林歇回了北宁侯府。
也幸好木樨今日用缩骨功的时候不小心把个头缩得太矮,入镇远侯府时走的也是大门,还因来得晚,叫关注镇远侯府的人家都看见了,如今夏夙扮做林歇的丫鬟跟着离开,看着倒也不算奇怪。
将军夫人在宫里逗留了许久,直到宫门落钥也没出来。
第二天早上,有一队禁军奉命闯入侯府,将夏夙那些机关图纸给统统拿走,并将假扮夏夙的姑娘的手筋给挑断了。
下午,将军夫人出宫回府,没多久府里便传出了将军夫人病倒的消息。
木樨两头跑,确定备在镇远侯府里的寻医阁大夫已经给那姑娘治疗,将军夫人也是故意放出的消息,本人并无大碍,林歇与夏夙这才放下心来。
因太后丧礼,和亲的队伍也是没甚排场悄无声息地出了城。
夏夙离开的行李盘缠路引准备齐全,夏夙清点的时候,发现这其中居然还有林歇的份。
晚上,夏夙问林歇:“你也同我一块离开?”
林歇坐在窗边,擦拭斩虹刀,应了一声:“嗯”
林歇面前还摆着一把长刀与两柄袖里剑,都是君葳从长公主府找出来的。
未免夏夙觉得是自己拖累了林歇,林歇还解释道:“我有事要去一趟北境,顺便去找个山清水秀之地,也好给我身边这群弟兄落脚。”
待一切结束,他们总不能一直留在京城里遮来藏去,若是可以,林歇希望他们都能活在阳光下。
林歇擦拭好刀剑,换好衣服,将这些利器一一装备上。
夏夙:“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林歇回头,今夜无云,月色明亮,月光照在她身上,为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
她说:“走之前,我要先去杀一个人。”
靖国公当初便是以诏书之事为把柄威胁她,如今这把柄没了,靖国公自然便能死了。
只是靖国公此人狡猾,不仅在当初安排了长公主的替身,还早早给自己也准备了替身,林歇的人杀了几遭都是假的,直到方才来了消息,找着真的了,就是护卫不少,林歇便准备亲自去。
她的人,可不能都折在靖国公手里。
且等靖国公死了,她离京也能放心些,日后京中残局就交给君葳他们,左右镇远侯府已经被陛下给盯上了,若想保住镇远侯府与陛下身边剩下的那些长夜军。
他们是必须要反的。
夏夙到了林歇的榕栖阁后就不曾出过屋,听闻镇远侯府里假扮自己的姑娘被断了手筋后,她更是每日都拿着雕刻刀削木头凿石头。
林歇出门后,她便披上衣服,坐到林歇先前擦刀的窗户边,拿出上回没刻好的一块玉石,又拿出一柄双面平刀,低着头慢慢雕刻。
寒风凛冽,她却不肯把窗子关上,院里榕树上的檐铃如今已经被摘掉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个,在夜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哪不休的铃声中,夏夙一刀接着一刀,动作不疾不徐,带起玉屑横飞。
夏夙今日要刻的章子笔画不多,却因为字体是她自己画的,两个字相互缠绕,增加了落刀的难度。
无尽夜色下,繁华京城中,一身黑衣的人影踏过屋檐,身若翩跹,又似清风。
她越过大半个京城,最后终于来到一处森严如禁宫的宅子。
林歇如鬼一般悄声潜入,不曾惊动任何一人,等到接近靖国公所在,守卫之人骤增,林歇便握住了自己袖中的短剑。
林歇许久不曾这样了,然时隔将近两年,这些事她做起来并不生疏,手起刀落,悄无声息夺人性命。
她一路逼至靖国公面前,围挡之人尽数倒下,溅起的血甚至没能落到林歇衣服上。
斩虹刀一刀刺入,迅速抽出,林歇转身躲开身后挥来的刀剑,却没有立刻离开,她又是一刀出手,当着护卫之人的面,用刀刃划过靖国公的脸。
是自然的皮肤,而非易容。
然后是第三刀,第四刀……
护卫之人眼睁睁看着他们要保护的人在他们面前被捅刺割刮,可他们却伤不到林歇分毫。
待林歇离开时,被靖国公藏在此处的长公主也又一次被带走,回到了君葳姐弟俩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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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夙吹开粉屑,又用刷子细细清扫。
玉石之上,“未央”二字相互缠绕,却是金钩铁划,寒气森然。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不敢说话的一天(抱着膝盖缩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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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是唯一呀! 小天使的两个地雷!(抱起来转圈圈(づ ̄3 ̄)づ)
第82章
北宁侯府的马车出城后便去了城外的寺庙, 停留半日后折返, 回到北宁侯府。
北宁侯府的大姑娘从马车上下来,被自家矮个子的丫鬟扶着,进了侯府的大门。
他们一路走到榕栖阁,进屋关门, 扮做林歇的长夜军便问身边扮做木樨的同伴:“你说你手气怎么这么差?害得我也跟着留下了。”
扶着她的长夜军直接把她的手甩开:“嫌我手气差当初就别让我去抽签!”
俩人正闹着,半夏来了。
因为之前夏夙藏在林歇屋子里,半夏好长一段时间没能进屋伺候, 一度以为自己被木樨给窜了位,看木樨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此刻进屋也是先向假木樨白了一眼, 然后才走向扮做林歇的长夜军:“姑娘, 少夫人过来了,说是听说您今日出了门,特意过来问问您是不是好些了。”
假林歇也淡定,学着林歇的模样, 用林歇的声音回了句:“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但是大夫已经给我开过药了,嫂嫂掌家辛苦, 可别给我过了病气, 你让她回吧。”
半夏听了话出去。
假木樨凑过来问假林歇:“你说这事能瞒多久?”
假林歇模仿能力极佳,当下就学着半夏刚刚的样子,送了对方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也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林歇与夏夙已经跟着夏衍五弟名下的商队, 一路朝着北境去了。
林歇此行除了夏夙与木樨,还带上了陈晋与一大批诈死后跟随在她身边的长夜军。
林歇与夏夙一辆马车,陈晋与恢复了男儿身的木樨一辆马车,剩下的长夜军扮车夫与护卫,围在马车四周。
前后有商队开道护持,他们这一路走得也都还算顺畅。
夏夙从小就跟着自己姐姐姐夫,当年镇远将军被贬边境,她也是跟着的,后来回了京城就再没出来过,如今掀开帘子看外头的风景,也不嫌马车颠簸,看得十分入神。
“虽见不到姐姐他们,但若可以一直在外面到处走走看看,领略不同地方的不同景色,倒也挺好的。”
夏夙说着转过头来,就见另一边坐着的林歇正拿着自己给她刻得章子,用指腹细细描摹上头的纹路。
夏夙心灵手巧,字刻得精细不说,还在章子顶端雕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让林歇爱不释手,才拿到就挂到了腰间。
可谁又能想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姑娘,手里拿着的童趣章子所盖出来的章纹,会是看起来格外杀意凌然的“未央”二字呢。
夏夙有些后悔,觉得这个章子风格不统一,太不搭了。
可没办法,像她们这些手工匠人,创造起来讲究的就是一个灵感,她刻章子上头的雕饰时,身处林歇的屋子,目之所及是一片生活的气息,腿上还有缠人的小猫粘着她。
偏偏她设计“未央”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是没办法把这两个字画得乖巧柔和,也总觉得未央二字,就该是肃杀的模样。
林歇不懂夏夙的纠结,只觉得这个章子她很喜欢,一路走来都没松过手。
商队走南闯北讲究一个快和稳,也都习惯了风餐露宿,这回顾忌马车上有京城出来的贵女,受不得累,便临时改了计划,赶在天黑之前,入了城镇。
他们此行是向着北境去的,老五的商队去得最多的便是北境的阴楚地界了,因此一路走来都是打点过的,熟门熟路。只是在入住客栈时,与领队相熟的客栈掌柜好奇了一下与商队格格不入的夏夙林歇二人。
要知道商队里也不是没有姑娘,只是没见过哪个是像她们二人一样,一身华贵的衣裳打扮,不像是跟着商队外出的,倒像是去参加谁家的宴席一般。
大领队只说她们两个是商队东家的姐姐与妹妹,随着他们一路返乡,敷衍了过去。
因为大永与阴楚禁了通商,老五做生意时没敢用真身份,此刻说是商队东家的姐妹也没人会联想到镇远侯府的女眷头上。
客栈不大,商队人又多,夏夙和林歇便两人住了一间房。
晚上商队里的女账房来找她们,进屋时手里还拿着包裹。
“姑娘勿怪,只是我们这一路难免会经过一些险恶之地,为防意外,还是想请二位能换上便宜行事的衣服。”
夏夙和林歇倒是不讲究,不过也没收下女账房送来的衣服。
她们此行,也是有准备外出的衣服的,只是这一路匆忙,没在马车上换罢了。
便宜行事不代表要打扮简陋,明明被商队护着围在中间,却还故意粗布麻衣,这才容易叫人多想。
所以她们出门带的衣服虽然不是在京城里穿的华贵衣裙,但也不会显得过于寒酸,都是些用料裁剪细致,但颜色上要低调些的武服或男装。
第二天一早,夏夙穿着一身男子的圆领长袍,披着一件厚实的大氅从楼上下来,虽然看着金贵依旧,也能瞧出是个女子,却全然没有了昨日那股突兀感。
待她被人领着坐到了最好的一桌上,一切就更加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林歇也下来了。
和夏夙不同,她依旧是姑娘打扮,一身深蓝色的束袖武服,外面穿了一件绣蓝色竹叶的白色大袖外衣,黑色的腰封上挂着一把长刀,长发高束,一步步走来悄无声息,显然是个练家子。
说不是商队里的人也没人信。
掌柜的都有些怀疑昨日住进来的究竟是不是这两个人了。
大领队也怀疑,他是东家心腹,也是商队里仅有的知道东家身份的人,这才被东家委派来送自家姐妹去北境。
本还想两位都是京城里娇养出的贵姑娘,这一路怕是要不得安生,昨夜账房愁着脸把衣服拿回来时他还担心呢,谁知道竟一个个都是不可貌相的。
该说真不愧是镇远侯府的女眷吗?
一行人用了早饭,再度启程。
因换了衣服骑马也方便,夏夙和林歇无聊了便会出去骑马。
偶尔林歇还会纵马跑远,带回来一堆不知道跑出多远买来的点心吃食,且买得还特别多,长夜军的弟兄分不完,就分给商队的人,没多久,各自陌生的两队人马便都熟悉了起来。
这日途径琴川,因大雪封路,他们一行人都停在了客栈。
因为天气缘故滞留在客栈里的人不少,客栈小二忙不过来,林歇又口渴了,便亲自下了楼去厨房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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