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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畜生行径还有不少。

林歇总觉得自己能憋着口气年纪轻轻就走到大统领的位置上,也是多亏了他们。

还好,那些来自前辈们的“体贴”在她当上大统领后都一一还了回去,还得那些家伙现在看到她就跟老鼠看到猫一样。

不然真是死不瞑目。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不要怀疑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为啥能当统领,都是被变态前辈们逼出来的

第11章

先生听了,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也很好奇,若是林歇还能看见,能写出怎样的字来。

除了习字课,之后的数术,围棋课上,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而且每次,都是半夏搅弄起的事端。

半夏听不懂先生提到的《九章算术》里的某问,等先生说了答与术后还是不懂,就悄悄扯了扯林歇的衣袖,问她:“姑娘能听懂吗?”

林歇点了点头。

半夏撇嘴,也不说自己听不懂,只说这堂课好无聊啊,全然没有习字课来得有趣。

数术课是位女先生教的,她看见林歇二人说小话,又不知林歇身边的丫鬟叫什么名字,就直接点了林歇的名。

数术课的先生和其他先生一样从不提问林歇,也是心善怕林歇什么都不懂,被同窗笑话。可林歇不该因此就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课上说小话,既然说了,她也自然不会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让先生没想到的是,林歇对答如流。

先生皱眉:“你学过?”

林歇一脸疑惑:“这些不是先生刚刚讲过的吗?”

先生虽然不满,但也不会故意提一些这堂课没讲的内容来刁难林歇,既然先生讲过,林歇听懂了,那自然就能答出来。

先生有些不太信,只因这并非是听了就能懂的学识道理,但先生还是放过了林歇:“那你……先坐下吧。”

然后是围棋课,围棋课的先生也是个女的。

林歇跟着金姑娘来棋室前就听说了,教围棋的先生除了少部分时候打谱,其他时间都是让学生们相互对弈。

果然这次也是。

林歇看不见,就告诉半夏把子落在哪,让半夏替她放子,结果半夏根本不懂,乱放,把好好一局还算可以的棋给弄得乱七八糟不说,还总是提错子,或下到禁着点去。

最后是暴躁的先生看不过眼,让半夏起开,自己在林歇身边坐下,替林歇放子。

此时棋局已然过半,棋盘之上,林歇的白子已无回天之力,先生陪着继续,不过是因为林歇没说认输。

没到终局,棋手又没认输,这盘棋就得下到最后,这是那位暴躁先生的坚持。

只是她没想到,林歇能硬生生将局势挽回,险而又险地屠了对手的大龙。

至此,局势开始翻盘。

最后是棋盘另一头的学生先乱了心绪认了输,甚至等不到终盘数子。

林歇扬起浅笑,暴躁先生则是沉默不语地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然后她就拉着林歇开始复盘。

这位暴躁先生原就喜欢在课上让学生自由对弈,只因她觉得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所以就算她整堂课不管学生,也没有哪个学生会觉得奇怪。

等下了课,先生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受了学生的礼。

学生们一一离开棋室。

林歇也被半夏扶着离开,去了食堂

等棋室里的人都走光了,那位先生依旧盯着棋盘细细回忆先前落子的顺序,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某个位置上,沉吟片刻后猛地一拍大腿:“妙!妙啊!”

高扬的声调,如同寻得了什么新奇玩意的兴奋孩童。她站起身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突然,她停下脚步,后知后觉地想起来。

林歇从头到尾,下得都是盲棋。

.

今日送饭的人自然是连翘。

半夏远远看到连翘拎着食盒在食堂门口等着,饿了许久的她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脚步也变得轻快了。

林歇听着她的脚步声,越发觉得这世上最好打交道的果然就两种人:一种是复杂到极致的,一种是简单到极致的。

因为都到了极致,扭不回来,不容易改变行事作风与思考方式。

而没到极致的,总是善变,且难以掌控。

等半夏带着林歇走近,看到连翘的模样,半夏着实被吓了一跳。

只见连翘面色糟糕,神色不定,憔悴极了。

半夏拿过食盒,埋怨了一句:“你不是总和我吹嘘自己认识不少人嘛?怎么这么蠢,也不会找别的人来送饭。”

也许是真的身子不适,连翘也没有和平时一样回嘴。

而是安静地跟着她们进了食堂。

从头到尾,连翘都没有抬头直视过林歇。

半夏性子粗察觉不到异常,只当连翘是真的病了,林歇倒是有注意到连翘太过沉默,却也没做出什么表示。

半夏摆好饭菜盛好饭,还没给林歇布菜呢,连翘就拉走了半夏,说是今日从瘸腿婆子那拿了些好茶叶,让半夏与她一块去煮茶。

半夏满心困惑地被拉走了,嘴里还嚷着:“煮茶你自己去不就好了,又不是不认路。”

林歇端着饭碗拿着筷子,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试试运气,看看自己能不能在看不到盘子在哪的情况下夹到盘子里的菜。

“要帮忙吗?”

夏夙不知从哪又冒了出来。

林歇赶紧就把自己的碗筷递了过去:“要的要的,有劳了。”

夏夙接过碗筷:“作为答谢,你要请我吃饭啊。”

林歇一口答应:“好。”

夏夙替林歇盛好菜,把碗筷还给林歇,然后又拿起了自己的碗筷,盛好了饭,也盛走了林歇半盅汤。

食堂的人越来越多,因林歇与梅班的姑娘们关系越来越好,时不时就能见到梅班的姑娘路过与林歇打招呼。

夏夙见了,低头喝了口还没凉透的鸽子汤:“不错嘛,昨日还没一个人理你呢。”

林歇:“我昨天是第一次来,大家都不熟悉,自然说不上话。”

夏夙:“那你今天也才第二次来呀。”

林歇:“许是我讨人喜欢吧。”

夏夙差点没被第二口汤给呛到。

二人一边吃喝一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题,便是突然安静下来也不会显得不自在。

待又一个梅班的姑娘路过,夏夙说了句:“其实,你若不是和我坐一块,此刻你的周边,应该能坐满了那些与你打招呼的人。”

林歇随口:“是吗。”

夏夙笑着:“如何?可有后悔?”

林歇:“你是书院里第一个来与我说话的,若是就此与你疏远,我才会后悔。”

夏夙一愣,随即轻笑出声:“你这小嘴儿可真会说话。”

林歇吃饭的动作顿了顿:“夏夙。”

昨日中午离开食堂前两人交换了姓名,因都没有字,所有她们是直接唤对方的名。

夏夙:“嗯?”

林歇:“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经常去花柳巷?”

夏夙刚刚那句话简直和她在烟花之地,从揽着烟花女子的嫖客口中听到的一模一样,连语气都对上了。

至于林歇为什么会去烟花之地,那就是长夜军前辈们做下的又一桩杰作了。

他们当然不是逼着林歇去卖身,而是假借“必须习惯”为名,把她扔去那些地方做了一阵子的粗使丫鬟,还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把她打扮得要多丑有多丑,令人看了就倒胃口。

偏这样了还不算完,他们还总让林歇去观摩,从听墙角到看现场,让林歇从羞愤欲死到一脸麻木,反正林歇现在对着再羞耻的事情都能面不改色,淡定的跟块木头一样,杀起目标人物来和平时无异,前辈们还总称他们这是教育成功了,让林歇每每听到,都想往他们身上也捅几刀。

花柳巷是京城有名的寻花问柳之地,夏夙一听就听懂了林歇是什么意思,非但没有丝毫被冒犯的羞恼,反而是笑得整个人都快滚到桌子下头去了。

夏夙止不住笑意,林歇也没管。

却不想惹了旁人埋怨——

“既是借住在镇远将军府的姑娘,行事也该注意些,这般失态,成何体统。”

其实夏夙还是很克制的,就算爆笑也不至于到引人侧目的地步,这都有人上赶着来找怼,夏夙不回击是真对不起她这嘴毒的名头了。

“哪家的姑娘这么有体统,对着旁人评头论足,我这也是生平仅见了。”夏夙收了笑声,脸上却还带着笑意,配着这番话,听着真是格外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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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那人也不纠缠,虽面上不好看,但还是忍了下来,说道:“失礼了,只是觉得将军府的家教不该是这样的,我想夏姑娘也是受了旁人影响,若是如此,还是离那起子没教养的远些比较好,没得拖累了夏姑娘身后的将军府。”

夏夙此刻身边有谁,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夏夙脸上笑意收敛,意识到对方是冲着林歇来的,不过在拿她做筏子罢了。

于是夏夙说话也越发难听了起来:“姑娘厉害了,竟然还知道将军家的家教如何,唉,你倒是和我说说,你这是怀着什么心思,才把我家的事打听得这么清楚呀?”

“你!”那姑娘头上簪着一朵红玛瑙攒成的头花,此刻涨红了脸,那颜色竟快比过头上的玛瑙花了。

夏夙:“说呀,怎么不说了?我什么呀?”

那姑娘哼了一声:“你这般替她说话,她可有开口说一句?夏姑娘可别白白做了别人手中的刀,脏了自己成全了别人。”

夏夙冷笑,随后看向林歇:“林歇,人让你说话呢。”

林歇歪头想了想,然后开口:“一句。”

夏夙和那姑娘都愣住了,最后是夏夙先想起那姑娘指责林歇时说的话,又一次笑疯了。

她不是让林歇说一句吗?那林歇就说“一句”咯。

那姑娘也反应过来,意识到林歇的耍弄之意,又发现四周除了夏夙,还有旁的人也听懂了林歇的话笑出了声,顿时羞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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