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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皎和六姑娘又说了会儿话,让六姑娘勉强放松些,便听到这边人回禀,韩王到了。

沈皎轻轻握了六姑娘的手,安抚后,便出了门,看到已经看到韩王到了院中。

“八表哥安好。”沈皎行了个同辈礼。

“元嘉表妹好。”韩王回礼道。

“六姐姐有些话想和八表哥单独谈谈,我不便在此,便在偏房等着。”沈皎说完后,打量着眼前明显是特意打扮一番的韩王点了点头,道:“若是诚心诚意,就应以诚相待,只有彼此少了对对方的疑虑,猜忌,才能和睦,七表哥可认同元嘉所说?”

“元嘉表妹学识渊博,说得自然是对得,以诚相待,方得长久,长久之美,我心所愿。”

沈皎听到韩王回答中的坚定,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放下了大半,然后对着韩王伸手请道:“八表哥,请。”

韩王对着沈皎拱了拱手,便踏进了屋中。

这场谈话并没有进行太久,沈皎坐在一旁的偏房中,看着今天清晨卫赜才派人送来的信,心中微暖,话语中字里行间温情暖暖的关心,让她心中微热。卫赜总是知道怎么和她相处,她不相信,也不习惯轰轰烈烈的爱情,卫赜便温情脉脉的方式爱护她守护她。

和卫赜相处,她不会觉得累,很习惯很自然,能让她感到来自内心的温暖和微微的甜蜜。最重要的是,她和卫赜只间有着太多的共同话题,她们之间有很多共同的志向,她们懂得尊重,也相互理解,她们知道彼此要什么,惦记和牵挂什么。

比如说现在,卫赜给她送来的信中,除了卫赜对她的关心外,就是对于她临走时山东遗留的问题的处理。除了河道外,还有对于山东巫祸之事的后续进展。

果然,她的这个方法还是有效的,不少地方的人都已经开始相信神的善良,然后不再做出拿活人祭祀这样的事情来。当然,抵触的还有一些,但是她相信在官府的镇压查处,以及这种良善神话的诱导下,这些害人的巫祸事件会越来越少。

毕竟除去一个信仰很难,但是将这个信仰朝着百姓希望的好的方向,良善的方向改,还是比较容易的,毕竟很多百姓的心中都是渴望自己的信仰是美好的。她只不过是抓住了百姓的这点念想,才能让这件事推行下去。

等她给卫赜回完信后,这边韩王就出来了。看着韩王轻松,面带愉悦的步伐,沈皎觉得这场话谈得不错,笑着送韩王离开后。

等她进了屋内,却是吓了一跳。

六姑娘正在拿着手帕擦拭眼角的泣泪。

不过,她很快就放下了心。六姑娘虽然哭了,但是嘴角却是笑的,身上原本的紧绷没有了,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轻松和愉悦。

第277章 心仪

“六姐姐这是怎么了, 可是韩王欺负你了, 若他说了什么让六姐姐伤心, 我这就去找他理论, 为六姐姐出气。”沈皎快步走到六姑娘的身边道。

“不是他的错, 我这是喜极而泣。”六姑娘似乎真的怕沈皎去找韩王, 连忙擦干净眼角的泪水,笑着解释道:“韩王性子直爽,有问必答, 还给出了承诺, 对我极好。”

“哦?”沈皎觉得这哄女孩子的本事,韩王虽是新手, 但是当真是不错, 这才多长时间, 就能让六姑娘放下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喜极而泣起来。

听到沈皎疑惑的声音,六姑娘害羞地道:“与韩王见面,其实我主要是为了问韩王他为什么会选择我?”

说道这, 六姑娘才开始整理好心情,和在自己心中除了祖母最能依靠的九妹妹聊起内心深处的担忧。

“我有自知之明, 当时在场的姑娘,比我美的有,比我家世好的也很多, 而韩王明知道我是退过婚的人,还选择我, 毕竟我绝不是韩王最好的选择,他这样做,让我心理直打鼓。”六姑娘说着自己心中的忐忑。

“韩王是怎么说得?”沈皎听到这,颇有些好奇了,他其实对韩王这样一个冷漠的性子,会喜欢上六姑娘的原因,是颇有些好奇的。

“韩王说,他是因为看到我和马二姑娘争辩的样子,看到我愿意反抗,能反抗的性子才选择的我,他说不喜欢逆来顺受的人,懂得反抗,并且在合适的区域内反抗,才是他欣赏的人。他欣赏的便是我当日在众人面前,为自己辩解争取,而不是逆来顺受,或者是顾及是宫中,不敢反驳,任凭马二挑事。”六姑娘说道这,微微一笑:“正好,我是前者,而不是后者。”

“六妹妹也知道,我是个要强的人,学不会逆来顺受,身为沈家女,也绝不会逆来顺受,我有自己的原则,本以为自己的这样的性子,在婚后会吃些苦头,却是没有想到,韩王殿下给了惊喜。”六姑娘笑着道。

沈皎能够看出,六姑娘在说这句话时,心中的愉悦放松,心中也是一松,真心为六姑娘感到高兴。六姑娘若不是性子要强,也不会以梁国公府五房嫡女的身份,在京中贵女的圈子里闯出一片天。但是这样的性子,有些人喜欢的不得了,但是有些人却并不喜欢,而且很多夫人们在选择儿媳时,多是偏向温柔娴雅的女孩,她六姐姐虽然也温和,但是离温柔如水的还差上不少。

所以,对于六姑娘来说,韩王愿意在这方面欣赏她,确实让她很欢心。对于韩王的这个答案,她也是满意的,毕竟她不希望她的六姐姐在出嫁后为了在夫家生存,连自己的原则都坚持不下去,这是可悲的,而这样可悲的事情,她不愿意让其在她六姐姐身上重演。

至于为什么韩王喜欢这样的女孩,她多少还是能够猜出一些的。这大概是缘于宁妃的性子和韩王少时在宫中的艰难生活。因着母妃并不受宠,而自己又不是天和帝所期待的孩子,少时的韩王大概是受了不少气。

虽然有卫皇后的照拂,但是宁妃因着是宫女出身,性子又太过软弱,就算是卫皇后给了庇护,但也不能是时时看顾。宁妃早年的性子根本就立不起来,所以根本就给不了韩王庇护。

原本就不受天和帝喜爱的韩王,母妃又立不起来,在宫中的生活就更难了,虽然不会缺衣少食,但是有时候来自其余皇子和王公贵族自己的漠视,宫人的闲言碎语,长此以往,心理必然会受到影响,由此冷漠的性子也就慢慢养成了。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崇文馆见到还是八皇子的韩王的场景,和当时七皇子赵王与九皇子燕王身边围得都是人不同,八皇子身边除了卫皇后给其选得两个伴读,八皇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浑身上下透着一种冷淡和疏离,这样的冷漠她很少在一个小孩子身上看到。

不过幸好的是,韩王到底有卫皇后和太子的照拂,性子并没有长歪。虽然不是那种愤世嫉俗的性子,但是这不妨碍韩王受小时候的影响颇深,所以在选择妻子的时候,韩王不希望未来妻子的样子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唯唯诺诺,要懂得反抗,要自己立起来。

其实当时宁妃的处境并不是那么的糟糕,有一个皇子傍身,即便是天和帝不喜这个儿子,但是也没有表现出厌恶来,韩王改有的也是一样没有落下。在宫中还有中宫之主的照拂,只要是宁妃稍微强硬一些,这日子就绝对能过得下去。

但是宁妃在那个时候太过诚惶诚恐,宫中还有当时的庄贵妃和吴贵妃两个人争锋,在这样的环境下,宫女出身的宁妃说话都不敢,更何况反驳。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庄贵妃和吴贵妃相继倒台,宁妃的性子也被卫皇后掰正了,韩王领了差事,并且办得不错,在御前也有了脸面,这样,宁妃才慢慢立起来,如今已经很有一宫之主的风范了。

宁妃自己也知道自己这些年,自己的性子有愧于韩王,所以对于韩王不想要成婚也由着韩王,并不置喙。若不是这次是圣意使然,宁妃估计是要一直由着韩王下去的。

而这次的结果,可谓是皆大欢喜,韩王有了心仪的人,对于宁妃来说,可是说是天大的喜事,心头的担忧终于散去了。

对于她六姐姐来说,若是有韩王这样的夫婿,谁还敢拿她六姐姐退婚之人,配不上好姻缘的事说话。而且韩王是真心喜欢她六姐姐的性子,再加上宁妃的脾气温柔,韩王的后院一个人都没有,她相信她六姐姐以后的日子,只要是自己立得起来,婚后的日子绝不会难过。如此,她也就放心了。

“恭喜六姐姐了。”沈皎真心地祝福道。

十日后,赐婚的圣旨下,赵王赐婚左都御史嫡女,韩王赐婚梁国公府六姑娘,燕王赐婚兵部尚书嫡女。

三道赐婚的圣旨,特别是最后一道,引起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第278章 提点

紫宸宫中

沈皎和天和帝面对面的下着棋。

“对于近日朝中发生的事情, 你怎么看?”天和帝将一子放在棋盘上, 头也不抬地对着沈皎问道, 仿佛随意地很。

沈皎对此只是沉吟了一声, 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 让人分不清她是为棋局烦恼, 还是对天和帝的问话思考。

“皇舅舅既然已经决定了让燕王娶兵部尚书的嫡女,便是决定给燕王权利,默许了燕王可以结党。燕王如此聪慧的人, 怎么能看不出皇舅舅的意思, 但这也正好中了燕王的心意,所以, 燕王最近可是忙碌地很, 听闻经过燕王这几日的努力, 已经收服了不少朝臣,听说其中还包括通政使褚良褚大人。”

通政司又被称为银台,负责内外章疏、臣民密封申诉之事,虽然在本朝, 通政司的权利并不像上面说得如此之大,但是也不小, 算是一个颇有实权的位置。燕王是真的颇有手段的,不然也不会在如此短得时间内,拉拢这么一位有不少实权的大臣。

至于已经被天和帝赐婚给燕王联姻的兵部尚书一家, 从赐婚后没几天,便已经属于坚挺的燕王一党。其实这件事早有苗头, 兵部尚书之前便和燕王共过事,听说其对燕王评价颇高,其实若不是兵部尚书默许,他的嫡女又怎敢同燕王过往甚密,这其中兵部尚书的授意占绝大不分。和其它还在犹豫是不是要站在燕王这一边朝臣相同,兵部尚书原本觉得自己支持燕王的获利并不是很大,但是有了燕王妃这个位置就不同了,若是燕王一旦登基,燕王妃便是皇后,他们便是后族,他们未来的外孙,燕王妃的嫡子便是未来的帝王。

这样一来,这场联姻带来的成果才令兵部尚书感到心动。当然心动的不只是兵部尚书一人,其余的人也有指示自家的姑娘和燕王接触的,但是对于燕王来说,选择兵部尚书带来的好处做多,所以兵部尚书的嫡女从一众贵女中脱颖而出,成为燕王妃。

“皇舅舅其实担心的不是燕王和兵部尚书联姻后,拉拢的朝臣有多少,您在意地是太子的反应。”沈皎分析着天和帝的心思。

“哦?”天和帝丝毫没有怪罪沈皎揣测圣意的行为,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皇舅舅既然允许燕王联姻兵部尚书,便是默认了借机拉拢朝臣结党,但是现在的燕王所结成的党羽尚不及当年的勇王和皇六子萧洋,所以,您根本就不会被燕王究竟结了多少党而担忧。”燕王如今的党羽比以前的晋王还差一些,比之他当年有王家撑腰的嫡亲兄长更是差上不知道多少。

当年的勇王仗着王家,那才是真正地明目张胆的拉拢朝臣。当时的天和帝都没有什么担忧,何况现在比起当年还只是小打小闹的燕王。

“让您唯一担忧的是,太子会不会还能沉得住气。”

“太子一向沉稳。”天和帝对于沈皎的话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对太子作出了评价。

“太子是沉稳没错,但是您所担心的是,从一开始的勇王,皇六子萧洋,现在的燕王,太子是都表现的沉稳有度,但是您所怕的是太子因着这永不停息地对手,耐心耗尽,和您起了龃龉,想偏了,做出什么令您失望的事情来。”沈皎分析者天和帝此时内心最隐秘的想法和最深的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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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太子的耐心耗尽,到时想偏了,会酿成大错,到时最伤心的便是天和帝了。太子不是傻子,他不可能看不出从勇王到燕王,不是天和帝默许地,就是天和帝扶持的,让这些人和他争锋,争夺他的储君之位。

若是这样再接着下去,太子会不会怀疑,天和帝扶持这些人,真的就是为了拉他下台。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就会如同心魔一般挥之不去,在心底生根发芽,让太子原本的沉稳不再有,取而代之的是对天和帝的怨恨,到时候太子便会失去判断,在这种几乎是丧失理智下的决定,会酿成什么样的恶果,不想而知。

到时候最伤心的还是天和帝,太子和勇王,晋王这些人不同,太子是天和帝一手教养长大,是他最为得意的嫡子,也是天和帝最为疼爱的儿子。在天和帝身边这么多年,她自然是明白天和帝将太子看得有多重。都说天家没有父子,但是在天和帝和太子身上却不是这样,天和帝对太子有着博大的父爱,而太子也对天和帝有着很深的孺慕之情。

一旦太子犯错,最伤心的除了卫皇后外,相信就是太子了。

“皇舅舅想要元嘉做什么?”沈皎分析完后,问道。

对于这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却令天和帝叹了一口气道:“果然,还是元嘉最了解朕的心思。”

“今日朕叫你来,是为了让你找个机会去提点一下太子。”

沈皎明白,天和帝这是在担心太子一不小心走上歧路,心中放心不下,这是天和帝对太子的父爱,更是其他皇子不可能有的待遇。这就是天和帝对太子的不同,只凭这一点,燕王就绝对比不上太子,也成功不了。

“皇舅舅放心,我一会儿便去拜访太子表哥。”沈皎答应,也安慰道:“您大可不必担心,太子殿胸有沟壑,绝不会被那些谣言,谗言所影响,您放心便是。”

沈皎知道,天和帝之所以这么担心,除了是因为天和帝害怕太子的耐心耗尽以外,也是因为最近外面有些谣言,说天和帝之所以三番四次的扶持其余的皇子和太子对抗,就是因为天和帝不满太子,不满卫家,想要废太子,除卫家。

这样的谣言,一看就是针对太子的,至于是谁放出来的,可能性也只有一个人。燕王动得这个主意,虽是歪门邪道,但是也是一把利刃,直击太子的心。

至于天和帝为什么现在还不遏制这样谣言,不过是因为,这未尝不可作为对太子的一种考验。而且,天和帝觉得这个考验不错,但是同时也担心太子,而天和帝自己显然不适合提点太子,所以才有了今日和她的这番谈话。

沈皎和天和帝说了一会儿话后,便率先告辞,朝着东宫而去。

第279章 实事

比起之前, 若是她想要找太子, 但是到底她和太子是表兄妹, 她也都大了, 为了避嫌, 用的都是拜访太子妃这个理由, 而现在她有了官职在身,求见太子便是理所应当。这就是她入朝之后,一些事情和规矩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她相信比起激烈的朝堂对峙, 这样的改变更温和, 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也是很快,东宫的人便将她请进了太子的书房之中。见过礼, 太子便让沈皎坐在了自己的下首, 温和地笑着道:“今日元嘉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之前他听到宫人回禀元嘉郡主前来拜访他的时候, 心中便很是疑惑,要知道他的这位表妹虽然和他颇为亲近,但是也保持着距离。

除了小时候,或者是有时候来拜访太子妃的时候, 大多数的时间是绝对不会踏入东宫的。这种距离,是他和元嘉之间共有的默契。元嘉身为他父皇的心腹, 一切所做所为都是依照他父皇的意思,而自是心腹,就不会傻到和皇子交往甚密, 引得帝王厌,最终被舍弃。

而他也绝不会和一个他父皇的心腹刻意交好, 若真是这么做了,岂不是在他父皇的头上悬着一柄利剑吗,他父皇绝对会立时将剑掰断,然后便会处理这位握着利剑的人,后果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

所以,在这种默契下,元嘉突然来拜访他,让他如何不疑惑。他了解元嘉,与其慢慢地试探,还不如直接问出更得元嘉的意。

“许久不见太子表哥,所以元嘉想要和您聊一聊。”确实如太子所想的一样,沈皎确实更喜欢开门见山的方式,所以也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元嘉想聊什么,孤自是奉陪。”太子看了一眼沈皎,挑眉道。

“元嘉最近是初涉朝堂,对于朝中的一些人和事却是不太熟悉的,但是也能够感受道朝堂的风云诡谲,变幻莫测。特别是最近听到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不知太子表哥可知晓?”沈皎问道。

“朝中的谣言每天都有,元嘉不必被这些谣言所扰,都是些无稽之谈,不可信的。”太子说道这,虽然养气功夫好,但是沈皎还是能够观察到太子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心情不是很好。

“既然太子说是谣言,心中就应该不会计较的。”沈皎知道太子虽然不相信,但是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其实想象也是,不相信谣言的人多,但是丝毫不被这些谣言影响的又有多少?

“所谓是谣言止于智者,而元嘉觉得太子表哥绝对当得起智者这二字。”沈皎道:“之前,皇舅舅考教元嘉功课时,皇舅舅便常拿太子表哥做榜样激励元嘉,可见在皇舅舅心中,太子表哥绝对是最让皇舅舅骄傲的皇子。”

“这可就折煞孤了,元嘉聪慧,父皇常常感慨恨你不能为男儿身,不然绝对会是名垂千古的名臣!”太子摆摆手,谦逊道。

沈皎看着太子的神情比之前好上了不少,紧握着茶杯的手也都松开了,接着谦逊了几句,继续道:“之前元嘉和太子表哥说过,一枝独秀,终究是不太美,它同时也需要别的花儿陪衬,才更能显示出它的美,只是不知道,现在太子表哥还认同吗?”

对于这次的问题,太子犹豫了,沉吟后却是没有正面的回答,而是对着沈皎反问道:“若是这花反被其余的花遮住了锋芒,那么别人还能看得到它吗?”

“或者说,就算是看到了这一朵,但是赏花的人却看尽了其余的花,对美的眼光有了变化,不觉得这多花美了,反而觉得它碍眼了,又该怎么办?”

沈皎知道,太子这是在以自己比作最美的花,将诸皇子比作其余的花,而将天和帝比作了赏花人,说的是,若是有一天天和帝觉得自己碍眼了,它不再是天和帝眼中最喜爱和最器重的儿子,天和帝不再喜欢他了,最终的他的结局难逃被折下,被废弃的下场,而他又该怎么办呢?

“那就争做最美的那一枝花,结出最大的果实,有了果实,谁还会选择那只能欣赏的花,赏花人也是人,是人都要生活,对于人来说,实用的价值要比观赏的价值重要的多,让自己做一个更有实用的花,在本质上得到升华,便是赏花人的眼光再怎么便,他都会喜欢这枝花。”沈皎看着眼前的太子认真分析道。

她对太子说得这番话,也是天和帝对于太子的期待。天和帝希望自己的太子是一个明军,太子在朝廷中的声望已经不错,能力也甚佳,但是却是从没有出过京,玩弄心计的事情太子已然接近成熟,但是玩弄再多的心机,都不如干一件实事有用。并不说太子没有干过实事,而是天和帝希望,太子和燕王争斗的时候,能够更多的将心思放在做实事上,这样对太子的威望才更有益。

沈皎看着在自己的话落后,太子没有说话,眉头紧皱,明显陷入了沉思的状态,她知道,太子这是听进去了。

趁此机会,便接着道:“大齐之所以有现在的强盛,是很多人共同的努力。圣明天子主宰天下,但是独木不成林,天子也需要良臣辅佐,而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良臣的辅佐和百姓的民心都是天子治理天下的关键。皇舅舅圣明,而良臣难得,所以必会相得益彰,太子表哥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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