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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经常笑。

(3)回答问题能在五分钟内。

(4)已掌握一些日常词汇。

(5)不随便开瓢。

(6)黏人。

顾群山捻起飘到地上的这张纸,惊了,“哎我操……唐寒说还要整这些?这什么啊?”

“你就写我嘛,那还不简单?”林听趴在桌子上大声给他支招:“你就写‘听不到’、‘说话声儿太大’。”

“真布置了这个作业?”顾群山不死心地问。

“没有。”

盛夜行把纸抢过来,“这是课余作业。”

顾群山越想越头疼,抓着a4白纸和黑笔,也不知道该不该往上写字,“林听,我不记得有这个作业啊……”

林听也喃喃道:“我也不记得……”

“这什么啊?”顾群山有点懵。

他还没缓过来,这是写的小自闭?盛夜行什么时候搞精准扶“贫”了?

“不该问的别问。”盛夜行收回那张纸。

顾群山:“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盛夜行:“饲养手册。”

顾群山:“……”

一旁趴着休息的路见星暗暗咬住牙,让腮帮鼓起来,再悄悄地动了动耳朵。

第38章 买鞋

一月中下旬,课程安排临近期末,冬天最冷的时候已经过了。

盛夜行情绪不太稳定,没有敢擅自给自己停药或减少用量,只得规规矩矩谨遵医嘱,一上课又只得趴着睡。

唐寒经常在其他课的课间来给他加一件外套披上,时间一久,路见星也学着唐寒的样子,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盛夜行盖上。

有些时候,盛夜行是被捂醒的。

唐寒给披一件、路见星再给披一件,热得他一身汗,抬头起来往教室扫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同桌身上。

被盯住的人只是端着学校发的水果,拿塑料叉子在果肉上戳眼儿。

戳就算了,还非要每一排都戳得对称,讲究深浅,戳满一面又换一面,根本不打算吃。

盛夜行沉默着坐直身子,用食指关节敲敲桌面,小声吹口哨:“路见星?”

路见星不搭理他,继续戳水果。

“喂,”盛夜行挪凳子靠近一点,拿了本书挡住两个人,“别玩儿了,都戳烂了还怎么吃。”

他说着把自己的水果盒推过去,“你吃我的吧,我不太想吃。”

自己不爱吃水果,每次想扔了又老被唐寒说浪费食物,如果小自闭爱吃就好了,自己每天的水果盒都即将有去处。

“……”

路见星还是不理他,竭力要把每一排叉子眼戳得整整齐齐!

“还有十分钟就放学了,你再不吃我扔了。”

盛夜行放一句“狠话”,把水果盒装模作样地往自己这边挪。

安静好一会儿,盛夜行又把水果盒推过去“三八线”,催促道:“你看这苹果,富含矿物质和维生素,这梨,止咳的。”

“这西瓜,贼甜……”

顾群山端着自己也没吃完的水果盒转过头,正准备说几句,又愣了,“哎,怎么冬天还有西瓜呢,反季节啊,不健康。老大你别让路哥吃了。”

盛夜行:“……”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路见星抓起叉子插了块红西瓜,直接往盛夜行嘴边送。

盛夜行不好意思在顾群山的注视下就让路见星喂,只得把叉子拿着自己吃完那块西瓜。

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得吃。

一口西瓜还没嚼完,盛夜行听路见星闷哼一声。

“哼唧什么,”盛夜行把西瓜咽下去,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路见星摇摇头,眼睛发红。

自己太丢人了。

他又把食物喂到自己下巴上了。

塑料叉子做工粗糙,尖头难免有毛刺,疼得他嘴边的皮肤全刮红了。

泡水果的水也黏了些在他唇角,水渍清晰。

路见星本能地抗拒所有能伤害自己的东西,一脱手,“啪”一声,叉子连带水果盒都摔在了地上。

他看起来很痛,正单手攥着校服衣摆发抖,脸色煞白。

为了不让其他同学看出来异样,路见星拿试卷遮住了半张脸,努力让自己镇定。

顾群山看他把水果盒摔了,正寻思得拿扫帚和拖把过来把地板弄一下,就低头要去捡地上已果盒分离的“残骸”。

盛夜行制止他:“顾群山,你先别动。”

“啊?”

“你转过去。”

“这地上……”

“转过去。”

盛夜行在顾群山转头之后,咳嗽了几声,掩盖住自己挪凳子的声音,又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离路见星近一些。

他附到路见星耳畔,把从抽屉里扯的卫生纸塞到对方手中,沉声道:“水果是你不小心摔的,叉子也是,你今天要不要试着自己捡一下,收拾一下?愿意就去做,不愿意就摇头,我来弄。”

路见星愣了十来秒没动作,好一会儿才点头,撑着课桌蹲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不是对空间距离感知有点弱,直到指尖察觉纸巾被水渍浸透得湿润了,他才意识到已经碰到了需要捡拾起来的垃圾。

好凉。

甚至刺得痛。

路见星在地上又蹲了好一会儿,像朵蘑菇似的,把洒在自己脚边的水果全捡起来装进水果盒里,再将其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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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都在上自习,没多少人能注意到后排的动静。

顾群山多动症,本来专注力就差,时不时往后瞟瞟,居然看见盛夜行拿着拖把进教室,再把拖把递给了路见星。

“喂……林听,”顾群山对着林听的耳朵说悄悄话,“你说,最近为什么什么事儿老大都让小自闭自己干啊?”

语毕,顾群山还加了句:“你小声点儿答。”

林听点点头,尽量压低音量发表自己的意见:“要锻炼吧?见星要是不多训练训练,以后毕业了怎么办。不说远了,就说寒假了怎么办呀。”

“哦,寒假。”顾群山说。

林听“嗯”一声,继续写作业,自言自语道:“要放寒假了。”

路见星认真地拖完地板,出了一身汗。

他听力好,回到位置上又趴了好一会儿,直接开启与世隔绝模式,说什么都不起身。

他满脑子都在循环播放顾群山和林听说的那五个字——

要放寒假了。

意识到“会分开一段时间”后,路见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当中。

吃完午餐回来,他先是把衣服脱得只剩最里面的一件衬衫,整个下午都在走神开小差,谁说话都听不见,非要拿笔在本子上画小蛇,周围一有人路过他就烦躁,又跺脚又晃椅子。

盛夜行最开始还劝他把衣服穿上别着凉,到后边儿就干脆不劝了,路见星脱一件他接一件。

他能感受到路见星不愉快的情绪。

等脱到只剩一件了,盛夜行才问:“真不冷?你到底在气什么?”

“冷。”路见星说,“我冷。”

“裤子也只穿了一条……”盛夜行朝他裸露的脚踝上看一眼,“这鞋穿了一周了,明天换一双好不好?”

小自闭全身上下就一件衬衫一条校裤,衬衫薄到趴着的时候衣摆还会勒出腰线,脚踝也露在外边儿,冻得浑身都哆嗦。

路见星只是说:“不。”

“穿衣服。”

盛夜行强硬起来,把厚外套往他身上拢,“感冒了没人会照顾你。”

“就穿这个。”

路见星答非所问,低头去摸自己的鞋面,“白的,黑的。”

盛夜行穿黑鞋,他穿白鞋。

他觉得配。

“你不能只指着一双穿,白鞋有很多双,可以试着换着穿。还有,你现在只穿这么点儿衣服会感冒。”

盛夜行深吸一口气,“路见星,我的耐心有限。”

只穿一双鞋这种行为,他以为只有小盛开在三四岁的时候才会这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自闭今天下午突然开始阻断交流。

路见星动了动胳膊,拿铅笔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边写边念:“不—要—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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