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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褚小姐似乎是呛了水,被池水堵住了口鼻,要立刻帮她顺气才行啊!”旁边的小太监提醒道。
“哦?”魏景琰抬起头,一脸天真地看着那太监:“如何顺气?”
“奴才未入宫前老家门口就有一条河流,夏日里奴才经常和小伙伴去河中戏水。我们那儿有人若是呛了水昏迷不醒,只要一边按压他的腹腔,一边以口渡气,帮她顺了那股气,便没事了。”小太监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一听到要“以口渡气”,对面围观的闺秀们立刻炸开了锅。她们哪肯让褚灵倩占这么大的便宜,纷纷自告奋勇道:“殿下,这种事,还是臣女来吧!”
说着便打算围着池塘跑过来。
第224章 逼问永安
只可惜,永安花园里的池塘实在是太大了,虽然两岸的直线距离不长,可是要沿着池塘跑过来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再加之那些闺秀平日里一个个不是坐着就是卧着,快走几步都喘,这么远的距离,等她们跑来,估计褚灵倩都已经死透了吧?
魏景琰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朗声说道:“褚小姐,本宫也是救人心切,得罪了!”
丢出来这句话,魏景琰就在闺秀们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义无反顾地朝怀里脸色惨白的褚灵倩吻了下去。
这一幕,落在闺秀们的眼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这个褚灵倩,运气也太好了吧?落水就落水,还偏偏遇上了五殿下这么仁慈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顾自己的身份,英勇就义,舍己救人,**裸地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正确的营救手段,褚灵倩终于在闺秀们满是妒忌怒火的注视下,从魏景琰的怀中缓缓苏醒了过来。
“五五殿下?”褚灵倩用略带沙哑的嗓音低低地唤了一声。
魏景琰见她醒了,欣慰地一笑:“醒了就好。”
那小太监连忙在旁添油加醋,为魏景琰歌功颂德:“褚小姐,刚才你落水,差点遭遇不幸,幸好有我们五殿下出手相救,不顾自己的安危跳入池中将你拉上了岸,还以口渡气将你救醒了过来。”
褚灵倩本来毫无血色的脸颊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红晕,她抿了抿唇,含羞带臊道:“谢五殿下救命之恩”
对面还没来得及跑过来的闺秀这下可不干了,其中一个闺秀气愤地一拍围栏,冲着褚灵倩高声怒道:“褚小姐,刚才五殿下也是救人心切,情急之下才会这样做的,并没有别的任何意思,你可不要想歪了!”
褚灵倩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她费尽周折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借此机会,为英雄救美的戏码安上一个“以身相许”的结局吗?不论什么原因,五殿下吻了她,是这么多双眼睛都亲眼所见的,按照大梁的封建礼教,女子的身子若让男子碰过了,那她就是这男子的人了,别的,她才不管这么多!
魏景琰在冰冷的池水中兜了一圈,早已是浑身湿透,现在被风一吹,冻得他只打寒战。
想着戏也演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抱着褚灵倩就往永安的主殿走去。
那小太监担心魏景琰的身子,连忙将干净的皮袄搭在他的肩上,也一路跟着去了。
他们刚到寝宫的正殿门口,正巧碰上一脸寒霜的即墨寒,只见他一只胳膊横抱着苏皓月,另一只胳膊拖着用蛇身拴着的芷水,即墨寒连看都没看魏景琰一眼,目不斜视,脚下生风,旁若无人地快步进了屋子。
被甩在后头的魏景琰站在门外,看着即墨寒桀骜的背影,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怒火。
好一个楚靖王,仗着有父皇的宠爱就敢不把他这位堂堂的皇子放在眼中,真是张狂傲慢到了极点!等他登上大宝之日,定要让即墨寒付出代价!
其实,即墨寒生性孤傲,对人一贯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他不把魏景琰放在眼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魏景琰的心中又怎会不清楚呢?
而真正让他火冒三丈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看到了即墨寒竟抱着苏皓月堂而皇之地穿梭在皇宫之中。最关键的是,苏皓月唇畔含笑,面若桃花,双手环抱在即墨寒的脖颈上,一脸小女子的娇羞,丝毫见不着她平日里面对自己的那种淡淡的疏离和隐隐流露出来的距离感。
这也是这个男人最虚伪最自私之处。
他既不愿迎娶苏皓月,却也不愿见她和其他男子亲昵;既不愿意舍弃和豪门女子联姻可能为他带来的政治利益,却又固执地将苏皓月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自己一丁点都不愿意付出,还指望着别的女子在感情上对他死心塌地,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褚灵倩感觉到了魏景琰的身体微微发僵,不由抬头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魏景琰这才回过神来,他避开了褚灵倩的目光,敷衍地笑笑道:“哦,本宫刚才瞧楚靖王手中像是拖了个什么东西,正奇怪呢。”
褚灵倩朝屋里看了一眼:“是啊似乎是一个女子呢,瞧那身形还怪眼熟的。”
“走吧,进去看看。”
一进屋,原来傅常槿和蒋曼姝都坐在殿内,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即墨寒,只见他一挥衣袖,将毒蛇连带着芷水砰地一声重重摔在永安面前。
傅常槿和蒋曼姝都是往后一缩,不知即墨寒到底因为何事如此生气。
永安刚从屏风后走出来,人都还没站稳,就被即墨寒扔来的东西吓得花容失色。她一连后退了数步,拉过身旁的一个小宫女挡在身前,口中还高声尖叫着:“啊!蛇啊!”
原本昏厥了的芷水被即墨寒给摔醒了,她趴在地上,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刚想动弹一下,却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给捆住了胳膊,低头一瞧,那狰狞丑陋的蛇头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还冲着她张着血盆大口,芷水差点没经受住刺激再一次晕倒:“啊!救命啊!”
“还愣着干嘛呀!快去把那蛇弄开!”永安一把将身前的小宫女推到芷水旁边,严厉地命令道:“快点!”
“不许动!”即墨寒冷冷地开口了,他嫌恶地扫了一眼被蛇吓得满地打滚的芷水,毫不客气地凌空一掌,将她打飞了。
芷水的后脑勺狠狠地撞在了柱子上,可怜她刚苏醒没多久,就又晕了过去。
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即墨寒收回了目光,吐出了两个字:“聒噪。”
这下永安不干了,她鼓足勇气上前一步,质问即墨寒道:“你凭什么对本宫的宫女动手?!”
她当然不是心疼芷水被欺负了,而是单纯地觉得即墨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手教训她的宫女,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即墨寒没搭理她,他先是将怀中的苏皓月动作轻柔地放在了椅子上,这才转过身,狭长深邃的眸中满是彻骨的寒意:“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永安在看到苏皓月依旧好端端地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开始,就猜想到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但是面对盛怒之中的即墨寒,永安当然什么也不能承认啊!
她反应也很快,眼珠子一转,打算装疯卖傻糊弄过去:“你说什么是我做的?没错,本宫今日是在宫中设宴,邀请许多了闺秀前来小聚,其中也包括苏小姐,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说罢,她在心中冷笑,她就打死不认,即墨寒和苏皓月又没有证据,能把她怎么样呢?
此时,已经将褚灵倩交给一旁宫女照顾的魏景琰见此情形,也猜到了几分。
估计是他这位皇姐因为嫉妒苏皓月得到了即墨寒的钦慕,所以设下了什么毒计想要迫害苏皓月,却没成想被即墨寒搅了局,这才落到了被逼问的境地吧。
苏皓月坐在一旁,仪态端庄,浅浅一笑:“公主殿下,既然此事与你无关,你的贴身宫女为何又会无端出现在臣女遇险的地方呢?”
永安柳眉倒立,怒气冲冲道:“这你要去问她,本宫怎么知道?”
“可是那里地处偏远,她为何要孤身一人前往呢?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虽说本宫的寝宫西南角离正殿远了一点,但是那溪边有许多野生的山茶花。芷水知道本宫素日喜欢用鲜花装点寝殿,说不准是去那儿为本宫采摘野花做瓶景了。”永安说完,斜楞着眼睛歪着嘴角看着苏皓月,冷笑着道:“怎么,苏小姐连本宫的事情也要管吗?”
苏皓月闻言,笑着垂下头仿佛是不经意般地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又猛地抬起头直视永安的双眼,不紧不慢地问道:“公主殿下,臣女从未说过遇险的地方是在西南角的溪边,敢问公主殿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傅常槿听到这里,胸中已是一片了然。
蒋曼姝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很快又垂下了目光,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永安嘴角的冷笑蓦地凝滞了,她脸色一白,心中暗道不好,被这个小贱人给套了话。
魏景琰悠然地站在一旁,看了看自己这位跋扈有余,智力却不足的皇姐,只觉得她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即墨寒见永安不说话了,眸中的怒意更甚。他的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凝视着永安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一个将死之人,说出口的话更是让永安心跳骤然一滞:“我警告过你,你敢打苏皓月的主意,我必定百倍偿还给你。”
永安不可置信地张着嘴,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她一拍桌子大喝道:“即墨寒,你敢威胁本宫!你这是以下犯上!”
第225章 皇上驾到
即墨寒冷哼一声,不屑道:“是,又如何?”
“你!你!”永安气急了,又实在不知该拿即墨寒怎么办。她眼角的余光一扫,正好看见魏景琰垂着手站在一旁,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永安立刻拉过魏景琰,想让他帮自己说几句话:“五弟,你看看即墨寒这嚣张的态度,他这分明是目无尊上,藐视皇家!你怎能坐视不理?还不下令把他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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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景琰怎么可能被永安当枪使呢?他皱着眉,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沉声劝解道:“皇姐,我看楚靖王也是事出有因,言辞才稍稍激烈了一些,还请皇姐息怒。”
苏皓月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魏景琰还真是会置身事外。
永安涨红了脸,正打算好好斥责一番这个不听话的弟弟时,只听见屋外传来太监的唱喏声道:“皇上驾到!”
父皇来了?
魏景琰和永安双双面色一变。
苏皓月心中也是大惑不解,陛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再看看旁边面无表情的即墨寒,难道是他把请陛下来的?
正当苏皓月盘算着呢,一个身着龙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步伐稳健地在众人的恭迎中走进了殿内。
苏皓月刚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可她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脚踝的伤势,腿一软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身旁的即墨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一把扶住了她,还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轻声说道:“当心。”
苏皓月抬头,正好撞进他满是暖意的双眸中。
她仅仅有片刻的失神,很快,她便反应了过来,赶紧跟其他人一样屈膝行礼,掩去了双颊浮现的一抹红晕。
大梁皇帝径直走到太师椅旁坐下,阴沉的目光扫过了殿内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垂首而立的苏皓月身上。
“朕在前朝忙得不可开交,你们这儿倒是热闹。”皇帝端起宫女呈上来的茶盏品了一口茶,语气中不辨喜怒:“说吧,怎么回事?”
永安有点懵,心中直打鼓,父皇向来是日理万机,极少亲自来她的寝宫,可今日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造访,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于是,她打算恶人先告状。
永安拿起帕子掩着嘴,哀戚地看了即墨寒一眼,向皇帝哭诉道:“父皇!即墨寒他身为臣子,不仅擅闯儿臣的寝宫,还带着毒蛇来兴师问罪。父皇,你可要替儿臣做主啊!”
皇帝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捆绑在芷水身上的毒蛇,当即沉下了脸来:“即墨寒,你好大的胆子!”
苏皓月心中一惊,她担忧地看了看即墨寒,却见他的面色依旧是波澜不惊,丝毫没有因为皇帝的斥责而流露出半点惶恐。
“回禀陛下,臣早已经警告过公主,苏皓月是我的人,谁也不准动。既然公主执意要一意孤行,臣唯有用实际行动告诉公主,臣的话,绝不是说着玩的。”
即墨寒微微扬着下巴,那精雕玉琢的侧颜俊美地几乎令人失神。他薄薄的双唇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即墨寒竟然当着皇帝的面说出这样大不敬的话,他难道是不想活了?!
皇帝目光阴骘,蓦地,他冷笑一声,还未开口,却吓得不少人都双膝发软,只打哆嗦。
完了完了,看陛下这神情,似乎是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这楚靖王也真是的,实在是太过于骄纵,在陛下的面前竟也不知该收敛一点。这下好了吧,肯定要吃个大苦头。
苏皓月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一瘸一拐地上前一步,砰地跪在皇帝的面前,低着头,目光落在地上,声音柔和地缓缓说道:“臣女斗胆,请陛下息怒。楚靖王殿下在御前失仪,都是因为臣女今日在公主寝宫的花园里险些葬身蛇腹,王爷盛怒之下,才冒犯了永安公主和陛下。说到底,所有的过错都是因为臣女,臣女死罪,恳请陛下不要责怪楚靖王。”
皇帝冷峻而精明的目光徐徐投向了跪在地上请罪的苏皓月,这个少女,年纪不大,胆子却不小,说话慢条斯理,即便是面对自己,也丝毫不露怯色,倒是有些意思。
“你是谁?”皇帝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即墨寒扭过头去,哼,明知故问。
“臣女是苏家的女儿,行三,名皓月。”苏皓月依旧是低着头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即墨寒是因为你才犯了糊涂,竟敢带着毒蛇来恐吓公主,是吗?”皇帝的两条剑眉紧紧拧在一起,多年君临天下的帝王生涯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般的小姑娘别说是跟他说话了,就连被他看一眼都要打半天的哆嗦。
永安在旁听得心中暗喜,看来父皇是要拿苏皓月开刀了,实在是太好了!
可苏皓月只是稍稍顿了顿,紧接着又说道:“陛下,王爷是陛下信赖的肱股之臣,陛下应该比臣女更了解王爷的秉性,王爷绝不是会为一个女子冲动行事的人。王爷心地善良,刚直不阿,见臣女无端端在皇宫之中遭逢祸劫,于心不忍,便带着试图攻击臣女的孽畜来请公主殿下为臣女查明此事,仅此而已。不料公主殿下三言两语,倒是透露了些玄机”
永安一听,心中一急,立刻粗暴地打断了苏皓月的话:“苏皓月,你胡说些什么?!你不过是苏侍郎的妹妹,竟敢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宫现在就下令把你拖下去乱杖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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