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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智的指尖有些发凉,他知道苏睿一直把自己当成假想敌,暗地里给自己使过不少绊子,可他一向厌恶这些明争暗斗,也尽量做到与世无争,哪怕吃了苦头,笑一笑就过去了,从不放在心上,可这并不代表他是软柿子随意任人捏圆搓扁。

苏皓月见苏智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笑着缓解气氛道:“我也只是猜测,二哥不必太过忧心,只是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

苏智勉强勾了勾唇角,说道:“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的。”

“嗯。若是二哥得胜归来,我做东,在博雅楼的包厢为二哥设庆功宴。”

“哈哈,就为了三妹这庆功宴,我也要全力以赴了。”苏智朗声笑到:“听闻博雅楼可是京都最炙手可热的好地方,别说包厢了,就连普通雅座都是出了名的难预定,我还未曾去见识过呢!能在博雅楼包厢设宴,看来三妹还真是神通广大。”

侍奉在一旁的紫鸢听了苏智这话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若是让他知道大名鼎鼎的博雅楼的老板此刻就坐在他的对面,还与他云淡风轻地说着话,不知二少爷又会惊讶成什么样呢?

苏皓月轻轻咳了一声,解释道:“不过是借着楚靖王的路子罢了,我又有什么本事呢?”

“哦!原来如此。”苏智挤眉弄眼地打趣:“看来三妹与楚靖王还真是关系‘莫逆’!佩服佩服!”

苏皓月扶额,男子八卦起来比起女子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第63章 其他类型豪门贵女复仇记

八月初十,楚靖王府的马车如期而至来到苏家门口,接苏皓月去王府下棋。

苏皓月打扮一番后欣然前往。

书房里,即墨寒悠然坐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什么物件,见苏皓月来了,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面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苏皓月注意到了即墨寒的动作,还有仿佛做坏事被人发现了一般可爱的模样,不禁莞尔:“见过王爷。”

“嗯。坐。”即墨寒低垂着眸没有看她。

苏皓月落座,自顾自收拾好棋子,客气说道:“王爷,请。”

即墨寒拈子落棋,苏皓月紧随其后。

渐渐地,苏皓月发现即墨寒今天的棋路很奇怪,似乎是不在状态一般,几处显而易见的陷阱他都没能避开,白白损失了不少棋子。

很快,即墨寒就下输了。苏皓月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面容平静,仿佛丝毫不在意输赢。

“王爷,承让了。”苏皓月轻施一礼。

即墨寒因为紧张手中浸出了些许汗珠,他微微颔首,清了清嗓子说道:“本王输了,这一支玉簪就送与你做彩头吧。”说着拿出方才藏在身后的东西,放在桌上,推给苏皓月。

苏皓月一愣,转而反应过来。怪不得即墨寒今天这么反常,其实明明就是故意输给她的吧?

低头,见桌上的玉簪是用羊脂玉雕刻而成,通体雪白剔透,簪子的一端制成半月形,旁边缀着大大小小数十枚碧玺珠子,仿若众星拱月。

即墨寒见苏皓月一直没有动作,微微蹙眉:“怎么?不喜欢?”

苏皓月摇摇头,浅笑道:“这玉簪精巧别致,很漂亮。只是玉簪寓意匪浅,皓月实在愧不敢受。”

即墨寒听苏皓月拒绝了,却也没有生气,只是施施然站起身,二话不说拿起玉簪就戴在苏皓月的发髻上:“本王还是第一次亲手制玉簪,这次略有瑕疵,下次会更好。”

这玉簪竟是即墨寒亲手所制?送给自己?

苏皓月瞪大眼睛,看着即墨寒清冷的面庞震惊地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来。

心底泛起甜丝丝的喜悦,却又有些惶恐。苏皓月勉强稳下心神,伸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玉簪,触手生凉,边缘被细心地打磨得非常圆润。

“谢谢王爷。”苏皓月面色微红,结结巴巴说道。

即墨寒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他从未送给女子什么东西,更遑论是亲手所制这番心意,绝对是出娘胎头一次,所以多少有点害羞。

苏皓月快要被这气氛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了,于是她清清嗓子,转移话题道:“王爷,皓月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我想去监牢中见见苏若云。”

即墨寒眸光一沉:“见她干什么?”苏若云外表温良,实则心思狡诈。这些本都跟他没有关系,只是这个女人差点伤了苏皓月,要知道,苏皓月可是自己都恨不得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这个女人竟然胆大包天敢对苏皓月动手,所以即墨寒对苏若云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只差将她处之而后快了。

此刻苏皓月提出要见她,即墨寒只以为她顾念亲情,或许是迫于苏家长辈的压力,要为这个大姐求情,自然是不高兴的。

苏皓月抿唇一笑:“皓月虽然愚昧,却也知道恩怨分明,苏若云既然对我下此毒手,我必然也不会对她心软半分。只是还有几句话,想当面与她说清楚罢了。”

即墨寒还是不肯松口:“跟她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便写一封书信,我遣人交给她吧。”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苏皓月的唇角凝固起一抹冰凉的笑意:“这些话,还是当面说最好。”

即墨寒见她如此坚持,也只能由着她了。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陪你一起去。”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皓月抬起眼眸深深看向即墨寒,蓦地一笑,点头:“好。”

两人一起乘马车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的官员一见楚靖王驾到,全都毕恭毕敬地起身行礼,听即墨寒说要见苏若云,更是二话没说就为他们带路,一副巴不得为即墨寒效忠的模样。

苏皓月不得不在心底再一次赞叹权势的力量。

监牢灯光幽暗,湿气很重,还漂浮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越往里走,这臭气就越浓。

狱卒点着火把,在前面引路。

“可动刑了?”苏皓月问道。

“小姐容禀,犯人进了咱们这地方,多少都是要吃些苦头的,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惯例。”那狱卒听苏皓月提问,赶紧转过身躬身回答道。

其实在这不见天日的刑部大牢里,犯人从来都是被狱卒任意欺压,再加上苏若云长得美貌无匹,这些色胆包天的狱卒早已在打她的主意,只是一直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动手,但趁着施邢时占占便宜什么的龌龊事,他们可是没少干。

不一会儿,他们就走到了关押苏若云的牢房前。

即墨寒的贴身侍从禹庚对狱卒冷冷道:“你先下去吧。”

“是。小的就在外边候着,您若是有何吩咐只需喊一声,小的马上就来。”狱卒笑得露出一口黄牙,退了下去。

牢房里连窗户都没有,阴暗幽冷,肮脏的地上只铺了薄薄的一层稻草,扔着一条破棉被。

苏若云此时正蜷缩在角落里,听见有人说话,猛然抬起头,借着火把的光亮看见是即墨寒,心中一喜,但是当她看到即墨寒身后的苏皓月时,心头就像被人浇了一盆凉水,身体因为憎恨而微微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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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干什么?”苏若云再无往日的优雅端庄,此刻的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和街头巷尾的叫花子如出一辙,一看就知道是在牢内受了不少苦楚。

“自然是来看看大姐过得如何,毕竟我们可是堂姐妹啊。”苏皓月走上前,隔着牢门认真地打量了苏若云一番,缓缓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大姐这幅尊容,恐怕即便是大伯和大娘来了,都不一定能一眼认出你来吧。”

苏若云猛然想起了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全被即墨寒看到了,慌忙用双手遮住脸颊,失声尖叫:“你这个贱人给我滚!”

“哦,我说错了,大伯和大娘身份尊贵,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也只有我,有这闲情逸致来看望大姐啊。”苏皓月弯下腰,笑容温柔。

苏若云盯着苏皓月绝美的面庞,只觉得全身都仿佛浸透在冰水里,骨头都嘶嘶冒着冷气。

“你这话是何意?”

“我还能是何意?大伯贵为礼部侍郎,有怎会有沦为阶下囚的女儿呢?你再也不是苏家的骄傲了,相反,你的存在会是苏家一个抹不掉的耻辱。所以,”苏皓月拿起帕子掩住唇畔,轻轻说道:“你已经被大伯从族谱中除名了。”

苏若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怎么会?怎么可能?”

她本想着即使父亲会抛弃她,母亲也绝不会扔下她不管的,哪怕真要她在牢狱中蹲足十五年,一旦她出狱,仍旧还是苏家尊贵的大小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即使拼上性命,她也一定会让苏皓月付出代价。

可万万没想到,父亲竟然无情到这般田地,不救她就算了,还要剥夺她苏家大小姐的身份,连她这个女儿都不愿再认。

“不信?”苏皓月从鼻腔中挤出一个轻蔑的音节:“你怎么不想想,入狱这些时日,可有苏家人来看过你吗?没有,为什么呢?因为你已经和京都苏家,再无任何瓜葛。”

苏若云彻底慌了,苏家是她一切的依仗,没了这层身份,十五年后她已经是一个容颜不再的老女人,无权无势,除了被压迫屈辱地死去,又能有什么出路呢?

想到这里,她手脚并用爬到苏皓月面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三妹妹,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是我的良心被狗吃了,才会想到来害你,你就看在姐妹亲情份上,帮我在父亲母亲面前求求情,千万不要遗弃我啊!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会在牢狱中好好反省,日日面壁思过,只求妹妹你能宽恕我。”

说罢,从栅栏中伸出手抓住苏皓月的裙摆,一个劲地磕头。

苏皓月眯起眼睛,眼前苏若云的身影和记忆里自己前世临死前的模样重叠在一起,那时她双腿残废,被人构陷,甚至害得父母也被冤枉成谋逆处死。当她得知自己从小到大的姐妹苏若云就是背后捅刀子的人时,也是这样抓着苏若云的衣角问她为什么。

只是物是人非,当时满腔悲怨的自己现在可以居高临下地站着,享受着两世仇敌在她面前求饶、伏首做小,这感觉,还真是痛快!

即墨寒冷冷注视着这一幕,他对敌人从不手下留情,因为他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他并不希望苏皓月被苏若云此时声泪俱下的表演打动。但是他也不会干涉苏皓月的决定,即使她的身边危机四伏,他都有信心保护好这个女子。

苏皓月用足尖踢开她抓着自己裙摆的手,就如同当初苏若云对自己做的那样,站直身体,说道:“我苏皓月身为苏家子孙,受苏家荫辟长大,自然和苏家一脉相承,一举一动都要遵守苏家的规矩。既然你已经被大伯从族谱上除名,那就再不是我们苏家人了,所以这一声三妹妹,我苏皓月万万担当不起。”

说罢,看也不看趴在地上的苏若云,转头对即墨寒道:“王爷,可以走了。”

即墨寒颔首,牵起她有些冰凉的指尖:“路滑。”

第64章 妇人之见

苏若云跌坐在铺着干稻草的地上,看着苏皓月和她挚爱的即墨寒十指紧扣并肩远去的背影,眼中几乎要渗出鲜血。

苏皓月为什么可以获得她梦寐以求的一切?明明她才是苏家最优秀的女儿。

“不,我不会输的。”苏若云攥紧拳头,咬着牙狠狠说道:“苏皓月,你害我至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监牢中的时光过得十分漫长,每一分每一秒对于苏若云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每一间牢房里都有一只破碗,装着一点清水,是狱卒分发给犯人饮用的。

苏若云用撕下衣裙的一块布料,蘸着碗中的水仔细将脸颊擦拭干净。然后又将头发重新整理好,用布料盘起扎紧。

一切准备就绪,苏若云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心中思绪万千。

眼下,苏家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了她,但是她知道,至少还有一个人一定不会弃她于不顾,这个人就是她的母亲孙秋莲。事到如今,只能派人去向母亲报信,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救自己。

这个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孙秋莲掌管苏家多年,即使现在落魄,可是周转的银子还是有的,只要她花点钱买通看守的狱卒,然后找一个身形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的人混进监牢,来个狸猫换太子替自己坐牢,也不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她重获自由,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正在这时,每日派饭的狱卒张三提着大食桶来了。他身材瘦小,衙差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停地晃荡着,隔着很远几乎都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汗臭味。

只见张三用长勺舀了一勺如同猪饲料一般粗糙的饭菜,隔着栅栏伸进牢房,将饭菜倒在另一只空碗中,声音干哑难听:“吃饭了。”一边说着,一双贼眼还滴溜溜地在苏若云俏丽的面庞上打转。

苏若云勉强压下心头的嫌恶,冲着张三娇媚一笑:“官差大哥,我肚子好疼啊,你能来帮我看看嘛?”

张三顿时心花怒放,可又碍于苏若云的身份,不得不装作正经道:“你肚子疼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看病。”

“哎呀,你过来,我告诉你哪里疼,你帮我揉一揉就好了。”苏若云媚眼如丝,一张精致的面庞在幽暗的牢房中显得格外醒目。

张三看着眼前娇滴滴的大美人,又想到自家那个黄脸婆早已是人老珠黄,就算是年轻时,容颜也不及她分毫。话说回来,他还从未尝试过像苏若云这样美丽的女子是什么滋味,所以面对她的挑逗不禁心痒难耐。

张三也有些狐疑,苏若云为什么要勾引自己呢?但是转念一想,就算他打开牢门,外面的狱卒少说也有数十个,她一介女流绝不可能从看管严密的刑部大牢里逃出去。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于是张三一时间色上心头,打开牢房大门走了进去。

圣上在八月十五中秋宫宴的时候将要亲自出题考问国子监三十名监生,让监生自由辩论。这可是朝中瞩目的大事,毕竟一旦表现得到陛下的赏识,就很有可能平步青云,省下了许多弯路。

就在考试前夕,苏家大房却闹得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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