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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账房的向青来了,一进屋就向各位主子行礼:“今日账房刘管事告病在家,奴才是账房的向青,来替刘管事回主子的话。”

见来人不是刘启东,大夫人的脸色一白,险些坐不住从椅子上摔下来。苏若云扶住她的手,示意她暂且先看看情况。

苏皓月扯了扯嘴角。刘管事今日当然要告病了,昨日的晚上他在醉红楼和几个狐朋狗友风流了一把,还喝的烂醉如泥,独自回家时不知道被一群什么人罩上麻袋就是一顿狠揍,直接把他揍晕了,这会应该都没醒,如何能来府中当差呢?只是这样丢人的事,他的家人当然不好意思实话实说,所以才称病。

没错,那群人就是苏皓月拖吴贵找的地痞流氓,都是些无所事事的混混,苏皓月一个人给了一两银子,价格公道,如今看来,效果也很理想。苏皓月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出现在苏府,否则这出戏就唱不下去了。

“既然刘主管不在,问你也是一样。”苏皓月清了清嗓子:“发月例银子时,你们可将全府上下所有人的条子都交给二夫人签字了吗?确定没有遗漏?”

“全府上下所有人?”向青似乎不太明白苏皓月的意思:“三小姐,您没有当过家可能不太知道,咱们发月例都是以院子为单位开条子,怎么会一人一张条子呢?这不得忙活半天吗?”

第19章 其他类型豪门贵女复仇记

听了向青的话众人神色皆是一变,老夫人问道:“以院子为单位?那怎得这个月你们账房交给二夫人的都是每个人的月例条子呢?”

“啊?!”向青也是一愣,随后说道:“我正是还有些奇怪,寻常月例条子刘主管都是遣我拿去给大夫人签字,这个月当家主母换成了二夫人,刘主管说是要亲自去送,我原以为是刘主管想跟新上任的二夫人交待些府中事务,没成想原来是规矩变了啊!”

苏皓月嗤笑一声:“你这厮,还真是不老实。规矩变了,你在账房当差还能不知道吗?既然你说以前都是整院发月例,就把以前的条子拿给祖母看看吧!”

向青白皙的脸此刻涨的通红:“三小姐真是冤枉奴才了,这次的事刘总管确实没跟奴才透露半个字啊!既然三小姐不信,就请遣人去账房把从前每个月的条子拿来检验便是。”

老夫人面色阴沉:“叶香,你去拿。”

叶香领命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抱着个盒子回来了:“老夫人,账房其他小厮把这个盒子交给奴婢,说近一年的条子都在这儿了。只是盒子上带着锁,奴婢找了半天也没找着钥匙在哪。”

老夫人冷哼一声:“找个力量大的,拿石头砸开。”

大夫人心中把刘启东咒骂了一万次,该死的老奴才,什么时候告病不好,偏偏今日告病,让这个叫向青的不知从哪跑出来在老夫人面前乱说一通,这下可真是瞒不住了。

锁被花匠拿铁锹砸开了,老夫人一张张审阅着月例条子,脸色越来越难看,确实如向青所说都是整院为单位的开条子,擅自更改月例条子的规格,看来这个刘启东是有些问题:“怎么这个月的条子没有?”

向青忙跪下磕头:“老夫人恕罪,这个月是刘总管亲自交给二夫人的,并未过奴才之手,奴才确实不知啊!不过按照惯例这条子是要存根的,都一律放在这盒子中,便于以后查账。”

苏皓月倒是了然于胸,这个月的条子刘启东自然不敢和以前的放在一起,定是带在身边。不然被人发现以前的条子和这个月的不一样,不就暴露了吗。本来大夫人是准备和刘启东设下圈套来坑害她们,先是改动了月例条子的规格,因为按照之前的惯例整院发放,那么一旦拖欠月例就会是一个院子,动静太大,很容易被发现。按照人头来算就好糊弄多了,苏家这么多下人,少几张不会有人看出来。然后挑了几个人的条子留下,不上交给母亲签字,让老夫人误以为母亲做事怠慢,才导致拖欠了下人的月例这么有失体面的事情,势必会问责,还会收回管事权重新移交给大夫人。

这个计谋看似简单,实则非常有效。因为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次的条子规格被改动了,一旦母亲背上了这个黑锅,就没有人再会去查证了,那么这个诡计也就会被悄无声息地掩盖了过去。但是这个计谋的前提就是账房管事人必须要和大夫人统一口径,不能提及这个月的条子和以前的不一样。本来刘启东就是和大夫人沆瀣一气,这个不难办到,若是他今日前来,在老夫人面前一口咬定条子全都交给了母亲,是母亲粗心大意漏签了,那母亲必定有口难辩。可令大夫人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刘启东竟然在这个时候病了,向青可不是她的人,自然会将一切在老夫人面前捅破,那么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苏若云一下子站起来,满面怒容地道:“看来这个刘总管是看二婶您第一次管理府中之事,所以借机擅自篡改了月例条子,又故意少交了几个人的给您,这样就能把他们这些人的月例扣下来装进自己的腰包。哼,真是个刁奴!幸好三妹妹你聪颖过人发现了他的阴谋诡计,不然二婶就要蒙冤受屈了!”

苏皓月听完苏若云的话,都忍不住要给她鼓掌了,苏若云的反应之快,心肠之黑,将责任推的之干净,连她都不得不佩服。

二夫人泪眼婆娑地向老夫人哭诉:“母亲,我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刘总管,竟要受他如此陷害。”

老夫人也知道这件事确实错怪了周兰湘,于是安慰了一句:“此事与你无关,你且放宽心。这个奴才欺上罔下,我定要重重责罚他!”

“大娘,皓月还有一事不明。”苏皓月意味深长地笑道:“您以前管事,刘总管给您的都是整院的月例条子。怎么刚才母亲提到这个月的条子足有百来张,您都不觉得奇怪呢?”

老夫人一下就愣住了,确实,刚才苏皓月在询问她娘亲周兰湘是否有给那些奴才签发月例条子时,周兰湘还说因为条子太多,实在记不起来了。可当时孙秋莲坐在一旁喝茶,神色寻常,并没有说话。倒像是早就知道这个月的条子会更改规格一般。

大夫人大惊失色,赶忙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和刘启东串通一气陷害弟妹吗?!”

苏若云微微一笑:“三妹妹你误会了,今早我同母亲说了二妹被祖母责罚,现在还下不了床呢,母亲心念二妹,恐怕刚才并未注意你们所说的话,这才没有开口。”

苏皓月也没有反驳:“原来是这样,是我多心了,望大娘不要见怪。”

大夫人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祖母,我觉得这个刘启东很有问题。他这次敢设计陷害母亲,不知道以前还有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我认为最好能将账目重新彻查一下,这样也好放心。”苏皓月在老夫人耳边轻轻说道。

老夫人想了一会,点点头:“你说的有理。那便让这个叫向青的去查一查吧!”

向青躬身道:“是。”

大夫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手心的汗沾湿了帕子。苏若云倒是依然很沉得住气,苏皓月你要查账便去查吧!你以为苏府的账目光看一本账本一时半会就能查清楚吗?还真是愚昧无知!

苏皓月陪老夫人说着话,神色悠然,似乎对查账的结果并不放在心上。

叶香上了几碟点心,苏皓月一边给老夫人揉肩,一边同老夫人捡些趣事儿聊,气氛倒是很融洽。

一个时辰后,向青捧着账本回来了:“老夫人,奴才已经查清楚了。”

“嗯,说来听听。”老夫人声音平静。

“回老夫人话,奴才发现这个账本上的账目虽没有问题,但是账目和库房里实际银子的数额却有不小的出入。”向青正色回答道。

“你说什么?!”老夫人一拍桌子,厉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向青并未惊慌失措,而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下连苏若云也惊呆了,库房里银子的数额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下坏了,刘启东是肯定保不住了。不过幸好苏皓月没有证据,此事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母亲身上去。

“你倒是说来我听听,究竟有多大的出入?”老夫人勉强喘出一口气,苏皓月赶忙帮她拍背顺气。

“至少有二十万两白银。”

“什么?!”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二十万两?!这个狗奴才狗胆包天!”

向青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道:“是,奴才曾经在钱庄做工,别的不敢说,算术在整个京城,恐怕无人能出我之右。若是老夫人不信,大可以派人去库房查看。”

其实向青虽然算术了得,但是也很难在这么短时间内算清苏府这么庞大的账目。好在苏皓月早有准备,让他将刘启东所有挪用的款项统统记录在册,所以账目的漏洞他心中其实已经有大概,今日老夫人发话让他查账,他只需要光明正大地去库房里清点一番,就可以回来交差了。

苏皓月见此情景,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咬咬唇,十分为难地开口道:“老夫人,几日前有人将这个信封交给我,我还不信,今日见此情景,恐怕也不得不相信三分了。”

老夫人扶着额头,接过苏皓月递来的信封,拆开仔细一看,勃然大怒地将信封里厚厚一沓的纸条摔在大夫人脸上:“孙秋莲!你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大夫人被老夫人摔过来的纸条砸懵了,自她入苏家,老夫人何时这般斥责过她?纸条如雪花一般落在地上,她捡起一张扫了一眼,神色骤变:“这这”

苏若云也看见了纸条上的字迹,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这下事情闹大了。

第20章 留不得了

苏皓月面容沉静如水,那些都是别人写给大夫人孙秋莲的抵押字据。放账这种事情,她不方便亲自出马,但是她贪财如命,若是将抵押也写在别人名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的。这些年,她和刘启东两人狼狈为奸挪用公中的库银,把银子放出去,从而收取高额的利息。这些甘愿去借高利贷的人要么是赌徒,要么就是走投无路的人,若是谁没有按时归还利息或是本金,就霸占别人的田产、妻儿,有时日期没到,他们也会派打手去借债人家中催款,一旦发现这些人没有能力还钱,就施以暴行,将人逼死也是常有的事。

苏皓月知道,如果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哪怕真的查出了账目的问题,也不过是让大夫人损失一条走狗罢了,并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所以她暗中托吴贵在赌场探查。吴贵本身就是赌场老手,曾经也借过不少高利贷,让他办这件事当然是得心应手,果然很快查到了重点。也怪大夫人做这些事一直都很顺利,并未被发现过,所以胆子越来越大,她手底下这帮亲信俨然成了京城赌场中实力最雄厚的放账团伙。吴贵顺藤摸瓜,原来赌场中不少人都找这起子人借过钱,因为债条都是一式两份,吴贵收了他们手中债据,统统交给了苏皓月。

苏皓月皱着眉轻声说道:“这些债条上金额巨大,加在一起竟有十几万,我本也以为是别人使的奸计来栽赃大娘,毕竟这么大数额,恐怕就是大娘也不一定能拿的出来借给别人。今天让周青查出账目问题,我才斗胆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莫非是大娘挪用了公中的库银在外放账,中饱私囊吗?”

大夫人浑身止不住地战栗,她咬着牙说:“这都是伪造的!都是诬陷!”

老夫人冷哼一声,气的脸色都青了:“诬陷?!没借过钱的人有谁愿意开这么大一张借据只是为了来诬陷你!?这借据上的戳子可都是你的私章,你可是要我当众验章给你没脸吗?!”

苏若云站起身来,柳叶眉微微蹙着,迷人的双眸此刻已经溢满了泪水:“祖母,这事情母亲真的是冤枉的啊!母亲的私章丢失已久,因为这东西寻常也不怎么用的着,所以并未用心寻找。想来一定是母亲身边的人偷了私章,再伙同刘启东狐假虎威,倚仗苏家在外为非作歹,这些事情母亲根本一无所知,请祖母明察!”说着一下子跪在地上,哀痛欲绝的模样。

老夫人看着这个自己一直疼爱的孙女如今跪倒在自己面前,心中不免多出几丝怜惜,语气也软了几分:“既然你说私章被人偷了,那你倒是告诉我是谁偷的呢?”

苏若云咬咬唇,犹豫片刻很肯定地说道:“定是金菊这丫头干的好事!”

老夫人想了想,问道:“那个在外院打水扫地的金菊?你为何一口咬定是她?”

“是,老夫人不知道,她原是母亲身边的二等丫头,只是与那个刘启东早已是珠胎暗结,孽情深种,有一日这两人幽会被母亲撞破,母亲还狠狠责罚了她,将她赶去外院扫地。她定是愤愤不平想要报复,所以偷了母亲的私章,和刘启东在外面做出这些事情!”

苏皓月眼神一凛,这个大姐还真是有些本事,这么短时间内能编出这样有鼻子有眼的故事来不容易啊!

大夫人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撑着椅子的扶手艰难地站起来:“老夫人,我”话还未说完,就一头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苏若云赶忙扑在大夫人身上,哭喊道:“母亲!母亲!您怎么样?醒醒啊!”说着膝行到老夫人面前,抓着她的裙角痛哭不已:“祖母,母亲确实是冤枉的!母亲打理苏家这些年,何事不是为了我们苏家殚精竭虑。可有一件处理不当的事情吗?怎得老夫人今日仅凭这些空穴来风的污蔑,就否认了母亲所做出的贡献呢?母亲这是有苦难言,气血攻心才晕倒的啊!”

老夫人将她扶起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先送你母亲回院子,再找个大夫给好好瞧着。等她醒了,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出门了,苏家,还是由老二家的打点吧!”这就是要将她禁足的意思了。

苏若云也知道这是此刻最好的结果了,于是谢了老夫人,命下人将大夫人抬回了院子。

人都走后,老夫人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借据,皱着眉摇了摇头:“实在是太胡闹了。”

大家都不知道老夫人这个胡闹指的是大夫人还是金菊,所以都不敢说话。

沉默了良久,老夫人开口道:“将刘启东以谋害主家的罪名送官,那个叫金菊的丫头,乱棍打死。”

苏皓月听了,轻声答是。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沉声说道。

苏皓月和二夫人行了礼,一同出了院子。苏皓月拉过送她们出来的叶香询问道:“我今日瞧祖母气色不是很好,莫不是病了?”

叶香摇摇头回答道:“倒不是病了,老夫人只说晚上睡觉总爱做梦,还出虚汗。这两日天气暖和了,更是愈发地嗜睡,昨日过了用早膳的时辰老夫人才醒呢!”

苏皓月听到这里,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声色道:“既然如此,也该请个大夫瞧瞧才是啊!”

“奴婢也是这样说呢,老夫人执意不肯,只说过两日就好了,不必请大夫。”

苏皓月牵起她的手笑着说:“有劳你好好照顾祖母了。”

叶香微笑地露出两颗小虎牙:“三小姐客气了,这是奴婢的职责所在呢!老夫人那边还等着奴婢侍奉,就不陪小姐说话了,奴婢告辞。”

苏皓月点点头,陪二夫人回了临雅院。

周兰湘屏退了身边的丫鬟,这才说道:“皓月,今日我可真是心惊肉跳的,好在没露出马脚来!”

苏皓月抿唇笑了笑。半个月前苏皓月来临雅院看望周兰湘时,无意间听她说起签给下人的月例条子足有百来张,生怕将谁的签错了。那时她便起了疑心,随后找向青来一问,果然是有问题。苏皓月得了吴贵送来的东西,正愁没机会发作,大房就上赶着送机会来了,她自然将计就计,同周兰湘商量后,今日在老夫人面前唱了这一出好戏。

“那几个挑事的下人,肯定都是大夫人的人。”苏皓月喝了一口茶,悠悠吐出了一句。

周兰湘点点头表示赞同苏皓月的看法:“那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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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这风口浪尖上,我们更要谨言慎行,不然祖母一定会怀疑。”苏皓月说道。

“皓月,我实在是没明白,咱们今日将大夫人的事情挑了出来,老夫人到底相信了没有?”

“信,老夫人自然是信的,不然也不会将她禁足。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马上处理大夫人,毕竟这种事情宣扬出来对苏府绝无益处,所以刘启东送官的罪名是谋害主家,而那个金菊,也不得不为大夫人顶罪枉死了。”

周兰湘一脸的愁容:“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只怕大夫人一定会想法子报复的。”

苏皓月轻轻握住周兰湘的手安慰道:“娘亲,您就放心吧。她此刻被禁足,纵使有浑身解数也是施展不出来了。”其实这也不过是安慰周兰湘的话,大夫人虽被禁足,可她的女儿苏若云可依旧是好好的呢,她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老夫人惩罚而无动于衷吗?恐怕此刻已经按捺不住要对自己动手了吧?

想到这里,苏皓月的双眸闪过一丝冷芒。

一回到大夫人的院子,苏若云就将伺候的丫鬟们打发下去了,独自守在孙秋莲床边。

过了好一会,躺在床上的大夫人蓦地睁开双眼。

“母亲,您醒了?”苏若云连忙问道:“感觉可好些了吗?我已经遣人去请大夫了。”

“我没事,不用请大夫,我根本就没有晕,刚才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大夫人眼神空洞,叹了口气:“唉,没想到竟然在阴沟里翻船了。那个苏皓月,还真是邪门的很,怎么会发现这件事情呢?”

苏若云眉梢一挑,大夫人这些事她都是知道的,不然哪有那海样的银子供着她穿衣打扮,让她成为京城中数一数二阔绰的小姐呢?不过在她看来,苏府最得力的一直就是她的父亲苏镇山,苏家的一切本就该属于他们大房,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母亲这样做根本就没有错。

“母亲,你派过去那个叫绿珠的丫头传了信给我,咱们可以动手了。”苏皓月危险地眯起双眼:“苏皓月这个贱婢,竟敢将我们坑害至此,是断断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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