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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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轩正端详着自己一时兴起写的诗,听到瑾俞的赞美吓了一跳,随即是臊的满脸通红。

刚刚一时大意,忘了瑾俞这是食肆,雪白的墙算是被自己给毁了。

“抱歉瑾妹子!刚刚一时兴起毁了半个墙……”

“不不不,李公子说笑了。我正想着这白墙空荡荡的不好看,现在有了你的墨宝,实在是难得的宝贝,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没有什么比这古诗,更押韵更应景的东西了。

世人重文轻武,凡是带了墨宝的东西,都会让他们敬佩,李文轩是三年一出的禀生,多少人可望不可即难得的墨宝,这会儿题在自己食肆里,简直是活生生的撑场子。

“只要瑾妹子不嫌弃就好。”

李文轩笑的腼腆,被瑾俞夸,好比喝了一盅香醇的美酒,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帮瑾俞挂上牌匾,贴了对联和福字,告辞回家的一路上,走路都是飘的。

“大毛,你这是去哪里了?”

才进了院子,在院子里磨刀的李富贵,就喊了他过去。

儿子上学以来第一次请假,诡异的是回来还不着家,直到现在暮色苍茫才回来,这是前所未有的是。

“爹,我来帮忙磨刀。”

李文轩眉眼都带着笑,没有回到李富贵的话,拎了另外一把杀猪刀,挽起袖子就动手在一旁的磨刀石上磨。

文人墨客和市井小民,只是一个动手做事的距离,在家里他还是那个可以脱下学士袍,穿上葛布衣卖猪肉的人。

“大毛啊,你还是想想一会儿怎么和你娘解释吧!这些东西放着我来。”

李富贵大概猜测到儿子的异样了,瑾俞在东区医馆附近开了一个新铺子,自己儿子这回归家,恐怕就是冲着她铺子开张回来的。

这满身扑鼻的菜香,就是无言的诉说。

这孩子也是一个长情的人,看来对瑾俞是上了心了,只是这日后……

家里妻子一早就给定了婚约,哪里能容他自己再去折腾。

“我知道。”

李文轩淡淡的应了一句,母亲想要说什么,他不要细想便知。

无非是无故回家,耽误学业什么的。

“你这孩子……”李富贵想了想,还是不说了,“顺着你娘一些吧!”

世间的事情都要定数,但也不排除有一定的变数。

说不定以后还要大的变数呢!

看着儿子一头栽进去,李富贵无可奈何之际,又平添心疼。

“多谢爹提醒。”

果然李文轩一把刀没有磨好,李夫人便让人来喊了李文轩进去。

李富贵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他,左右妻子骂儿子的话,他是不会去劝的,比起儿子来,妻子更让他心疼。

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疼护在手心的妻子多一些。

李家从李文轩中了禀生后,就买了丫鬟和婆子,李夫人也不再下厨做活,平常就管管家事,算算账。

正好把李文轩请进去,去的就是平常待客的堂屋,李文轩进去的时候,她正端着茶盏喝茶,看见李文轩进去也没有放下的意思。

“娘,我回来了。”

李文轩恭敬的行了一礼,从母亲的举手投足李文轩已经猜测到了,她这会儿不悦。

“轩儿,这不年不节,也没有到休沐的日子,你归家有何事?”李夫人搁下茶盏问。

“回娘的话。因为有事我特意回来一趟,归家之前也与先生请了一天假,我明天一早就动身回府城。”

“何事让你连学业都不顾了,要请假回来?”

李夫人不接受儿子说的那敷衍的回话,继续问。

“娘不用问了,我不会说的。”

青花瓷茶盏碎在了李文轩的脚边,李夫人脸上的怒气冲冲。

“无法无天了!现在学业才起步,你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是吗?”

“孩儿不敢。”李文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那茶水洇湿自己地衣袍,“明日是中秋,书院放假,孩儿回来找青山书院找先生问了一些学业的事情……”

李文轩这话半真半假,青山居士他去找过,只是没有一会儿就走了,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瑾俞那里,但这些话不能与母亲提。

“你真的只是去青山书院做学问了?”

“正是。”在瑾俞那里写了对联,题了字,也是做学问没有错。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真的不说她自然问不出话来,李夫人气归气,但儿子还是舍不得伤。

把儿子打发走,李夫人扶着额头沉默。

为了人家里摆脱匠籍,她没有一天懈怠过,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可能,不能让儿子做错事情。

“去请老爷进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是,夫人。”

守在门口的丫鬟领命就去请李富贵,这家里夫人的话就是圣旨,没有人能反抗的了。

李富贵早在茶盏碎的时候就守在外面了,看着儿子若无其事的离开,他一听到妻子招呼,便立刻进来了。

“夫人,你找我。”

李富贵笑嘻嘻的进来,那没有底线的样子,看得李夫人又是一阵心塞。

这一个个的,难道就是专门来气自己地吗?

“你的腰板给我挺直了!谁让你这么做了?”

“好。我听夫人的话。”

李富贵立马挺直腰板,上前坐在妻子身边的蒲团上,脸上讨好的意味十足。

“你既然听我的话,那么明天早上就有你你轩儿去府城,随便把今年的节礼给王家送去。”

“好。我明天就去。”

李富贵一边听妻子的话,一边照应着外面,生怕儿子不注意跑进来,到时候没法收场。

“你不用顾及什么,他是你儿子,你是他父亲,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由不得他说什么!”

☆、第六百一十八章期望

“娘子,大毛已经长大了,我们……”

“什么大毛!你给我改过来,他现在有功名在身,岂能还叫那样的小名。”

李夫人不客气的打断丈夫的话,这一个个的,真的要气死她了。

李富贵被妻子斥责也不生气,上前讨好的抓住妻子的手,破锣一样的嗓子愣是给压得低低的,“娘子,我是觉得吧,儿子现在也长大了,咱们能不能别管这么严!”

李夫人虽然强势,但对丈夫的情意也是真真切切的,否则当初也不会豁出去也要嫁给一个匠籍的屠夫,被丈夫抓了一个正着,李夫人正有几分羞涩,回想是不是刚刚自己说话太过了,这会儿听丈夫这么一说,肚子里的怒火就蓬的涨起来了。

“我不管这么严行吗?”李夫人气恼的就要把自己手抽回来,无奈,攥得老紧根本抽不出来,“咱们家的未来都在他身上,能不能一家人脱籍,可就看他日后能走多远了。

他现在年纪小,正是心性不定的时候,我再不严厉一点的话,恐怕他要飘忽了,到时候十几年的苦心就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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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李富贵,敢纵容他一下试试,看我饶不饶你!”

“不敢,不敢!一切都由娘子说的算!”

李富贵最愧疚的就是这个了,见妻子旧事重提,想着以往委屈她的事情,哪里还能再给儿子说好话,自然是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再说,让儿子娶高门大户的妻子,对儿子未来有益无害,不是害他是帮他,李富贵心里对李文轩的那点愧疚,早就被妻子这一嗔一怪给糊弄没有了。

回到书房温习的李文轩只觉得后背发凉,不甚在意的摸摸后背,原来汗湿的衣服还没有换,径自取了衣衫去洗漱。

……

夜幕降临时分,瑾俞带着二妮李河他们在做最后的准备,保证明天客人了不会手忙脚乱,外面刚刚上好的店门就被敲响了。

李河作为铺子里年纪最大的男子,自然是首当其冲出去开门,不一会儿就眉开眼笑的进来了。

来的是凌子言,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客来酒楼的四个伙计。

“凌公子,你怎么来了?”

瑾俞诧异,这大晚上的,凌子言还过来,有点奇怪了。

“瑾姑娘每天开张,我想你人手肯定不够,趁刚刚打烊,就把人送几个过来帮忙。”

凌子言指着带来的四个伙计笑着道,眉清目秀不说,当初可是由瑾俞亲手培训出来的,能力和规矩自然不用多说。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那边也离不开人呀!”

“再忙也不能耽误你的事,最近酒楼又多请了几个伙计回来,人手不会少。瑾姑娘,你这边都是新手,做事情可能没有我那些人老练,就把人留下吧!”凌子言笑着道。

“行!我用一天,后天就还你。”

凌子言说的有道理,瑾俞也没有再坚持,自己请的两个小工自然没有凌子言那边的老手好。

瑾俞忙得没空招呼他,让人送了一壶茶出去给他喝,自己又一头扎进厨房去忙碌。

卤菜想要入味,就得看烹煮的时间长短,但既要保持肉菜的鲜香又不能影响美观,只能把汤料煮开,肉菜放进汤里滚几滚便改小火卤煮。

但今天的做法有点特别,怕煮的时间太久,把卤肉煮烂了影响口感,瑾俞等卤汤一开就把卤煮的坛子抬下来,那些肉泡在坛子里既可以吸收调料的味道,又不怕煮过头。

烤肉也是有讲究的,吃的话自然是趁热,刚刚出炉的好,所以那些鸡鸭清理好后便一直腌制在坛子里,只等明天早点起来挂进烤炉。

为了有个好彩头,瑾俞还特意托人去附近的村上买了一只羊回来做烤全羊,已经腌制好备用,也只等明天进烤炉考上一个时辰就行。

家里的鸭子还没有长成,瑾俞本意是要做单一的卤鸭和烤鸭卖,但现在开张的匆忙,只能什么都做一些。

凌子言在店堂里喝茶,看着店里那堵墙上的题字,有点满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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