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其实真不难看,这字好像她的人,秀美温雅,在纸上徐徐盛开,有种天然的风韵,一看就知道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写的。
他略微弯着腰,嘴角翘着看她写字。
陈韫玉见他那么安静,微微抬头看他一眼。
两人目光对上,她道:“这样行吗?”
“行。”他道,“谁看到,都会想来的,哪怕不是懿旨。”
简直是盛赞,陈韫玉脸上飞起一抹红:“哪有这么好,皇上写得字才好呢。”她见过他批阅奏疏,才知道当初想得有多错,还以为他不曾练过书法。
祁徽唔了一声:“要朕指点你吗?”
“嗯。”
“下回吧,等十月,朕就指点你。”
陈韫玉奇怪:“为什么是十月?”
他笑而不答。
陈韫玉想了想,突然满脸通红,恨不得啐他一口,暗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天天数着日子过啊,明明她手都很酸了,还不满足!
她哼了哼,不理他,拿起宝印盖了上去。
懿旨分别传入了陈家,许家与周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走剧情中,夹点甜^_^
第48章
陈静梅高兴坏了,早上起来, 急忙忙梳妆打扮, 又叫丈夫, 儿子女儿,也收拾得利落些, 别给皇后娘娘丢脸。
许泽宏戴上官帽, 束上玉带, 给自家娘子戴金簪。
自从陈韫玉怀子之后,他们许家跟着水涨船高,谁遇到他, 都是礼貌有加, 哪怕是上峰也没个架子。这一切都是因他娶了陈静梅, 许泽宏在家中对这妻子越发体贴, 没有一句重话的, 陈静梅十分满意,在镜中看一眼, 笑道:“相公,我们先去陈家,在一同去宫里罢。”
“那当然好。”许泽宏答应。
陈静梅见许琼芝还未出来,便是快步去了她闺房。
“作甚,还不梳头?”她道。
许琼芝懒得动:“娘不如说我身子欠佳罢,也省得去了。”真不知道去宫里过中秋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外面放河灯呢,多热闹?再者, 她也不想看见陈韫玉,母亲都捎话于祖母了,她也不伸手帮个忙。
关于周王,连个消息都没有,而今随便一点恩惠,他们为什么要领,她实在看不惯母亲这等激动。
“混说什么?”陈静梅见她不像话,训斥道,“阿玉请我们,也是看在你祖母,你二舅父的面子,旁人求都求不来,你还不想去?”
“我就不求。”
“你!”陈静梅见时辰不早了,并不想与女儿争执弄得更晚,眼睛一转道,“我听说还请了周王的。”
许琼芝心头一动。
陈静梅使了个眼色:“快些给姑娘打扮。”
这回许琼芝终于没有反抗了,还自己挑了裙衫。
一家子去了陈家,再同老夫人等人前往宫里。
陈静梅坐在老夫人的马车上,低声道:“上回阿玉没个信儿,也不知怎么想的,母亲,阿玉尊敬您,要不您同她说一说?琼芝啊,太倔了,都怪我没教好她……您说,周王那里到底可有希望?他而今留在京都,总要成亲的吧。”
老夫人沉吟:“去了宫里再说吧。”
陈静梅点点头。
今日御厨做了好多月饼,各色的馅儿都有,陈韫玉吩咐下去,往那些个臣子家里都送了一些,以表皇上皇后,在这佳节里的一点心意。
早膳后,便是去附近散步,太医说三个月内要小心,不能动了胎气,但也叮嘱,不能丝毫不动的,故而她最近胃口好了之后,时常都会行走一会儿,人反而更舒服。
快要走到重华楼的时候,一个小宫人疾步寻过来:“娘娘,宾客们都来了。”
“到延福宫了吗?”
“是,皇上也正好过来。”
陈韫玉便扶着宋嬷嬷的手回去。
祁徽正与岳父陈敏中说话:“昨日听阿玉说,她的一手书法都是你教的。”
他唤女儿小名儿,陈敏中听了十分高兴,面上掩不住笑:“不瞒皇上,娘娘幼时极是调皮的,为让她安静下来,微臣很早就教她写字了。”
“调皮?”祁徽心道,莫非这孩子是像陈韫玉,所以在肚子里这般折腾?他看向罗氏,“阿玉尚在肚中时,也会引起呕吐吗?”
罗氏忙道:“回皇上,这倒没有。”
那又不像啊,祁徽拧眉。
祁成穆坐在旁边听,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说起来,也是骂他调皮,叫母亲受苦了。母亲本来就身子弱,没过几年便离开了人世,印象里,她是个很喜欢笑的人,温和善良,总是喜欢蹲下来,轻抚他的头发。
母亲后来葬在长风山下,与父亲在一起。
或许此刻,也在过节罢?
两个人因不会孤单,他想着,眸光忽地一动,朝左侧看了去。
许琼芝脸色登时发红,她刚才是忍不住看了周王,一直都有些发呆了,暗道难怪京都的姑娘们都心向往之,实在是越看越俊美,身上又流有皇族的血脉,英武不凡,便是芳心乱跳。眼见被他发现,才羞怯的挪开目光。
祁成穆拧了拧眉。
之前陈韫玉请了六位姑娘来宫里,叫他相看,他当时无心,但现在似乎也没这个想法,反倒有种厌烦之感。
许琼芝再朝他看的时候,就见祁成穆的脸越发沉了。她心头咯噔一声,同时又有些恼怒,她想起了在白河与祁成穆相撞时,他的无视,便是将手指紧紧捏了起来。
陈韫玉走入殿内,众人纷纷行礼请安。
许多都是自己的长辈,陈韫玉忙道免礼。
窗明几净,殿内亮堂,罗氏一直担心女儿,此刻盯着她看,只见比起上次,脸蛋显得圆了,好像以前还未长身体时的模样,孩子似的柔嫩,容光焕发,心想果然能吃了,当下十分欢喜,眼角眉梢都溢满了笑。
老夫人道:“娘娘如此,我们总算能放心了。你不知道,你娘啊,你瘦,她跟着瘦的。”
“娘。”陈韫玉眼睛一红,拉着罗氏的手,“我现在好了,您不要担心。”
“我晓得。”罗氏擦擦眼睛,“有皇上在,我也是瞎操心了,以后断不会如此的。”今次陈韫玉有喜之后,皇上的表现,谁都看得出来女儿的地位,有这天下第一贵人护着,她是不应该担心的,就是怕忍不住。
祁徽携着陈韫玉的手坐下:“刚才岳父说你调皮呢,故而才教书法的,你倒是说说,做了什么调皮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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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趣。
陈韫玉红了脸,咬唇道:“皇上,你问这些作甚,我如何记得?再说,孩子哪个不调皮,溶儿也一样。我记得他小时候,就喜欢撕爹爹的宣纸玩,新买来的一叠纸,都撕没了。”
陈溶实在没想到姐姐竟然说他的糗事,结巴道:“我,我不记得了。”
众人都笑起来。
老夫人道:“孩子是都这样的,带大了不容易,娘娘等生下来,可是会更费心的。不过宋嬷嬷看着旭儿长大的,却是难不倒。”
陈韫玉没个经验,当然就要靠宋嬷嬷了。
说得会儿,祁徽不打搅她们女眷们说体己话,将陈家两兄弟还有祁成穆请去文德殿坐,顺便再喝点酒。
陈韫玉叫宫人上点心上茶,众人围坐说笑。
陈静梅频频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被这女儿瞧得心软,心道也不知道缓一缓,这么着急,便是走上前去。都是一家人,别人识趣得坐到旁边,许琼芝更是领着自己弟弟许述,与表弟陈溶去庭中玩,她心里清楚,老夫人定是要为自己说话了。
“阿玉,上次溶儿带了话,你知道的吧?”老夫人道。
是说周王,陈韫玉嗯一声:“我知道,不过周王这个人眼光太高了,非名门望族,别说他,就是皇上都不准。”
这一句话就叫老夫人不知如何说了。
确实,她今儿也看见周王了,似乎十分的高傲,难怪那几个姑娘都没有看上。他们许家又算不上望族,陈韫玉怕是不好说。
但老夫人想起外孙女儿,仍没有死心,说道:“也不知周王什么想法。”
“这人深藏不露,我与皇上提过,想问一问喜欢什么样的,但皇上似乎也不知,那如何试探?”陈韫玉询问,“怎么,祖母是非常想将表妹嫁给周王吗?还是表妹自己……”
“哪里,只是问问罢了。”老夫人又不是不知数的人,这一问之下就彻底明白了,陈韫玉做不了这个主,除非是皇上。可皇上分明不想干涉了,不然岂会问不出来?要么还得让陈韫玉继续挑选呢,非得指一个给周王,好控制他。
“你不要放在心上,京都公子那么多,哪里就非得周王了?你安心养胎。”老夫人笑道,“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不要让皇上失望。”
陈韫玉点点头。
陈静梅这时投来询问的目光,老夫人暗地里摆了摆手。
看来是不成了,陈静梅叹口气。
时辰差不多,该是说完了,许琼芝心想,上回带话也许存有误会,不像这回面对面,就不信陈韫玉不给老夫人面子。说起来,要不是陈家,当初吴太后也不会看上陈韫玉选了做皇后,那也不会有她今日这般的荣宠。
而今任谁提起来,都是满满的羡慕。
不过……
许琼芝转身走入殿内,时间久了,也是难说的,她也听到很多不一样的说法。
依偎在陈静梅身边,许琼芝低声道:“娘!”
一看就是来打听的,陈静梅有点头疼,可也瞒不住,只好拉住许琼芝的手,柔声道:“琼芝,你往后莫再想这件事了。”
“怎么?”许琼芝心头一沉,“祖母的话,表姐不听吗?”
“世上事哪里会有求就一定有回应的?你表姐也不是神仙呀,琼芝,那周王毕竟是藩王,终身大事比寻常人更为慎重。再说,为娘今日观察,这个人也不像好相处的,琼芝,你放心,你祖母说了,一定会替你选个好姑爷。”
许琼芝掌心发冷,她咬住了唇。
人人都说皇上将陈韫玉宠上了天,想见家人就见家人,想出宫就出宫,而今说一个媒,有何难的?她才不信什么藩王的借口,藩王算什么,那靖王也是藩王,而今何在,还不是死了?别的藩王,凭祁徽一句话,都是随意调遣。
所以这一切都是陈韫玉的借口,她要真为自己说话,吹吹枕头风,定能让祁徽赐婚。
这皇上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临川侯陆策的婚事,不就是他赐的吗,当初陆策只是个府军前卫,便娶了人家名门的嫡女苏沅,如今两个人还不是夫妻恩爱,羡煞旁人?
为何陈韫玉就不愿成全她?
许琼芝越想越恼恨,坐在旁边不做声响。
怀了孩子,容易困顿,陈韫玉闲聊会儿,眼皮子就开始重了,老夫人忙道:“快些去歇会儿,不用管我们,我们正好在这里看看,新鲜呢。”
许琼芝这会儿突然站起来,抢着去扶陈韫玉:“表姐,我扶你进去。”
陈静梅看在眼里,心想这孩子莫非想通了,有眼力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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