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节(1 / 1)
王文泰皱眉:“行了,你扔的这一下就太莽撞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跑了就跑了吧。”
钱老板赶紧过去:“王大仙儿,刚才那是什么玩意?”
王文泰瞪他:“你就是养狐狸的,还看不出那是什么吗?那是一只大狐狸!”
钱老板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
王文泰这个气场,拄着拐棍往回走。钱老板像是碎催一样跟在旁边,“王大仙儿,你的意思是祸害我们家孩子的,就是这个东西?”
“你以为呢?”王文泰说:“狐狸是有灵性的动物,你办这个专门剥狐狸皮的养殖场本来就是损阴德的事,它不来祸害你祸害谁。”
钱老板嘴硬:“那不对啊,全世界那么多养狐狸的,怎么我这么倒霉,就来祸害我。”
小武在旁边喝了一声:“我师父说话你老实听着得了,哪那么多为什么,整个一十万个为什么。”
现在人家师徒俩举手投足没怎么费力就把狐狸精撵走了,算是露了一手,怎么说都不过分。众人如众星捧月一般,把王文泰迎回屋子。
钱老板的老婆在照看孩子,问怎么样了,钱军插嘴说:“真是厉害,王大仙儿用棍子一捅,从里面跑出一只大狐狸……”他比划着。
小武过去踢了他一脚:“你他妈会说人话吗,那是棍子吗,那是我师父的龙头拐杖!”
钱军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小伙子,噎的说不上话,红着脸退到一边。
钱老板赶紧赔礼道歉,王文泰不屑于纠结这样的小事,他来到床边看看昏迷的小女孩,又把小男孩身上的被子掀开。
我和红姨在后面一看,咋舌不已。
小男孩的病症更怪,脖子以下长满了鸡毛,毛茸茸的,看的人心里一阵阵酥麻。
王文泰让钱老板解开衣服,等把小男孩衣服全都解开,可以看到从脖子到脚,凡是皮肤的地方,全都覆盖着鸡毛,长得乱七八糟。
王文泰过去摸了摸,顺手掐着一根,猛地往下一拔。这一下坏了,居然把小男孩疼醒了,孩子从昏睡中醒过来,哇哇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王文泰看看鸡毛根部,带着血,说明这些鸡毛长在孩子的身上,已经骨血相连。
孩子妈妈和奶奶,全都陪着掉眼泪,抱着孩子摇,心疼坏了。
钱老板“噗通”一声给王文泰跪下,哭着说:“王神仙,你可得救救我们家孩子,我老钱家就这么一个男孩,还指着他传宗接代。我给你磕头了。”
王文泰没说话,看着钱老板磕头,用拐棍拦住他的肩膀,老头声音寞落:“别整这一套,起来说话。”
王文泰坐在椅子上,小武气势汹汹守在斜后方。我们这些人像是朝拜太上皇一样,毕恭毕敬在对面站着。
王文泰道:“你们刚才也看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狐狸精。狐狸是胡家的,是咱们东北动物里的仙家之首。古语有云:狐死首丘。狐狸是灵性很大的动物,最是知道知恩图报,同时也是睚眦必报。钱老板,你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麻烦,老夫送你一个办法。“
“王大仙儿,你说。”钱老板赶紧回话。
王文泰沉默一下,说道:“可能是强人所难了。你把这里的养殖场关了吧,不要再开下去,以后的情况就不会比现在更糟。”
这一句话钱老板半天没言语,眨眨眼说:“现在……呜,还不到时候,外面还有很大的饥荒和亏空……以后孩子上学钱也要赚出来……”
“行了行了,”王文泰摆摆手:“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咱们再说说第二方案,一会儿我看看黄历,这几天找个良辰吉日,我要开坛请大仙儿,帮着你们家孩子把邪病去了。不过,咱们得把话说明白,孩子遭了这么大的难,能把命捡回来就不错了,以后能不能落下后遗症,谁也不敢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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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板吱吱呜呜说:“王大仙儿,不少钱把你请来的,你还不敢打包票,这……这不行啊……”
王文泰点点头:“你说的在理。小武,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走,技不如人还在这儿看什么脸色!”
小武咋咋呼呼:“师父,要我说早就该走了,咱爷们什么时候置过这气,有钱的大老板有的是,我们能来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陪着玩半天,也算够意思了。”
王文泰站起来要走,钱老板是真慌了,赶忙跪在地上,抱着老头的腿说什么也不撒手,还招呼他老婆、弟弟一起跪。
钱老板的老娘也颤巍巍要下跪,我实在看不过去,在后面一把拦住她:“大娘,你这么大岁数给王大仙儿下跪,你不是折人家寿吗?”
“我曹,你说什么呢,满嘴喷粪!”小武火了,用手指我。
王文泰斜着眼看我一眼,喝住徒弟:“小武,不要生事。”
钱老板哭着说:“王大仙儿,求求你了,救救我们的孩子,你说啥条件我都答应,有后遗症我也认了,总比没命强。”
小武说:“留下也行,这活儿比较棘手,薪酬再加一万吧。”
王文泰在原地没说话,冷眼看钱老板,那架势是你不答应我们就走。
钱老板看看自己的孩子,一咬牙,“得嘞,就这样,再加一万!”
我在心念中问黄小天,这个活儿你能不能干?
黄小天说了两个字,“麻烦。”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杀气
“怎么麻烦了?”我问黄小天。
黄小天道:“这种法术叫移花接木,把动物身上的毛发甚至是器官移植到人身上,极其巧妙,道法玄奇,不是一般仙家能做出来的。恐怕这里水很深,破解此法到不在话下,关键是作法的幕后者。”
银狐居士淡淡插话说:“这道理王文泰未必看不明白,他刚才作势要走,就是怕惹下麻烦,如今狮子大开口要钱,也是想逼着钱老板放弃。这老头,一举一动都有后招。”
我们打定了主意,既然王文泰已经接手,作为同行,礼让和缄默是应该的,所谓看破不说破,这次就把场子让给老头来唱。
黄小天对我说:“要不是为了看接下来的热闹,我早就让你打道回府了,既然来了,就看看王老头的手段,咱们也学学江湖道。对了,小金童,我得嘱咐你一句。”
我“嗯”了一声,“你说。”
黄小天道:“不管老头折腾成什么样子,你千万不要帮他擦屁股。”
“这话怎么说。”
黄小天呵呵笑:“场子既然交给人家了,咱们从头到尾都不要插手。如果你真的去给老先生擦屁股,能不能解决咱先不说,王文泰肯定是得罪了。”
我没想那么多,答应了他,不管以后出什么事,绝对不出手给他们擦屁股。
谈妥了价钱,王文泰让小武查看随身带来的万年历。查过之后老头跟钱老板说,明天晚上八点,是作法的良辰吉时,他到时候会在场院摆坛。
钱老板一家人是千恩万谢。
王文泰拿出那串符咒,告诉钱老板把这个挂在屋里的最高处,从现在开始,除了照顾孩子的人,其他人一概不准入内,门口要把好了。
钱老板像得着圣旨一样,小心翼翼把符咒捧过来,本来想让弟弟钱军挂,想了想还是自己来挂,不放心弟弟,毛手毛脚的。
王文泰交待之后,看了看我没说话,拄着拐径直出去了。我们都跟着出去,王文泰交待钱老板,把院子收拾收拾,什么石头碎片的,破木烂椅子都清理干净。房前屋后一定都要清理出来,他会在房屋四角作法,埋下符咒,杂乱的物件会极大的干扰此地气场。
这时候天色不早了,到了中午,小武嘟囔怎么还不吃饭。钱老板赶紧告罪,说刚才忙活忘了,马上准备饭菜。
这么大的养殖场,置办一桌子硬菜那是手到擒来。不到一个小时就开饭,众人上桌,一桌子都是东北硬菜,中间一大盆的小鸡炖蘑菇。
钱老板拿了瓶茅台,扭开盖子说:“我这可是正宗茅台,是老客户给的,都舍不得喝。今天大仙儿到场,必须配上好酒。”
说着,拿着茅台给王文泰倒酒,老头因为腿脚不好,专门弄个太师椅让他坐,他靠着椅背不说话,也不迎酒,捻着手里的珠子,冷着脸不说话。
在桌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哪得罪他了,怎么又不高兴了。这王文泰怎么跟姨妈期的女人似的,翻脸比翻书还快,而且还没个由头,让人琢磨不出头脑。
王文泰谱儿大不说话,钱老板只能去看小武。
我这时候才知道为啥王文泰走哪都带着这个徒弟了,看着毛头小子咋咋呼呼,其实小武是王文泰的传话筒,翻译官,能准确地解读师父的心意,专门负责打圆场,有些话师父不能说,他来说。
小武“啪”把筷子拍桌子上,“有没有规矩,怎么什么人都上桌?”
这一桌除了老钱家的人,要说外人也就我和红姨了。红姨大怒,“啪”也把筷子放下了,我们自打到了这里,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给足了王文泰面子,他要是连我们上桌吃饭这个权力都剥夺,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也有点动气,钱老板尴尬至极,正要和稀泥,小武指着钱军说:“怎么他也上桌了?”
钱老板松了口气,看看我们,他怕得罪王文泰,其实也怕得罪我们。出马仙儿在平常人眼里相当神秘,身怀道法,能不能帮上忙先不说,添点乱还是可以的。
我没说话,静观时变。
钱老板对着自己的弟弟破口大骂:“没点规矩,放狗去!妈的,这是你吃饭的地方吗?舔着个大脸坐下就吃,还有没有点眼力见?下次再看你这样,打断你的狗腿,滚!”
钱军脸红脖子粗,坐在那眼圈都红了,恨恨离桌下去了。
看他走了,王文泰淡淡笑笑:“钱老板,何必呢,都是一家人。”
刚才闹脸子的是他,现在出来说场面话的还是他。
钱老板赶紧脸上堆着笑:“年轻人不懂规矩就得骂,我骂他也是为了他好。不说他了,贱皮子一个,来来,王神仙,喝酒喝酒。”
众人把酒满上,钱老板道:“王神仙,你老辈分最大,提一杯?”
王文泰没有端酒,而是扭过头看我,“你叫冯……?”
“冯子旺。”我说:“老先生叫我小冯就行。”
“小冯,你也是出堂搬杆子的,今日之事有什么想法?说说嘛,都是同道交流。”王文泰说。
红姨在桌子下踹我一脚。我心里有数,真要把这个当成王神仙的谦虚,那我也太棒槌了。他说这话是和我的交锋,也是试探。
我不卑不亢,淡淡笑:“我就是来学习的,不敢和老先生称交流。今天那两个孩子我也看了,真要解决很麻烦,我自持功力尚浅,不敢多言,还得仰仗老先生。”
花花轿子人人抬嘛。
王文泰笑笑,不再说这个,端着杯说了两句场面话,然后大家开始吃饭。这饭吃的那叫一个别扭,王文泰举筷大家才能举筷,他要不吃了放筷子,谁也不敢乱动。
小武眼珠子瞪得相当大,那架势就像是要找事打仗似的,谁要是僭越王文泰的权威,他就拿眼珠子瞪谁,这谁还有胃口吃饭。
吃了一会儿,王文泰吃饱了,说是要睡个午觉,钱老板赶紧领着到后院厢房去,那里有个院子腾出来,专门给他休息。
等他走了,我盛了一碗大米饭,这个狼吞虎咽,红姨一边笑一边让我慢点。
我说道:“这老头谱儿也太大了。”
红姨笑着说:“王文泰算是沈阳城里数一数二的出马大仙儿,手下的徒弟就不少,他是老前辈,咱们就顺着他吧,人岁数大了总有点怪僻。”
钱老板回来,擦擦汗,招待我们吃饭。说实话,我瞅着他也挺可怜的。在场面上他脸上一直带着笑,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唉声叹息。他勉强招呼了我几句,坐在那一口一口喝闷酒。
我想了想说:“钱老板,吉人自有天相,两个孩子会没事的。”
他勉强笑笑:“谢谢你小冯,你也看到了,老爷子脾气大,你也多担待吧。”
我“嗯”了一声,吃的差不多了,想说两句就要走。钱老板忽然道:“刚才抓狐狸的时候,你也在场。”
我点点头。
“狐狸哪来的?”他像是问我,也是自问。
“是从你们养殖场跑出来的吧,你不就是养狐狸的吗?”我说。
钱老板摇摇头:“不可能。我养的狐狸都是有数的,天天查,真要跑了一只,早就报告到我这了。”
“你说的是野狐狸?”我问。
钱老板若有所思:“你说我要抓到它,是不是就能一劳永逸了?”
“这个……”我想了想,无法确定这么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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