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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梅姑不过一面之缘,当时亲哥哥蜜姐姐的叫着挺亲,这都多长时间过来了,现在这事办的拖拖拉拉黏黏糊糊,大家都有点不痛快。

我沉默片刻,决定单刀直入:“梅姑,你跟我说实话,你说的前辈是不是这所医院里的一个小护士?”

梅姑惊得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说道:“你这个前辈很可能认识我,知道我和刘嘉嘉的事,她这么狮子大开口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梅姑看着我,没有说话。

“梅姑,我想见见这个前辈,和她当面锣对面鼓的聊聊。”我淡淡说。

梅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可谈起前辈,她眼神中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神色。

“梅姑,她到底是什么来头?”我问。

梅姑对她男人使个眼色:“你看看门窗关没关好?”她男人叹口气,把门窗检查一遍,然后进了里屋。

外面只有我和她,梅姑好半天才说道:“那个前辈在道上有个很响亮的绰号,叫盈姑。”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失踪

盈姑?乍一听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梅姑还要说什么,我摆摆手示意先不要说,觉得这个名字很重要,以前肯定是耳闻过。

过往的经历和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我拼命追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在丹东的时候,结识了鬼堂的丹东分堂香主白德旺,当时还记得他得罪了一个仇人,名叫老侯,此人带着一只妖猴,后来死在白德旺的手里。他们两个结怨,因为老侯要拉白德旺入伙,而老侯正是盈姑的手下。

当时说起这位盈姑,就连白德旺那么大的道行,都有点谈虎色变。盈姑是东北最近才出现的一个厉害人物,正在拉拢同道入伙,野心不小,不知道想干什么。就连老侯那般狠辣凶恶之人,都受她的驱使,言听计从。

难道梅姑所说的前辈盈姑,就是白德旺色变的那个女人?

见我半天没说话,梅姑轻声说:“你认识她?”

白德旺的事没法跟她说,说了等于把自己卖了,我道:“以前听说过,盈姑的道行很高,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

梅姑点点头:“前辈很厉害,而且她提出一个口号,要清除鬼堂在东北的势力。这也是我依附于她的原因之一。我已经和鬼堂结怨了,需要这么个靠山。”

我坐在那里感叹良久,道上谈之色变的前辈盈姑,真实身份竟然是沈阳一个镇级医院的小护士,谁能想得到。

梅姑道:“兄弟,咱们不是外人,我就跟你直说了吧。盈姑很厉害,她能收人的魂魄,医院里凡是过世的人,他们的阴魂既没有去阴间,也没有往生,都被盈姑收走了。我只是她前台的一个傀儡,她利用这个来向死者家属收取费用。她对我们两口子还不错,没有亏待过我们。”

我擦擦冷汗,盈姑的能耐相当于阎王爷了,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我说道:“梅姑,我不想得罪这样的高人,只要把我女朋友找回来,其他事都好说。十万确实有点过了。”

梅姑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再和前辈说说,冒着得罪她的风险,我也要尝试一下。”

她男人这次不咳嗽了,干脆直接反对,皱着眉对老婆说:“你别惹事!”

梅姑笑笑,笑得很坚决,让我稍坐,她进里屋打电话去了。

等了很长时间她才出来,我问怎么样,梅姑道:“前辈说了,让我带你过去。”

我眉头一挑,“什么?她要见我?”

梅姑点点头:“兄弟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而且我觉得盈姑不会对你怎么样,估计她是起了爱才之心。”

我想了想,决定去看看,与其这么捉迷藏,还不如面对面把事情说明白得好。心里还有些担心,我见过盈姑两次,总觉得这人妖异得无以名状。

梅姑的男人有些担心,梅姑示意他看店,然后带我出了门。我们之间没有交谈,我跟在梅姑的身后。

穿过商业街,没有坐车,我们徒步来到医院的后面,这里有片公寓楼,应该是提供给医疗体系内部人员的小区。没想到近期震惊东北的前辈大佬盈姑,就藏身在这样的地方。

离目的地越近,我的想法就越多,盈姑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忽然想到一个阴谋论,她不会是看上我的魂儿了吧?

当时在丹东,我和老侯曾经发生过正面冲突,他当时来抓我的魂儿,要是没有白小萱捣乱,估计我现在和刘嘉嘉一样,也是个失魂的植物人了。老侯那一套玩意都是师承盈姑的,大概也就是个皮毛,我浑身哆嗦,盈姑真要对我下手怎么办?

我跟着梅姑走进一个公寓楼,顺着楼梯上到四楼,到了一间民居的门口,她敲敲门,谁知道门没有锁,“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隙。

我和她互相看看,梅姑轻声说:“前辈就住在这里,怎么没有关门呢?”

等了片刻,里面没有回音,梅姑对着门缝喊:“前辈,我是小梅,按照你说的,我们过来了,你在吗?”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怎么办?”我问。

梅姑也不知怎么办好了,她想了想说:“前辈做事高深莫测,既然让我们来了,那我们就进去吧。”

我觉得梅姑有些陌生了,在我的印象里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豪杰,可现在在这个所谓的前辈面前,变得缩手缩脚,唯唯诺诺。

我干脆自己开门吧,我把门推开,里面黑漆漆的,大白天的阳光难入。房间是很普通的二室一厅,家里很乱,酒瓶子、烟盒子、报纸和书,全都堆得满地都是,这里的隔音倒是不错,外面的声音几乎都听不到,似乎空气也不流通,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冷意在堆积。

我和梅姑走进去,梅姑轻声喊着:“前辈,前辈……”

房间里静悄悄的,无人作答。

她正要往里走,我一把拉住她,指着桌子说:“梅姑,你看。”

桌子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用手抹抹,灰尘特别多,绝对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上面有一些没吃完的食物,都已经腐烂表面生了霉菌。给我的感觉是,这间房子空了起码十年,封尘着十年前的样子。

我们里里外外找了一圈,确实是空的,到处都是狼藉一片。梅姑有些激动:“前辈是不是出意外了?”

“你来过这里吗?”我问。

梅姑告诉我,她经常来这里,盈姑这个人其实是很谨慎很仔细的,她的住所只有身边几个人知道,而梅姑就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

“奇怪了,刚才你不是还和她通过电话吗?”我说。

梅姑听我这么说,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拨了电话。等了一会儿,有人接通,梅姑愕然,和我对视了一眼。她赶忙说:“前辈你在哪里?”

电话没有用免提,她们说的什么我不知道,只能从梅姑的回复里判断。梅姑一直在“啊,啊”的回应,脸上的表情愈来愈惊骇,几乎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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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忙说:“前辈我们已经到了你这里,可并没有看到你啊,屋子是空的……”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可以推想语气很严厉,梅姑竟然不敢反驳,她挂了电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发呆。

我问怎么了。

梅姑苦笑:“前辈说,她就在房子里等我们,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她已经很不高兴了。我说我们已经到了,没有看到你,她还在发火,问我是不是在撒谎……”

我打量了一下房间,有一股莫名的冷意,我说道:“你觉得她在撒谎?”

“前辈不会撒这样的谎,”梅姑苦笑:“很无聊。而且她的口气很急,不像是撒谎。”

“这就怪了。“我挠挠头:“是这里没错吧?“

梅姑对自己也没了自信,她到外面看了看门牌号,又看了看楼层的号码,进来说道:“就是这里没错。”

“难道是平行世界?”我呵呵笑,已经无语了。

这个盈姑实在是诡异,邪门得厉害。

梅姑显然对平行世界这样的理论丝毫不感兴趣,她是传统出马仙香童出身,对于这种伪科学的命题,一向不感冒,认为是小孩的看法。

我说道:“是不是找医院问问,盈姑毕竟是那里的护士,说不定在医院呢。”

梅姑坐不住了,她说:“小冯,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医院看看。”

我屁股像是被火燎了,这鬼地方可不敢呆:“梅姑,我和你一起去。”

梅姑道:“别,你在这里等着,一旦前辈回来了呢,你也好和她谈谈,要不然咱们两个都不在,她回来一看空空的,还真以为我在撒谎呢。我去医院调查一下,马上就回来,咱们电话保持畅通。”

我这次来,其实就抱着和盈姑当面锣对面鼓的意思,既然如此了,也只好在这里等着。

梅姑匆匆出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等她走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身上的冷意愈发浓重。我坐在沙发上,看着遍地狼藉,浑身有点麻酥酥的感觉。我在心念中叫着黄小天的名字。黄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我遇到恶灵的时候,他曾经惊鸿一瞥的现身,提醒我六字真言,而后再没了动静。

此时我呼唤他,连喊数次也没回应。黄小天自从换了巢穴,找到新的进修之地,似乎修行更加卖力,估计现在正到了节骨眼上,算了,不打扰他了。

我实在坐不住,从客厅里走到里屋,这里是普通的民居,一张双人床,一个大衣柜,遍地狼藉,靠着窗户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在桌角里面悬着一个黑水晶项链。

第二百八十章 网络

我走过去从桌角把项链摘下来。刚才和梅姑在这里草草转了一圈,没有细看,所以没有发现角落里的这挂项链。

我把它拿在手里,很仔细地打量着,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是李瞎子留下来的。他把小鬼儿炼制之后封在项链里。

李瞎子的项链在,也就是说他曾经来过这里,很有可能他和盈姑打过交道。我拿出手机拨打李瞎子的电话,还是关机,打不通。

李瞎子说单独出去调查,到现在已经两天了,他去了哪里一无所知,根据现在的线索来看,他找到了盈姑,两个人发生了某种交集,然后就出现了想象不到的意外。这场意外导致的结果是,李瞎子和盈姑同时都失踪了。

现在有个最诡异的问题,为什么李瞎子的电话打不通,而盈姑的却能打通呢,而且盈姑自称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还在焦急等着我们。

这件事就有点太玄了。

我拿着项链,来回踱步,仔细思考着。项链发现的位置有点意思,不是掉落在地上,也不是摆在明面,而是悬挂在书桌最里面的角上,乍看上去发现不了,仔细看却能发现踪迹。

会不会我冒出一个想法,这是李瞎子故意留下来的?

既然他能从容留下线索,说明当时的情况不是很紧急,那么他现在在哪里呢?我环顾整个房间,透着无人居住的阴冷。

我毛骨悚然起来,在这里待久了是不是我也会与世隔绝,被隔断到另一个时间里?

我从房子出来,一直出了楼洞到了小区,外面阳光普照,今天的天气倒是很好。

晒着太阳暖暖的,梅姑还没有回来。

距离刘嘉嘉回魂的期限没有几天的时间了,好不容易有了如此确凿的线索,我却因为胆怯而放弃,有点太懦弱了吧。

我一咬牙,重新上楼,回到盈姑的房间,里面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遍地狼藉。

我握着李瞎子留下来的项链,如果这真是他给出的线索,那应该怎么用呢?是不是和书桌有关?我走到里屋,把门关上,然后检查书桌。

桌上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我随手点开,通着电,屏幕很快亮起来。里面或许有资料吧,我拉开椅子坐在桌前,看着笔记本屏幕上一行行命令扫过,系统正在开机。

系统竟然还是老年间的xp,桌面非常简洁,我打开“我的电脑”,发现里面只有两个盘符,硬盘空间小的可怜。我揉揉太阳穴,打开d盘。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声音,我聚精会神地看着里面的文件。

d盘里装着一些文本文件,文件名都是日期,我草草看了一下,最早的是十年前,最近的就在前两天,这些文本文件都不大,全都是十几k的容量。我随手打开一个,这一看就愣住了,没想到里面写的居然是这个。

文本里记述了2015年某一天的天气情况,非常专业,上中下晚四个时间段的天气变化和记录,都相当到位。我看得一动不动,几乎窒息,牙齿咯咯响。

这虽然是一份单纯的天气记录,但可以肯定,我看过!

那时候还在林场,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当时林场附近有个禁区,有一次巡山,我和同事曹元到禁区里,找到一个临时的住宿点,那是二层的小木屋。在一个房间里,我们发现了以前同事留下来的设备,其中就有一台很古老的笔记本电脑。

打开那台电脑,里面装着都是以前观测林场气象变化的文本数据。我记得很清楚,那些文本上所记录的气象格式,和现在所看到的一模一样。这方面我有充足的发言权,毕竟当时在林场受过一段时间的培训。

我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忽然产生了一种极为真实的错觉,此时此刻我仍然在林场工作,仍然还在那个小木屋里,后来发生的一切一切,不过是我的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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