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1)
“我们刚才可是看到了白猴子。”我提醒她。
蔡小菜若有所思:“这香炉我拿走了,拿回去给师父看看。”
我顿时一股火上来:“凭啥你拿走?再说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都自报家门,你光给我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名字,谁知道你是哪庙的和尚?”
蔡小菜瞪我:“你怎么说话的。好吧,”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你日后有时间来一趟,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也是有家世渊源的。”
我看看名片,上面写着“辽宁铁岭xx集团董事蔡小菜女士。”下面跟着一串电话和地址。蔡小菜又拿着身份证给我看,上面的名头果然是“蔡小菜”。
“行了吧。”蔡小菜说:“谁也不知道我在一家大集团里做董事,要不然那些男人更是像苍蝇一样围着我,真讨厌,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日后你来铁岭,我招待你,谁让我是你姐的。”
我还有点不甘心,看着香炉,嘟囔说:“你一个董事还用得着休年假吗?”
蔡小菜瞪我:“我也是有工作的好吗,”她看我不甘,边说道:“就算把这香炉给你了,你有渠道知道它的出处和渊源吗?我师父很厉害,他能看出来,你放心吧,我不会贪污的。日后这东西真要值了大钱,我会转账给你应得的部分,看你扣扣索索那样,不是男人。”
这鼎香炉算是进了虎口了,想从这姓蔡的小娘们手里要回来,基本上是不可能。我恨得牙根痒痒,却也无济于事。
今晚我除了弄到半拉丹药,其他一无所获。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地方确实和八仙洞有关系。
幸好蔡小菜啥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山里藏着这么个洞窟,那可完蛋了,到时候肯定抢在我头里去,洞里那些好东西都得让她打包划拉走。
我隐忍不发,让她先占点小便宜,赶紧给她打发走了得了。
她拎着香炉,我们离开这间破屋,顺着村路往回走。蔡小菜说:“这东西看着小,可带起来也有些麻烦,不能这么直不楞登往回拿,让别人看见。你先回去吧,或许还能赶上篝火晚会。”
“那你呢?”我问。
“我去藏东西,然后瞅机会把它快递走。”她提着香炉拐进一条黑暗的村路胡同,三晃两晃没影了。
我往回走,并没有跟踪她,没意思。
这时,心念中响起黄小天的声音:“这小女子有点意思。”
我长舒口气:“你们可算开金口了。”
“这个小女子家学渊源,是有道行的,而且你也看到了,为人很精明。让她知道我们的存在,弊大于利。”黄小天说。
“香炉让她拿走了。”我说。
黄小天“嗯”了一声:“拿走就拿走吧,那东西留在我们手里福祸未定。当时我和程教主不敢用灵气探测,只能大约看一下,那香炉是有来历的,你们能看到老猿献桃的幻象不是偶然。”
“老猿献桃?”我叨咕着。
“献果老猴长臂猿,钟离赐丹在炉前。”黄小天念了一句诗:“八仙里的钟离权本就以炼丹著称,相传做有还丹歌。我猜想事情是这样的,那熊孩子跑到废屋里玩,无意中看到了香炉幻化的老猿幻象,丹药就在它手里托着,然后孩子咬了一口,又扔了回去。”
我这才恍然,刚才还寻思呢,为什么丹药藏在香炉里,原来这个香炉大有玄机。
我来了兴趣:“难道真的有汉钟离,那香炉就是他的?我考,那是汉朝的东西吧。”
黄小天嗤之以鼻:“你别做梦了,八仙已成传说,天下有几个人见过。”
“那你们聊起八仙洞,说的这么热闹。”我皱着眉。
黄小天道:“八仙传说到现在已经上千年了,这里肯定有玄机,种种因果天机莫测,或许真正的八仙并非传说中的八仙。说八仙,非八仙,是名八仙也。”
“你都给我绕晕了。”我呲牙。
黄小天道:“说深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有一条可以肯定,咱们要找的东西就在此地,注意一点,此处藏龙卧虎,咱们不要节外生枝,找到导气的方法就行了,然后我们替你打窍,你赶紧出堂这才是正经的。其他东西都不是咱们现在考虑的,自有其缘法在。”
我回到农家乐,只有房主在,其他游客都参加篝火晚会了。我回到屋里,找了一个布袋,小心翼翼把半枚丹药收藏起来,放到贴身的里兜。然后洗漱洗漱,照照镜子,觉得还过得去,悠然从屋里出来,一路小跑到了村部场院。
现在正到了篝火晚会的最**,所有的游客都被邀请到场地里,围着熊熊大火,一个挨着一个,随着音乐跳着兔子舞。
男女老少能有百十来号,热闹劲就别提了。
我瞅别人没注意,也混在其中,一边跳一边心不在焉地四下看着。所有人绕成了几个“8”字形,队伍交错行进,音乐随着节奏间歇会停下来,能有随机两个人面对面的跳舞。
转着转着,音乐停了,我对面恰好是蔡小菜。我看了她一眼,有点做贼心虚,那感觉就像是我们两个没干好事似的。蔡小菜倒是稀松平常,笑笑哈哈:“小冯弟弟,挺快啊。”
一边跳着,她一边拉着我的手,做各种亲昵状。
蔡小菜在人群里是比较出众的女孩子,对她有想法的男人不止一个两个。此时看到我们这样亲昵,他们眼睛都直了。我在游客里属于小透明的存在,此时和女神有说有笑的,简直是不像话。
蔡小菜也是够坏的了,在音乐结束前,两人要错开的时候,她比划了一个飞吻给我。好几个男人眼里冒火。她倒是笑嘻嘻跟着音乐走了。
我擦擦冷汗,这小娘们真够坏的。这时,无意中我看到了那个头上扎着发髻的男人。他没有参合这样的群体活动,坐在院子角落里,孤单影只。令人感觉不舒服的是,他手里正摆弄着一朵假花。
这是一朵红色的花,一看就是假的,说句不好听的,像是从花圈上揪下来的,他在手里把玩,脸色在大火的照亮下,显得阴晴不定。
你要是不愿意参加群体活动,大可以不来,可他偏偏来了,还这么孤独的坐在一边,和整个热闹气氛格格不入,让人看了闹心,好像专门添堵来的。
也没人搭理他,估计都知道这人是怪咖,大家玩大家的。
到了夜里十点来钟,篝火晚会结束。很多人意犹未尽,添酒回灯重开宴,自己找地,成群结队喝酒去了。
我正要走,过来几个年轻人,小常就在里面,他嘿嘿笑:“朋友,你叫什么来着。”
“我姓冯,叫我小冯就行。”我说。
“走,走,喝酒去,这里的妞老鼻子了,晚上运气好能带回去一个。”有人过来拉我。
我笑笑摆摆手:“你们玩你们玩。”我好不容易脱身。
他们哪有那么好心,还找我喝酒,估计是要套我话,真正的目标是蔡小菜。
我往回走,谁知道蔡小菜从人群中出来,她竟然拐着我的手臂:“我也回去。”
我面红耳赤:“别,别,你别这样。”
“呦,你还矫情上了,”蔡小菜说:“本姑娘拉着你,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好歹。”
我使劲拽开她,落荒而逃。蔡小菜在后面哈哈大笑。
这女孩够坏的了,我还有点自知之明,她不可能见一面就爱上我,这么搞肯定有她的用意,这丫头心眼多着哩。
回去睡了一觉,一晃就是白天,我起得很早,靠在床头寻思着该怎么进山。
村里的旅游团这两天就会离开,他们在村里呆的时间并不长。等他们走了,我就进山,先把准备工作做好。
我正想着,忽然外面有人喊:“大家伙别睡了,都去村尾看啊,出事啦!”
我打了个激灵,昨夜去的废屋就在村尾。我赶忙穿衣服下炕,脸都没洗,跟着一大群人来到村尾。
村尾的桥边已经人山人海,我堵在外面进不去,勉强找了个视线好一点的高处,居高临下看。在最前面有一些人,正是神婆和熊孩子的家里人。熊孩子的妈妈抱着孩子,这孩子已经醒了,只是还有些打蔫,精神不振,裹着厚厚的。
神婆正在指挥几个男人,用汽油浇着废屋。我大吃一惊,难道他们要烧房子?
第五十五章 鬼堂
在围观人群的一片惊呼中,大火熊熊燃烧起来,老茅屋迅速成了一片火海。现场的人群鸦雀无声,看着火苗腾腾而起,把老茅屋的每一处都烧成灰烬。
大火映在周围的水泡里,黑色浓烟滚滚冒向天空。看着眼前的大火,我陷入到一种情绪里,大脑空白,等到大火烧尽,老茅屋已成瓦砾一片。
神婆表情肃宁,带着几个男人进了废墟场里,他们手里拿着农村常用的长棍,这捅咕捅咕那拨弄拨弄。几个人把废墟走了一遍。远远看过去,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忽然有个男人惊叫一声,他在废墟的瓦砾里用棍子挑起一个什么东西,像是一件被熏黑的衣服。
这时,岸边看热闹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个还在看着。我正聚精会神看着,身后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真不应该听你的。”
我回头去看,是蔡小菜。她站在我旁边,远远看着神婆那些人:“房梁上那件衣服居然没有被大火烧掉。当时真应该拿下来看看。那是好东西。”
“你怎么知道是那件衣服?”我不服气。
蔡小菜看我,一脸的不屑,什么也没解释,转身走了。
我瞅着没什么热闹可看,也走了,有点庆幸也有点后怕,幸亏昨晚过来一趟。要是拖到今天,所有的东西都被烧成平地了。
回到农家乐,游客们今天就要撤了,他们来得快走得也快,村口停了好几辆大巴。很多人说说笑笑,穿戴整齐,成群结队有序的上车。
农家乐老板看我没走,有些好奇,问我住到什么时候。我说我是散客,全凭自己心情,再在这里玩两天看看。
唠着唠着我心怀叵测,问老板关于村里那个神婆的来历。
老板叼着烟说:“那女人可厉害,我们十里八村都管她叫梅姑。她家本是姐妹俩,都是干跳大神这一行的,属于世家。以前她妈,她姥姥都是干这个的。”
我有些奇怪:“这么说她姐姐也挺厉害。”
“那是必须的。”老板说:“她姐叫兰姑。今天烧的老房子你看见了吧,那就是以前她姐姐住的地方。那时候的兰姑香火鼎盛,我们这一片乡民有事全去求她,道行很高。”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么兰姑呢?”
“死了。”老板说。
我有些不舒服,正要问他怎么死的,老板摆摆手不说了,去干活了。能看出他在逃避这个问题,不想多聊。
我暗暗思忖,老茅屋是兰姑住的,里面那些东西应该都是她留下来的。这个兰姑和八仙洞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从农家乐出来,外来的游客们都上了车,我看到了蔡小菜。她背着包笑颜如花,走过来说:“再见啊弟弟,我还要去参加婚礼,就不陪你了。”
我盯着她的两只手,空空的,并没有拿香炉。蔡小菜嫣然一笑:“别惦记了,我已经快递走了。有缘来铁岭找我玩。对了,你还留在这干嘛,怎么不一起走?”
我冷笑:“你管得着吗?”
“呦,你小子行。”蔡小菜瞪我一眼:“要不是我还有事,真想盯着你,感觉你还有事。”
我这个腻歪,理都不理她,转身离开。
数辆大巴车开动,游客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村里溜达,盘算着什么时候上山。虽说已经靠近目标了,可这座大山方圆几十公里,林深茂密,在里面找一个不起眼的洞窟,简直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我在心念中召唤黄小天和程海,想和他们合计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可我怎么召唤,他们都不现身。
这两个人太有性格了,根本不拿我这个小金童当东西嘛。我在心里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这时拐过一条村路,我突然看到不远处的站着个男人,孤零零在一座院子前,姿势很奇怪。
我热血倒流,他就是那个头上扎发髻的神秘男人。
我赶忙藏在墙后,探头去看,此刻他看着对面的院子,眼神发直。姿势极其古怪,全身笔直,不像士兵那样刚硬,如同一截枯树钉在地上,看上去竟然有几分出尘的禅意。
我偷偷看着他,总感觉这个人像是脑后长了眼,能发现我似的。看了一会儿,不敢再看,赶忙缩回脑袋。
等了片刻再探头出去,男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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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惊肉跳,后脖子都窜凉风,蹲坐在墙后面,心砰砰乱跳。等了一会儿,他确实没了影子,应该走了。
我又磨蹭了十来分钟,慢慢走过去,他在看什么呢?
走到门口,我打量了一下,这是一家常见的农家院,虚掩着院门,里面是农家院,穿过院子是二层小白楼,门上贴着“福”字。
院里静悄悄的,并没有狗叫声。
我低下头,无意中看到在院门前的地方,插了一朵红色的纸花。我陡然想起昨天晚上的篝火晚会。这个男人当时在手里就摆弄着类似的假花,像是从花圈上拽下来的,很突兀很晦气。
我没敢去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很可能盯上了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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