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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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危没有被她的话所迷惑,动作未有一下停顿,继续朝着阮岚出手。

这一次阮岚无处可躲避,被周思危抓住了肩膀,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之色,一双眼睛平静地盯着面前的人。

“传达魔尊之令。”她的小嘴一张,吐出的却不是少女娇软的声音,反而是一个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的低沉声音,“各位主宰……全都等着受死吧。”

周思危的手掌用力按下,阮岚的身体内立刻传出了凄厉的尖叫声,然后无数烟雾从她的口鼻处钻了出来,飘到空中凝结成了一个人形。

这股黑雾一出现,阮岚就闭上了眼睛,软软地倒在了周思危的怀里,黑雾人就趁着这个机会,想要逃离三十三重天。

可就在他飘出去没多久,就见到一道剑光破空而来,直直地将他劈做了两半。

“啊——”黑雾人不复刚才的冷漠,双眸中显现的是扭曲的惊恐,“你……魔、魔尊会……你们……”

或许他想说的是什么“魔尊会替我报仇杀了你们”,可江容易没有在意,握住了十狱剑,发梢轻轻一扬,落到了周思危的身边。

江容易说:“我就说吧,麻烦这么就快来了。”

周思危将怀中的小姑娘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在那股黑雾离开了以后,阮岚原本殷红的嘴唇瞬间变得苍白,双眸紧紧闭起,再无一点反应。

江容易瞥了一眼,小姑娘已经没气了,头颅无力地靠向了一侧,宛如一枝衰败的花朵,失去了所有的鲜活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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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还……有点可怜。

“要给她报仇吗?”江容易问了一句。

周思危退后了一步,看着小姑娘的身体化为了点点荧光,飘扬在了空中,与洒下的日光融为了一体。

“西魔洲。”周思危在神识中搜索了一番,找到了关于西魔洲的记忆,但大概是西魔洲很少与外界接触,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

仙界分为东、西、南、北四洲,分别有四大主宰镇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四方主宰中,唯有西魔洲魔尊神出鬼没,行事最为诡异,不知道他此次派出人来发下战帖,是什么意思?

而且与西魔洲比邻的并不是南洲,而是白玉京所在的北洲,那么对方又为何舍近求远地跑来南洲?

周思危收回了思绪,抬眸看向了江容易:“我记下了那人的气息。”他的嘴角抿起,眼中划过一抹杀意,“若是下次遇见,定要杀他。”

刚刚那股黑雾不过是一缕身外化身,正主并未降临至南洲。

江容易看着漂浮在身边的荧光渐渐融化在了空中,这代表着这个小姑娘已经重入轮回了。

他伸手搭上了周思危的肩膀,分析道:“既然已经发下了战帖,那西魔洲近期必定会有大动作,你身为南洲主宰,一定要做好大战的准备。”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周思危“嗯”了一声。

周思危曾经当过上衍宗的宗主,虽比不上南洲规模巨大,但也算得上是有经验了。他找到了南明仙君的手下,也不知道为何,这群人一见到周思危就很快地臣服了,并不在意他曾经杀了上一任仙君。

周思危没有多想,确定了他们的忠诚后,轻车熟路地安排好了人手在边境防守。

可是一段日子过去,边境还是一片宁静,没人有看见西魔洲魔修的身影,就好似之前的战帖只是谁的恶作剧一样。

又等了一段日子,没有等到西魔洲的来犯,反而等到了白玉京的来信。

一只白玉雕刻而成的百灵鸟落在了窗台上,它虽不是活物,但一点翡翠镶嵌在眼眶中,闪烁着点点光芒,倒也是活灵活现。

它在窗台上蹦跶了一会儿,试探着走入了房间内。

房间只有江容易一个人,或许是做了什么事,他懒懒地趴在床榻上,左侧脸颊上还留有一道微红的痕迹。

他闭着双眸,没有注意到一只精致可爱的白玉百灵鸟从打开的窗户走入了房间。

百灵鸟在窗户边上来回走了两圈,这样的距离,在发生意外的时候随时可以跑走。它等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有危险后,才扑闪着玉制的翅膀,落在了江容易的身边,它踌躇了片刻,正要走上前去,就听见附近传来一道房门开启的吱嘎声,吓得它赶紧将头缩在了羽翼之中,好像如此一来,别人就看不见它的身影了。

周思危一处理完别的事务,就急急赶了回来。他坐到了江容易的身边,用手指捏了捏了他的腰部,力道恰当好处,让江容易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刚开始周思危还是老老实实地捏着腰部,可一不留神,这手在的位置就往下了一些,正要到更下方的时候,江容易转过身,抓住了周思危乱动的手。

他的眼角泛着水红,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人,问:“忙完了?”

周思危伸手搂住了江容易,将粘在他脸颊上的发丝拂到了一边,口中说着:“我后悔了,这南洲主宰,确实没什么好当的。”

江容易盈盈一笑,将凑到身上来的人推开,指了指不远处:“你去看看。”

周思危停了动作,顺着江容易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见了一只呆头呆脑的百灵鸟站在上面,还将脑袋埋在了羽翼之中。

周思危起身走了过去,捏住了百灵鸟的脖子,问:“是谁派你来的?”

百灵鸟将脑袋伸了出来,叽叽喳喳地叫了一阵,确定了面前这人的身份后,才从尖尖的喙中吐出人言。

“请仙君来白玉京一聚,商议西魔洲之事。”

传完消息后,百灵鸟的翡翠眼珠就黯淡了下来,变为了真正的白玉雕饰。

白玉京是知道南洲的主宰换人了,但由于两洲相隔甚远,并不知道到底是换了何人来当,只能笼统地称为仙君。

“白玉京?”江容易赤着双足走到了周思危的身边,接过了那只百灵鸟,把玩了一番,随手扔到了一边,“你要去吗?”

周思危一见到江容易,就将白玉京的事情放到了一边,先将人拦腰抱起,放在了床榻上,口中还说着:“地上凉。”

江容易白了他一眼:“我这样的境界,还害怕着凉不成?”他说着,伸手推了推周思危的胸口,又问道,“去不去?”

周思危沉吟了片刻,说:“去。”

在他继承来的记忆里,西魔洲一直是和其他三洲为敌对状态。

在很久以前的一次站队中,西魔洲站错了位置,导致落败的时候下场极为凄惨,富饶的区域全被其他三洲瓜分完毕,西魔洲只能搬迁至仙界最为荒凉的地方。至此,西魔洲元气大伤,到现在才勉强缓了过来。

白玉京会发出这样的消息,想来一定是也收到了西魔洲的战帖。

不过这些都不是促使周思危前去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江容易看起来好像对南洲有些厌倦了。

听到周思危说出的心里话,江容易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什么叫我待得厌了?”

周思危问:“难道没有吗?”

江容易与他对视了片刻,然后移开了目光,回答道:“是有一点。”他不喜欢被困在同一个地方,三十三重天听起来很大,但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城池的大小,以他的修为,瞬息就能走遍每一个角落。

周思危说:“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

“你不是南洲主宰吗?”江容易低着头,将周思危的手指一根根地捏了过去,看着手掌上的纹路,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好主意。

江容易抬头看了过去,笑嘻嘻地说:“要不然,我去白玉京,你镇守在南洲?”

周思危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一下,直截了当地说:“不行。”他立刻又放软了声音,“我和你一起去,南洲这边,我留下一道神念,只要心念一动就能回来。”

江容易能够感受到身边之人的紧张急切,他在害怕什么?

周思危凑到了江容易的耳边,轻轻的说:“我不想和你分开。”

闻言,江容易心中一软,他握住了周思危的手,说:“好,那我们一起去,不过……”

周思危亲了亲江容易的额头,问了一句:“什么?”

“我不喜欢白玉京的那个神帝。”江容易还记得当初被神帝追着跑的场景,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淡淡的,“等去了白玉京,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周思危现在已经有与白玉京神帝平起平坐的修为了,见江容易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立刻承诺道:“好。”

南洲与白玉京所在的北洲相隔甚远,但以周思危的修为,一念之间就能抵达。

等他安排好了南洲的事宜,就与江容易一起启程前往北洲。

江容易还有些不放心,道:“你第一次开启空间通道,不会有什么偏差吧?”

周思危心里也没什么底气,不过脸上一点都都没透露出来,只道:“放心。”

他握紧了手中的困龙剑,抬手在面前斜斜划出一剑,只见空间波动,片刻后开启了一扇大小正好能够通过一位成年男子的门。

从外面只能看到门内是扭曲的空间,看不到更深处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通往何处。

周思危问:“进去吧?”

江容易点了点头,正要走进去,就感觉到手腕被身后的人所抓住。

周思危与江容易十指相扣,他侧脸看着他,说:“不管这扇门通向哪里,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可以了。”

说完后,周思危拉着人,一同踏入了门中。

面前的画面旋转扭曲,即使是江容易现在的修为,也感觉到了天旋地转,他闭上了双眼,等到这股感觉消散后,才睁开了眼睛。

他与周思危已经站在了一条小道上,底下是整块白玉雕刻成的地砖,周围是盛放着的桂花,清风摇落几点嫩黄花瓣,卷起浓郁的桂花香。

白玉京就只有这一股桂花香气最为缠绵,其它都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人气。

江容易低着头缓了一会儿,一抬眸,一座直入云霄的白玉塔就直直地映入了眼中。

白玉京,到了。

第96章

白玉京的每一个角落里都透露着一种游离于世外的冷漠,就算是这一条偏僻的小道, 也是由精致又脆弱的玉石堆砌而成, 让人一眼见了, 就能感觉到一股子的冷清。

江容易踩上前方一块雕刻着宝相花纹的白玉地砖, 心中突地产生了一个想法。

“你说……”他自然而然就和身边的人说了出来,“白玉京这个地方,怎么能出了个神帝那样的人物?”

评价的口气算不上是褒义。

说实话,当初白玉京神帝以一方主宰的身份前来镇压他们两个小修士,着实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年轻一辈的比试,无论是伤了还是死了,都轮不到老一辈的出手。

周思危提醒了一句:“我杀了他儿子。”这样的剧情, 他遇见得多了, 并不能产生什么感想, 甚至已经觉得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杀了就杀了。”江容易嘀咕了一声,显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眼里。

他抬眸看了眼身边的人,笑意盈盈地凑了上去,伸出手指捻起一片掉在周思危发间的桂花, 口中说道:“到时候, 一定要连本带利地全都要回来。”

周思危见江容易一副记仇的模样,倒是觉得怪可爱的,他低下了头,回答道:“好。”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江容易哼着小调,牵起了周思危的手, 朝着道路的尽头走去,看起来心情不错。

周思危认真听了一会儿,问道:“什么曲子?”

江容易口中的调子停了下来,这个问题倒是难倒他了,他只是随口一哼,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想了一会儿,江容易回道:“我忘了。”

周思危也没有继续追问,直说:“挺好听的。”他暗自将这个不知名的曲子给记了下来,却见江容易不再哼唱,“不唱了吗?”

刚刚这么一打断,江容易都接不上后面的调子了,他嘴角一弯,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周思危,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给大爷我来一首小曲儿吧。”

周思危回望了一眼这位江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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